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花千骨惊讶对视,幽若碎步挪到她身后。
轩辕谦环视四周,警惕道:“可否请上仙和夫人借一步说话?”
白子画颔首:“请。”
花千骨抓抓自己耳朵,夫人啊,嗯……很好。
官兵们留下清场,白子画一行人被请上三楼一间清净的雅室。
轩辕诺坐在下首,轩辕诀目光游离不知在想什么,这种时候还是要作为长兄的轩辕谦开口。
轩辕谦虽已不年轻,风度委实卓然,沉声道:“父皇总念着长留山,自小皇祖母刻入骨髓的想念深深影响了他,奈何家国重担在身无法修仙问道,这是父皇一辈子的遗憾。”
“先皇与皇祖母都与您……二人渊源颇深,如今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今日得见上仙是我等荣幸,不知上仙可方便入宫见父皇一面,全了我兄妹三人为人儿女的孝心。”
白子画不发一言,轩辕谦没说出的言外之意不难揣测,轩辕朗执念过的、轻水想念的,都不会是他。
看一眼定定出神的小徒弟,白子画移开视线,语声清淡:“好。”
轩辕诺讶然,微微扬眉。
长留上仙意外的好说话。
其实她没见过先皇和皇祖母,她出生时他们已经不在了,所有的了解都来自于画像。
只常常听父皇提起,先皇是个极好的皇帝,皇祖母是很温柔的女子,为了先皇放弃了得道成仙,甘愿做一个凡人。
都说她长得很像皇祖母。
“天色已晚,上仙与夫人就在此留宿,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明日待我禀明父皇,再来迎上仙入宫。”
全程都是上仙和夫人,幽若有点微妙的不平衡。
若只是凡人,她扮丫鬟当然无所谓,但他们既然都知道尊上身份了,那再知道她的应该也没问题?
默默寻思了,幽若清了清嗓子:“我是长留山现任掌门。”
轩辕诀诧异:“长留掌门不是长留上仙吗?”
幽若瞪眼:“所以说我是现任。”
白子画:“……”
她想表达什么?
一番多有疏忽还请见谅的客套话后,他们被安排在两间上房,本来还指派了侍女,被白子画婉拒。
这间房的装潢比他们昨日住的客栈又豪华了不少,花千骨心却不在此,把窗子打开看月亮。
“心里不舒服?”白子画自身后靠近她。
花千骨摇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我在想轩辕谦那句,轻水刻入骨髓的想念。”
是想长留山,想她的师父清流,还是想他们大家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
都无从知晓了,她的朋友,她也想念她,可斯人早已逝。
明天要去皇宫,可能还会看到她留下的东西,让她既期待又‘近乡情怯’。
抱着她轻晃,安慰的话白子画不擅讲,只能让她自己想通。
“师父带你去个地方。”半晌,他在她耳边低语。
召出横霜剑直往长安城外山脉,寻了最高的山峰,他带她飞身而上。
盛夏的节气,又是深夜,深山中杳无人声,一片属于大自然的安静。
躺在白子画怀里看星空,花千骨伸出手在虚空中勾画,星子亮的仿佛要滴下水来。
身边萦绕的除了师父的味道,便是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新气息,一如每次雨后,令人安心。
这样的夜,花千骨静听风声蝉声,心逐渐被充实的幸福填满。
遗憾总归是遗憾,但人不能抱着遗憾活,要珍惜的是当下。
云淡风轻她做不到,但她有师父,已经有了全世界。
听着她绵长的呼吸声,白子画稍稍放下心,执起她的手。
腕间一凉,花千骨惊讶低头,竟是师父在她手上套了一个镯子。
愕然抬手放到眼前端详,镯子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紫光,澄澈透明毫无杂质,像是晶莹剔透的紫水晶,随着动作在她手腕上流光溢彩。
漂亮得难以言喻,花千骨嘴唇微颤,说不出话。
这是……师父给她的?
算算时辰,白子画开口,声音如玉碎:“小骨,生辰快乐。”
花千骨猛地睁大眼睛,她居然忘了自己的生辰,明明前几天还念着。
那这是,生辰礼物吗?
白子画拥着她,接着道:“师父没送过你什么,可喜欢?”
语气不甚自然,他脸上微有异色,所幸有夜色遮掩。
拼命点头,花千骨仰着头看他侧颜,几近痴迷。
谁说师父没送过她什么,断念、宫铃,都是他送他的,都是她最重要的。
“师父你什么时候买的镯子啊……”吸吸鼻子,花千骨问。
白子画唇角微弯,捏捏她脸颊:“是绝情殿的紫冰晶。”
冰晶不易得,佩戴在身上极其养人,对修行也大有裨益,他花了许多功夫才在峈翎峰打造成镯子。
镯子,较之吊坠珠子一类费料的多,他却没做他想。
想做个什么给她时,第一个念头就是镯子。
要套住她,永生永世。
花千骨一怔,努力回想,终于想起书中记载。
“就是那个千年才生一小块的紫冰晶??”
天啊,这得几万年才够做一个镯子,就这么戴在她手上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花千骨觉得戴镯子的手腕有千斤重,困难道:“这也太珍贵了。”
白子画眸子微动,抱她往上:“没有你珍贵。”
极少说的情话,说完他便吻住她唇瓣,缠绵至深。
勾着他脖颈动情回应,花千骨溺在他的无微不至中,彻底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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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难察觉的角落,浓情一幕落入两双眼睛,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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