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八十五条咸鱼

    临妃背对着那人, 将背后的死穴完全展露于外界, 她不紧不慢的侧过头,低低的轻笑一声“瞧见了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感情, 显然是对沈楚楚说的。

    沈楚楚怔了怔,借着月光, 半晌才看清楚这人的面容。

    她见过这个男人,前几日在马球场受惊昏迷后,司马致几乎时刻在永和宫陪着她, 期间这男人便进过出几次永和宫,与司马致不知交谈了什么。

    他一身御前侍卫的装扮,想来应该是司马致的亲信。

    难怪司马致能那么迅速的知道她被姬六将军绑走了,怕是司马致在暗中遣派这人保护她。

    那日她在花楼之中被绑, 这人许是出于某种考虑, 所以没有出手救她。

    待到将此事禀告于司马致后, 司马致立刻率人赶到将军府, 准备救她出来。

    沈楚楚的心情十分复杂,她望着那黑衣人,眼前便闪过司马致的脸庞。

    她又想起了司马致走到衣柜旁时,那轻轻一声的叹气,那疲惫中带着倦意的声音。

    朕有些累了。

    没等那人靠近临妃, 临妃便往后退了两步, 她前脚一离开, 沈楚楚紧绷的身体就一下松垮了下来。

    那黑衣人用余光盯着临妃, 生怕临妃再一时冲动之下,干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清风拂过临妃面颊上的薄纱,她挑唇一笑,从容不迫的转过身,慢里斯条的缓步走进了屋子里。

    一直到临妃将房门关上,黑衣人才松了口气,对着沈楚楚抱拳行礼后,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沈楚楚怔怔的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一闭上眼睛,就全都是司马致苍白的脸庞。

    翌日醒来时,沈楚楚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精神衰弱,她下床时身子蓦地一晃,险些从榻上栽倒下去。

    最近也不知是不是春天快要到来的原因,她总是犯困没精神,脑子里像是勾了芡似的,整日浑浑噩噩的。

    沈楚楚没心思继续在丞相府待下去了,她去与丞相夫妇拜别后,便提早回了皇宫去。

    走之前,她听闻沈三爷被沈丞相动了家法,打的一条腿都瘸了,还被囚在了屋子里。

    听碧月说,沈三爷什么时候抄完了沈丞相扔在屋子里的几百本书册,什么时候才能被放出来。

    若是下一次沈三爷再去青楼,沈丞相便要将沈三爷剩下的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免得他在外惹是生非。

    想必沈三爷这次一定会好好长个教训,往后再出门作恶之前,绝对要先看一看自己的腿允不允许。

    沈楚楚对于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虽说沈三爷死不足惜,但不管怎么说,沈三爷都是沈丞相的亲生骨肉。

    让沈丞相直接杀了沈三爷,这也不太可能。

    对于沈三爷这种不爱读书的人,等他抄完那几百本书,约莫也要大半年的时间了。

    每日被关在房间中,没有女人,不见天日,只有几百本书册陪伴左右。

    这种惩罚,怕是要比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百倍。

    沈楚楚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望着车厢对面,正抱着一只兔子耳朵揪着玩的临妃,心中百味杂陈。

    沈丞相想尽全力补偿临妃,但临妃什么都没要,只是在临走之前,顺走了小厨房里关在笼子里待宰的一只兔子。

    这样纯真的临妃,简直与昨晚上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临妃判若两人。

    其实早在第一次和临妃去马球场时,她就发觉临妃有点怪怪的。

    大部分时间,临妃都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但在日内,总会有那么一两刻的时间,临妃会摇身一变,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变身之后的临妃,言行举止都有些像是男子,经常会如昨晚上那样,做出一些调戏她的举动。

    沈楚楚盯着临妃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试探道“妹妹可还记得昨晚那一本手册”

    临妃揉着毛茸茸的兔子尾巴,不解的抬起头“手册什么手册”

    沈楚楚蹙起眉头“就是你母皇在你出嫁前,送给你的那一本。”

    临妃挠了挠头,眸光略显懵懂“贵妃娘娘如何知道母皇给过臣妾一本手册”

    “因为你”昨天拿出来过。

    她的话还未说完,临妃便恍然大悟的猛拍一下大腿“啊,臣妾知道了,是因为臣妾和贵妃心有灵犀”

    沈楚楚“”

    她眸光复杂的看着临妃,看起来临妃是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难道临妃身体里,其实有两个人格

    一个是天真活泼的单纯妹妹,一个是危险迷人的腹黑哥哥

    沈楚楚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之后,跟临妃贴身伺候的婢女套一套话。

    如果说临妃真的有双重人格,那她往后再跟临妃相处时,便要更小心一些,谨防再出现昨晚上的那种事情。

    本来沈楚楚早上起得是挺早的,但光是和丞相夫妇拜别,就用了她一个多时辰。

    相夫人哭的像是泪人似的,拍着她的手臂,一桩桩的念叨着往事,她也不好意思不听,待到她出门的时候,已然是午时了。

    再加上从丞相府到皇宫这一段路,沈楚楚从神武门进宫时,粗粗一算也用了至少半个时辰。

    她顾不得旁的,连永和宫都没回,直接就去了司马致的乾清宫。

    沈楚楚有很多话想对司马致说,最重要的是,她想跟他道个歉。

    那一日躲在衣柜之中,并非是不想见他,也不是不想和他一起走,她只是怕因为自己被绑架的事情,牵连到了姬钰。

    绑架宫嫔,此事可大可小。

    若是皇上不挑明此事,便为小。若是皇上挑明此事,还人赃并获,那便是砍头的大罪。

    她忘了让人准备步辇,徒步走到了乾清宫外,才想起自己没有坐步辇。

    沈楚楚走近乾清宫,并未看到杨海或是德公公,只看到了一个面生的小太监。

    小太监拦住她的去路“这位小主,怎地走路这般横冲直撞若是惊扰了皇上,该如何是好”

    沈楚楚愣了愣,她穿过来这么久,听惯了旁人唤她贵妃娘娘,倒还真是第一次听人家管她叫小主。

    碧月一巴掌拍开这个小太监的手臂,冷着脸道“你是新来的怎地这么没规矩”

    “贵妃娘娘在这里,岂容你这般放肆”

    碧月的暴击三连问一扔出去,便将那小太监吓得脸都白了。

    他不是不知道宫中有个受宠的楚贵妃,不过他刚被提拔上来,根本没见过楚贵妃长什么模样。

    再者说,他听德公公说,楚贵妃离宫省亲去了,今个晚上才会从丞相府回来。

    他哪里会想到,楚贵妃还能提前回来了

    沈楚楚没心思和一个小太监计较,她望着乾清宫敞开的殿门“皇上呢”

    司马致在乾清宫时,那殿门一般都是紧闭的,很少像今日这样殿门大敞。

    小太监刚要说话,小德子便从乾清宫的侧殿走了出来,手中还抱着一摞东西。

    “德公公”碧月上前帮着小德子分担了一些,神色自然的帮着自家主子问道“皇上不在乾清宫吗”

    小德子看见沈楚楚,明显的一愣,而后弓着身子恭敬道“奴才给娘娘请安,皇上去校场了,不在此处。”

    “皇上刚去不久,奴才这就给您备上步辇,劳烦娘娘稍等片刻。”

    沈楚楚眯起眸子,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小德子的话语间有些心虚的感觉。

    难道是她不在的时候,司马致干了些什么

    小德子是想拖延时间,给司马致通风报信去

    她不动声色的抬起头,葱白纤细的手指朝着乾清宫的后院指了指“本宫记得这后院便有步辇,直接抬来便是,不用劳烦德公公再去旁的宫殿抬步辇来。”

    小德子白皙的额头上,淌下一滴透明的汗水“是,奴才这就命人去抬。”

    虽说那步辇是备给皇上的,但楚贵妃若是想坐,想必就是皇上在此,也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只是他本想让人先去通会一声皇上的,万一楚贵妃在校场看到了什么

    小德子脚步匆匆的走向了后院,沈楚楚站在乾清宫等着他,眸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那个缩成鹌鹑的小太监身上。

    “你来乾清宫几日了”她挑了挑眉,笑容满面的问道。

    虽然沈楚楚觉得自己笑得像是邻家大姐姐般和蔼可亲,但据碧月后来描述,道她笑容渗人,宛如遇见小白兔的大灰狼,将那小太监吓得两腿直颤。

    小太监颤颤巍巍的躬下身子“回娘娘的话,奴才刚来两日。”

    沈楚楚微微颔首,像是唠家常一样,与小太监聊了两三句。

    起初她问的都是小太监的事,问了几句后,她见太监似乎没有方才那样紧张了,趁其不备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本宫不在,都没人照料皇上了,也不知皇上龙体可安康否。”她长叹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提起了司马致。

    小太监并没有意识到,面前这个面容如皎月般美好的女子,正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准备套他的话。

    他毫无防备道“皇上龙体安康,这几日娘娘不在,都有嘉答应来陪着皇上,刚刚奴才还看见嘉答应跟着皇上去了马球场”

    小太监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见哐当一声,不远处的小德子左脚绊右脚,硬生生在平地上栽了一个狗吃屎。

    沈楚楚“”

    瞧小德子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她若是再看不明白,往后便也不用待在皇宫里混了。

    看来这小太监所言不假,她不在的这两天里,司马致已经和嘉答应死灰复燃了。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企图将腹中那一抹无名火灭掉,但不管她如何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都丝毫没有用处。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火苗,点燃了她的理智,烧的她胸口闷疼,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隐隐作痛。

    她捂着心脏的位置,喉间似乎有些发痒“步辇。”

    小德子手慌脚忙的爬了起来,有些慌乱道“娘娘,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整个后宫,谁都知道楚贵妃最厌恶的就是嘉答应。

    嘉答应鸠占鹊巢在先,又与楚贵妃一同入宫争夺一个男人,别说是楚贵妃了,他一个外人听了都觉得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管后宫是谁得宠了都好,就是这嘉答应不一样。

    可这事真不是楚贵妃想的那样,刚刚那小太监没说清楚,皇上愿意见嘉答应是有原因的。

    小德子想解释,但沈楚楚压根不想听,她满脑子回荡的全都是嘉答应陪着皇上这几个字。

    “步辇”她的声音有些急促,带着不易察觉的焦躁。

    碧月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她拉住小德子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

    小德子无奈的挥了挥手,示意宫人抬着步辇出来。

    沈楚楚急匆匆的坐上步辇,抬步辇的几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低气压,动作迅速的抬起了步辇,朝着校场快步走去。

    很快步辇便停在了校场外,她坐在步辇之上,距离校场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但她却胆怯了。

    她怕自己看到司马致和沈嘉嘉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更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上去给司马致一脚。

    沈楚楚迷茫的望着前方,沈嘉嘉是女主,她一早就知道的。

    男主和女主本来就该在一起,而她不过是他们恋爱途中,一颗炮灰命的绊脚石罢了。

    她凭什么去拆散他们

    如果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她就能彻底死心了吗

    天边洒下了点点橘色的余晖,温柔的风吹动了白云,带着缱绻的暖意,打在了她泛白的面颊上。

    她缓缓迈步走进校场,深吸几口气,反复为自己做着心理准备,但当她目光坚定的抬起头后,她却没看到想象中的那一幕。

    不远处的空地上,只有司马致和杨海两人,杨海恭敬的守在他身后,而他则手持弓箭,侧过身对准那箭靶子,弓上之箭蓄势待发。

    沈楚楚怔怔的望着他,原本紧绷着的后背,蓦地松弛了下来。

    杨海似乎是看到了她,连忙对着她的方向躬下身子“娘娘吉祥。”

    司马致听到杨海的声音,手中的弓猛地一松,那箭羽歪歪斜斜的射飞出去,直线降落到不远处的土地上。

    他转过身子去,握住弓身的手臂直直垂下,朝着沈楚楚的方向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沈楚楚面色不自然的转过头去,唇瓣紧紧的抿了起来。

    “楚楚,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司马致心中一紧,迈步迎了上去。

    沈楚楚心中冷哼一声,她若是不提前回来,还不知道他和嘉答应整日腻歪在一起。

    司马致的脚步一顿,嘴角不可控的微微上扬,笑意溢出眼眸。

    怕是她已经去过了乾清宫,没找到他,才又来了校场。

    想来是那新来的小太监胡说八道了什么,若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两日他与嘉答应走的近

    说起来,她这是吃醋了吗

    司马致动作自然的抬手将她搂入怀中,薄唇侧向她的耳畔,轻声喃呢道“想朕了吗”

    沈楚楚咬住唇瓣,芊芊十指攥成拳头,强忍住给他一拳头的冲动,不冷不热道“臣妾想死皇上了。”

    她想,死皇上了。

    司马致起初并没有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他垂下头,将下颌窝在她的脖颈处,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唇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两人身后的杨海,装聋作哑的假装没有听见这句话,他总觉得自己可能和皇上听得不是一个意思。

    这死不死的,说出来便是晦气,但他可不敢多嘴,反正这里也没旁人,他就当自己是聋子瞎子好了。

    司马致听到杨海的心声,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的更为畅快了。

    她回了一趟丞相府,怎地好像钻进了醋坛子里似的,这一言一行皆是浓浓的酸味。

    “楚楚,你回永和宫了吗”他的手掌叩在她的后脑上,轻轻的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胰子味。

    沈楚楚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像是羽翼般轻颤两下“没有。”

    本身提前回来,就是想找他说清楚,她自然是要先去乾清宫找他了。

    但她没想到他这几日过的这般滋润,日日有女子相伴,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了。

    司马致低低的轻笑两声,他松开她的身子,动作自然的拉起她的小手,牵着她走了回去。

    他慢里斯条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食指与无名指并拢,轻轻的对着杨海挥了挥手。

    杨海识趣的将挂在架子上的弓箭递上,这是皇上专门为楚贵妃准备的。

    马上就是春蒐了,届时狩猎时,皇上肯定会带上楚贵妃一起,楚贵妃人娇力小,自然要为她准备一把称手的弓箭。

    沈楚楚不明就以的看着司马致,只见他接过杨海手里的弓箭,将那把弓放到了她的手中,而后迈步往前,贴近了她的背后。

    司马致双臂环住她的身子,从她腋下穿过,大掌覆在她的小手上,将箭羽搭在了弓上。

    “再过几日便是春蒐,朕教你射箭。”他的嗓音略显低沉,不紧不慢的像是温风一般和煦。

    沈楚楚绷紧了手臂,心中不情不愿,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他搂住嘉答应教射箭的模样。

    她不在的这两日,他肯定日日与嘉答应如胶似漆,若不然那小太监也不至于说都有嘉答应来陪着皇上。

    这个都字,说明司马致在皇宫之中,除了与嘉答应在一起之外,便没有再靠近旁人了。

    他是九五之尊的皇上,若他想宠幸嘉答应,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何必非要将她送出去省亲,再偷偷摸摸的跟嘉答应搞地下恋情。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虚伪至极

    沈楚楚越想越气,她饿着肚子赶回来,连午膳都没吃,可不是为了来跟他学射箭的。

    若是他的脑袋是箭靶子,那她倒可以考虑一番在此通宵练箭。

    就算是她射不中他的脑袋,用他来玩飞镖也是极好的。

    司马致的手指头微微一颤,险些没抓稳那弓身,将箭羽抖出去。

    他真是委屈死了,他找嘉答应并非是因为什么私情,而是为了打探她的喜好。

    毕竟嘉答应与她共同生活了两年多,暗中还将她视为劲敌,自然要比常人更为了解她的习性和嗜好。

    他知道嘉答应不会说实话,所以他问嘉答应的每句话都是套路,只要用读心术稍稍一探,便能从嘉答应的心声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被姬钰那么一弄,他内心危机感爆棚,总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做些什么,她就要被姬钰抢走了。

    杨海说女子都是感性的,瞧见那弱小可怜的动物,难免就会心生怜惜。

    而姬钰正是发挥利用了自己病恹恹的特长,引得她心肠发软,净是做一些令他所不齿的事情。

    司马致想起姬钰,牙根就痒痒,他攥紧了她的小手,拉着她的手,将那一支箭羽射飞了出去。

    仿佛那箭靶子就是姬钰,箭羽带着凌厉的一阵风,狠狠射穿了箭靶。

    沈楚楚没吃饭,身上也没劲,她无精打采的陪着他射了一会箭,便提出要离开。

    司马致看了一眼天色,他磨蹭了约莫是半个时辰的样子,橙黄色的火烧云,已然被雾蓝色的夜空取代。

    他微微颔首“朕陪你一同回去。”

    沈楚楚转过身去,眸光不经意间瞥到了身后一米多高的大木箱子“这里头是什么”

    刚来时她就看见这箱子了,只不过她光顾着生气了,也没太在意这箱子。

    司马致不动声色的挡在了木箱子前,手臂背在身后,对着杨海偷偷做了个手势。

    “这是过几日春蒐要用的狩猎工具,先装到箱子里,免得届时丢三落四。”他面不改色的扯着谎。

    杨海连声附和道“皇上说的是,老奴上了岁数,记事也记不全了,只好提前准备了。”

    沈楚楚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们,狩猎还需要什么工具

    不就是在马背上对着猎物拉弓射箭吗

    难道杨海准备了一箱子的弓箭

    司马致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他拉住她的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朕记得你最爱吃排骨了对吧一早朕便让御膳房开始准备膳食,共是用排骨做了二十种不同菜式,就等着你回来品尝了。”

    “特别是那个糯米蒸排骨,糯米软糯可口,包裹着肉质紧实的小排骨,一口咬下去,排骨中的酱汁在舌尖爆开,满口生津。”

    一听到他说的这么详细,沈楚楚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那咕噜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十分响亮。

    她老脸一红,快步走了出去“既然准备好了,那便去用晚膳好了。”

    说罢,她也不等司马致,快步离开了校场。

    司马致见她走了,稍稍松了口气,他瞥了杨海一眼“赶紧让人把箱子抬走,记得在箱子里多戳几个孔,别憋死了。”

    吩咐完之后,他便紧跟着沈楚楚的脚步,一起走出了校场。

    两人坐着步辇,回了永和宫。

    步辇刚一停稳,嘉答应的婢子便扑了上来“皇上,嘉答应不见了”

    司马致挑了挑眉,不耐烦的对着旁边的侍卫挥了挥手,侍卫心领神会的上前将那婢子拖走,永和宫外一下又恢复了安静。

    沈楚楚微微一愣“嘉答应”

    听乾清宫的小太监说,嘉答应下午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怎么会突然失踪了

    “楚楚,进去用膳吧。”司马致将这个话题转移开,从容不迫的下了步辇“朕也有些饿了。”

    沈楚楚点点头,虽说现在时辰不早了,但嘉答应去哪里,跟她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迈步走进永和宫,刚一踏进院门,她的脚步便蓦地顿住,神色呆滞的望着院子里。

    院子中四处泛着点点荧黄色的亮光,像是星星的颜色,点亮了寂静漆黑的夜空,那是无数的萤火虫,宛如一片耀眼夺目的星河,伸手可摘。

    地上铺满了沾着露水的月季花瓣,似是十里红锦一般,隐隐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花海中摆放着十几盏孔明灯,每一盏孔明灯上,都是他一笔笔书写上去的笔墨。

    浅喜似苍狗,深爱如长风。所爱隔山海,愿山海可平。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司马致上前一步,从身后搂住她的盈盈细腰,他俯下身子,微微侧过脸庞,薄唇轻轻在她耳根处印下一吻“楚楚,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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