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水里泡着一边做心理建设,花千骨出来已是半个时辰后。
打开衣柜门,她惊的咽咽口水——这些年眼睛看不到,她的衣服都由幽若打理,这丫头的审美也太鲜艳了,这一片花花绿绿。
从前她的衣服还是素色较多,也自认比较顺眼,花千骨从角落翻出一件毫不张扬的草绿色对襟襦裙。
看了几眼,她又放下,对着中间那件大红色绢纱金丝绣花长裙伸出手。
两相徘徊僵持不下,最后泄气地套上自己原来那件雪白的中衣,她站在原地出神。
太刻意了不好,太随意了更不好,干脆睡觉算了!
眼前浮现师父俊美无俦的面孔,花千骨心底荡起一片秋波,咬着唇又想了想,直接转身出了门。
书上说清水出芙蓉,姑且迷信一把。
有风起,花千骨心念一动,摄来两朵桃花别在发间。
她的房间和师父的间隔并不远,只要穿过半条回廊。
于是片刻后,她改站在白子画房门外出神。
尚在犹豫,古旧的大门开的无声无息,白子画站在门后,眸色深深。
花千骨仰头看痴了片刻,嘴唇微动,还没说什么便被他握住手腕拉了进去。
“有事吗?”他问,顿了顿又道,“不要穿这么少在外面。”
“我……冷。”花千骨扯了扯嘴角,随便找个借口。
睡惯的寒冰床,又怎么会冷。
白子画却不拆穿她,牵着她走进去,房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让她坐在他的榻上,白子画在她身旁坐下,想说什么却因本不善言辞而作罢。
夜明珠的光有些暗,花千骨眼睛眨也不眨凝望他俊颜,许久才道:“我好想你啊师父,我都好多年没看到你了。”
鼓起勇气坐直身子,她双手环住他脖颈,心被充实地满满的:“能再看到你真好……”
白子画目光微动,一手抚着她尚且湿润的长发,一手轻轻拍她的背:“师父不是一直在。”
笑着点了头,竟有眼泪落下,花千骨忙抹眼睛。
她不想哭的,这一世就这样控制不住。
推开她一些,白子画给她擦泪,抬起她小脸看了半晌:“怎么了?”
话语中掩藏不住的怜惜。
连连摇头,花千骨怔怔望着他,迷恋几许,仰慕几许,加起来全是深爱的狂乱。
她的师父,她的……丈夫。
这些年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真实,她拥有着他,她在他的怀里,他的眼里只有她。
“师父……”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再次开口,“我爱你。”
声音低不可闻,却是十二万分的郑重,那句总也说不出口的,爱他的话。
白子画身子一震。
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过她说爱他。
初见时,她仰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求他收她做徒弟;
再见时,她跪在殿下,小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云隐来长留,从半空中接住她,连自己都不解为什么会把她抱下来,更不解探到她身上的众多伤口时微微的心疼是为何;
于是,亲手教她御剑,于是,赠她断念;
于是,收她为徒,哪怕知道她是他的劫数。
绝情殿内朝夕相处,时光也因为她变得慢了起来,开始习惯了生活中她的存在,习惯了每天陪她吃饭,习惯了她唧唧喳喳的声音,习惯了她的笑。
再后来,一切都无法挽回,那些深深的绝望,那些绝望到极点的心如死灰,那刻骨铭心却一直被忽略的爱。
二百年的疯狂,寻到她的转世,小心翼翼的对待,到最后她回想起一切,仍愿留在他身边。
而现在,她在他怀里,她说,爱他。
把她头按在他的胸膛,白子画搂她的手紧了紧,许久才道:“小骨,再说一次。”
“我爱你。”没有犹豫的重复一遍,花千骨声音很轻,却坚定。
【和谐】【和谐】【和谐】【和谐】【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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