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炽剑出,沈司珈的身形御剑而起,她足下一点,就在身体刚刚探出灵舟的瞬间,头顶的鸟群猛然散了。
要不要这么凑巧?
沈司珈抬头一望,见天边那座闪着金光的宫殿正极速下坠,巨大的黑影迎头砸来,沈司珈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拉,抢先一步将栏杆边上挂着的澄影拽住,飞速的向着一旁闪去。
轰——
沉重的宫殿当头砸下,坚硬的质地转瞬便将木质的灵舟砸的粉碎,沈司珈回眸一看,见灵舟上只有极少的修士闪身飞出,其余的竟不躲不闪,反而张开了双臂,任由那厚重的金银将自己击落,将自己深深的埋进了金山银山之中。
“咦——”
宫殿落下,在树林中扬起了阵阵灰尘,澄影捂着鼻子,嫌弃的伸着头往宫殿的残骸里看了看,良久,方同情的看了看沈司珈,道:“沈司珈,你们人还好意思说我们鱼头脑简单,你看看你们,那么大的金块砸下来都不知道躲的,你们才是真的傻吧。”
“你不懂。”沈司珈不赞同的摇摇头,道:“我们人有一种最幸福的死法,叫做——被钱砸死。”
而灵舟上的这些人,今天真真算是如愿以偿了,也是幸福啊!
“幸福的死法?”死还有幸福不幸福的?
澄影歪了歪头,脑中不禁想象,若是我的话,我最幸福的死法,应该就是如愿以偿的变成一道红烧鲤鱼了吧。
撒上酱汁,铺上姜片,上锅一蒸,若是我的话,定会成为世界上最鲜美的鲤鱼吧。
“澄影,别愣着了,那边有动静,先救人。”
澄影发呆期间,沈司珈已经在废墟中发现了几道护身结界的印子,能乘坐灵舟的大多都是修士,被几个金砖砸一砸顶多就是晕一会儿,只要能尽早救出来,都是能活的。
“哦,好。”
澄影颔首,一人一鱼,从半空御剑而下,不时在废墟中翻动一下,把被埋进金山里奄奄一息的修士往外拽一拽。
“小师叔,我在这里!”
废墟之下,远远的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嗓音,沈司珈听出是晏峥的,忙飞身一跃,脚尖轻轻的落在了压着晏峥的宫殿穹顶之上。
“晏峥,你感觉如何?”沈司珈在周围的金砖上敲了敲,发现压住晏峥的穹顶极为脆弱,只要挪动其中的一块,剩余的便会全部倒塌。
“我没事,不过下面有不少被砸晕了的修士。”
“我知道了,晏峥,你在下面撑着点,我用咒把这些金砖移开。”
沈司珈站的远了一些,她双手结印,几道移形咒从她的手中晕出,一道一道的覆盖在金砖之上,她手腕一抬,灵气便将整块穹顶搬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搬到了一旁。
穹顶搬开,沈司珈垂眸望去,见残垣断壁之中,有一墨发青衫的男子负手而立,男子眼眸邪魅,于月白色光晕之中抿唇一笑,似盛放的曼陀罗,开的荼蘼。
“小师叔,你又救了我一次。”
“是吗?不过举手之劳,晏师侄不必上心。”沈司珈大气的一笑,眼神迅速移开,不再和晏峥视线交汇。
明明都是道友,为何他一笑就如此妖孽?这厮修的真的不是什么魅惑之术?
“事关小师叔,晏峥又怎能不上心?”晏峥飞身而来,与沈司珈站的极近,听着她胸前咚咚的心跳,语气缱绻暧昧。
“呵呵……那个,晏师侄,救人要紧,你去找找慕风,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被压着的人。”沈司珈眼眸微醉,她咽了下口水,身体向后退了一大步,按住了扑通直跳的胸口,飞速逃离了晏峥身侧。
是晏峥被压出问题了?还是我自己出了问题?怎么一看他的眼睛心就扑通跳个不停,中邪了吗?
“慕风?”晏峥眸色一深,往身侧的砖块堆里一瞥,指尖一扬,轻易便将一根横梁搬了起来,丢到了一边。
“慕师弟,实力怎的如此不济,小师叔还喊你救人呢。”
“我……这就……这就过去。”慕风灰头土脸的从砖块堆里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金漆,身体一抖。
为何晏峥看我的眼神如此的恐怖?沃已经尽量和芙孟晚保持距离了啊。
“沈司珈,我感觉这下边有人。”和沈司珈分开以后,澄影便一直徘徊在宫殿灵石墙的位置,他蹲在废墟上方,手指在灵石墙上摸了摸,脸色难得的凝重了起来。
“有人?”沈司珈放出精神力查探,精神力渗入灵石,除了那些蕴含灵力的石头,她没有感应到丝毫的人的气息,“没有啊。”
“沈司珈,你相信我,这下面一定有人!”澄影睁大了眼睛,澄清的双眸里面水光闪烁。
“好,那我们把这些灵石搬起来看看。”沈司珈点头赞同。
澄影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毕竟是灵物,既然他说下面有人,那她便搬起石块来看看,左右都是要救人的,浪费些灵力也无妨。
“恩!”
得了沈司珈的认同,澄影开心的像个孩子,他灵力不高,却也力所能及的帮着沈司珈将散落的石块搬到了一边。
很快,在二人的合力之下,压在顶端的灵石便被清理了干净,露出了灵石堆下方一个半人高的金钟。
“金钟?这里面不会扣着人呢吧?”沈司珈伸手在金钟上敲了敲,金钟中空,里面的回声却传递不匀,说明里面是有个遮挡物的。
“这应该是个法器。”芙孟晚不知何时走到了沈司珈身边,她附手在金钟上探了探,说道。
“恩,里面钟的主人可能被砖块砸到了,目前昏迷。”沈司珈认同芙孟晚所言,金钟法器通常是护体所用,可她刚才敲击了金钟,钟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只能证明,钟里的人目前是没有意识的。
“喂,你能不能听见,听见了就敲一下。”芙孟晚拍打着金钟,不断朝里面的人喊着。
当——当——当——
低沉的钟鸣轻响,沈司珈抱着手臂看着,在芙孟晚拍下第五下的时候,金钟上猛然闪过了一道金光。
待金光散去,一个头顶银冠,身披银甲的男子缓缓从钟里面站了起来,他剑眉星目,宽阔的额头上用银漆绘着一朵祥云,他眼含深情,缓步而来,于金光之中单膝跪地,郑重的牵起了芙孟晚的手,宣布道,
“这位道友,从今日起,你,便是腾云殿的女主人了!”
“李腾云?!!!!”芙孟晚浑身战栗乍起,她手臂颤抖,望着单膝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里溢满了惊悚。
芙孟晚惊呼声出,李腾云眼底的惊喜亦出,他面色一喜,忙起身将芙孟晚拉的近了些,一脸自豪,“夫人竟知道我的名讳?看来我腾云殿近些年来的势力蔓延迅速啊!”
“谁是你夫人,还有,拿开你的手!”芙孟晚一脸嫌弃,飞快的将李腾云的手从自己的手上甩了开,怒道。
“夫人莫气,我自知失礼,不过这样也是为了拉近你我的距离嘛。”李腾云手被甩开,脸上却丝毫不气馁,反而上前了几步,往芙孟晚身边凑了凑,道。
“谁要拉近和你的距离,离我远一些!”芙孟晚侧身躲开,求助的目光从慕风的身上扫过,落在了晏峥的身上。
晏师兄,救我啊!
晏峥面色如常,双眸似是没有看到芙孟晚的意思,脚步一转,往沈司珈的方向走了过去,“小师叔,灵舟上的修士都伤亡惨重,当务之急是得寻个有医者之处啊。”
“晏师兄……”芙孟晚欲哭无泪,急的紧咬下唇。
“夫人,既然已然为人妇了,就不要和别人的男子暗送秋波了,来来来,若是你要看,就看为夫吧,为夫的样貌可是伟岸英挺的很呐。”李腾云眸光在晏峥脸上一瞥,心中颇为不屑。
身为男子皮肤这么白,身形这么瘦,一看便是小白脸的类型,不如自己,不如自己啊!
“你走开!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夫人!”芙孟晚摇头后退,见晏峥坐视不理,便转而向慕风投去了期盼。
晏峥都视若无睹,我又能如何?孟晚,你为何次次都是最后才想到我啊……
慕风眼中的遗憾散去,也学着晏峥的样子,走到了沈司珈的身边,道:“小师叔,我突然想起来,这涌河下游有个苏木堂的分支,就在溯洄城,咱们可以送信过去,叫他们派人相助。”
“如此,甚好,那我们还等什么,走吧,去送信。”沈司珈对芙孟晚也颇为同情,不过她对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最是不擅长,还是不要过去惹的一身腥了。
“小师叔,这边请。”有了沈司珈发话,慕风跑的比兔子都快,他率先往东边走了走,给沈司珈充当起了向导。
“澄影,走了。”晏峥紧随其后,行至澄影身边的时候,还礼貌的提醒了他一样,示意他赶紧跟上。
“哦。”澄影乖巧应声,目光好奇的在芙孟晚和李腾云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忽然道:“这位公子,你还不能叫她夫人呢,按照你们人的规矩,你们还没有洞房,不能算作夫妻!”
“洞房?”李腾云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冲着澄影抱了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有理,李某这就让人去准备,我们明日便成亲洞房!”
“你!你无耻!”芙孟晚脸色憋的通红,她长袖一甩,跟着晏峥而去,片刻都不想再和李腾云待在一处。
“夫人,夫人,等等我,不要着急嘛,你放心,以我腾云殿的家底,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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