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提……提亲？
程关办公室里, 顾亦嘉看到全身正装的周祁时, 完全惊呆了。
明明今早一起出的门，他怎么不记得周祁那时候是这身隆重的打扮？！
的确, 大家印象中的周祁经常穿着正装。各式各样的正装被他穿得有模有样，甚至被时尚博主点评他简直就是为了正装而生的人。
但今天这一身, 和他从前穿正装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无论是晶亮的袖扣。
挺括的银灰色衬衫。
还是齐整的发或是俾睨众生的眼神……
总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都透着一股子帅度十足, 火力全开的劲儿。
哥你是来干啥的？
顾亦嘉感觉腿软。
周祁摘下墨镜，视线扫过他，微微勾起唇角, 仿佛在问：不认识了？
顾亦嘉迅速把偏头看向一边，但泛红的耳朵根却暴露了他飙高的心跳。
太帅, 不敢认。
程关有些惊讶地起身迎接，“方总，七哥, 稀客稀客, 快请坐。”
方舒带着周祁往里走的同时, 跟身后帮他们引路的愿景对接人点了点头说：“正好找程哥有点事, 我就和他在这儿聊了。”
程关比方舒入行早, 也比她大, 叫程哥不远不近，正好。
对方知趣地退出，关上了门。
“程哥，之前多亏你的帮忙, 一直没有当面道谢。今天我是特意过来的。”方舒伸手，和程关浅浅一握。
“举手之劳而已，我也是和方总惺惺相惜。”程关把方舒让到了单人沙发上。
两人说的是之前联手帮助邱意宁和周祁解决喜悦传媒徐进元作妖的那件事。
周祁径直到顾亦嘉身边落座，小小的三人会客沙发被他坐得陷下去一块。
这使得顾亦嘉不受控地向他的方向滑了一小段，两人彻底贴在了一起。
顾亦嘉想挪一下身，被周祁按住了。
程关和方舒各自余光扫到自家艺人不争气的小动作，也各自暗暗叹了口气。
方舒淡笑又开了口：“唉，我们做经纪人的，真是成天担惊受怕。怕艺人想法太多到处惹事，又怕艺人呆呆愣愣没有亮点。归根结底，都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虽然这么说，但方总手下的艺人，显然都不会让你白操心。”程关指挥笑笑给客人上茶。
“程哥，我们能不能不这么说话？”方舒笑着叹口气，“打机锋真的很累。”
程关垂眸敛去眼中笑意，轻扶了下眼镜回应：“好。方总今天——”
“——求别叫方总了，叫名字吧。”方舒双手合十，“我今天其实是为了网大剧组那些照片来致谢和赔礼的。”
“没事。几张照片而已，举手之劳。”程关表示不用多提。
什么照片？
顾亦嘉奇怪地看了下周祁，人家却扬了扬下巴，让他继续听。
方舒态度坚持，“不行，一码归一码。要不是你买下那几张高清路人图，这事情处理起来远没有那么简单。”
随着两个经纪人你一言我一语这么一对信息，顾亦嘉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们在S市论坛门口遇到的事儿，除了程希在发布的那几张图之外，还有微博上当时在摄影棚周围的其他人拍下的高清图。
虽然没有拍到车内，但是路人图里有周祁和顾亦嘉互动的高清正面。
这些图要是被营销号拿去前后一联系再来个看图说话之后，能在周祁身上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但好在幸运落在他们这边。
其一，营销公司那边，还有之前程关方舒联手对付喜跃徐进元的那一波操作的余威在，无事的时候没人惹周祁。
其二，经过当时的事儿之后，坊间更是有不明真相的人传言周祁背后有不可说的后台撑腰。
其实演员哪里来的后台？不过都是结结实实靠作品砸出来的路人缘。
其三，为了保险，程关还是用了点关系想了点办法，第一时间联系到了另外几个发图的人。好在当时顾亦嘉他们不是外拍，而是在摄影棚门口。
进出摄影棚的人，来来去去都基本是圈内人。多数人都想着没事别来搞我就行了，没想着处心积虑去搞别人。
所以程关这边处理起来也没太费功夫，一点小钱，搭上他程大经纪人的面子，算是阻止了这些图流传开。
按照他的话来说，也还是“举手之劳”。
只是这一手的背后，是他护着自家艺人几乎无偿去拍网大，他还得默默跟在后面花钱收拾手尾的付出。
顾亦嘉手机轻轻震了一下，是坐他旁边的笑笑发的信息。
笑笑：小顾，程哥其实做了很多……他没说什么，但还是很护着你的。
顾亦嘉：我知道。
笑笑：所以你……不要抛下我们啊。
顾亦嘉：放心，不会的。
顾亦嘉此时只觉得对程关的尊重更甚，人生兜兜转转，何其有幸遇见他。
而方舒处理周祁这一揽子事，自然就得知了程关的付出。他一次一次看似不经意，实则四两拨千斤的“举手之劳”之下，是让人尊重的真诚。
方舒要求对照片的事情埋单的态度非常坚决，程关无奈，只得拿出平板共享图片库。
他顺带诚意赞扬说：“其实周祁这几张路人图，说是剧照都不为过。”
不过周祁和顾亦嘉同时入框的图，也是各自精彩。
看着自家仔在大佬面前丝毫不逊色，买图的时候，程关也没有觉得太心疼。
方舒自然也不放过商业互吹机会赶紧跟进，“说起来，还是顾亦嘉穿着校服好看，无可争议的校草。”
“哎，不行的，没法和周祁的整容式演技相比。”程关赶紧谦虚。
“听说赵导和汝导都对小顾十分看好？真是前途无量……”方舒感觉自己都有点老气横秋了。
“再看好，他也是个才出道的新人，还是周祁一路稳扎稳打，靠作品说话，让人羡慕不来。”
……
双方经纪人把自家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当事人当空气，对对方艺人进行了惨无人道又真情实感的彩虹式吹捧。
程关吹周祁，是感觉一直以来顾亦嘉连累了周祁，想帮自家艺人说说情，之后不要闹得太难看。
而方舒吹顾亦嘉，是因为……
还特么能因为什么？自家的小混蛋拱了别人家好好的白菜，不说软话赔罪，她还能辞职怎么的？
被当成透明人的顾亦嘉听着越来越扯，也没理解这两个素来以专业严谨又理智高效著称的大经纪人今天是哪根筋线搭错了。
尴尬加无奈中，他学笑笑低头拿手机打字。
而他身边的周祁，一开始还能保持淡定，但听着两个经纪人越说越脱离事实，也感觉眼角有点跳。
舒姐平时办事利索又直接，怎么关键时刻却说不到点子上？
周祁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搭了一轮，正想着怎么开口插话，顾亦嘉戳了他一下，示意他看手机。
顾亦嘉：你今天过来怎么没跟我说？
周祁：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顾亦嘉：来干嘛？该不会就是跑来买照片的吧？
周祁：来买你。
周祁神态自若地靠在沙发上对顾亦嘉一笑。
顾亦嘉：不卖！赶紧回去。
周祁：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顾亦嘉磨了磨牙继续打字。
顾亦嘉：程哥对我很好，我想跟着他。
周祁：我对你不好？
顾亦嘉：好。但那不一样。我心里，一直把程哥当成家人的，我……
因为顾亦嘉的家人都不支持他的梦想，早已疏远。
漫长岁月里，程关是他心里一直最依赖的真正家人。
周祁安抚地拍了拍顾亦嘉的手。
周祁：我知道。所以我们在一起，更应该得到他的支持。
周祁：提亲这件事，让我来。
提……提亲？
顾亦嘉的手机滑落在沙发上。
*
两个经纪人掰扯了半天，终于确定好了买照片费用的成本分摊。
其实比起之前弄热搜、搞宣发、上看点这些事情的巨大公关费用，这几张没什么爆点的路人图的价钱，连那些大项的添头都算不上，根本犯不着说这么久，这么费劲。
但是方舒今天是临危受命，被周祁拉过来尬聊的。
她总不可能上门就说：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子看上你们家小子了，就请成全了吧。
她过来的路上琢磨了一路，就只能找到照片这个话头，又因为和程关交锋实在带劲，不知不觉就和他互吹了半天。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一下，她微微窥见了更真实的程关。
比他们视频连线熬一整夜的那个时候，更直接，更让她欣喜。
面冷心热的程关，冷淡的话里往下挖进去是实在的细致和真诚。
“我来还有一件事。”既然惺惺相惜，方舒也就不兜圈子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双方要配合《破局玩家》的前期宣传工作。我们工作室想和你这边做一些合作互动，不知道程哥你意下如何？”
“合作互动我们当然是配合的。《破局玩家》也是顾亦嘉这边拿到的最重要的一个资源，你看需要我怎么做吧？”程关严肃地扶了下眼镜。
“他们两现在做得就挺好的。其它的嘛……”方舒靠在沙发上喝了口水，低头的时候剜了周祁一眼，有些无奈地说，“希望你这边，不反对他们在一起就行。”
方舒终于把周祁交代的话说了出来，任务算是完成了。
她的这个老板兼小兔崽子，莫名其妙让她跑来跟别人经纪人提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是……周祁的意思？”程关从方舒的态度里读出了深意，转向了周祁。
“程哥，从刚才进来开始，一直没有好好自我介绍，”周祁握住了顾亦嘉的手，“我是周祁。这是我的男朋友顾亦嘉。”
顾亦嘉脸上的表情空了一瞬，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凝滞了，那一刻只感觉周祁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他身边的笑笑捏碎了手里配茶的饼干。
一直喝水的方舒则连续地清了半天喉咙。
终于听到了今天的主题，程关反而是最冷静的一个。
“周祁，你们都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像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他的语调十分平静。
“未来的确有很多不确定，但我最肯定的是，我希望的未来里，我们都会在一起。不管遇上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去面对。”
顾亦嘉呼吸急促起来，周祁这是出柜之后，直接求婚吗？
“程哥，你是他最看重的人。所以我是认真的，也是很慎重地希望我们能得到你的支持。”
周祁说得很慢，却也十分坚定。
但顾亦嘉却知道他心里的紧张，因为他们交握的手越抓越紧，顾亦嘉几乎感觉有点疼了。
程关双手交叠按在桌上，眼中是满满的不认同，“你在这个圈子里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和优势，可是你替他想过吗？他是不是愿意当那个依附你存在的影子？”
周祁摇头，“不是影子。以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任何人的影子。他叫顾亦嘉，是他自己，是会和我并肩而行的人。”
顾亦嘉反手握紧周祁的手，是他的回合了。
他故作深沉地说：“程哥，就算我想成为他的影子，你也不会答应吧？”
程关带着些惋惜地叹气，“我不答应有用吗？”
“有！当然有用。你可是我的经纪人呢！你不答应的事，我做了可是违约的。”顾亦嘉卖萌一笑。
“你……”程关愕然。
“我又不解约。难道程哥你不要我了啊？”顾亦嘉开始皮。
这句话终于让程关塌下肩膀长出一口气，非常无奈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被他们拐跑了。”
方舒笑出来，“夺人所爱的事，我们可不做。”
话终于说开，接下来要展开谈的内容就很顺畅了，合作和互动的安排两个经纪人决定趁热打铁今晚加班就抠好细节。
看着面前的工作狂乘以二，周祁揉了揉眉心，“不然，我们还是先吃个饭吧？”
来之前，他还专门订了个特别一本正经的餐厅，来表示重视。
“是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顾亦嘉跟着帮腔。
说得正起劲儿的程关和方舒被硬生生打断，两人不爽地同时回头，嫌弃地看他们两个闲人，异口同声地说：“别烦。自己去！”
顾亦嘉和周祁像两个熊孩子一样被赶出了办公室。
然而想浑水摸鱼跟着跑出来的笑笑却被程关的死亡凝视逼着退了回去，哭唧唧地给顾亦嘉发了个流泪脸。
顾亦嘉手机回她：给你们点餐了，过下去取。
周祁看了下手机里，餐厅发来的提醒短信说：“我定了餐厅，那家店要是预约了不去，会被列入黑名单。”
“那就让他们黑名单去吧，”顾亦嘉拽起他的胳膊，“我现在，只想和你回家。”
＊
其实他们从S市回来的时候，顾亦嘉想先回公司给他安排的公寓的。
可是在他内心挣扎的时候，周祁落寞地说：“已经习惯有你，难道你要我又得重新习惯一个人吗？”
是糖，还有点酸。
顾亦嘉就带着负罪感，任周祁拽着去了他的地盘。
结果这一去，就从最开始约定说只在周祁那儿住3天假期，被续期到了在网大赶拍期间都住在他那儿。
虽然顾亦嘉接受了安排，但心里想的是要加快买房子的计划，至少也得给自己增加点底气，不然不就成空手套白月光了吗？
周祁却和他说：“家不是一个地点，而是有家人在的地方。”还认认真真地腾空了一多半的房子，让顾亦嘉按照他的心意来布置。
这一套哄人的组合拳，让顾亦嘉根本无力招架。
不过亲眼看到自家老板在男朋友下车后轻轻松了一口气的小飞表示，他有证据觉得老板在做戏。
然而还没等他将证据呈堂，就被周祁派去给顾亦嘉当司机了。
小飞：！！？？……老板我错了QAQ。
“真不用，小剧组没关系的。”顾亦嘉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接受更多了，“而且他是你的助理，要是再被人挖出来跟着我，那不是更说不清楚了？”
“要的就是他们挖。这些都是工作的一部分，现在我们要配合《破局玩家》的宣传。”
顾亦嘉于是提出让笑笑跟着周祁，谁知人家露出许久未见的周大少爷的矜贵姿态说：“我还会缺助理？”
于是顾亦嘉去网大剧组，一人带上笑笑和小飞两个助理，腕儿数他最大，简直前呼后拥。
但顾亦嘉亲和力好，再加上小剧组里都是埋头做事的人，大家关系依然不错，拍摄进度也十分顺利。
又一天拍摄结束，顾亦嘉出片场的时候，远远地看到了角落里一个匆忙躲闪的影子。
小飞过来说：“这几天他都在，我警告过他，但他还是会来。”
是程希。《刚刚好》的前男一。
顾亦嘉叹了口气，“我去和他聊聊吧。”
小飞挡在顾亦嘉面前，不认同地摇了摇头。
顾亦嘉一笑，“你打不过他？”
小飞露出被侮辱的眼神。
“你都警告过他，他还来，却只是远远地看我。应该是找我有事，让我去吧。”顾亦嘉拍拍小飞的肩膀。
结果顾亦嘉刚往过走，程希转身就要跑，顾亦嘉喊住他：“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程希停下脚步，转过身，等顾亦嘉靠近，他重重地鞠了个躬，“对不起。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说对不起就够了吗？”顾亦嘉抱胸看他，“至少也……请我吃个麦当劳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飞：我也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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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嗷 3瓶；未名 1瓶；
喵哎嘿嘿着感谢~
今天也在努力向爆更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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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来个俗套快乐歌吧嘻嘻嘻：
是你让我看见干枯沙漠开出花一朵
是你让我想要每天为你写一首情歌
用最浪漫的副歌
你也轻轻的附和
眼神坚定着我们的选择
是你让我的世界从那刻变成粉红色
是你让我的生活从此都只要你配合
爱要精心来雕刻
我是米开朗基罗
用心刻画最幸福的风格
——《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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