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噩梦

    那田蜘蛛山任务造成的人手不够的事态差不多已经平息下来了。受伤的队士大部分都已经痊愈,通过了身体机能恢复训练,又重新开始接任务了。

    蝴蝶忍也终于可以松口气,重新着手辖区的巡逻任务。

    这也就意味着日向见鸟也要回到霞柱辖区继续按照以前的轨迹行动。

    她并没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真正麻烦的事在她回到霞之屋的第一晚才暴/露。

    日向见鸟前段时间虽然回过霞之屋,但是当时她没太在意,现在她才确定,时透无一郎居然真的搬到她的房间里住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刚做完任务回来,时透无一郎已经睡了。

    ——在她的房间。

    在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日向见鸟站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上,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休息。

    她自己的房间不行,隔壁时透无一郎的房间也不行……

    最后思来想去,她觉得客房应该有完整的寝具,应该也有隐定时来整理……希望她没有记错。

    好在她真的没记错。

    霞柱府邸面积不小,客房也足够多,日向见鸟随便挑了一个进去,在里面铺好床褥。

    她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柱合会议的时候那个诡异的预感,她又梦到了过去。

    明明当时在下弦之鬼的幻境之中看到了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都没有梦到以前那些事情。

    她没有告诉过别人,在通过最终选拔之前,她每晚都在做噩梦。

    一个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出笼中鸟的噩梦。

    自从她不再做和笼中鸟有关的梦之后,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

    原来没有。

    她在一个像是沼泽一样的地方沉沉浮浮,呼吸困难。在她快要忍受不住的那一刻,她又重见天日了。

    有人对她说:【走吧,见鸟。去见二小姐。】

    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她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二小姐?谁?

    日向花火?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她想。

    【不要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动!】

    见她未动,另一个人人用责备的语气训斥她,【家主大人允许你跟花火大人一起训练,是你的荣幸。你要好好侍奉花火大人,明白吗?】

    她想起来了。

    日向花火要在本部里训练,之后就直接参加中忍考试,这是日向宗家的孩子才可以享受的特权。

    所以当日向花火提出要日向见鸟陪她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是日向见鸟走运入了宗家二小姐的眼。

    包括日向见鸟的父母。

    她的父亲摆着一张严肃的表情,振振有词地教育她:【花火大人看中了你,你就要努力锻炼自己,不能丢了她的脸!未来你要效忠她、保护她,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不能让她受伤!】

    她的母亲则是喜笑颜开:【只要见鸟你出人头地,博得二小姐的喜欢,我在总宅就能升到佣仆总管的位置……见鸟,你要加油啊!】

    日向见鸟没有应声,她冷眼看着他们。没得到回应的她的父母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不悦。

    【回答呢!?我们辛苦养大你,你就是用这个态度对我们?】

    【宗家小姐身体金贵,伤着一丝一毫都会要了我们这些看管不利的下人的命!你以为你是宗家小姐吗?还耍脾气?】

    是啊,就是这样。

    她自嘲地想:她的父母不就是这样的吗?她难道还在期待什么吗?

    最后他们也不再理会她的意见了,直接将她送到了宗家的训练场。

    日向花火已经在准备了,看到了她还跟她打招呼。

    但是日向见鸟不明白,她和日向花火可不熟,是什么原因让她把自己也扯了进来?

    【你好,见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日向花火活泼地跟她打招呼,还有点自来熟,不等她是否同意就这么叫起来了,【以后请多指教啦。】

    不,我不想和你多指教。

    她漫不经心地想着,面上按照她的父母的指示摆出开心的样子,回答她:【嗯!花火大人,请多指教。】

    日向花火期待地看着她,【叫我花火就可以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日向见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耸下了嘴角,冷冷地一字一顿回答她。

    “不可能。”

    “我们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

    她充满恶意地扬起嘴角,毫不客气地用语言刺激这个被她突然的变脸吓到呆住的女孩。

    “我。讨。厌。你。”

    说出大逆不道的话的日向见鸟被拉到了家主日向日足面前。日向日足说的话她听不清了,因为她亲身体验了一番笼中鸟的滋味。

    以她的头脑为中心,一种能让她浑身抽搐的痛感朝着身体每个角落辐射着,她抑制不住地想要流泪。

    她忍不住想蜷缩起来,但是她的四肢都痛到动不了,浑身抽搐。

    如果这是现实,她希望自己可以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活着接受笼中鸟长时间的洗礼简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体验。

    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日向见鸟只觉得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燃烧,她在愤怒。

    她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升高,但是与此同时笼中鸟却好像还没结束,不停地释放余波。

    两种痛苦撕扯着她,让她几欲崩溃。

    “……见鸟,见鸟……”

    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喊她,她费劲地睁开眼,看到了满脸担忧的时透无一郎。

    但她来不及回应,发胀的头脑就让她昏了过去。

    而在日向见鸟旁边坐着的时透无一郎着急到希望立刻能把蝴蝶忍叫来。

    他半夜醒来,发现日向见鸟还没回来,一时睡不着就想去庭院吹吹风。走在走廊上,他发觉某间房间里有人。

    他的听觉还不错,他能确定确实有人。

    起初他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又忘了,可能是客人住下了,毕竟是客房。但是房间里的人好像是在做噩梦,呼吸变得不稳了。

    伴随着她的呢喃,时透无一郎发觉房间里的人是日向见鸟。

    他推门而入。

    入眼即是日向见鸟紧眯着眼,表情痛苦地抱着头,整个身体都蜷成一团。

    “笼中——”

    他俯身去听她的话,但是他没听清她的话,就完全被她痛苦的样子吸引了去。

    他应该做什么,怎么样才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难受?

    起码,先让她醒来吧……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日向见鸟的体温骤然升高,她额头上的奇怪咒印的颜色开始微微泛红。

    日向见鸟的表情更痛苦了。

    看着她这样在噩梦里挣扎但是又做不了什么的时透无一郎也开始觉得难受了。

    他唤来他的鎹鸦,让它加急去蝶屋找蝴蝶忍。

    时透无一郎记忆力不太好,再加上自从他被救后大病一场以来从未生病,自然也就不知道这种看起来跟发烧相似的状况应该如何解决。

    被扑腾着飞出去的鎹鸦的动静惊到的隐进来,正好看到两位大人都待在客房,而且日向大人面色潮/红,伴随着痛苦的呻/吟,显然是不太好的样子。

    隐也很慌张,但是他比时透无一郎多些生活常识。

    他率先反应过来,对他说:“时透大人,我去拿毛巾和冷水!”

    时透无一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日向见鸟身上,双手握着她的左手,神色是不似以往的紧张。

    隐端来一盆冷水和送了几条毛巾来。

    但是显然,时透无一郎并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握着毛巾,经隐提醒浸入冷水中。

    在碰触到水的瞬间,从手指尖传递到大脑的冰冷让他冷静下来了。

    他拧干手里的毛巾,撩开日向见鸟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把毛巾轻轻的放在上面,正好盖住了笼中鸟的印记。

    大概是这个方法真的有用,日向见鸟脸色比刚刚看起来要好一些了。

    时透无一郎将不再冰凉的毛巾取下来,重复刚刚的动作,再一次给她放上。期间他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够听见。

    因为时透无一郎完全是一副要亲力亲为的样子,送来了毛巾和冷水后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的隐跪坐在不远处,全程看着霞柱大人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熟练。

    时透无一郎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给她降温。

    虽然他并没有感觉到日向见鸟的体温有一丝一毫的下降,但是最起码她看起来舒服很多了。

    他在准备第八次取下毛巾的时候,日向见鸟醒了。

    但是没等时透无一郎说什么,她就又晕了过去。

    ……

    日向见鸟再醒来的时候,时透无一郎已经不在了。她躺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见鸟。”

    蝴蝶忍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原本是在写什么的,但是见她醒来了,就把手里的本子放到旁边,站起来给她测量体温。

    日向见鸟想说话但是说不出来,弄得嗓子痒痒的,有一股反胃的感觉从咽喉涌了上来。

    蝴蝶忍立刻给她端了杯温水。

    “忍,”她喝过水之后就好了很多,终于能够说话了。她还记得自己昏过去之前看到的时透无一郎,问:“无一郎呢?”

    “醒来第一句就是时透君吗?”蝴蝶忍笑,“他把你送了过来,紧张到脸色发白,我看他这样,还以为他也生病了。本来他执意要等你醒来,但是因为柱的工作放不下,他就先回去了。”

    日向见鸟闻言,松了口气。

    她现在还能感觉到噩梦的后遗症,一想到额头上的笼中鸟印记就手脚冰凉。

    该怎么给他们解释呢?

    她明明不想让别人替她担心的。更何况,如果不是自己跨过这条坎的话,谁都无法替她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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