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的头发就像是白桦树的颜色一样,穿着印着漂亮的花纹的和服,从容又优雅。
但是这样的人在时透兄弟面前却像是不存在一样。
日向见鸟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身边跟着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就连脸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人,但是等到她出现在普通人视野范围的时候,她身边的人都没有跟上来。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完全无视这位夫人。
产屋敷天音也注意到了之前她前来的时候并不在的日向见鸟。
她朝她微笑着,和她打招呼。虽然并不知道她跟时透兄弟是什么关系,但是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她觉得不算是什么大事。
但是在打招呼之后,日向见鸟也就学着时透兄弟那样不理她了,对方也没有继续想和她交流的意思,注意力一直都在时透兄弟的身上。
和时透有一郎说的一样,对方在这里像是空气一样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她没问,因为和她没什么关系。
……
日向见鸟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了,跟时透兄弟关系也比一开始更加熟悉了。她大概了解了他们的秉性,不觉得他们会到处宣扬她的特殊,所以她跟他们说过自己眼睛的特殊,以及能够治疗的能力。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天气逐渐变得暖和,山里冬眠了的动物们也开始出来活动。
日向见鸟主动提出要出去打猎,她身上有自己原先就带着苦无和手里剑,更何况比起武器,她身体里的查克拉在这方面更好用。
时透兄弟见过她直接让一头成年野猪被用雷遁击到晕厥后,就对她独自狩猎的可行性没有任何异议了。
今天运气不是很好,她只看到了一只兔子,又没在附近看到兔窝,于是又跑了一段距离,找到了一窝已经断奶了的兔子,所以比平时花的时间要久一些。她把成年公兔揣走,剩下的准备等这些兔子成年后再带走。
等她把注意力放在木屋上的时候,才发现上次来的那个夫人又来了。
在她住下之后,这位夫人一直时不时就会来一趟,但是来了之后时透兄弟也不理她。她也没问过为什么这位夫人会这么锲而不舍地来,因为这个话题似乎是提问禁区。
她回到木屋的时候,那位夫人也正好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她握着耳朵的兔子醒了过来,惊慌地挣扎着想逃脱。她不可能这个时候松手让它逃跑,所以单手结印后,她周围的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串电流击中了兔子,兔子抽搐着又失去了知觉。
产屋敷天音当然看到了。她错愕地看着,略微失态了。
日向见鸟想着她看起来像是大家族的夫人,应该不会不知道忍者吧。但是她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惊讶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林里也有会使用忍术的忍者。
这次也一样,这位夫人依旧被无视着直至离开。
下一次来的时候,她就直接找上了日向见鸟。
她蹲在水井边洗菜,这位夫人直接就走向了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在时透兄弟附近站着。
“你好。”她说着,蹲了下来,声音轻柔且平静,“我是鬼杀队当主的妻子,我叫产屋敷天音。”
日向见鸟看了她一眼,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她突然就找上她了。她不知道鬼杀队是什么,但是既然是当主的夫人,那应该会有一定的消息途径,所以她很谨慎:“我叫绿。”
“绿”和她的名字读音是一样的,但是如果要调查她的话,就不容易找到她了。
对方接受了她叫绿这个名字,继续跟她交流:“你知道鬼吗?”
“不知道。”
她确实从未听说过,回答得没有犹豫。
产屋敷天音解释:“鬼是真实存在的,希望你能够相信我。它是一种在夜晚活动的,残忍地杀害、吃掉人来变强的存在,它们恢复能力很强,用普通的武器即使是将它们斩成两半也没有用……鬼杀队就是为了保护人类、斩杀恶鬼而成立的组织。”
日向见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她从未见过鬼,不能确认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产屋敷天音也预料到她的反应会很平淡,因此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我们鬼杀队讨伐恶鬼用的是特殊的武器,同时也有一种在鬼杀队内部流通的,叫做呼吸法的技巧,能让身体能力大幅上升。”
“呼吸法中有五个基础的呼吸法,其中一种叫雷之呼吸,上次来的时候我看到你的周身出现了像是闪电一样的东西,我想雷之呼吸说不定会很适合你……”
她说的话日向见鸟还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屋内的时透有一郎怒火冲天地冲了出来,拎起水井边上半满的水桶,朝产屋敷天音泼去。
跟出来的时透无一郎正好看到这一幕,“……哥哥!!”
产屋敷天音第一次来的时候,前面的这些话她当时也对他们说过。和对日向见鸟说的不同的是,当时她还说过他和哥哥是战国时期使用最初呼吸的剑士的后代。
他当然满心欢喜,想要跟着产屋敷天音回鬼杀队学习呼吸法帮助受鬼所害的人。但是哥哥当时赶走了她,并且在他说出那番想要帮助别人的话的时候,怒斥了他。哥哥非常怀疑天音夫人的动机,认为她是想要利用他们,来找他们是有什么企图。
在那次之后,他就被勒令不许理她。
他做到了哥哥要求的不理睬天音夫人,见鸟也是。但是哥哥每次把天音夫人赶走,甚至现在还把水桶里的水泼向了她。
天音夫人被用水迎面泼了脸,水从她的脸上落到了她的和服上,晕湿了一大块。她的头发也因为被水弄湿而沾到了脸上,看起来有些狼狈。
始作俑者时透有一郎并不愧疚。
他冷着脸下逐客令:“你走吧,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产屋敷天音没有说什么,站起来沉默地离开了。
她离开之后,时透有一郎和时透无一郎大吵了一架。
这一次,日向见鸟从他们的吵架中算是补全了前因后果。她能理解时透有一郎,因为她也不相信鬼的存在,对产屋敷天音贸然的接近和解说的企图有所怀疑。
“就连见鸟也是这么想的吗?”时透无一郎哭着说,“但是就算是骗我们,又能从我们身上骗走什么呢?为什么哥哥和见鸟都这么不相信别人,不愿意帮助别人?”
“你就连自己都管不好,你还想做谁的英雄吗?”
时透有一郎数落他,开始细数他的缺点:“你不会做饭、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太容易相信别人、想法太天真、经常说一些没用的话!无一郎的‘无’,是一事无成的‘无’!就你这副小身板,你想拯救谁?你只能白白送命!”
日向见鸟觉得他这番话说得太过分了,还没等她说什么,时透无一郎流着泪转头问她:“见鸟也和哥哥一样,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有一郎说得太过分了,但是,我想无一郎确实应该再慎重一点。”
她这样的回答,被当做是和时透有一郎一样的想法了。
时透无一郎哭着不理他们了。
第二天睡醒,他还是红着眼圈,显然夜里也哭过,但是还是照常跟他们说话了。
他们约定好的,就算是吵架,第二天也不能继续闹脾气。
处境不允许他们这么任性。
##
春天结束了,天气变得炎热。
日向见鸟换下了一直穿着的长袖训练服,换上了跟时透兄弟一起下山的时候买的无袖茶绿色衣服,上面印着简单的鸟的花纹。
当时时透无一郎坚持要给她买这一件。
因为,“见鸟的名字里也有鸟啊,这件衣服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在这件衣服被鲜血染红之前,日向见鸟一直都很喜欢这件衣服,一直都很爱惜。
那一天晚上很热。
屋外的虫子叫得令人头疼,他们三人连讲话的心情都没有了,早早洗漱完就准备睡觉。
日向见鸟最近总是有一种要发生什么事的预感,但是因为闷热的天气,她不耐烦去多加考虑,以至于她没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做出最快的反应。
自从天气变热之后,他们就开着门睡觉,这样可以让屋子里不那么闷。
之前也都没出什么事,所以他们大概是有点放松警惕了。
那一晚天才刚黑,家里来了一只鬼。
她因为头疼而早早睡着,没多久又惊醒了。
这几天她总会在半夜惊醒,她一直以为是自己没有适应开着门睡觉的原因。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有一种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盯上的感觉。没等她确定视线范围内是否有异常,异常就出现在了门口。
这个人她面熟,是山下一户人家的男主人,他们家是这附近最富有的,也是态度最恶劣的。
将砍下的木柴卖给他们家,他们本身应该是正常的供需关系,但是对方却表现得像是对他们多大的恩赐,言语之中多是鄙视和嫌弃。
日向见鸟感受到了威胁,身体本能的发出危险警报,所以她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对方会在这种时候过来,而且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她来不及去仔细观察对方为什么给她怪异感,直接将床边放着的、盛着她睡前还没喝完的水的碗砸向了他。
对方也没想到她居然反应这么快,原先朝着睡在离门最近的时透有一郎的、准备将他的手臂砍下来的攻击也打歪了,擦着手臂过去。
他的手指在成为鬼之后就变得相当锋利,即使只是擦着手臂,也让时透有一郎的右臂上多了一条不浅的血痕,涌出了鲜血,滴落到了被褥上被吸收,留下了刺目的红色痕迹。
“哥哥!!”
时透无一郎惊叫,扶住了下意识去捂住伤口而往后仰的时透有一郎。
鬼看了眼时透兄弟,又看了眼站起来的日向见鸟,突然像是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味道,桀桀桀地笑了起来,仿佛找到了什么惊喜礼物一般,盯着日向见鸟满眼都写满了贪婪。
“没想到还能在穷鬼里找到好货色,”他朝着日向见鸟的方向走,“难得一遇的稀血,居然被我给遇到了,我还能变得更强……”
日向见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她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她立刻结印。
趁着他说话的这个时间,她看清楚了这个家伙的身体构造,发觉对方和人类已经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透视下他的脖子那块地方看起来相当脆弱,可能是他的弱点。
“雷遁·雷虎通杀!”
雷电组成的像是老虎一样的攻击朝着鬼冲了过去,咬掉了他的头。但是掉落到地上的头咕噜咕噜滚动撞到了灶台,身体的动作却毫无停滞,地上的头还能发出声音。
“你这个臭小鬼!!居然弄断了我的头!”
鬼的身体朝着日向见鸟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用力地甩到了墙上。
她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她以为她弄断了对方的脖子就不会再遭受到攻击,因此鬼仿佛没有受到影响的攻击落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甚至连防御的动作都没有摆出来。
墙壁因为冲击力凹陷了一大块,日向见鸟意识因为原先就难受而变得迷离,只觉得背后和刚刚被鬼抓着的手臂火辣辣的疼,甚至连防御的动作都没能及时摆出来。
【在夜晚活动的,残忍地杀害、吃掉人来变强。……用普通的武器,即使是将它们斩成两半也没有用。】
原来鬼是真实存在的。
我果然还是太弱了。
她这么想着,从咽喉里涌上来一股腥味,随后她就吐出了血,昏了过去。
日向见鸟吐出血后,地上的鬼的头更加清晰的闻到了稀血的味道,露出迷醉的表情。
“稀血的香味果然不一般……”
“见鸟——”
时透无一郎跟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吵死了、吵死了,用餐的心情都被你破坏了!”
地上的头露出烦躁的表情,缺了头的身体转向时透兄弟那边,他的头朝他们吼:“反正你们这些穷砍树的一点用处都没有,活着还是死都没有差别,因为都是无聊的命啊,既然如此,不然就化作我变强道路上的养料,这可是你们的荣幸!”
无聊的命?
谁的?
哥哥、见鸟、他,他们的命吗?
时透无一郎怔怔地望着缺了头的鬼的身体朝他们走来,时间像是被放慢了,鬼的移动也像是一帧一帧在播放。
他站了起来。
哥哥好像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他没听到。他的视线已经无法从面前这只鬼身上移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了。
只是当时心底里迸发出的那股愤怒之情,即使是成为了柱以后他都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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