第18章 第18章

    范闲走进,入眼的便是一位坐于桌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一位贵气妇人。

    “见过淑贵妃。”范闲一礼。

    “奥。”

    淑贵妃的面上没有笑容,就连范闲走进,都不曾去看他一眼,如今也是草草应答。

    她全部的注意都在她手中所持的书籍上,无人可扰。

    “咳。”一旁的太监轻咳,提醒道。

    淑贵妃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书籍,看向范闲。

    “你就是范闲?那首诗你写的不错。”

    “啊?哪首?”

    范闲自来到这里,背出来的诗多了去了,一时不太知晓淑贵妃所说是哪首。

    “听说红楼也是你写的?”淑贵妃继续问道。

    “其实也不是……”

    “听说你也认识写出“愿逐月华流照君”这诗的女子?”

    淑贵妃再次打断范闲,继续而问。可这一问让范闲悄悄望了望一旁的阿月。

    “认识!”范闲高声道。

    “能写出此诗的姑娘也是个才女。”

    “写此诗的是一石居的阿月姑娘,她可是二皇子的门客,您想一见还不简单?”

    “承泽的事我不多提。”

    “不就是见个门客吗?我去找二皇子给您说说!在下和二皇子可是一见如故啊!”

    范闲拍着胸脯肯定着。

    “谁与我一见如故啊?”

    李承泽在谈话间,缓缓而来,一袭黑红相间的华服,称的他贵气凌人。

    “参见母妃。”李承泽看了眼范闲,笑着向淑贵妃一礼。

    “坐吧。”

    待李承泽坐下,范闲才再次入座,他便看着范闲突然调笑着。

    “你们在说什么?还牵扯上了我?”

    “我说我与二皇子一见如故,没毛病吧!”范闲尴尬笑着。

    “你怕是被骗了,他从不与人一见如故。”

    淑贵妃冷冷冒出如此一句话来,让李承泽苦笑不堪,只能笑道。

    “哎,不一样,范公子值得我与你一交,一见如故在所难免。”

    “应该应该……”

    范闲斜眼看了下阿月,谁知阿月深低着头,没有一丝反应。

    李承泽走进时阿月自是吃了一惊,不想当真见到了他,可就在她看向他时,李承泽也同样发现了她。

    明明四目相对,可李承泽却又当做不曾看见她般,镇定自若。

    他们寒暄了片刻,李承泽与范闲才一同离开淑贵妃处。范闲寻了机会让阿月与李承泽独处,自己也去了别的娘娘处。

    如今这偏僻宫殿的一角,只有阿月与李承泽二人。

    “承……”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阿月正要唤他的名。

    李承泽却先一步靠近阿月,低声说出如此一言。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有事出宫在说。”

    冷淡的态度让阿月一顿,她来此他没有惊讶,没有激动,就连一丝情绪都不曾表露出来。

    如今相见,她有一肚子话要与之诉说,得到的却是更加冷静的话。

    “李承泽,你回宫去吧。”

    阿月留下这句话,便抿着笑转身,李承泽似乎察觉到了阿月的不妥,可他却不能似往常一般,揽过她,轻声细语得诉说念意。

    这里是皇宫,他的身边有多少人正盯着他,只要他走错一步,闯下的就是杀身之祸。

    有些情他必须忍耐,他依旧相信着,他的阿月会理解他的苦衷。

    阿月一人走在偌大的宫中,心中将李承泽骂了个半死,可骂着骂着,她便驻足于原地,鼻头一酸。

    眼似乎模糊了……

    “长公主到!你是哪个宫的,竟不知行礼!”

    尖锐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侍女让阿月回神,抬头一望,宫女簇拥着一位极美的女子。

    “长公主?”阿月出声。

    李云睿轻笑,走近阿月,一手轻抬起她的下颚,啧声道。

    “这漂亮的小脸,怎么哭了?”

    阿月后退,面前女子给她的感觉,是极度的危险,那张精美妆容下的美丽面庞,似乎杀人于无形。

    李云睿盯着阿月躲避的身形,轻拍了拍自己的手,示意宫女将其拿下。

    阿月顿时被一众宫女所围,如今一袭侍女装束的她,竟不曾带任何一个致命的毒药。

    只能凭借自己的花拳绣腿,与他们抗衡,却不知长公主身边有一功夫极高的宫女,只一招便将她制服。

    阿月在不省人事下,被李云睿带走。

    范闲出了宫,李承泽以为阿月与范闲一同离开而放下心来。

    而范闲则以为阿月与李承泽,正如胶似漆,亲密无间,有李承泽在,更不用担心阿月在宫中的安危。

    更是大摇大摆回了范府。

    长公主处。

    “长公主要给在下一个什么礼物?”

    鉴查院一处主办朱格,在收到李云睿的消息后,急忙进宫。

    “送你个人。”李云睿轻依于塌上含笑道。

    阿月被人抬了上来,依旧在昏迷不醒中。

    “这女子……不正是鉴查院正在查的北齐暗探……”朱格吃惊。

    “她名月华,不仅是北齐暗探,还是北齐皇室。如此身份够朱格大人查一番的吧?”

    李云睿再次扬着笑看向朱格。

    “从她身上能得到哪些东西,就看朱格大人您的了。”

    鉴查院。

    在一囚笼中,阿月是被一盆凉水泼醒的,刺骨的冷让她的身子颤颤发抖。

    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让她见识到了黑暗的可怕。

    “醒了?”

    一男子浑厚的声音,让阿月一颤,抬头看向那个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那男子问道。

    阿月不答,只环顾着四周,这陌生的环境,这被刑具布满的房子,那案几上、身子旁,还未被擦干的血渍……

    还不等阿月再想下去,又一盆凉水,泼于她的脸上,破的阿月浑身湿漉,险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朱格大人问你话呢!”那泼水之人粗声道。

    “阿月……”

    “来自何处?”朱格再次问道。

    “南庆。”阿月却开始扯谎起来。

    那一盆凉水让她清醒的面对这一切,那人身上玉佩,所穿衣物上的纹路,已然让阿月明白如今自己身处何处。

    南庆鉴查院,这个她从不敢靠近的地方。

    “胡说八道!”

    “啪”的一声,阿月脸上生生挨了一巴掌,血红的指印印于脸侧,口中的腥味,让阿月狠狠啐了那人一口。

    “呸,鉴查院里多是这屈打成招的勾当!”

    “你还敢放肆!”

    那人又想对阿月拳打脚踢,朱格却扬手令其退下,自己走近阿月,轻轻蹲下。

    “月华,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情报并不是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我完全会用各种刑具,逼你供出。毕竟你是北齐之人,有着多少对南庆有利的消息,我十分期待。”

    朱格说完此话,便扬身而去,剩下之人拿着刑具靠近阿月。

    “上夹板!”

    阿月的双手被禁锢于木桩之上,大夹板夹于她的身子前后,三两男子用力相拽,身子被猛烈挤压,疼痛难忍。

    一口腥甜从口中涌出,鲜血吐了面前男子一身。

    阿月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偏偏有人狠狠踢中了她的腹部,一时间下腹的疼痛,让阿月撕心裂肺得喊了起来,衣摆更是被鲜血染红……

    孩子……她悉心呵护,百般隐藏的孩子……

    她和李承泽的孩子……

    不知是那刺骨的疼,还是那份钻心的悲恸,让阿月昏厥于此。

    整整七日,范闲都不曾见过阿月,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只能硬着头皮来寻一次二皇子。

    “你说谁?”

    李承泽一愣,手中的葡萄滚落至地,他慌乱起身,甚至顾不得穿靴,便拽过范闲逼问道。

    “阿月那日不是跟你出宫了吗!?”

    “没有!你那日不是把阿月留在宫中了吗!二皇子,这玩笑可开不得!”

    范闲心中的那份不安再次出现,大脑“翁”的一声,二人皆开始头皮发麻。

    “谢必安!去查!给我找出阿月那日去了何处,见了谁!”

    “李承泽!”

    范闲见李承泽慌不择路的模样,这才肯定他所说不曾有假。

    那便说明,阿月已经整整不见踪迹了七日,光是想想这个数字范闲就觉得可怕。

    他只能拽紧李承泽的衣襟,怒目而视。

    “她是来找你的,她不顾生命危险也要来此,完全是为了你!而你竟连她去了何处都不知道,她一心想见你,而你却满不在乎。如果阿月出了什么事,你担当不起!”

    “我有何办法!我身边多是太子的人,阿月如今身份特殊,与我多接近一刻,就会多一份危险,我只能避着她!你以为我想吗!”

    “那你就继续避着,寻阿月的事你也不要掺和,你就待在这宫里,继续跟太子斗!”

    范闲一把推过李承泽的身子,他踉跄了两步,终瘫坐于地上,范闲甩袖离去,心急如焚。

    寻找阿月,范闲也不能在明面上大肆寻人,而鉴查院里他能调动之人又屈指可数,只能先将此事休书给费介相告。

    与其同时,月纤尘也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来自南庆皇族的密信,是庆帝所书。

    “快!我们去南庆的速度得加快了,阿月失踪,生死未卜!”

    费介收到范闲的信,就急忙相告于月纤尘,可她却一点都不紧张,只盯着手中的信看个不停。

    “你女儿不见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啊!”

    月纤尘这才抬头,“她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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