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人听说虫子可以卖钱后也很是震惊, 他们一直都知道大夫是上山采药, 找一些他们不认识的草药,从未想过平日里能见的虫子就是药,还能卖钱?
“你确定地里拱的曲蟮(蚯蚓)能卖钱?”杨林榆还是不能接受的问了一下, 这东西是人能吃的吗?
“药童应该不会筐我, 他们药铺里把曲蟮叫做地龙,是能治病的,而且地爬子叫天蝼, 臭虫叫九香虫。和我们叫的不是一个名。”二柱略可笑的说, 他当时听药童说臭虫是九香虫的时候就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药铺原来是把臭的说成香的地方,太可笑了。
“哈哈哈, 就地里只会爬的曲蟮, 平时也就谁钓鱼的时候用一下,还能叫龙了。”杨林榆也觉得可笑, 不过笑完接着说:“咱逮一些晒晒试试, 真能卖钱了还是个营生呀。”
“对,叫啥不重要, 咱村里的人有几个真认识东西的,都是乱叫的,能卖钱就行。”林云氏觉得村子里人都没啥见识,当年杨老头出门去县里做工,回来就立誓让子孙读书认字,就是觉得自己不是没能耐, 是没见识、不识字害的自己有能耐也用不出来,现在想想她丈夫说的都对,他们村子里连东西名字都叫不对还能干啥?而且这人一读书,有了功名,别人半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他们可能几天就能挣回来,比如她家五柱卖扇子,四柱卖的啥题。
在一家人热烈讨论着家里谁去抓虫,虫弄回来在哪晒?怎么不让晴宝看见的时候。
大柱略犹豫的问:“这事给大伯二伯家说一声吗?”
一瞬间成功的冷了场,多米一再告诉自己这是大柱,他本来就傻才没直接怼出来,不过白眼还是翻了翻。其他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沉默的氛围就表露了不愿意,她们不喜欢大伯二伯家的人,更不愿意让别人占自家的便宜。林云氏也不说话,只是走开去哄晴宝玩。
杨林榆一看亲娘走了就瞪了大柱一眼,他明白大柱想到啥,但觉得小孩子不会看眼色,就不能私下给他谈吗?
“咱先自己做,确定能卖钱了再说,别到时候白欢喜一场还落个埋冤。”
一听爹说不告诉别人,全家都开心了,她们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自私,她们又不喜欢外人,凭啥把发财的方子送人啊?
林云氏抱着晴宝在后院菜园里看姜,他们家后院种了两拢姜,现在也是该收的时候了,约莫能收五十斤左右。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种点姜和蒜,蒜苗,蒜苔能做菜,蒜瓣家常就饭吃,姜能治病,而且姜卖了值钱,所以杨家年年把姜种在后院里,怕被村子里不讲究的人给偷了。
“奶?”晴宝看着她奶发呆就喊了一句。
“奶在呢。你看咱家姜今年长的多好,以后做菜都不缺姜了。”林云氏怔愣过后笑着和晴宝说。
晴宝看了看姜,并没有多大兴趣,之前姜开花的时候她要摘花玩,被何氏念叨了半天,之后就不怎么往这来了,不过还是应和了说:“这个做糖辣,不好吃。”
“这个还能做糖啊?这东西不甜啊?”林云氏好奇的问。
“对,不甜,不好吃,放在糖里面也不好吃。”晴宝再次嫌弃的看了一眼姜苗。
“你啊,天天就记得吃糖了,每天早上让你刷牙就开始闹,奶可告诉你,明天在吵着不刷牙就不让你吃糖了。”林云氏威胁晴宝,这两天早上晴宝起床后不老实刷牙,对刷牙开始没兴趣了,林云氏觉得小孩子可以不懂事,但大人一定要好好管教。
“奶~,是冻手,不是不刷牙。”天冷了,早起后拿牙刷凉的慌,晴宝就不想刷牙了。
林云氏:“你吃饭筷子不凉啊?”
晴宝:“不凉啊?”
林云氏:......
林云氏:“明天早上把牙刷用热水给你烫烫,你一定要刷牙知道吗?不刷牙就没有糖吃的。”
“好的,奶,你说小鸟要不要刷牙啊?”晴宝指着飞在花椒树上的小山雀说。
“鸟不吃糖就不用刷牙。”
晴宝瞬间开始对小鸟充满了同情,它居然是不能吃糖的存在,太可怜了。
后院里的花椒树是杨林榆父子三人从山脚挖回来的,自从知道这东西是宝,他们挖了十来颗,花椒树枝干细,上面还有刺,长得低矮,像荆棘一样,十颗种在院子里也没站多大地方。
“晴宝,奶问你啊,你觉得猪肉都能做什么菜啊?”林云氏想知道晴宝会多少菜,大柱二柱开饭馆要学多少?
晴宝一时间有点懵,猪肉能做多少菜?晴宝脑子里觉得很多很多,她不知道怎么表述出来,只能用大概自己能了解的说:“可以炒菜,炒莴笋,炒青豆,炒豆角,炒豆腐,好多好多,说不完。”
“可以炖菜,可以油炸,可以煎肉,可以煮肉片,可以做馅,可以做好多好多,奶,我说不完。”晴宝苦恼的说,她觉得奶问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回答不出来。
林云氏人生第一次知道猪肉有这么多吃法,多到说不完!她之前一直以为豆子能做豆浆,豆腐脑,豆腐,晴宝还说了一大堆就很厉害了,现在猪肉直接来了个说不完?
“没事啊没事,奶就问问,等过年咱把咱家猪杀一头,你在家想吃什么咱就做什么。”林云氏哄着晴宝说,她觉定了,从现在开始,家里天天买肉,让晴宝看着随便吃,大柱二柱学多少算多少。
林云氏一抱着晴宝往外走,小山雀就立马跟着飞过来了,它喜欢围着晴宝转,又有点怕其他人。
晚上,何氏哄睡晴宝后,踢着丈夫问:“你说大柱想啥呢?咋胳膊肘子往外拐?”
“咋就往外拐了?”杨林榆不满的说,那也是和自己一个爹的亲兄弟啊。
何氏直接翻了个白眼,让丈夫自己体会。
“咱种地的哪个是容易的,大哥二哥当年是不对,可这么多年底下儿孙一堆,这么多张嘴吃饭,都不容易。”杨林榆感叹的说,养家的男人都是一样的辛苦。
何氏瞬间就气炸了,她本来就觉得大柱胳膊肘往外拐,合着自己丈夫心就不在家里了:“他不容易?人家砖瓦房住着,有地有钱,三个儿子的人用你这个住老房子、七个儿子的人同情?你是发癔症吗?”
杨林榆:“好好好,你先别生气。”
何氏:“我凭啥不生气?你都不心疼自己人开始心疼外人了,我跟你这么多年,啥苦不是咱俩吃的,你觉得他不容易,我们家大柱二柱天天半夜起来去镇上卖菜,早上糊弄的吃口饼子,中午舍不得买个包子,一天三顿,就晚上能吃饱咋不见你可怜可怜,三柱回来一趟走十几里地,他不就想省骡车费吗?你咋不可怜啊?可怜我闺女,连满月酒都办不起,你去可怜你兄弟,你给你兄弟过去吧!”说着说着开始大哭。
杨林榆瞬间慌了:“七月,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啊?咱别把闺女吵醒吓着了啊,我混蛋,不会说话,你别哭啊?”
“我心疼我自己孩子还不能哭了?”何氏伤心的说,自己男人和儿子都是白眼狼。
“能哭能哭,我也心疼自己孩子啊!我不是你想的意思,咱都是三家人了,我还能把自己家的钱给别人吗?”杨林榆哄着媳妇说。
“你想想,咱家从卖豆腐开始到现在,多少人提着和我一起做生意都被我拒了不是?亲兄弟明算帐我能不懂吗?”
“我就是想着,明年咱不是要开饭馆吗?大柱二柱带着媳妇一走,咱家可就剩你我了,这虫子生意咱做不了啊?你要帮忙照顾孙子吧,我要种地,到时候别说虫子了,咱豆腐,糖,卖菜都得停了。”
何氏一听啥都不能干就吓呆了,只本能的问:“那咱家吃啥?”没钱咋生活啊?
“开铺子肯定能赚钱,问题是咱不做了,还不能让大哥二哥做吗?”杨林榆问。
何氏觉得那肯定不能啊!不说要留着备后患,她觉得给老大老二家还不如给她娘家呢。
杨林榆一看媳妇脸色就知道她在想啥了,他也是佩服,大嫂二嫂把何氏得罪的死死的。
“这方子咱肯定不给他们,但抓虫说了也没啥吧?”
何氏此时觉得虫谁爱抓谁抓去,但豆腐,糖方子谁都不能动。
“大柱其实想的是,这抓虫又瞒不住人,早说咱还能卖个好,最好全族人,不、全村人都知道才好呢!这样人家都念咱家好,四柱五柱读书人名声就好了,你懂吗?”杨林榆解释清楚。
何氏虽然觉得很复杂,但又觉得家里读书人是比教重名声的,也理解了,反正自己家挣不上钱,等杨林榆告诉别人,她就告诉她娘家,让几个儿媳妇也都告诉她们娘家,嗯,就这样。
杨林榆完全不知道何氏已经跑神开始自己的小打算,只是压低声音,神秘的说:“还有我自己的想法,咱村里正该换了,我要是领着大家发财了,没准儿我还能当上厘正呢。”
“真的?”何氏被这消息喜坏了。要是,要是杨林榆当上里正,她就是里正夫人了!
杨林榆其实没啥把握,但不耽误他在自己媳妇面前吹啊:“咱村这个里正是因为几十年前他儿子考上童生,有了功名才当上的,那咱家俩秀才,我咋不能当了?”
杨林榆想的很美,何氏也开心了,俩人欢欢喜喜的躺下,小声讨论着怎么带村子里人发财,以及自己以后怎么当个好里正,杨林榆甚至叮嘱何氏,他以后当上里正了,别人送礼让何氏别收,他要当一个不受贿,处事公允的好里正。怀着自己的英雄美梦,两口子休息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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