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璟眸光微眯。
看的出来,小东西并非是真心想要跟着他。
但在燕璟看来,她是他的药引子,也是他的梦中之人,更是第一个让他产生男子本能/欲/望的女子,沈宜善此生此世只能是他的。
为何小东西就是不肯认命?
燕璟很费解。
他自诩是这天底下罕见的好郎君,还是个善人。
沈宜善没有任何理由不倾慕他。
难道是心有所属?
沈宜善的前未婚夫陆家远可以排除在外了。
难道是傅茗?
可傅茗也不及他伟岸俊美,更是不如他身份尊贵,也不像他家财万贯。
燕璟眉目阴沉,沉声吩咐,“走,赶路。”
太子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抵是明白了——
郎有情,妾无意啊!
燕璟领兵打仗惯了,他出行的队伍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出了城,太子扬着马鞭撒了欢一样往前奔,时不时朗声大笑,“哈哈哈!孤这是第一次出京城呐!”
燕璟望着他,稍稍拧眉。
厉光帝让太子跟他一道去川地,只怕不是调查灾银下落那么简单。
他突然有些烦躁。
护着药引子,是他的分内之事,眼下又多了一个太子,他还答应了太后,要将太子安然带回京。
责任这种东西,一旦担在了肩头,就会无形中增加负担。
尤其,太子完全就是撒欢的性子。
燕璟此前生死置之度外,此行竟发现,他已做不到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战神殿下一番内心独自剖析之后,眉心蹙的更紧。他还想到了梦中的那个尚未出生的孩子。
数个时辰后,天色渐黑。
晚霞在西边天际淡去,但又没有彻底消散,盛暑天的夜晚仿佛永远不会完全暗下去。
队伍抵达一处客栈,打算歇脚,顺便让马匹吃草。
店家一看来人非富即贵,且身边还随行跟着带剑护院,单单是所穿衣物也是绸缎绫罗,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立刻热情招待,很快就端了饭菜上来。
燕璟、太子、沈宜善三人一桌。
原本,沈宜善想要回避。
但碍于她对燕璟而言太过重要,一旦药引子“丢失”,燕璟也没有好日子过,故此,出门在外,燕璟恨不能让沈宜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太子第一次品尝民间家常菜,赞不绝口,“嗯!清爽可口,咸淡适中,孤……我可以再添一碗!老二,等到回京后,我会把这里的厨子请回去!”
燕璟,“……”傻子,饿了尝什么都觉得可口。
太子之所以觉得美味,只是因着一整日奔波罢了。
沈宜善小口小口嚼着干炒萝卜片儿,燕璟瞥了一眼她,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稍稍沾染了油渍的粉唇上,不知怎的,燕璟忽然觉得口渴。
他灌了一杯凉茶下腹,口渴之状并未缓解,他这才意识到,他想要再度品尝少女的粉/唇。
昨日在长寿宫只是浅尝辄止,实在不过瘾,他都来不及细细感受。
沈宜善一僵,感觉到了一股锐利的视线,她一抬眼,就对上了燕璟幽暗的眸。
她立刻垂眸,已无心思用饭,这便站起身,出门在外不便暴露身份,她是少女发髻,就道:“我吃好了,两位兄长慢用。”
太子憨笑两声,“好、好,妹妹且先回房歇着吧。”弟妹等同于是妹妹,这称呼没毛病。
沈宜善一直保持垂眸的姿态,迈着莲步迅速离开。
燕璟,“……”逃了?呵呵,又能逃到哪里去,天真!
燕璟又连续灌了两杯凉茶,目光阴沉沉的,但又似乎随时随地会冒出小火苗儿。
沈宜善草草洗漱好,庄嬷嬷和晓兰就守在房中,但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燕璟方才在餐桌上看着她的那股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
仅仅那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惊魂未定。
她还有一事想不明白,燕璟好像事先根本不知道她/胸/前有小红痣,昨日在长寿宫仿佛是为了验证。
那么,问题来了。
他所作的那幅画上,那衣裳不整的女子身上为何也有小红痣……?!
他梦见过她?!
为何?!
总不能燕璟也记得前世?!
沈宜善想不通。
若是想不通,她就越是焦躁。
盛暑炎热,屋内宛若蒸笼,这个时辰若是合上门窗,只会更热。
沈宜善只让庄嬷嬷开了茜窗,晚风吹进来,倒是带来稍许的凉意。
她身上穿着岚媛青绿百褶裙,这个时节实在没法穿高领装,雪腻纤细的脖颈露在外面,还可见清冽漂亮的锁骨。
沈宜善的身段高挑,玲珑有致,尤其是腰身的幅度,几乎完美呈现出韶光女孩儿的所有美好。
她倚窗吹风。
燕璟一过来就看见这样一幕。
两人一对视,沈宜善差点吓出了斗鸡眼,她立刻就要躲开时,被燕璟一把握住了手腕。
晓兰默不作声转移视线,不去偷看。
庄嬷嬷愕然,可她也听说了诸多传闻,此次姑娘跟着燕王出门,她和燕王的关系也基本是落实了,侯爷和大公子还得指望着燕王呢。
可,庄嬷嬷还是于心不忍,她是看着沈宜善长大的,自家姑娘娇软年幼,可燕王却是战神罗刹呀。
庄嬷嬷走上前,“王爷,时辰不早了,让姑娘……嗯——”
庄嬷嬷被点了昏穴,当场昏迷了过去。
燕璟的动作不可谓不直接。
晓兰惊呆了。
她犹豫了一下,一想到沈宜善可能被欺负,她很想冲上去。可又想到自己的命是王爷所救,她是王爷养大,此生都不会背叛王爷。
晓兰快怄到吐血了。
此时,沈宜善看了看倒地的庄嬷嬷,大惊失色,“你、你又要作甚?!”
燕璟眸光晦暗不明,哑声说,“休要害怕,本王只是……很好奇。”
沈宜善,“……”好奇?好奇什么?
下一刻,沈宜善被燕璟从茜窗提了出去,她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一只大掌捂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搂住了她,把她带上了屋顶。
高处夜风徐徐,空气清爽,视野也广。
但沈宜善无心享受,她双手抵在燕璟胸口,怕他会胡来。
燕璟垂眸看她,不解的问,“男/欢/女/爱是寻常事,你既是本王的人了,碰一下又如何?你为何总是不悦?”
他此生不娶妻,身边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他觉得自己和沈宜善亲密是再合理不过。
沈宜善惊呆了。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在她看来极其不寻常的事,怎么到了燕璟嘴里就成了常理?
她几时是他的人了?!
沈宜善发现自己总能被燕璟气到词穷,“你、你胡说!”
燕璟心情不错,低笑了两声,“本王没胡说,本王梦到过你数次,在梦里你都是本王的人,本王现在就要试试,梦里的那些事是不是当真可以令本王愉悦。”
沈宜善,“……”他梦见她什么?又是什么事让他愉悦?!
未及沈宜善反应过来,她就看见燕璟的脸突然靠近,下一刻她的后背被人摁住,使她被迫仰面。
“唔……”
唇被堵住的那一瞬,薄荷气息扑鼻而来,还有清淡又绵延的沁凉感。
一开始是唇碰触唇。
沈宜善下意识的抿唇。
她太清楚燕璟有多喜欢这事。
上辈子他只要抱着她,就会亲上好一会,还是换着法子亲,仿佛会上瘾一般。
他还曾大言不惭的说,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精益求精,这事也不例外。
燕璟只是稍稍试了一下。
感觉果然是极好的。
香/软/诱/人,让他觉得这世上一切美好皆在此处。
他细细感受,唇/瓣动了动。
这显然是不够的。
战神殿下的探索精神素来很卓越。
他的臂膀硬如烙铁,他若是不想让沈宜善动弹,沈宜善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他的臂弯和胸膛之间。
燕璟有些醉,但这远远不够。
他探出舌/尖/的同时,一手捏着沈宜善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来。
燕璟的记忆力惊人,梦中的一切画面和细节,他都得一清二楚,对他而言,就仿佛曾经发生过一般。
他现在是在试探,但也仿佛是在重温。
沈宜善的嘴被那一大团完全堵住,她发不出声音,亦或是推开燕璟,只能被迫仰面承受。
燕璟学习力惊人,且又把沈宜善老老实实困在了怀里。
这一刻,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他就像刚刚尝到了甜味的孩子,总想着持续下去,缠缠绵绵,无穷无尽。
二十岁的康健健硕的男子,一旦碰了女/色/,一时半会根本打消不了念头。
沈宜善喉咙里吱吱呜呜。
燕璟置若罔闻,完全随着性子,沉浸在他自己的欢/愉之中。
此前,他不懂为何世人喜欢纵情男女之事,他眼下深刻领会。
屋檐下面,太子手持一把折扇,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确定所见属实之后,他眨了眨眼,咧嘴无声的笑了笑,又在庭院中找了棵树,躲在后面观看。
啧,老二不愧是老二。
从太子的角度去看,他家老二正把沈姑娘整个人几乎嵌入了怀里,而他家老二正“啃”的专注。
当空一轮银月高悬。
画面竟然很唯美。
若是有画师在场,太子定会命人把这画面记录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宜善终于得了自由,她唇齿发麻,没甚知觉了,回过神的瞬间,她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燕璟脸上。
这已经是第几回动手了?
她已经快不记得了。
燕璟本可以避让,他却没有。
他此刻不仅意犹未尽,还想把沈宜善拉入屋内,然而继续下去。
战神殿下眸光/灼/烫,他的喉咙滚了滚,目光凝视着沈宜善的唇、脖颈……再往下,则都被碍事的衣裳遮住了。
燕璟嗓音喑哑,“你是本王的人,你尽快适应,本王不会给你太久时间。”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他不想等了,亦或是征求沈宜善的同意。
沈宜善恼羞之余,瞬间落泪,“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放过她?
他的存在难道不好么?
给她庇佑,护她周全,许她一世繁华。
燕璟不懂“情”,也不想懂,他只知道,自己对沈宜善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
他本不是寻常男子,自幼就行走在刀尖上,不会那些才子佳人之间的弯弯绕绕。
燕璟眸光阴沉,“你休要胡说。”
换做旁人要离开他,已被他一刀宰了。
沈宜善知道自己逃不掉。
她方才的话,只是一时失控。
她除了隐忍,还能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倘若燕璟还像上辈子那样对待她,她也没得选择。
少女眼看着就要泫然欲泣,燕璟胸口一堵,刚才的欢/愉消失大半。
显然,自己虽痴迷她,可她却排斥他。
大抵,这就是旁人所说的“一厢情愿”。
当然,燕璟不会承认是自己单方面渴望。
“够了!不准哭!”
战神殿下一声暴喝,把沈宜善带下了屋顶,又送回了屋内。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无半点拖泥带水。
长夜漫漫,燕璟独居一屋。
他身上的衣裳敞开,胸腔有股怒意无法宣泄,内心深处苏醒的猛兽,一时半会消停不下去。
他猜,自己一定是过于心善了,这才会如此苛待他自己。
不然,他今晚一定随了自己心意。
但转念一想,燕璟又在反复自省。
是他的亲吻方式不对?
为何只有他一人沉迷?
她难道就不喜欢?
燕璟又觉得,这种事很有必要多试几次。
人生在世,岁月如梭,时间眨眼而逝,该尽欢的时候也不可辜负好时光。
当夜,燕璟叫了三次水。
玄镜和左狼紧绷着一张脸,全当什么都不知道。
翌日一早。
沈宜善惊梦醒。
她昨晚被燕璟送回来后,就一直躺在榻上,一声不吭。
晓兰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几时睡着的。
“姑娘可是梦魇了?”晓兰问道。
沈宜善额头沁出薄汗。
她梦见队伍继续往前,不久之后会遇到泥石流,众人都被掩盖其中,生死不知。
她不敢大意。
毕竟,她的梦都灵验了。
沈宜善的唇有些红肿,她道:“去告诉你家王爷,若遇暴雨,就暂且莫要前行。”
晓兰,“……是,姑娘。”姑娘语气不太好啊。
这厢,晓兰去传了话。
燕璟面色清冷,唇也有些红肿。
晓兰只瞥了一眼,就不由得纳罕:昨晚王爷和姑娘在屋顶到底做了些甚么?!
燕璟闻言,挑眉问道:“善善是在关心本王?她昨晚几时睡下?可哭过?”
晓兰,“……”王爷只怕是想多了,她如实说,“姑娘回去之后一直侧躺着,奴婢不知姑娘是否哭过,亦不知姑娘几时睡下。”
更是不觉得姑娘在关心王爷。
早膳端了过来,燕璟没甚胃口,倒是还在念念不忘昨晚的那个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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