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自是不会在原地等着瑶娘,擅入书院虽算不上有何惩戒,但若是大肆宣扬出去对一个女子名声却是影响不小的。谭桥对瑶娘的小心机有所揣度,但她既然敢进来自然是不怕瑶娘的算计。
终究是前世对上她不少次,谭桥已经清楚了她的路数。这种“小恶”是她惯会做的,谭桥不屑于她的品性,瑶娘看上去的种种“无伤大雅”之举,若是真的被得逞,难保说不会著成什么大恶。
“小姐,我们现在是要出去吗?瑶姑娘看上去……”就连雪柳都觉察到瑶娘的不对。
“嗯,方才看她走的路并不是我们之前过来的那条,应该是为了怕我们怀疑,我们先一步出去再说。”谭桥肯定了雪柳的猜测。
听到谭桥的话,雪柳的心又提起来了,如果瑶姑娘贼喊抓贼说是她们要进来的,那她们真是百口莫辩啊。一个小姑娘,又无甚仇怨的,为何要如此?
她们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院门前,守门的两人见只有她们两人出来还有些吃惊。
“瑶姑娘肚子不舒服,先去如厕了,我们就在外面等她回来。”雪柳回。
“现下日头有些大,我们先到那边的阴凉处等瑶妹妹,辛苦两位小哥了。”谭桥指了指旁边的一处小亭。谭桥声音温柔,态度大方,两位小童也是连声应是。
不多会,便见瑶娘似是惊慌的跑了过来,“桥儿姐姐现下看卢公子在经论馆的论辩已经入迷了,怎么也不肯回来,你们一人先随我去禀明……”不待两位小童开口,瑶娘就喊了一通,然后看到谭桥她们正神清气闲的走过来,话戛然而止,脸上满是惊愕,还带着一点被发现的不知所措。
“瑶妹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这么短的时间瑶妹妹还再跑去了经论馆不成。”谭桥这句话就是直接在说,瑶娘在撒谎。
瑶娘脸色胀的通红,似乎没有人当面给她这么大的难看过,但是她还是辩解道,“我只是以为桥儿姐姐在那里看迷了时间。”
两个小童听到这里自然是明白了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和瑶娘熟识已久,若想让他们作证也是不易。但谭桥还是得理不让人的继续:“离我们进去到出来,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也不知道瑶妹妹从何下的这判断。”
瑶娘紧咬嘴唇,双目含泪,显然有些慌了。谭桥叹气,比起前世,现在还在江州的瑶娘确实稚嫩不少。但如果谭桥对她并未设防,说不得要吃大亏。
不过就是昨天的一句不让她称心的话,居然就可以让她去谋划损害一个女子的名节,真不知道袁家的院子里怎么就长出了这一根歪笋。
两个看守这偏门的小童也有些惴惴不安,若是被知道是他们放谭桥和瑶娘他们进去的,那他们免不了也要受罚。虽然平时大家都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被扯到明面上,书院里的规矩也不是摆设。
谭桥当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当然更不想闹大的还是瑶娘。谭桥当面毫不留情的戳穿瑶娘,自然也有她的考量,若是能从瑶娘这里入手,想必事情会更简单。
“唉,瑶妹妹,我也不是责备你,只是瑶妹妹这般做事可是不妥当。”谭桥见瑶娘慌神,拿出手帕,温柔的给她拭泪。
瑶娘别过头去,闷声闷气的道:“桥儿姐姐教训的是,是瑶娘莽撞了。”
谭桥垂下眼眸,若是瑶娘能真实的说“不要你假惺惺的”这类的话,她倒是还能高看她一眼。不过等这些事了,她大概也没什么机会和瑶娘再碰面了,她也不想净掺和这些事呢。
她们俩回到府上时已经是要快用午饭的时辰了,袁老夫人已经备好了菜食,只等她们回来就可以上桌了。而她一见瑶娘眼睛又通红的,当下就问发生了什么。
瑶娘只摇摇头不肯说,谭桥自然也不会去说,有些话啊,还是得瑶娘来讲才有意义的多。让她在袁老夫人面前上上眼药,估计自己和谢之礼之间的这根红线才能断的更快。
几人沉默的用完饭后,谭桥就向袁老夫人表达自己想出去转转的意思,瑶娘经过上午一事,自然是不想陪同的,袁老夫人只得应允了。
“瑶娘,可是又发生了什么?”袁老夫人还是委婉的问了一句。
瑶娘当然把上午的事复述了一遍,“我只是看桥儿姐姐很想进去,所以才……”瑶娘抽抽搭搭的说着。
袁老夫人从她的话里自然明白了来龙去脉,人老啊,心就更偏了。她虽知瑶娘有不对的地方,但更是不满于谭桥的咄咄逼人。自家的姑娘是哪哪都好,有不好的当然就是别家的。
不出谭桥所料,袁老夫人也在考量这门亲事。原本谢之礼作为袁师的得意门生,而谭桥又是谭侍郎的孙女,这关系一来,可以更拉拢谢之礼,又让谭家欠自己一份人情,他们倒是挺愿意去促成的。
但是若谭桥是这么个性子的姑娘,得理不让人还不通人情世故,性子又傲,那还真不堪为谢家之妇。谢之礼要走仕途,以后少不了要多熬几年,内宅的结交自然也很重要。
“之前您是说要把她介绍给谢大哥吗?她配不上谢大哥。”瑶娘虽然不想嫁给谢之礼,但是也把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一样,她是极其不愿有人来“分宠”的。
“这件事还要再商议一下,你知道你外祖父的脾气,这事不能硬着来。”袁老夫人倒是对瑶娘不隐瞒。
“谢大哥除了家世差一些,哪样不是出彩的。谭桥除了有个做个做吏部侍郎的祖父,她哪样配的上谢大哥。”竟是连姐姐都不唤了,直接称呼谭桥。
袁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她,“这家世啊是几代的积累,差这一点,那差别可就大了。世家贵族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眼界和学识都不是普通人家能比的,更遑论贫家子弟。谭家根基虽算不上深厚,但一个官字,相比于其他,就已经是一道门槛了。”
瑶娘自然知道这些,这也是她迫切想要嫁入这样人家的原因。
“不过结亲终究看的也不只是家世,两人的性格也是要相匹配,不然结成怨偶,你外祖父也是不希望的。这件事容我再和你外祖谈谈。”袁老夫人还是松口了。
瑶娘听到这话心里是满意的,她打定主意要破坏这门亲事,不然让那谭桥吹吹枕头风,她的谢大哥还不知道要怎么看自己呢。
谭桥她们倒没有这么复杂的心路,处理完袁家这边,自然是要再寻寻机会去找找谢家的突破口。
她们出了书院的范围,再到周围的集市上去转悠了一圈,给家里的长辈和姐妹兄弟也选了不少的小玩意。谭桥并不是不通庶务的,在家时就有学过管家理事,但因为不是元氏当家,终究少了练手的机会,而元氏的几家铺面,产息就那么多,并不复杂。
谭桥手里捏着的银子不多,偶尔也有捉襟见肘的时候,虽然闫家的聘礼填补了谭家的部分空缺,但是谭家现在的银钱方面也是紧张,也没什么生财之道,多数时候府里的嚼用也是入不敷出的。谭桥当然免不了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
只是做大生意需要门路和本钱,这两样谭桥都没有。她不免就琢磨起路边上的小生意,做些吃食出来卖,得要有好手艺,耐的住辛苦,做些绣品和小玩意,得花时间去琢磨,想来倒没有什么简单的。
谭桥她努力回想着有没有什么赚钱的契机还有怎么去揭穿谢之礼,突然想到了一个事。
“老伯,这新鲜鸡蛋怎么卖啊。”谭桥故意拐去菜市场,正好看到有叫卖鸡蛋的。
“五文钱两个,若是您都要了,两文钱一个。”老伯瞅了一眼谭桥,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个点基本上都没有太多卖菜的人了,这老伯也是想尽快脱手。
“您怎么不去酒楼里卖?”
“老汉一天能得多少鸡蛋啊,酒楼的看不上,嫌量少,还讲价。今天是来晚了,不过也剩的不多,小姐你看看要不都买了去。”
“那一般要多早来卖啊。”又转而向雪柳道,“雪柳,先买下来吧。”
老汉一听倒是乐呵了,也愿意透露这些,“不拘什么时辰,天蒙蒙亮刚好,买菜的人多,价格也高些。”
谭桥谢过这位老伯后,慢慢回想之前的记忆,谢之礼之前谈过这事,以前他还在江州的时候,他母亲为了到省城来看他,会去附近的村里买不少的鸡蛋,然后带到省城来卖,他们家靠着倒卖鸡蛋也赚了不少的银子。
只是鸡蛋易碎,路上又不平,需要照料好,不然还要折本,这也为什么很少有人为了这一点小利去赚这个辛苦钱的原因。
现在正是天热的时候,鸡蛋容易坏,她们少不得要跑这么一趟。只是不知道她们之前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能不能赶上。
省城距离遥远,要半夜就出发,以前谢之礼用这个事例不知说过多少次,他娘和他那“童养媳”的辛苦和不易,哦,只是那时候他还没承认那是他的童养媳呢。谭桥想起前世,心里更是憋着一股劲要去戳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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