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严胜·酒醒版本现在特别想死。
首先是没料到自己几杯就醉了, 其次是没料到那该死的鬼居然给自己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最后则是……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垂着一个黑漆漆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受到惊吓, 他就发觉这脑袋是继国缘一的,而缘一的黑发落在他肩头,看起来十分柔软。
惊悚的是,继国缘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严胜顿时没了法子。
吵醒他也不是,但是继续保持这样好像也非常的别扭。他和缘一的关系, 还没有要好到这地步吧!可是直接推开他好像又做得太过明显, 似乎也不算最优解。不如说, 碰上继国缘一, 他的人生根本没有最优解,反倒全是地/雷,一不留神就会炸。
“……咕。”
严胜咽了口吐沫。
似乎感觉到了他夹杂着不爽的灼热视线,继国缘一的睫毛动了动, 接着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严胜僵硬在原地不动,似乎没有察觉到他那僵硬过头的肌肉, 缘一露出了可以算得上温柔的笑容:
“早上好,兄长大人。”
这下心虚的是严胜自己了。
头很痛, 酒后做了什么失态的事情的话就惨了。而且为什么他们手拉着手啊?!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严胜忽然恨起漆原来,那家伙嘴上说着听他倾诉烦恼,实际上根本很高兴地把他往缘一这边推吧……真希望他被当即斩杀。
不,算了, 斩杀有点太过分了,砍断一只手就差不多。
想到这里,严胜有些迷茫,不知是否应该提,但他还是出于担忧问出了口:“漆原……他怎么样了?”
别是已经给剁了头了。
缘一的眼中有些许异色闪过。严胜的发问实在微妙,简直像是知晓对方并非人类,且为此而忧心一样。他不得不再次发觉,自己对兄长的认知实在不足,或许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他的感受,只是独自前行。
想到这里,他看向严胜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严胜内心一句卧槽:该不会真的没了吧?
他虽然是酸弟弟的才能酸得要命,但是却从来不会怀疑他的能力问题。鬼在他面前如切瓜砍菜,要让他担心缘一是不可能的,他比较担心漆原。
“放心,他回去了。”缘一说道,“他似乎……不太一样。”
作为鬼而言不太一样。
严胜也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诡异。鬼是由人转化而来,然而他们的思维已经和人类完全不一致,只剩下野兽的本能。更糟糕的是,一般而言,他们作为人时偏执的部分,也会因变成鬼而踏入病态的地步。
但漆原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酒只能算是“爱好”。
“他应该不会造成影响。”严胜说道,他发誓不是辩解,而是理性判断的结果,“你不用……呃,在意。”
这无疑是给了缘一信号,他揣测着,或许是因为严胜和那只鬼的关系确实很好……毕竟他很少如此主动地维护其他人,更何况是鬼而非人。难道兄长已经有了他这个弟弟不知道的什么秘密?!哦不对,他不知道的秘密还挺多的。
缘一陷入失落当中,严胜则满脸问好,根本不知晓发生了什么心理波动。
“……先生、继国先生……!”
在他们大眼瞪小眼互相脑补的时候,有鬼杀队的年轻队员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来:“有、有一名……队员……他……”
缘一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清明。
……
死者姓武田,是刚加入鬼杀队不久的新人。虽然年纪不大,在剑术上却已经有了一定造诣。无论如何,他会牺牲实在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因为他能够轻松应付大块头的鬼,却毫无反抗地倒在了这里,甚至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容。
如果是和鬼搏斗被杀,脸上绝不会有笑容的,但他的表情确实非常柔和。
“奇怪……”严胜眯起双眼,“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莫名甜腻的香气,萦绕在周围,稍不注意就会溜走。严胜绝不会忘记这种气息,是他曾经在竹林里嗅到过的。
不可能是漆原,那家伙身上只有糟糕的酒气。他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神秘女人的影子,她的脸模糊不清……但是,当时她似乎只是默默看着自己半晌便离开了。虽然应该是有漆原从中作梗的缘故,不过他不觉得女人没有时间下手。那么,是她的兴趣?
“据说……武田他和一个和服女人一起出现过,后来那女人不见了。”有队员说着收集来的情报,“是个纤细又漂亮的女人。”
“……”
缘一沉默地听着。
他的重点倒不在这里。成为绝代剑士,他的战斗本能无人能及,此时此刻派上了用场。死者神情安详,显然并没有想到自己的遭遇。看来这里的传言也十分容易辨明了,是身为鬼的生物化作女性,诱惑了男人,然后下毒手。不过以其他人的证言来看,遭遇不幸的也有女性。
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鬼不食用人类,一般而言,鬼早就将猎物吃掉了,怎么会留着全尸等待被发现?简直如同挑衅。
他想起了漆原。
尸体上残留着的,另一股不同于花香的气息,似乎也属于鬼,那是鲜血与肃杀的冷淡气息,比他之前见过的鬼都要存在强烈。
会是他吗?虽然这种血鬼术完全和他表现出来的性格不符。
如果是他可就麻烦了,严胜似乎也被蛊惑,不对,绝对不能让兄长大人遭到欺骗,成为食粮。而且,如果以兄长大人的性子,出了感情上的问题……该不会钻牛角尖吧?
继国缘一,握紧了手中的刀。
……
“咳咳、咳咳,阿嚏——”
漆原露出迷茫的表情。
无惨心中一惊,不知为何稍微有了一点心虚产生,毕竟前两天是他一直往这家伙头上猛浇冷水。但是这也太快了吧?原来他们妖鬼也是有感冒这种无聊概念的吗?
漆原无精打采地看着他,无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漠不关心:“怎么了?”
“我感觉我好像有风评被害。”漆原说道,“在我们老家那里有个传说,如果你忽然打喷嚏,代表有人在骂你。”
无惨认真思索良久:“这不准,因为我一直在骂你。”
“???”
完全不想吐槽他奇奇怪怪的关注点,漆原只觉得世风日下,人……鬼心不古。
“我有不好的预感。”他抱怨道,“说起来你没对尸体动什么手脚吧?万一你的存在被发现就惨了。”
对于躲躲藏藏,无惨表示不屑:“不可能。”
“我真的很不信任你耶,你说不可能简直等于百分之百被……唔唔唔唔唔……”
珠世推门而入时,在内心询问自己:为何我总是遇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我的眼睛有鬼和他们的关系有鬼,或者两个都有鬼。对此,她只能表示,妈的死给,她年纪轻轻(存疑)就要见识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希望多搞点给她看。
“我拿了东西就走。”她说道,“不会打扰你们的。”
漆原叹了口气:“求你了快打扰我们,我要死了。怎么了?看你似乎很着急?”
珠世皱起好看的眉毛,语气中有些迷惑,“用来掩盖这里的血鬼术似乎出了点问题。有个人类一直在附近徘徊,有些像在等人。不过后来他又离开了,所以我想可能血鬼术不太靠谱,修补一下比较好。”
漆原只觉眉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长什么样?”
珠世古怪地瞥了他一眼,回答道,“是个年轻人,黑发,穿着鬼杀队的制服。”
无惨悄无声息地往漆原那边看,连带着珠世也看他。漆原浑身不自在的同时,女子与无惨异口同声:
“是漆原先生的朋友吗?”/“你惹的麻烦。”
“怎么可以说是我惹的麻烦,太伤人了。”
漆原有气无力地辩白着。无惨的红眸似笑非笑,十分渗人:“当然,我不会知道为什么你有那方面的兴趣。”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珠世取了东西,及时离开。漆原则表示自己要透气,逃之夭夭,反正等下天明后无惨也抓不到他。
只是他忘记了,无惨抓不住他,还有其他更麻烦的人或者鬼会找上门来。所以当他看见继国缘一模糊的脸时,顿时产生了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的冲动。
黑发的人类剑士今天的气氛稍微有些不同。不如说,凝重了许多,似乎能从周围的空气里窥见他的杀意。漆原眯起双眼,觉得有一丝古怪。当继国缘一接近他时,这种古怪的感觉更加强烈,变成了某种违和感。
“……兄长大人在哪里?”
继国缘一开口问道,那双眼睛中只有一点微弱的光芒。漆原愣了片刻,嗅到一股奇异的花香。这是绝对不应该在继国缘一身上出现的花香,而是属于那个神秘女人。
不会吧,连继国缘一的外貌也能还原吗?
“喂喂,别告诉我你和那只鬼关系很好?”漆原叹了口气,“就算你的目标是继国严胜,色/诱的话,也该变成之前的女人。”
对方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和男性无异:“把兄长大人还给我。”
“别演了,是缘一的话就拔刀吧。”
“……”
短暂的对峙之后,看起来是“缘一”的家伙微微笑了,那是和他化身女性时如出一辙的笑容。漆原还未来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缘一”的身影便和当初同样夺路而逃——在他有时间追赶时,显然单纯逃跑是没有用的。漆原打算追上他再问个清楚,然而一道刀光斩落他身侧的枝叶。
“嗨,晚上好啊。”妖鬼僵硬地回过头,“严……哦是缘一。”
奇怪,他看起来像正在寻找什么,或者——其实对方是追着那只鬼过来的?
怎么忽然这么多麻烦事啊。漆原在内心疯狂叹气。
真货在他背后,握住刀具,声音有如千钧之重:“兄长大人的行踪,你知晓吗?”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一下……最近好忙哦哭哭,先土下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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