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无法抵抗】

    当天下午, 庄园男主人雷霆大怒, 从保镖管家到佣人无一幸免挨了顿骂, 命令庄园内所有尖锐物品不准摆在台面上,更不准出现在她能触及的范围之内。

    造成这次事件的女人正蜷缩在二楼书房的皮质沙发里阖眼休息。

    即便隔着整整一层楼,她也能听得到客厅里他发火的怒吼声,突然一段沉寂, 而后是书房门砸上门框时“咣”的一声巨响。

    黎粹徐徐醒来,睁眸望向门口暴怒的男人, 目光掠过他左臂处的纱布,再漠然移向别处,以极轻淡的音色与他对抗, 道:“没用的,没有剪刀我还可以绝食, 直到我能出去为止。”

    他两步走到沙发旁边,右手用力把她从沙发里拎起来, 忍着冲破喉咙的怒吼,粗声问:“你这是做什么?嗯?威胁我?挑战我?”

    “对。”她挺直脊背, 水眸平静望向他, “你也可以放我离开,就不会再有人威胁你挑战你。”

    他低头看着她, 猛的伸出右手,虎口钳住女人下颌骨,说话时后槽牙都咬得咯吱响,怒道:“黎粹, 你他妈就是仗着老子要你才敢拼着命的作践我,好!你赢了!老子由着你作践,爽吗?”

    “爽,当然爽。”黎粹不甘示弱的和他对视,“等你进监狱的那一天我会更爽。”

    他冷笑,墨眸不怀好意的眯起,犯浑道:“用不着等到我进监狱,在床上老子也能让你爽上天。”

    “混蛋!”她羞恼不已浑身颤栗,顿时红了眼眶,“商琛,你有心吗?我要不是为了拿回手机和证件,怎么会跟你这种混蛋上床?你只顾着自己快活从来不做安全措施,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商琛松开钳制女人下巴的手,右臂缠住纤细腰肢,轻扯唇角笑道:“你是我老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儿。”

    听他随口说出的混账话,黎粹涩涩瞥开眼,自嘲道:“呵,我连小三儿都不如,至少小三儿养在外面行动自由,我却只能待在这里像个犯人一样被看管着。”

    男人轻挑剑眉,俊颜靠近她一张一合的娇红唇瓣,问:“那你想干什么?”

    她扭头以侧颜对他,冷冷提出要求,“我要找份工作有点事情做,而不是在家和你干耗。”

    他又私自替她决断,道:“那去公司。不用给我当秘书,给你安排个闲职,待着就行。”

    黎粹美目瞪回去,一口拒绝,“免了,你肯定会打招呼,到时候一堆人来阿谀奉承,我只会更烦。”她正正颜色,又道:“我要去舞蹈学院当老师。”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回身坐到单人沙发里,再伸臂往回一拉,拽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沉默犹豫了片刻,道:“舞蹈学院人太多,不安全。”

    “这不是商量。”她严肃认真的说:“除非你真的想看着我在这里疯掉。”

    商琛抱住怀里濒临崩溃的妻子,考虑再三,点头同意,“行,但我有个条件。”

    她问:“什么条件?”

    他右手捧起女人白皙侧颊,拇指肚温柔抚过她细腻诱人的红唇,墨眸阴冷,薄唇吐出森寒可怖的话语,“少和陌生人说话,也别再背着我和什么该死的学长男同学串通一气,除非你想再看我卸谁的腿。”

    这个残暴狠厉的男人说得出做得到,黎粹面色煞白,唇瓣微抖的应了声,“好。”

    为了逃离这间牢笼,她已经别无选择,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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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琛办事效率极高,周日一早,黎粹就收到当地一所舞蹈学院寄来的面试邀请函。

    驶向商家祖宅的劳斯莱斯里,隔板升起立于车内中央。

    后座明艳娇媚的女人攥着面试邀请函爱不释手,那并不是单纯的一张纸,是活在夹缝中,她仅存的热爱与希望。

    一旁的冷峻男人不作声,这是她回到自己身边这些天露出最真心高兴的笑颜,他不想打扰她的喜悦。其实她完全可以拿到一封聘请函,只是他在横加阻拦,不想让白天鹅那么容易飞出自己的领地。

    商琛看到她把邀请函小心折好塞回信封,再把信封照原样捋平整放进皮包,心里不太舒坦。

    她可以如此珍爱一封信,却对自己手臂受的伤不闻不问。他右臂一勾将她圈入怀里,不满的问:“那张破纸看一早上了,好看吗?”

    “我没听错的话,商先生是在吃醋吗?”黎粹摇摇头,戏谑笑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幼稚。”

    她一语中的噎得人无言以对,商琛稍稍用力扳过那张精致昳丽的脸孔,不顾她的抗拒覆上薄唇展开一场炽热深吻,交锋与交融纠缠难分。不一会儿,两个人都脸色发红微烫,气喘吁吁。

    黎粹是憋得,从这场深吻中,她尝到了男人小小的报复。而商琛是烧的,他素了好些天,昨晚抱她睡不着觉,半夜又去卫生间自我解决才把浴血奋战的念头压下去。

    他热烫额头贴上她的额面,大掌着火般的掐紧纤细腰肢,粗噶喘道:“例假走了吗?”

    听这隐忍难耐的话音,黎粹双手交叉护在胸前,明眸警惕地瞧着他。

    男人看她像是防狼般防着自己,笑道:“看来是走了。”

    她气急败坏的推过去一把,微愠道:“你就不能想点别的?骨子里坏,心里还变态,你还真是把人的劣性都集齐了。”

    “我不想在你面前伪装。”商琛手抚女人柔滑长发,唇边轻触她额角,“看我最真实的一面,不好吗?”

    “我不想看。”黎粹厌弃地撇过眼,“无论是冷血无情还是变态下流,我统统都不想看。”

    至少,被他亲手弄死的白彦月,和被他报复耍骗的祁希冉,都曾得到过他的以礼相待,看到的也大半是他有人性的一面。

    可这个男人把所有坏的一面都加注给她。

    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是摊开的黑暗。

    “我想要了。”他火烧喉咙,轻吻女人耳珠,哑着嗓子求她,“一次,一次就好。”

    黎粹双颊红霞漫过耳根,美眸瞠怒,嗔道:“你疯了!这是在车上!”

    “嘘。”商琛抬起修长食指抵住女人红唇,坏笑道:“我们轻点儿,前面听不到。”

    黎粹想趁机反制,一只纤手狠狠掐住他左手手臂的伤处,男人俊逸立体的五官微微一绷,这痛楚挑起雄性本能的征服欲。他右手摸到按钮放下两个车后座,左手摁住她的肩膀向后躺靠。

    “滚开!”她躺在车垫上看他正在解皮带扣子,气得胸脯上下起伏,愤怒斥道:“你还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我是畜生。”商琛轻嗤笑出声,一只手覆上女人长裙裙摆,问:“那嫁给畜生的你是什么?”

    终于,隔板后面,魔鬼享用到一顿美餐,刚吃进第一口时,从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满足的低沉喟叹。

    公路遇红绿灯时,众多私家车车主看到有辆豪车前后起伏,晃动幅度不大,也都没太在意,纷纷避让开走。几千万的豪车一旦碰到边边角角,赔钱也得赔个底朝天。

    到祖宅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这点时间,一次还不够塞牙缝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满腹感可言,反而更饥饿难耐,燥火燃遍五脏六腑,但还是沉着一张俊颜给身边无力的女人套好裙子。

    座椅靠背缓缓回到原位,她水眸潋滟,面部潮红未退,指尖轻抖着从皮包里拿出湿巾,声音极浅的说:“你转过去。”

    很多事,男人不懂,比如事后女人奇怪的矜持。他系好领带,阴鸷墨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想想上次擦药被喊了一顿,也不太想再遭埋怨。

    商琛转过头,拿出西装内兜里的白色手机翻看未接电话,刚才铃声响了好几次,只是他当时正攀在云端的快感中抽不开身。

    一旁,黎粹丢掉清理用的湿巾,抚平裙摆处的褶皱,弯腰穿上裸粉色细带高跟鞋,再优雅端庄的补补口红。

    她不会在事后缠着他腻腻歪歪,曾经许多事实证明,一旦这个男人觉得厌烦无味就会斩草除根,更何况他们之间谈不上爱情,她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又怎么会留恋这场鱼水之欢。

    对魔鬼动一动心,就会跌入深渊万劫不复,这种苦果,没必要再尝一次。

    “好,那太好了,基金会的投资我明天会去市里签字。”

    “哈哈,祁市长,您能相信我是我的荣幸。基金会交给我,您可以放心。”

    “是是,下次小冉过生日,我们再聚。”

    正补口红的女人皓腕轻抖,果然那个天真到有点犯蠢的小姑娘并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她收起口红,等商琛收起手机,冷静的问:“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阴鸷眸子弥漫玩世不恭的光,狂妄笑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车子驶入城中一片民国时期的老宅建筑,她望向窗外一排排洋宅,捏紧手包,缓缓问:“为什么不直接举报祁市长贪污受贿?这和你想得到的结果不一样吗?几个亿的贪污,判死刑绰绰有余。”

    商琛凑到女人身边,他身上还残存着欢爱的余温,伸出手臂将温软身子圈在怀里,与她一齐欣赏窗外的景象,道:“粹粹,我逼死了那么多人,手上也不多这几条人命。但有些人,不配那么容易的死在我手上。”

    她浑身一凛,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发凉,轻声问:“所以呢?”

    “所以一点点玩儿才有意思。”他的残酷与温柔并存,在她侧颜落下深情一吻,道:“就像你,一点点玩我的感情,我还无法抵抗。”

    车子停在民国洋宅建筑群里最气派宏伟的一栋。

    男人依旧披着英俊矜贵的外衣,与方才在车厢里简直判若两人。

    他向她伸出手,风度一笑,道:“走吧,粹粹,祖母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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