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祁聿风当“保姆”这事儿,路听就稀里糊涂地接受了。
次日,许助理来找到了路听,他递给他一个厚厚的a4纸打印本,告诉路听这上面是全部的祁总日常吃喝生活的喜好。
“这是要我按照这上面的去伺候祁聿风”路听问。
许助理微微一笑“祁总这人,边界感很强。他不喜欢的东西你要是给他做了吃了,他会心情不好。”
路听“好的”
路听十分感激许助理送来的祁聿风生活使用指南,熬夜苦读好几个晚上。第一天正式去祁聿风的公寓里给他当“保姆”,他信心满满按照指南上“祁聿风喜欢的食物”,给祁聿风做了一桌子的菜。
指南上写,祁聿风喜欢吃咸口的晚饭,不吃猪肉,牛羊晚上也不吃。
路听琢磨了一下,主菜做了一道拿手的“盐渍风干小母鸡”。
他依旧不吃,伺候祁聿风吃。路听满怀期待,看着祁聿风拿起碗筷,风干鸡被油焯过,外皮酥脆里面细嫩,以前祁聿风就喜欢吃他这样处理过的鸡,他觉得祁聿风应该也会对这个咸口的风干小母鸡很满意。
祁聿风喝了几口粥,夹了几口菜。
“好咸。”
路听
祁聿风只吃了几口粥,就不吃了,那只风干鸡他半口都没咬完。路听一脸懵逼,他迷茫,脱口而出问
“你不喜欢吃咸口的”
祁聿风微皱眉,用餐巾纸擦干净嘴角,纸巾压着嘴唇,
“我不喜欢吃咸的”
“”
路听到耳朵红了,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第一天就出师不利,信心变愧疚,不知所措低头道歉,
“对、对不起”
“我明天,绝对不做了”
当天晚上,路听就去网吧查了一个晚上“哪种盐渍风干鸡是不咸口的”,查了半天查到他人生怀疑,都“盐渍”了,怎么可能不咸他想那是食谱错了吗但那似乎又不太可能
许助理怎么可能给他假的食谱
隔日许助理上班,就接到了路听到电话。路听在电话里都声音很沮丧,许助理却十分淡然,仿佛就是在等路听给他打这通电话。
路听很挫败地问许林,是不是他哪地方出错了
许助理理解了好久,才明白路听问他的是“是不是他路听哪儿出问题了”,路听说“食谱是盐渍的没问题”“祁聿风不喜欢吃咸口的也没问题”,那出错的就是他自己了呗许助理把这两个“因”拼了半天,最终导出路听到这句话再翻译翻译便是“做饭的方式是不是不对”
只可惜路听的脑袋只想到“我是不是错了”,却想不到“我做饭的方式是不是不对”这个层面。许林无语,想到总裁给他的使命,他拿着电话,委婉提醒了一下路听,
“小路先生,你知道祁总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人吗”
路听“什么样啊”
许助理顿顿嗓子“居家,温顺。”
“还要有点,少夫类型。”
“”
路听孤陋寡闻,去查什么叫做“居家型少夫”。一查吓了一大跳,全是擦边男同穿的特别漏,乃子都还特别大他脸红着关掉电脑,偷偷摸摸跑出网吧。
祁聿风喜欢这样的
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大舅哥可绝对不是男同大舅哥喜欢这样的一定有他的道理路听离开网吧就去地下商场,视频里的擦边男同都穿的特别骚,他得去买套骚死了都衣服。
那天晚上,祁聿风回家,就看到路听跪在茶几前,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又白又细的腰塌的极低,正卖力擦玻璃。
路听的屁股已经丰满到跟他那小小身板严重不符的地步,这点祁聿风在上次抽他的时候就知道了,质感超棒。路听还一改前几天的男大穿搭,换上雪白柔软的白色衬衣。下面就穿了一条浅浅的打底裤,两根腿笔直,垂在衬衫摆外。
吃晚饭,祁聿风吃的比前几天都要少。
路听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究竟哪儿让祁聿风不满意这一刻他慢了十个拍子的反射弧终于回应,意识到把“食谱没问题”“祁聿风也没问题”都排除后,剩下的只能是“祁聿风不喜欢他这个人”路听起身准备走,他觉得祁聿风还是那么讨厌他,他也别再等他赶他走,他自己走便是。
祁聿风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让他坐回到饭桌对面。
“哎”路听转了一个圈坐回到饭桌对面。
他垂着脑袋,雪白又勾人的白衬衫轻飘飘贴在身子上,为了讨祁聿风喜欢的“少夫居家感”,他还特地解开了三颗衬衣纽扣。
与瘦弱小身板唯二严重不符的胸,都也能隐约看到胸沟。
祁聿风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极为缓慢,折叠纸巾,擦嘴角。腕表下的青筋微微凸起,他借着昏幽的厨房灯,将手腕压在西服袖子上,遮住脉搏旁的异动。
“明天去,再买只盐渍鸡过来。”
“”
路听一愣。
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瞬间舒展,仿佛如释重负他知道这就是“祁聿风式”的表达“我很满意”虽然大佬的脾性真是捉摸不透,昨天说不吃咸的,今天又要他再去买
路听抱着吃完饭的盘子,高高兴兴去厨房洗碗收拾垃圾了。祁聿风看着他进厨房,告诉他他要洗澡。
洗澡前,他去书房抽屉里拿了东西出来,他捏着那块喂奶巾看了好一会儿,听着厨房内哗啦哗啦的流水声,转身便进入了浴室。
路听每天五点半就要来公寓准备早饭,但他却不住在祁聿风的家里。
原因很简单,祁聿风的这套公寓是一室一厅,外加一个狭小的储物间。祁聿风亲自提过不让人睡沙发,路听瞬间理解,说自己那就去买个帐篷,住在楼顶。
“这样我早上五点钟醒,五点半就可以来你家”路听认认真真琢磨买个什么样的帐篷比较合适住房顶。
祁聿风听到这个回答时,明显愣一下。他大概没料到路听对于“不让睡沙发”的理解是这个样子。路听真的去买了一顶帐篷,在十楼的顶层花园露台,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支开,搭建好。
路听给祁聿风看了他“朝五晚十”的迷彩小绿帐篷,还在等着祁聿风夸他聪明。
祁聿风努力吸了几口气,周围的温度突然又下降。路听很奇怪,这种“既能及时下来当保姆又不打扰主人的隐私生活”的模式难道不是很正解吗为什么大舅哥似乎是有点生气了呢
祁聿风按了按眉,良久,他丢给路听一句话
“早上你要是来晚了做饭做迟了,我上班迟到了”
“工资,一分都别想找我要”
八月,津港城开始陷入满天暴雨之中。
路听兢兢业业给前大舅哥做“保姆”,早上伺候心情还不错的祁聿风,到了晚上又会伺候一个突然冷脸的祁家大公子。有钱人的一日三时都是变来变去的,他捋开心了祁聿风,拿到丰厚的钱,全部贴回给了林心懿。
沿海城市来了一个台风,尾巴却擦着心脏处的津港。狂风暴雨来临的前一天,祁聿风意外回家特别早。
路听还在纳闷祁聿风怎么这么早就回来,这样他准备饭都有些匆忙。吃了晚饭,路听收拾好厨房垃圾,出来厨房看到祁聿风还坐在餐桌前。
他这才发现,祁聿风今天没有回家就换衣服。
男人一身黑衬衣黑西裤坐在那里,端着一杯大麦茶。他低头悠悠喝茶,也不看一眼出来的路听。
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
“晚上让许林送你回你自己的公寓”
路听拒绝,他自己的公寓距离这里二十多公里,明早不做饭了
祁聿风缓缓吹着大麦茶上的茶汤,一字一句,慢慢道,
“你不回自己的公寓,太晚离开的话,碰上大暴雨怎么办”
路听理解为他要是太晚离开碰上大暴雨,再赖在祁聿风的公寓不走,会让祁聿风困扰。路听连忙举着垃圾跟祁聿风保证道,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今天加速收拾厨房打扫卫生,打扫完我就回帐篷”
“绝对绝对,绝对不会麻烦哥”
祁聿风“”
祁聿风一下子就把手里的茶杯给重重摔在桌上,脸色很难看。路听慌慌张张跑回厨房,把刚刚准备分次往下扔的垃圾一股脑都扔进更大的垃圾袋里。他打包着垃圾袋,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祁聿风又生气了
半夜,祁聿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没住过这么小的公寓,这些天都很晚才能入睡。今晚一直都睡不着,竖着耳朵,好似在等什么声音。
咔嚓
轰
天空骤然劈开一道闪电,窗帘外划过惨白的雷电光。祁聿风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衣服走到窗户边。外面果然已经开始下起了大雨,这种台风尾巴留下来的暴风雨,往往打雷只是小小的开幕式。
很快,楼下那狗屁不通的排水道就堵塞,马路边缘积了一汪汪雨水。
祁聿风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他想了半天,睁眼闭眼了好几次,脑海中总是幻视迷彩绿的帐篷被吹飞了,小小的人儿“哐当”给吹的缺胳膊少腿。
祁聿风还是起了床,换好鞋子就上了十层楼。这栋楼是个老工程,十楼边缘的逃生梯都已经挂上一串串流水,水帘洞一样往下哗啦哗啦。
祁聿风把伞往怀里一揣,爬着梯子就往楼顶上去。
爬出通天口,他猛地撑开伞。楼顶露天花园的视野非常灰暗,祁聿风沿着每栋都划分区域,一块一块找。好多露天晒太阳的遮阳伞都给吹散架了,白色花园躺椅也东倒西歪,脏兮兮浸泡在小腿高的积水之中。
“路听路听”
“路听”
那露台实在是太大,祁聿风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正当他准备让许助理派架直升飞机来寻人时,突然狂风暴雨里
一只脏兮兮迷彩绿的小帐篷,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只可怜的小帐篷啊,就那么被吹到了两桩蓄水箱的夹缝中央帐篷的两边骨架还被吹折了,一边凹陷下去,一边冒出大头。雨水在蓄水箱顶部积存,储满了,“哗啦”全部倾倒,就往那帐篷里灌
祁聿风差点气炸了
他又气又着急,迈开长腿就奔跑了过去他把帐篷给扯了出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那几个钢杆给竖正他将伞支在帐篷顶,不顾自己身上被雨淋湿,徒手撕开了那纠缠在一起的帐篷塑料。
帐篷里面早已进水,铺在上面的被褥湿答答粘成一团。祁聿风薅开被褥,从里面捞出那个快被泡粘糊了的小孩。路听紧闭双眼,呼吸近乎微弱。祁聿风喊了他两句,发现根本喊不醒他。
“路听醒醒路听”
“”
小孩浑身湿透了,乌发贴着脸。嘴唇苍白又泛紫,脸颊却浮着不正常的潮红祁聿风搂了搂他打颤的身子,用手一摸他的额头
甩开雨水,头顶烧的滚烫</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