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婳仍心有余悸,面颊如玉的脸上,透着些诧异 ,那纨绔子弟居然是沈太傅的儿子!
那厮如此胡搅蛮缠,加上皇后受宠,若是沈家成再添油加醋几句,把过错都推倒李乾徵身上,只怕他又会被针对。
优思重重的江吟婳,哀然叹息,不忍因自己让徵王受罚。
李乾徵瞧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生怜惜,便抬手轻柔地抚平,这一连串小心翼翼的动作,惊呆了众人!
“一切有本王。他那等混账,早就该打了!”
徵王安抚她。
远处的李俊儒,也有些不敢置信,定睛再看几眼,确认了那真是李乾徵后,心中升起一阵不适。
在没人注意他时,儒王便孑然离去。
江吟婳投去目光,拧着丝绢不语,压下心头想说的感激话,还是留着下次再好好谢谢吧。
“小姐,你、你没事吧!?您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该骑马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慎之疾步跑来,见她穿的如此单薄,又为江吟婳披了层淡紫色坎肩。
她见出门时江吟婳发髻精致,十分整齐,可后来被骑马时的劲风刮乱了,三千发丝没有任何首饰束缚着。
如瀑如云的披散开,黑耀发亮的令人称奇,长发将那不足一握的腰肢遮的若隐若现,一处闪着微微光芒。
李乾徵伸手去,将那一支快落下的发簪,从发丝最里处抽出。
江吟婳怔怔的看他一眼,觉得自己披头散发有些失礼,她匆匆低头,要顺手绾下发,可李乾徵的动作比她快多了。
十指插入发间,丝丝滑滑的,还有些微凉,李乾徵勾唇,总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生疏又僵硬地拢在一起,打了个结,再用簪子绾着。
嘶。
“可能江小姐,真的把徵王掰直了吧…”
“天哪,太宠徵王妃了吧!看来以前八卦传的也不尽然啊!”
一阵悄悄摸摸的议论,围观的少女们,纷纷红着脸激动地走过。
何迹摇摇头,看来王爷是真的不打算继续伪装了。
不过,那群人知道王爷的真正实力,一定会很吃惊的吧!
江吟婳头不可避免地动了动,她手指紧紧地交织着,不安分急了,他为什么会在动人面前给自己绾发?
啊,江吟婳想不明白,刚要躲开,李乾徵按住她的肩膀,兴致浓浓:“别动。”
她肩膀颤了颤,在众多围观者中,迅速红了脸。
“好了。”
徵王满意的点头,站远处看,他是生平第一次给女子绾发,虽很慢很费劲,但也别有一番乐趣。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江吟婳的头发居然比丝绸锦缎还滑。
慎之、何迹等人不敢有什么表情。
江吟婳立在原地,见李乾徵伸手戳了戳她眉心,薄唇弯弯:“真好看。”
何迹噗地一声,躲得老远,在侍卫后面捂嘴笑。
慎之连忙扶着江吟婳上了马车,心中念叨了几声阿弥陀佛,连忙关上车窗,想要给江吟婳重新梳过,却在李乾徵冷幽幽的目光下住手了。
等刚刚回府,见到青雉,她抓住了青雉眼中的一抹惊愕,连忙问。
“等下,青雉!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王妃……”
青雉刚想回答,却看到随后跟来的李乾徵,默默地调转了话题,“王妃今天很好看。”
何迹在徵王身后,对青雉默默地竖了个大拇指,青雉瞧都没瞧他,淡哼了声。
江吟婳才不信自己今天很好看,她转身看身后,果真很多随从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脸上。
见她看过来,随从又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江吟婳瞥了眼云淡风轻的李乾徵,她迟愣了,呆呆的,为什么徵王突然从那天亲了自己后,就态度大变了。
“本王说了好看就是好看,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
李乾徵偏偏还强行解释下。
江吟婳心中暗叫不好,她脚步一转,进了屋子,坐在铜镜前,拿着玉骨梳的手愕然松了。
落在地上碎成两边。
只见镜中人的密发,被李乾徵高高盘在头顶,扎了个马尾,很乱,四周碎发都没束缚住,一张精致小脸,就顶着那么个发型。
这叫好看吗。
江吟婳心中窜起一股无名气,重新简单梳了个发髻,转身便瞧见慎之端着热茶进来。
“小姐,啊……”
眼下无旁人,她笑的欢喜,慎之连忙说道,“王爷给你梳的头发,可真丑!不过,我觉得王爷对您真是太好了,哪里有多少男人会给妻子绾发呢?”
妻子,她是挂名徵王妃。
江吟婳摇摇头,心中七上八下,她颇为忐忑。
“你说的有理。但我总觉得王爷一下子对我太好,很不适应。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若说他真对我用心,可府上那么多男宠还摆着,哪里像是喜欢我?”
越说,江吟婳越按耐住心中雀跃,开始反驳。
“慎之,我同你讲。”
慎之放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站在了江吟婳的面前,她很少看到小姐这样。
一般这样,都会很严肃的说事。
果真,江吟婳面上笑容不在,抿着红唇,徐徐开口。
“我嫁王爷为妻,王爷从一开始就说我是挂名的王妃。如果他真的对我动心了,是好事,可你怎么知道王爷对我的好,是出于感情还是一时兴起?”
“如果王爷是一时兴起,我却深爱上他,他日后厌恶我了,转头去找男宠,我只会又痛心又绝望。难不成,我真要和一群男人争宠?届时,失了身又失了心,只会让我余生都悲痛。”
江吟婳很清楚那些错付真心后被伤害的女子。
这一番说法,砸在慎之心头,她沉默会儿,才讲。
“那依小姐之见呢?”
“再过些日子看吧。”
若徵王总对自己那么好,她不喜欢是假的,其实她现在就有些动心了。
想起李乾徵的一举一动,和曾经维护她的点点滴滴,江吟婳心中柔软,却又不免难过,府上男宠诸多,若真的爱上李乾徵,男宠仍然是扎进心头的一根刺。
想来想去,江吟婳忧思重重,竟不知不觉倚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月上树梢,李乾徵风尘仆仆的回府,脸色冷的很,就是再不会察言观色的,也看出他心情奇差。
“要不去看看王妃?”
何迹很合时宜的提议,说不定徵王见了王妃,心情会好点呢?
李乾徵跨向自己房门的脚,停了,何迹便知有戏,果真,他调转步伐,去了江吟婳那里。
“咳咳。”
屋中传来女人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小姐,你前不久才受了江风发烧,今早又骑马吹风,这下好了,还咳嗽……”
接着便是丫鬟絮絮叨叨的声音。
李乾徵拨开窗户,看去,只见江吟婳趴在书桌上似乎有些难受,她半阖着眼睛,指尖放在桌上贴着,有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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