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查不得了, 魏则铭脸都沉了。
那边魏小东口气变得更严肃，几乎是不容反驳，“有些事情，不是你们之间打打闹闹的仇恨那么简单, 你复仇需要的代价不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
廖清鉴这时候从厨房帮舅舅端菜出来，魏则铭微微偏了偏, 似乎是有意躲他，他边走边皱眉，直接过去把他手机拿了开免提。
“还有你那位, 他也太不知轻重了, 反正这件事我不许你们再查，至于金家那边，让他们给个交代就行。”
“......”
饭桌上廖芜焕也在说，“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 最近看起来很不太平, 比起其他的, 我更希望你平安无事......”
廖清鉴懒得理他。
“你是不是得把你舅气死你才行？”
“舅，吃菜。”魏则铭讨好地把红烧肉端到他面前, “今天这个红烧肉烧得很不错，您尝尝。”
廖芜焕是一口饭都吃不下了, 直接白了一眼, “说吧，是不是想把你舅气死？”
“没有，哪里敢啊。”廖清鉴最终冷冷淡淡地抛下了这么一句。
“你......”廖芜焕被他气得胸口猛烈起伏, 看看廖清鉴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看魏则铭一脸无辜的样子，直接一摔筷子，干脆站起来走了。
廖清鉴机械地吞着饭，看起来好像丝毫不在意，但是他在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最终他把一碗白米饭扒完，转头看向魏则铭，皱着眉头，“你站哪边？”
魏则铭简直被他的问话气乐了，“你舅也是对你好，但这件事确实牵扯太深，我们得慢慢来。”
廖清鉴脸更冷了。
“下午跟我走一趟吧。”魏则铭竟笑了一声，“有个人带你见一见。”
廖清鉴本来想继续问他他那个叫魏小东的哥还说了什么，看他一脸神秘加得意，只好把话咽下，等着回头再查。
下午，魏则铭带着廖清鉴直接往城郊开。车上他打了一通电话，开的免提。
一接通，吴凡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老板？”
“查到没？”
“嗯，是城西疗养院，在四楼楼梯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我动作比较快，有人好像已经注意到那里了，你们最好赶紧的，一分钟都不能拖。”
“好，辛苦了。”
那边好像打了个寒颤，嘴里说着哪有哪有，心里好像在说别他妈叫老子干这事了，老子都要吓尿了。
魏则铭看了廖清鉴一眼，把电话挂了。
不等廖清鉴问，魏则铭开口说：“我找吴凡帮我查了俱乐部那几个Oga的下落，之前小东哥查得差不多了，我根据他透露的蛛丝马迹让吴凡去查了一下，果然查到了点东西。”
廖清鉴舔了舔嘴唇，“现在要掰倒金家的全在那几个Oga身上，只要找到他们就不愁了。”
魏则铭点头。
但他早就知道，弄倒金家，谈何容易，眼见现在的战场越来越大，看不见的迷雾越来越多，早就已经不再是他们个人的恩怨情仇那么简单的了。
城西疗养院很破旧，走廊里有的灯还坏的，阴森森的，三楼往上，更是连灯都没有，活像个死人坟墓。
两人一路无话地到了四楼，廖清鉴要推门而入，魏则铭抓住了他的手，先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受惊一般的动静，紧接着慌乱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从里面打开。
门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黑漆漆的而略带脏污的眼。
那双眼睛仿佛来自一头受惊的小兽，眼里带着警惕与考究。他死死扒着门缝，做好了随时关门的准备。
“我们之前联系过，我......”
魏则铭客气地做自我介绍，但还未说完，门就直接想要在他们面前关上。
廖清鉴直接用脚抵住了门缝，眼神冷酷却清澈地道，“让我们进去。”
说完，到底是没管那个人的反应，不容反抗地把门推开，两人直接强行闯入了这头受惊的小兽的地盘。
“啊！”那人想要尖叫，廖清鉴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示意魏则铭把门关上。
“嘘，我们只是来问点东西。”
那人年纪看起来不小了，但身材却还是很矮小，闻味道，应该是个Oga。
被廖清鉴捂住的Oga蹙眉吓得哭了，连连点头，再三承认不会叫人来之后才得到了自由。
他大口喘着气，薄薄的身子骨贴着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就这么嵌进去，尤其是看到魏则铭这个alpha，更是吓得浑身都不敢动。
廖清鉴找了个凳子自己坐下，望向房间病床上的另一个人。
这房间还有一张病床的，上面轻飘飘地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手臂上输着液，但脸上已经呈现死人的灰败，看起来就时日无多的样子。
“他是谁？”
“你们别碰我儿子！”那墙上的Oga此时胆子却大了，赶紧走过去像老母鸡一样张开手护住少年，不许他们靠近，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憎恶。
“我们不碰他，就是想来问你几个问题的。”
廖清鉴不想跟他玩什么关子，也不想耽误时间，直接了当地道：“我们知道是谁把你儿子弄成这样的，我们也有办法帮你报仇，你愿不愿意？”
这个叫张欢的Oga摇头，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我不要，我只要你们现在离开！”
魏则铭皱眉：“你儿子现在变成了这样，难道你不难过？”
“呸！”张欢眼神透出彻骨的恨意，“那又怎么样！你们这群虚伪的人，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你们都是禽兽，你们将来会不得好死的！你们滚！”
廖清鉴面无表情看了魏则铭一眼，“要不然我让他出去，你直接跟我说？”
“呵呵......”张欢仰头又笑，眼角有泪水噙着，“就当我求求你们好不好，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儿子现在都变成这样了，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你们再怎么问我也不会说的，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廖清鉴还想说什么，魏则铭把他拉起来，“我们先出去吧。”
“不行，我今天必须问出来。”廖清鉴脸色阴沉得非常难看，“世上还有这样的爸。”
“问不出来的，走吧。”
魏则铭站起来，直接揽过廖清鉴的腰，不由分说把人捞了就走。廖清鉴一瞬间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难看。
回到车上，廖清鉴哼笑了一声，躺回座椅，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说？”
车子飞快地往前驶去，魏则铭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耳机塞到他耳朵里，“你仔细听。”
“窃听器？”
魏则铭的脸转回来定定地看着他，沉声地说：“这件事情肯定有人做手脚，很有可能在我们之前，先看看吧。不过答应我，不管怎么样，见好就收，无论金家也好，王月来也好。”
那亮如星辰的眼睛就直直看进廖清鉴内，明白无误是为他好......廖清鉴无端暴躁，但又发不了火，就一哼，专心去他耳机里的内容了。
就在廖清鉴他们出去后不久，另一个人就进了房间，廖清鉴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谁？”张欢受惊的声音。
“我。”那人的声音很陌生，廖清鉴没听过，接着就听那人道：“做得很好......记住，这些都是对你的考验......上一次考验，你就没能守住，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幸亏都是自己人......不过这次做得很好。记住，但凡哪一次你没守住，我不仅可以让你儿子没有一家医院敢接受，也可以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欢的声音带了哭腔，“你答应我会把我儿子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你说你会保护他的......”
“当然会。”那声音顿了顿，带着笑意，“那也是基于你能听话的份上，假如发现你背叛了我，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的。那些孩子......可都没了，只剩下他了，我也是一时慈悲心肠留了你们，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要知道，让你们消失的话，也很简单。”
说到最后他声音都带笑，从耳机这里听起来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廖清鉴骂了一句禽兽。
这天，小佛山也很热闹。
来往的汽车一辆接一辆，而且都是叫得出名字的厉害人物。
“哎呀魏少将，好久不见，怎么想到我这老头子了？”
两人进去后不久，等魏小东出来时，一向低调的李老板也出现了，身后还跟着陆肖。这小佛山一下子就感觉地都往下沉了许多，来的都是一些重量级惹不起的人物。
金老头子的脸都快笑得抽筋，心想哪里来的暴风把这些大佛一个个都吹进来了。
再等李老板他们出去的时候，金老头子的冷汗都下来了半斤。
这些人都打得什么主意，他也知道了。
廖清鉴这是个人物，想打他注意，可以，但得先看看这几尊大佛的意愿。如果要搞他，可以，就等于是明摆着跟他们过不去了。
金老头子还没搞明白，怎么廖清鉴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靠山，平时不见影子，关键时刻一个一个往外冒......本来说捏死就捏死，哪来这么多麻烦，还有那个魏家，现在牵扯进这么多，金家终于也怕了。
虽然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可这事情也不是现在说收手就能收手，就算两边各退一步，也得各自找个替罪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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