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不过半月,却仿佛已经过了好些时候,花千骨回到绝情殿难免感慨,想念这里的一草一木。
此时刚过晌午,幽若不在殿上,反倒是糖宝得了消息和落十一颠颠跑了上来。
“骨头!”糖宝直接就朝她脸上扑来,哭的一行鼻涕一行泪,“我都要吓死了,怎么出去一趟这么多事,果然我不在你身边就是不行,你以后可不能丢下我!担心死我了,尊上在哪找到你的啊?落十一怎么这么没用,让他找你都找不到……”
把糖宝捧在掌心,花千骨笑着亲亲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别哭啦,又不是小孩子了,乖宝宝。”
这番遭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说的也含糊。
待糖宝平复下来,围着她飞了几圈,心疼地落在额头敷着的纱布上:“这是怎么弄的啊?”
自己摸摸那里,花千骨把她拈下来:“不小心撞的,还能怎么?”
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师父说额上口子深,换了药不许她拿下纱布。
“唉,”夸张的叹口气,糖宝甚是哀怨,“谁让你和尊上偷偷出去不带着我,你连幽若都带了!”
花千骨失笑:“你吃醋啊?我这不是怕带着你十一师兄怨我嘛。”
“他敢!”糖宝叫嚷,“我不管,以后我不去贪婪殿了,再过些年修炼成男身,去凡间讨轻水做媳妇儿去!”
正在后面与白子画说话,落十一闻言神色一僵。
糖宝则是直接打了个哆嗦,抖颤颤地去看白子画。
尊上做什么突然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吓人,太吓人了。
花千骨弹她一个爆栗,恶狠狠威胁:“你敢!”
开玩笑,糖宝要是修成男人,她的清白不全毁了,要知道她以前连洗澡都带着她的。
“而且你也别做梦了,”花千骨施施然道,“人家轻水和朗哥哥三世情缘,幸福着呢。”
糖宝顿时一脸纠结。
“好了别胡说八道了,幽若呢,你见到她没有?”
听她问话糖宝也正经起来,点点头道:“幽若病了,在销魂殿养着呢。”
“她也病了?”花千骨顿时揪起心。
“我看她主要是心病,不过反正儒尊医术高明,多喂她点补药也没什么不好,她都吃不下东西。”
拧起眉,花千骨十分担忧:“等下我去看她。”
怎么除的南无月回来路上师父有详细和她说,感慨自是良多,她最心疼的还是幽若。
“我和你一起去。”白子画突然道。
回身,花千骨点头:“嗯。”
落十一惊讶:“尊上,我师父那儿……”
他可是奉命来请尊上过去议事的。
“没什么好商议的,”白子画淡淡道,“去回了你师父,明日三尊会审霓漫天。”
“是。”落十一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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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殿,舞青萝迎出来,先对白子画行了礼,清楚花千骨来意,指指客房方向颇为无奈:“她一直房间里窝着,不肯出来。千骨你受伤了?”
摇摇头,花千骨忙道:“没事,小伤,幽若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就是一直没精神,这不,我去给她熬补药。”
显然她刚从医药室出来,手里拿着几味药材。
花千骨微蹙了眉:“我去看看她。”
说着边回头:“师父?”
白子画颔首:“我去找你师叔。”
客房里,幽若抱着被子坐在床头,几日不见脸都瘦了一圈。
看她回来幽若还是惊喜的,当下把被子丢了:“师父,尊上把你救出来了啊!怎么受伤了!”
搬了个绣凳坐下看她,花千骨拉住她手:“小伤而已,别担心。”
“霓漫天把你又弄到哪去了?”幽若追问。
“还在杭州啊,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花千骨含糊着,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你怎么样,好些了?”
抬手摸摸她额头,果然已经不烫了。
幽若别开目光,咬咬唇:“我没事……”
“别逞强了,我都知道了。”柔声说着,花千骨探身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
抬眸,幽若欲言又止,许久才道:“没逞强,师父你也不用劝我,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它又是一回事,我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自己。”
她和彦月,或许只能怪上天没给这个缘分,斯人已逝,她能做的只有在心里悼念。
花千骨哑然,半晌戳戳她脸:“果然是长大了啊,你这么说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别一直闷在屋子里啊,还有不能不吃东西。”
幽若无奈:“我是没胃口……而且出去干什么啊,又没事。”
拍拍她肩,花千骨接着哄:“晒晒太阳对你哪都好,听话,我陪你出去。而且谁说没事,明天三尊会审霓漫天,你总要到场吧?”
“明天就审?”幽若吃惊,“有说怎么处置她吗?”
“没有,公事公办吧。不说旧日恩怨和她对你我做的事,只说她和南无月结成一党试图乱世,也是罪无可恕。”
幽若唔了声,这是自然。
被花千骨拖下床,这才觉得身子都躺乏了,恰好她还问自己想吃什么,便顺势撒娇:“想吃师父做的桃花羹。”
拉着她手往外走,花千骨答应着:“好,给你做。”
竹林前,白子画与笙箫默对坐着,见她出来唤她过来:“小骨,让你师叔再给你看看。”
花千骨几步跳到他身边,指指自己:“我都没事了。”
目光在幽若身上停了片刻,她倒大大方方在矮桌另一边坐下,笙箫默轻咳,移开视线,扬眉看花千骨:“师兄不放心,非得让我看。”
和白子画挤一方圆凳,花千骨把手腕递过去。
隔着衣物诊了她脉象,笙箫默示意白子画放心:“没什么事,就是体力消耗过度有点体虚,加上着凉后身子本来就虚,照幽若那补药方子给千骨也开一副,回去熬了喝几天就没事了。”
半点没提她有伤的事,看来真的已经全被师父治好了。
收回手,花千骨沉吟着有话想问,提了两次气却都不知如何开口,还是作罢。
……再说吧。
“幽若说想吃桃花羹,我去做,师父你吃不?”拉着白子画袖子,花千骨问。
白子画看她一眼,牵着她去销魂殿厨房:“你别动手,我来。”
“我哪有那么娇弱……”花千骨抱怨。
听着他们渐远的对话,幽若摸摸自己下巴:“尊上给我做桃花羹,吃了会不会折寿啊?”
笙箫默瞧着她似乎有些欣慰,开口却不留情:“会。”
幽若略显凌乱:“我说儒尊啊,好歹我在这儿也算你的病人,有你这么咒病人的?”
弯了弯唇角,笙箫默没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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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绝情殿。
晚饭一并在销魂殿吃了,回来后白子画便去熬药,花千骨本想先去看顾看顾桃花树,被他一把扯进厨房。
颇觉莫名,花千骨托着腮看白子画忙碌背影,总觉得师父怪怪的,不像只是被她吓到,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副补药方子不知是否照顾幽若口味,熬出来后并不太苦,花千骨一口气喝了,水递到唇边才想起漱口。
“这药我要喝几天啊?”她问。
师叔说让她喝,可没说期限。
擦擦她下巴,白子画把杯子放下:“先喝半个月。”
花千骨耷拉下嘴角,在他目光下讨饶撒娇的话终是没说出来——
说了他也不会答应。
喝完药本想去桃花林浇浇水的,又被白子画拉回卧房,理由是她体虚,不能劳累。
无奈地被他按着躺在他腿上给额头换药,花千骨嘟起嘴巴,十分憋闷。
白子画倒似不觉有异,换完药就去给她打水。
在床上晃了晃脚,花千骨自己换了身柔软的寝衣,实在无聊,从墟鼎拿出昨日覆在她面上的□□。
师父说这是霓漫天的‘罪证’,所以她带了回来。
当时上妆都上在这张假面上,现在也未褪色,摊在手上也觉栩栩如生,显得有些诡异。
这就是那什么,名妓美人的脸?好像清纯的五官妩媚起来才格外勾人,向来如此。
那她长得莫非真的太妖艳了?是不是相对来说缺乏吸引力啊……
朗哥哥当初也说她好看,不娇媚不张扬什么的,谁知长大后完全往反方向走了。
那师父……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诚然他喜欢她,但她是这样他喜欢,她换个模样他还是喜欢,他本身偏好哪种呢?
冥思苦想着,在他给她擦脸时花千骨还是问出了口。
其时沾了水的布巾正遮着她一边眼睛,只剩一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他眨啊眨的,长睫上翘,自有风流韵味,却非她说的两种任何。
是只属于她的。
轻笑她傻问题,白子画也不作答,只把布巾扔入水中,捧着她脸蛋细细看来。
看到花千骨脸上逐渐腾起红晕,不自在地想推开他手,他才低头吻了上去,自眉骨到下颚,寸寸覆过。
略显凉薄的唇柔软仿佛云雾,仿佛触碰着最珍贵的水晶,花千骨几乎在这温柔下化成一滩水。
被啄吻着安置在里侧枕上,花千骨下意识搂住他背,他却低笑着摇头。
“你要睡了。”
她身子还未好。
带着深沉磁性的声音,花千骨醺然欲醉,目光迷离地重复:“睡了?”
在她唇瓣细细舔舐,白子画又重复一遍:“睡了。”
花千骨有些懵,他这样让她怎么睡??
伸出小舌作势顶他一下抗议,白子画趁机深深侵入,同时好像知道她想什么,渡过一口安神真气。
渐渐阖上眼帘,花千骨呼吸变得绵长,却依然被他深深浅浅地吻着,不知疲倦般。
在他的床上,做想做的事。
闭了眼,白子画把她抱到自己身上压着,双臂搂着她背,竟是不舍松开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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