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小说:迎O而上 作者:皇上痒
    魏则铭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廖清鉴, 一想到他可能在干什么他就心如刀割。

    去地下车库的路上,他又打了两通电话。

    在响了第二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喂?”那边声音懒懒的, “刚刚没听到,什么事?”

    “你在哪儿?”魏则铭压抑着火气问。

    廖清鉴不耐烦,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管告诉我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还伴随着阵阵电磁的声音。魏则铭差点要暴走, “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这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一丝笑声, “我在家里,一个人。”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

    他的车风驰电掣进了廖清鉴家的别墅区,下了车就跑, 敲门的时候还在喘着气。

    廖清鉴打开门, 就看到他抿嘴站在那里, 然后眼神固执地上下将廖清鉴扫了一遍,

    “你没去别的地方?”

    廖清鉴摇头。

    可他不信, 要去看廖清鉴的手机,“给我看看。”

    “看什么?”

    “你别问, 给我看看。”

    “你有完没完?”廖清鉴皱眉, 回头想走,却被魏则铭拉住。

    “不给我看是有鬼?”他抿着嘴伸出手臂把廖清鉴拉到自己跟前,暴躁道, “你告诉我,你今天那张照片是发给谁的?”

    “我没想发给谁,我发错了不行?”廖清鉴看他像抓奸的丈夫一样就觉好笑,冷漠扔下这句话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了他的手。

    “你他妈给我解释清楚!”他开始歇斯底里。

    廖清鉴克制住把他打死的冲动,回头去厨房倒水,只听到身后“咚咚”的脚步声,他气冲冲走过来,比任何人都理直气壮地扒拉廖清鉴的肩,“你给我说清楚!”

    廖清鉴的水杯滑到水池里,没破,但是好好的一杯水就浪费了。

    廖清鉴盯着水池里躺到的杯子,冷率而简单地问,“要打架?”

    “......”

    魏则铭不说话了,胸膛剧烈起伏着,看样子应该是在努力克制。

    真是可怜。

    他肯定想发火得不得了,但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于是他就站在那里,那么愤怒,那么无辜,那么难受,像是受尽了委屈一样。

    廖清鉴不想再待在厨房了,他走到客厅,把自己丢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随便看了看。

    看了还没几秒,书被人抽走,身上也多了重量,他难过至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廖清鉴,你告诉我好不好......”

    廖清鉴把手往下伸,拖住了他支在自己脖间的下巴,“怎么这么凉?外面冷为什么穿这么少。”

    魏则铭拢着眉头,“我出来急......”他还想再重复之前的话题时,廖清鉴掐了一下他的下巴,让他闭嘴,然后说,“没有谁,我要想发也只能发给你。”

    他哼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愿继续追究。

    半小时过后,他嗅闻着廖清鉴的脖颈,在腺体上方啄了啄,声音憋屈地说:“你老是招人......”

    廖清鉴睁开眼睛,在灯光全暗的房间里,听到他低沉埋怨的声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换做以前,他肯定就一拳头就揍上了他的脸,但现在他的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他还有更多的没向他索取,可以想象不久的未来,是有多么地鸡飞狗跳。

    “今晚回去?”

    廖清鉴叹了一口气,推开他沉重的胳膊,坐起身。

    他的头好像黏在廖清鉴脖子上了一样跟着坐起,沙哑道,“不回去了......”同时他的手加大了力道,把廖清鉴搂得快要窒息。

    早上的太阳缩在厚厚的云底,外面还是阴着,可能还是要下雨。

    廖清鉴被魏则铭的手机吵醒,拿起一看,是胡八。

    “胡八说他要到这里来。”

    魏则铭说完之后想都没想地从床上跳起,在明显不悦的廖清鉴脸上亲了一口:“你穿衣服,我先下去。”

    胡八这只老狐狸压根没给魏则铭多长时间,说起来,这通电话就是在廖清鉴家楼下打的。

    当他从二楼阳台看到廖清鉴什么都没穿在房间里走的样子时,脸上那表情都像能把廖清鉴给活吞了。

    魏则铭开门时,他就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这样对得起蔡欣?”

    再势汹汹上二楼走向廖清鉴,指着他,“你不要脸!婊|子!”

    魏则铭脸色顿时沉下,用被子把廖清鉴裹住了,转头朝胡八:“你闭嘴。”

    胡八一脸不可置信:“你还帮他?你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吧?”

    廖清鉴淡定地瞅着胡八,眯起了眼,心想怎么这狗进别人家也能也能叫得这么欢。

    他知道胡八是魏家养的一条狗,帮着蔡欣这个公认的魏家媳妇是应该的,但至少上门指着别人的鼻子骂也该看看地方。

    “滚。”廖清鉴漫不经心地道,“我还要睡觉,别吵到我。”

    “廖清鉴......”魏则铭脸色难看地想要说什么,也只是得到一个“滚”字。

    “你看到没有,他对你就是这个态度你还眼巴巴地凑过去,你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对蔡欣?”

    魏则铭被胡八硬拉着上了车,在车上的时候,胡八狠狠朝廖清鉴的屋子吐了两口口水。

    他愤愤道:“我就知道他不单纯,外面装成正人君子,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底下却这么放荡!”

    他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心中愤懑更是难以平复,踩出去的车足足有一百二十码。

    他骂着,但魏则铭却一直沉默,胡八“嘎——”地一声刹车,“你跟他这样到底有多久了。”

    魏则铭沉默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对着面前用深沉的眼眸直视着他的男人淡淡地说:“你这么急干什么,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难道喜欢蔡欣?”

    胡八刹那恍如被雷劈中,张了张嘴巴,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廖清鉴望着远去的车辆以及外面风雨欲来的阴沉天气,想起了他舅说的:“你妈的时间不多了......”

    ***

    魏则铭接连一个礼拜都没出现,连学校都没去。

    后来蔡欣找过他一次,说两人已分手。廖清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又说,“其实我是喜欢他的,他也喜欢我,但还是比不过你......廖清鉴,你到底吸引他的点在哪里?”

    校门口人来人往,她眼睛通红,在坚强的外表也掩盖不住的伤心,“他之前为了我真的做了很多很多,为什么一下子说变就变了?”

    风真的很冷,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很惹人怜惜,但她对着他哭并没有什么用,他早就打不通魏则铭的手机。

    况且他知道,这个果敢的女孩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分与不分,廖清鉴知道应该是她的主张。

    廖清鉴卖了一套市中心的商品房,给舅舅送了点钱去打点。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最后的霞光都要隐没在树梢里。

    他加快了脚步,却在家门口看到了一个缩在那里的人影。

    他看了看人影,决意不去理睬,却在开门的时候被人像无赖一样抱住大腿。那人满身酒气,有些压抑地道,“蔡欣跟我分手了。”

    廖清鉴怜悯地看着他,“我知道。”

    他大叫,“是你把她弄丢的,是你!但是我却怪不了你,我......我失去她了!”

    廖清鉴闭了闭眼,发现他总有把自己气死的本事。廖清鉴怕把他给揍死,想要直接进屋。

    他却抱紧大腿不放,“廖清鉴,我失去她了......”

    “跟我说有什么用,你该去求她。”

    “可是她决心不理我了,我怎么说都没用......”

    廖清鉴差点没气得笑出来。

    以为喝了点酒就能来发疯?现在把罪名都怪到了他头上,跟小孩一样撒泼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起来。”他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头痛欲裂。

    “我不......”

    廖清鉴不耐烦地踹开他,“你想怎么样?”

    他又不说话了,盯着廖清鉴的眼睛紧抿嘴唇,“我不知道......廖清鉴......我头疼,你帮我揉一揉。”

    廖清鉴不愿与他再浪费时间,想走,却又听他道,“我家里不让我跟你见面,他们说你有目的......我的手机被没收,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廖清鉴脚步顿住,回头去看他。

    这小子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开始有点看不清了。

    “对不起廖清鉴......”

    听到这三个字,廖清鉴心里一沉。

    这时候,魏则铭喃喃说,“我虽然已经跟她分手,但我还没做好跟你在一起的准备。你能等等我吗......”

    “......”

    说出口的不是自己所想的,廖清鉴感觉自己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上下起伏。

    廖清鉴平静地看了他半晌,在漫长的仿佛无止境的对视中,他听到自己问,“你喜欢我吗?”

    那边先摇头,再点头。

    “说话。”

    “我不知道......”

    廖清鉴听到答案整个力气都被抽走,只是闭上了眼,再也没有力气跟他说话。

    他如果不喜欢自己,那又有什么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廖清鉴感觉大腿一松,那人不再像无赖一样扒着他了,而是好像从未喝酒那样站起来,抹了抹脸,道,“我溜出来的,等你等了好久,他们要找我了。”

    直到他站起来,廖清鉴才看到他脸上可笑地红肿着,好像之前被谁无情抽了两个大巴掌。

    微弱的路灯下面,他浓浓的剑眉簇起,“廖清鉴,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接近我,我都希望你好好的。我们哪怕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永远的朋友。”

    永远的朋友。

    呵。

    是朋友就要转班去了离他最远的那个教室吗?

    李森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了,虽然还会偶尔给廖清鉴送点吃的东西,但是听最近的流氓说,他被抓起来了。

    出来后他倒是也没安分,而是在校门口跟魏则铭打了一架。

    总之虽然可能架是因他而起,但他反正是连这两人的面都没见到。

    这个事件平息之后,他在厕所里被胡八堵上了。

    “廖清鉴,你跟我来。”他说。

    学校的西北角有个亭子,周围树木掩映,还有小山隔着,倒是蛮隐蔽的,不愧是胡八选的地方。

    “我找你主要是有两件事。”

    他抱着手臂,短短的寸头与上扬的眉毛显得有那么几分不好相与。

    廖清鉴不想揣测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目的,他甚至对对方脸上露出来的嘲讽感觉不到任何不适,他只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廖清鉴,你知道魏则铭因为你跟那个流氓混混打架的事情吧?”

    廖清鉴失笑,“我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他眼中隐有怒火,“如果是别人,我早就揍你了,但是廖清鉴,看在魏则铭的份上,我不动你。我只希望你离则铭远一点,你害他够惨的,这是第一。”

    “第二,你不要利用蔡欣的心软而做出伤害她的事情。魏则铭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张口闭口都是她,我们也都希望她好好的,只要蔡欣一张口,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现在,蔡欣要跟则铭分手,则铭是受到伤害没错,但是伤害最大的还是蔡欣。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

    他语气很重,语速很快,而且有理有据,听起来让人无法辩驳。

    对,全世界就只有魏则铭跟蔡欣是无辜,他就是那个伤天害理的老巫婆,活该没人帮,活该没人爱。

    只不过廖清鉴不想说话,扭头就走。

    走出树荫阳光变得刺眼极了,他掩住自己的眼睛,走的头也没回。任由那人在背后疯狂叫骂。

    忍耐,是长大的第一门课,他该受的罪都受了,该忍的都忍了,都成了人家眼里的害人精,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既然要害人,何不贯彻到底?

    放学的路上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校门口等人,等了足足十多分钟,才见到魏则铭前拥后簇地从学校里面出来了。

    他原本是有说有笑的,见到廖清鉴后,眼神闪了下,跟后面的兄弟们说了下,就跑到廖清鉴跟前来。

    “廖清鉴。”他跑过来的时候穿着球衣,带着一身的汗味,显然刚刚打完球。多么年轻朝气的一个男孩啊,可惜在看到他之后,眼神多了一些晦暗。

    “魏则铭。”

    廖清鉴伸手想摸他被人揍过的脸,但被躲过去,他飞快地问,“什么事?”

    “今晚能出来吗?”

    “......”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摇头。

    廖清鉴能感觉到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但是他强迫自己站立在他面前而不是掉头就走,他听到自己说,“那这就是你的答案?”

    对方不语。

    廖清鉴止不住的笑,笑得像个要吃人的怪物。

    行啊魏则铭。

    你有打算了,你出息了。

    廖清鉴朝他点点头,脚步不停地向外走了。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以后绝对老死不相往来。

    结果刚走还没到两步,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整个人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带到了旁边的绿化带里。

    魏则铭疯狂嗅闻他的脖子,压抑又痛苦的声音在他脖颈间响起,“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让我难受,为什么......”

    廖清鉴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推离自己,一言不发地想要出去。

    “廖清鉴!”他眼睛通红地死死抓住廖清鉴的胳膊,喘着粗气,“你到底想要怎样?”

    如果、如果廖清鉴是认真的,他不是没想过......

    不是没想过在失去蔡欣之后好好跟他在一起,但是他从来不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从来都只是毫不在乎的漠然,甚至连多余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不会给。

    从来都是他主动,从来都是他在维系,他高高在上在那里仿佛只看自己的笑话。

    他不敢,也不想把自己一辈子的开心、幸福放在这样一个人身上。

    可是就这样糟糕的一个人,让自己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索取更多的一点点......这样一个清冷倨傲、有着完美长相的Oga。

    有时候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他的信息素还是因为他的长相,亦或是以为他糟糕不堪的性格,但他不管怎么推脱,他都知道那个人肯定是能一眼就看透他的。

    看透他的贪婪与自私。

    那个人凑近在他耳边,带着潮湿的气息问,“我让你摄进来,成结,怎么样?”

    刹那间,他听到了血液冲到头顶,急速奔走、爆炸的声音。他咽了咽口水,浑身显然僵住了。

    两个人的动静引来一些人驻足,每个人这时望向他们这边的神情不一。

    魏则铭抿了抿唇,忍得很艰难地从廖清鉴身上离开,跑过去对兄弟说了几句话,那些人带着笑意看了看这里,都挥挥手走了。

    其中有一人不着痕迹地回头看了一下,在旁边人耳边轻轻道,“我好像闻到了Oga的味道,好香啊......”

    晚上,两个人匆匆吃了点饭就去开了房。

    看着魏则铭那紧张猴急的样,廖清鉴忍不住想,胡八说的,他那么喜欢蔡欣,是真的吗?

    宾馆里,魏则铭极尽可能地折腾廖清鉴,最后成结的时候,廖清鉴不明意味地哼哼了两声,魏则铭把他抱得更紧,恨不得要把人揉进身子里。

    “你是我的Oga了。”他说。

    廖清鉴还在疼痛中,不想睬他,又听他问,“会怀孕吗?”

    廖清鉴嫌他烦,一巴掌把他嘴拍上,“闭嘴,睡觉!”

    谁知那人反而来了精神,眼睛里神采奕奕,“廖清鉴,如果你怀孕了就休学吧,我养你。”

    廖清鉴那里疼得要快要死去,懒得听他叨叨,把头埋进枕头里干脆来个耳不听为静。

    后背,滚烫的几肤又再度贴上,掺杂引忍的声音响起,“廖清鉴......廖清鉴......廖清鉴......”

    他又在继续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廖清鉴能感觉到alpha的信息素更加浓厚,应该是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这回廖清鉴算是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剧烈的疼痛中,他再次被不知轻重的alpha按在创上成节......

    那人滚烫的汗珠砸在他的背上,他听到低低的声音在叹息,“廖清鉴......这次我豁出去了......蔡欣我也不要了......”然后被人死死抱住,“你说什么都不许跟别的alpha联系了,beta也不行。”

    廖清鉴听完一直毫无反应,他侧过头去看人,看对方垂下的睫毛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他那挺直的鼻子下面那坚毅的嘴角,都显得是那么阳刚、力道。廖清鉴凑过去触碰了他的嘴角,却被对方更紧地搂紧,紧到可以清晰听到对方心脏的搏动。

    而后,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沉寂里,他缓缓叹息,“廖清鉴,你妈的事情我听说了,我会帮你试试看的......”

    廖清鉴终于笑了。

    他终于等来了他想要的。

    ***

    他这几天瞒着舅舅没去上学,跟学校请了病假。去舅舅家吃饭时,舅妈脸色有些怪异。

    作为Oga,她自然是很敏感地察觉到廖清鉴身上alpha的气息,可她看起来比以往要更加胆小了,廖清鉴走个路都能把她吓半死。

    廖清鉴懒得跟她说话,只是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就把她吓得脸色苍白,要是说话了岂不是要滑胎?

    “阿鉴,你帮我去买个生姜吧,姜不够用了。”

    舅舅在厨房里忙活,声音伴随着切菜声响起。

    “嗯。”

    廖清鉴站起来,经过朱慧敏身边时,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最好赶紧把事情做了。”

    朱慧敏僵硬在那,扶住肚子,手指不自觉地摸到手机,给王景仁发了条信息。

    廖清鉴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魏则铭的消息,学校他没去,所以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在学校,所以他找胡八要地址。

    谁知胡八劈头盖脸就是骂他:“你知不知道则铭被你害惨了!被他老子拿蘸盐水的鞭子抽了十几下,现在躺在家里可能还出不了门,你还有脸去找他?!”

    “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了。”

    “告诉你?让你再去祸害他?没门儿!想都别想!”

    “嘭”地一声,电话挂了。

    找了很多办法,最终只有找到蔡欣。

    蔡欣沉默几分钟把地址给了他,只是最后警告他,“你如果喜欢他,就认真喜欢,他值得你去认真对待,如果不喜欢,也别利用他。以后我不会接你电话,请你自重。”

    哦,不,这是不可能的。

    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廖清鉴穿起外套,带起头盔,跨上了一辆很久都没有骑的摩托,直直朝魏则铭家的方向而去。

    夜里路灯黯淡,树影婆娑,他一路向东,远在别墅区之外就丢掉摩托车,单手撑杆越过栅栏,找到了最前排魏则铭的家。

    一楼有一扇窗户是打开着的,廖清鉴翻进去,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从床上猛坐起来的人影。

    “廖清鉴?”

    床上的人的嘴被堵住,想要开口时,却听到头顶冷冷的声音,“你受伤了?”

    月光洒进来,廖清鉴开电脑,床上那人脸上还贴着纱布,凑近一闻,淡淡的药味在鼻尖弥散。

    “廖清鉴你怎么来了?”

    廖清鉴没应声。

    他直接从床上跑下来,用力抱住廖清鉴,“你过来找我,好开心。可是......”

    廖清鉴摸上他的脸,注意到他的颤抖,“你被揍了?”

    “嗯。”他紧紧抱着廖清鉴不肯松开,“我昨天跟我爸提了你妈的事,他二话没说打了我。”

    “廖清鉴......”他的声音在犹豫,“我不是没试过,只是......”

    在月光下,他的脸有些为难,像是很痛苦。

    廖清鉴觉得那一瞬间有些恶心,想直接掉头走人,但是他不能,他不仅不能,还得全盘接受对方一脸你怪我吧的表情。

    “你妈......到底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

    廖清鉴不说话,他捧住魏则铭的头,吻住他的嘴,从胸口一直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准备下一步时,魏则铭揪住了廖清鉴的头发。

    廖清鉴从下面看他,他就红了脸,然后眼睛闭上,“廖清鉴,你不要这样,你就算不这样我也可以帮你的,但是......如果我帮不了你,你这样也没用。廖清鉴,我想更加喜欢你,我也想你给我更多,但是这不是我希望的......”

    “不要就算了。”

    廖清鉴想站起来,却被魏则铭干燥的手掌紧紧抓住,“廖清鉴,再多陪陪我好不好......”

    良久,空气里一片沉静。

    “廖清鉴......”

    廖清鉴感觉自己流下了悲哀的泪,但是摸着却是干的,他抱住魏则铭深深地呼吸,魏则铭见状也紧紧抱住他。

    “你有什么难受的可以跟我说......”

    在院子里传来巡逻换岗的声音时,廖清鉴听到他小声问,“廖清鉴,如果你妈没事了,你会不会不再理我了?”

    廖清鉴没有回答。

    他自顾自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廖清鉴感觉腰被人箍紧了,“我放弃了蔡欣,是做好了跟你在一起的准备,但你不能这样,我标记了你,你是我的,不可以有别的alpha。”

    天真?愚蠢?还是装傻?廖清鉴不想追究更多,他摸了摸对方硬硬的短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站起来准备走。

    再待下去,他会觉得自己的自尊都要烂掉,这人不知道是真的天真还是真的太会演,他感觉在他面前丑陋得就像个摇着屁股乞怜的小丑。

    他受伤了没错,但远没有想象中的重,这么多天他都没有找自己,唯一的理由可能是逃避。

    他并不想找自己,换句话说,他并不想帮自己。

    而自己眼巴巴地找上来,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但是他看起来比你还可怜,比你还需要帮助,你怎么可以再开口?

    廖清鉴伸过手,摸上那张在月光下显得更外深邃英俊的脸,想,真是狡猾到恰到好处啊......偏偏的,却又是这么地好看懂。

    看到那漆黑湿润的眸子里只有自己,廖清鉴抱住他,在他脖子里亲了一口,什么也不说走到窗户边上。

    “廖清鉴......”魏则铭终于有了点反应,“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不喜欢这样,但是没办法拒绝。

    这也算是唯一的可取之处。

    廖清鉴仰着头无声地笑,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

    “廖清鉴,我只要你一句承诺而已,只要你肯说,我可要为你做任何事情!”

    他半闭了眼,黑暗里他那张脸显得真诚极了,嘴角微微抿着,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可是人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了,他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而已。

    “这样的人还能上学吗?把我儿子魂都勾跑了!”早上的客厅里,魏则铭他妈张仁洁正低声用电话说着什么,“可不是么,他简直就好像变了个人,是什么样的妖精能这样勾引我儿子,连蔡秘书长女儿蔡欣他都不要了......”

    斜眼看到魏则铭从楼梯上下来,她赶紧住了嘴,把手机拿到别人听不到的走廊去打,“喂,对,我不能让我儿子知道,不过这件事你要保密,谁都不能说,老魏现在正是升职关键期,万一传出去了影响不好。老王啊,你也在我家干了这么久,放心,到时候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去做就成......”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那张还是风韵犹存的脸露出惊喜后的淡淡讥讽:“竟然还有这种事?伪造性别可是违法犯罪......既然有把柄更好弄,你反正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了。”

    ***

    早上的风带了点潮意,在这个靠江临海的小城市,风都是海风,是刺骨的。现在是四月初,还没有脱得了寒气,所以路上行人还穿着厚厚的毛线衣。

    廖清鉴一回去就被舅舅拉到外面咖啡厅,“怎么回事?你妈这么快就被判下来了?之前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缓缓的吗?”

    廖清鉴寒毛竖起,“什么时候的事?”

    他舅舅一看他脸色不对,问:“阿鉴,你怎么了,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廖清鉴把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他平静地摇头,再一次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廖芜焕盯着他看了好久,“你真不知道?那个姓魏的后来你没有联系?”

    “没有。”廖清鉴把手掌心的血擦到裤子外侧,“我妈的事......没有余地了吗?”

    廖芜焕摇头。

    “我只是怀疑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上面紧张起来了,我那几个同学也都觉得不同寻常......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记得别出头,你妈现在处境很危险。什么事情都可以过了高考再说。”

    “嗯。”

    “阿鉴,你在哭吗?”

    “没有。”

    “你从小就好强,你妈在你身边的时间也少,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在意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是高兴的。”

    廖芜焕说着说着只能叹气,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他们不过是只手可以碾死的蚂蚁。

    出门的时候,廖清鉴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抓住魏则铭可以抓的一线生机,如今看来却是错得一塌糊涂。

    外面的天阴嗖嗖的冷,廖清鉴只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羊绒衫,他生平第一次买了一根烟抽。

    火机点燃之后,火花燃起,辛辣苦涩的烟草味吸入心肺,实在是有点难受。

    路旁边有一只狗,毛色杂乱、眼神戒备,一看就是流浪了许久。他蹲下来,从小店买了一根火腿肠丢给他,冷冷地看它狼吞虎咽地吃完,笑自己以往都不会有这种闲心去喂狗。

    站起来时,却在街角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朱慧敏?

    她旁边还有一人,个子很高,体型很壮......难道是王景仁?

    廖清鉴压低帽子快步跟上两人,与两人始终保持两三米的距离。

    在遇到一个路口的时候那两人打了个车,等廖清鉴拦下另一辆车时,他已经失去了这两个人的踪迹。

    ***

    “小敏,你是什么打算?我话都说这么多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王景仁静静地看着朱慧敏,等她的回答。

    咖啡厅里的温度有点低,朱慧敏看着窗外流动的车辆,脸色不太好地道:“王景仁,我们还是分开吧……”

    王景仁脸上的横肉颤了颤,“小敏,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给我这个答案?我们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难不成你真的要为那个beta放弃大好前途?”

    “王景仁……”朱慧敏眉头皱起,她似乎不想再看王景仁,“我这些天想了太多,我很乱,但我不想他毁掉前程,这件事一旦爆出来他做不成医生的……”

    王景仁要她拿到廖芜焕伪造廖清鉴性别的第一手证据,可是她第一反应却是犹豫了。

    这些天她身体不舒服都是廖芜焕在无微不至地照顾,说恩情也许还没到那个高度,但她发现当初打动自己的就是这个beta男人的细心与爱护,如今已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再更多,她也没有那个狠心了。

    如果以后他能原谅自己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两个人从头来过。

    只要他肯接受自己……

    “怎么?你真对那个beta医生动情了?还是良心发现了?之前也没见你这么维护他啊?”

    王景仁偏着头,眼中闪着戏谑的光。

    “王景仁!”朱慧敏有些生气地竖起眉毛,“之前是我的错,是我的问题,你怎么看我都行,我也知道我做过的事情没办法洗干净,但是这件事没得商量!我已经对不起他了,不能一错再错!”

    王景仁抬眼看她,额上的皱纹堆挤到一起,显得有那么几分狰狞,“看来你是真的选择了他。当初我怎么求你原谅你都觉得他比我好,毕竟做一个司机夫人跟做一个医生夫人相比,还是医生夫人更体面点。行啊,你选他,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跟他善终。”

    椅子被“吱”地推开,王景仁双臂撑在桌上,向前伸长身体,蛇一样盯着朱慧敏,“你爽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义正严辞嘛,现在表现得跟一个贞洁烈女一样,好像我在残害你一样,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的种,哦,不对,是一大一小两个……”

    朱慧敏气得身子在抖,但眼神却是冷冷的,“我不怕你,你敢说出去你的司机也不要想当了!王景仁,你威胁不了我!”

    廖清鉴一路回到舅舅家。

    他舅舅也在,正在院子里浇花,一进门,他舅舅有点开心地拍他背,“阿鉴啊,我找到了一个同学,可能能帮上忙,不过多少要打点下,我这里有一百五十万,看到时候够不够……”

    看着他舅这久违的笑容,廖清鉴到嘴的话说不出来了,喉咙哽得有点难受,于是去屋子里找了一杯水喝。

    他舅舅跟着进去,围着廖清鉴说话,说到半途,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阿鉴,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是在上学吗?”

    “舅舅……”廖清鉴打断了他,“我妈的事我把我家房子卖了就行。千百万还是可以卖的。另外舅舅,我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廖芜焕放下手里的事情,靠在桌边看他。

    “我今天看到了舅妈,在街上……”廖清鉴看着舅舅,真的不知道要下多大的勇气才能开这口。

    可话已经说了一半,虽有承诺在先,但廖清鉴不觉得继续瞒着舅舅就是好的,他的舅舅值得更好的伴侣去共度一生。

    “我看到舅妈跟……”

    “清鉴,你来啦?”

    门口,朱慧敏画着精致的淡妆,面色苍白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在看到廖清鉴的瞬间,身子明显地歪了一下。

    “阿敏你这么快回来了,不是说出去散散心的吗……”

    廖芜焕伸手把包接过去后又送上带软垫的椅子,将她安排妥当才继续问廖清鉴,“阿鉴,你刚刚说什么,你舅妈也在,你一起说来听听?”

    廖清鉴看着天真到有些犯蠢的舅舅,仰头将杯里的水一口喝尽。

    杯子放在洗手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朱慧敏不明意味地看了他一眼,他也迎着目光对视过去,两人在空气中无声地对峙着。

    “既然舅妈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电话联系啊舅舅。”

    “清鉴,”背后朱慧敏在喊,“来了就一起吃饭吧,清梅也好久没见到你了。”

    空气在那一瞬间有些安静。

    廖清鉴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去看朱慧敏,表情怪异而克制。

    “行啊,”他说,“好久没尝到舅妈做的菜了,希望以后也可以一直吃到。”

    作者有话要说:急急忙忙赶了万字章,快要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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