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猪头酒吧的集会后,我还是将主要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弗雷德对此有些不满,因为约会的时间变少了,虽然一开始是他让我专心对付O.W.L.s的。
乌姆里奇依旧势头强劲,在成为高级调查官之后,她的手便伸向了所有课程。
我在图书馆遇见过几次赫敏,不过格蕾斯在我身边的时候她就不会主动来跟我搭话。有一次她来问起我,能不能打听到合适的活动地点,教室和尖叫棚屋已经被否定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在城堡里找一条合适的密道,但是她说现在已经没有能容纳二十八个人的密道了。
不过她说到不被发现的秘密房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次......金色的舞厅......是三强争霸赛时的圣诞舞会,弗雷德带我去的那个房间!
虽然那个房间有许多华而不实的金色装饰,甚至角落处还有小乐队,但是它空旷又宽敞,应该能容纳我们这些人。于是我向赫敏建议去问问弗雷德。毕竟我也不太记得它的具体位置。
于是集会的地点很快确认下来——原来那个房间名为“有求必应屋”,会根据不同人的需要呈现出不同的样子。我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霍格沃茨还有这么一处神奇的地方。不过既然是霍格沃茨,大概什么神奇的地方都有可能出现吧。
周六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不过魁地奇训练依旧照常,因为天气原因我并没有去球场,而是待在图书馆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中的笔。我在纠结要不要将前阵子的那个梦告诉邓布利多。实话说这个梦境并没有什么内容,更别说预言价值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邓布利多要处理的事情只会比我想象中更多。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不在焉地瞄向眼前摊开的《如何使预言更有价值》,忽然烦躁起来,这时一个人影坐到了我对面。我懒洋洋地轻抬了一下眼皮,赫敏的脸就怼到了我面前。
“你最好去看一下你男朋友现在的样子。”她盛气凌人地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如果你还坚持认为不应该阻止他的这种行为——那么我无话可说。”
我沉默片刻,“啪”地合上了面前那本大部头书,跟着她去往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如果是之前的我一定想不到赫敏·格兰杰竟然有一天会带一个斯莱特林去自己的休息室。
“我看见你以前来过。我很早就看出来你和弗雷德了——就是我和金妮说的。”她马上看穿了我心中所想,同时在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之前马上转向了胖夫人,“米布米宝。”
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在画像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的注意力全部跑到了浑身湿透的弗雷德身上。他不仅身上不停地滴着水珠,脸颊似乎也格外的红。我冲过去,挤开了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乔治。
他明显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膝弯撞上了身后的沙发,然后发出了一声极为悲壮的惨叫。
我:“......?”
乔治反应比我更快地准备走过来搀扶他一下,结果刚刚迈出一步,表情就变得和弗雷德如出一辙,两个人迈着相同的艰难步伐走向沙发,每走一步都龇牙咧嘴。
我甩了两个防水咒过去,让他们看起来比刚刚惨兮兮的模样好一些了,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他们对面。
“咳。”弗雷德首先咳嗽了一声,目光诚恳,“我错了。”
我点点头,等待下文。
“我们试图逃避训练,于是吃下了它。”乔治从兜里掏出一小块长方形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软糖,“但是它......咳,暂时处于未完成状态。”
“——所以它的功效除了让我们发高烧,还有一些副作用。”
“——比如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其实长了一些大脓包。”
他们俩一人一句地讲完了,弗雷德表现出诚恳的认错态度,并且理智地拦住了我准备上去扒他裤子的手。
“你不能这样,就算现在休息室没什么人,我还在他旁边。”乔治痛心疾首地指责我。
“你们也不能这样!”我毫不客气地反击,“你们可以雇低年级给你们尝试产品,但是你们自己不能试!尤其是你,弗雷德——乔治试也就算了。这有可能会让你们受伤的!”
“一开始我们都是自己尝试,等到确认安全了才给别人吃的。”弗雷德开始好声好气地劝我,“这是工作需要,好吗,亲爱的?”
“不好。”我丝毫不退让,“除非你们带我一起。不然我不允许,这太危险了!什么呕吐糖和鼻血糖,你们都要自己试吗?上次那个被你们送去医疗翼的女孩儿还好吗?”
“我才不听你的呢小夜莺,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来——”弗雷德开始把我的头往外推,气得我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他又是一声惨叫,吓得乔治往边上挪了挪。
“我不管!你们当初给我喂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说!”
“这不一样,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成我嫂子......”乔治默默补了一句,弗雷德表示赞同,这件事没得商量。
结果直到第一次D.A.集会这件事我们也无法达成共识,气得我直接甩了个缴械咒过去,击飞他的魔杖后连带着他人也退后好几步撞上了软垫。
邓布利多军这个名字是秋·张想的。进门的时候她还冲我微笑了一下。她着实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所以看到她的笑容也让我心情好起来。
但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冲着弗雷德甩魔咒,到后来已经不单单是哈利教的缴械咒了,什么退敌三尺昏昏倒地一个个扔过去,又没一个是击中的。他最后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真的要击中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句“Expelliarmus”,卸下了我的魔杖。
“消气了吗?大小姐?”他凑过来,我赌气地不看他,低着头捡起自己的魔杖。他歪了歪脑袋,一副很苦恼的表情。
赌气,对。我就是在跟他赌气。我一直不知道他在自己身上试验新产品,他没有告诉我,也没有让我出力。
这学期刚开始他夸张地向我吹嘘了一番五年级的恐怖,精神紧张的教授和没完没了的论文让很多学生心力交瘁,所以我可以暂时不参加他们每周一次在格兰芬多废弃厕所的产品研讨会。即便如此我还是在如山的作业中抽出时间帮他们处理订单信息了,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让我加入他们的产品试验。哪怕我们就是因为他一直不顾我的反对给我塞各种奇怪食物而相熟的。
弗雷德原地转了两圈,探头寻找了一下哈利——我也忍不住抬眼转了两圈,发现哈利正驻足在秋·张和她的好友身旁,他藏在黑色乱发之中的耳尖泛着红色,说话也结巴起来,而秋的咒语直接击飞了哈利身后的一本教科书。
“爱情使人盲目。”弗雷德故作深沉地点评了一句,忽然从袍子里掏出了一顶帽子放在头顶,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脑袋在与帽子接触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爱丽丝小姐。请问您看见我的帽子了吗?”他忽然开口,用的是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语调,似乎轻佻又疯狂,我看着他的动作,忽然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我甚至没有看见你的头,疯帽子先生。”我歪头试探着回应,只见他恍然大悟地一击掌,右手举在脑袋上方摸索了一会儿,将那顶花里胡哨的绅士帽摘了下来——同时他的脑袋也神奇地重新出现了。
“那么爱丽丝小姐——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
他压低了声音,仿佛就响在我耳畔。我猛地抬起脸,几乎要和他的鼻尖撞在一起。
“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嗯?”他无辜地歪了歪头,然后眨了一下右眼。
“......因为我喜欢你。”我呢喃着回应,心跳快得几乎让我窒息。
三年级的艾莉丝·南丁格尔,懦弱又胆怯地喜欢着如火焰一般的弗雷德,在那一年的圣诞节,鼓足了勇气送给他一本《爱丽丝梦游仙境》,无能地将我的心意隐藏在一张曲折又遮遮掩掩的纸条上面。
那张最终没能送达到他手上的纸条上写着——弗雷德,你知道乌鸦为什么像写字台吗?
“与三月兔一起的茶会,在每周四晚上八点举办。爱丽丝小姐——我的帽子将会是您的马车。”他唱歌般地说着。我知道这是妥协的意思。
我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胸膛里装满了沉甸甸的温暖,“啊——我可是不能每一次都参加的?你知道,我是个大忙人。”
“悉听尊便。”他也笑着,右手贴在胸前行了个鞠躬礼,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右手中多了一支魔杖,而杖尖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向了我——“Expelliarmus!”
“锵锵!二比零。谢谢大家,谢谢。”毫无疑问地他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一次击飞了我的魔杖,并且非常嘚瑟地挂着坏笑,挨个以各个方向鞠躬,我捡起魔杖,非常不择手段地朝他扔过去,结果杖尖还没擦过他胸膛就被他接住握在手里。“干什么!不带给敌军送武器的!”
我刚准备冲过去打他,忽然一样东西朝着我的方向飞了过来,我连忙闪身躲开,发现那是一根魔杖,已经落地骨碌碌打着滚。
“对不起!对不起!”说话的是格兰芬多的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他个子挺高,正弯着腰追逐着他的魔杖,我好心地用脚拦了一下他魔杖的去路,他捡起魔杖,抬头跟我道谢。
“纳威——轮到你了!”
他身后传来了罗恩的声音。原来圆脸男孩子是罗恩的搭档,我对他似乎有了一点印象......好像是斯内普在上课的时候很喜欢针对他。
“嘿,你们练得怎么样?”哈利这时候正巧走了过来,询问我们练习的情况。
“哈利!听说你能变出守护神?能教教我吗?”我忽然想起来赫敏无意间跟我提起的这件事,抓紧问了他一句。
“呃......其实我那次也是运气好。你需要想着你真正开心的事......”他看起来有些局促。
“说实话,我曾经也跟我的母亲学习过这个咒语,但是我没有成功。”我耸了耸肩,“大概是因为我的回忆还不够快乐。”
“我想的是格兰芬多取得魁地奇冠军的时候——我抓住了金色飞贼。”他似乎是想给我些灵感,我想了想,决定自己再试一次。
弗雷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缠着我教了他守护神咒的咒语和起手式,然后忽然转过身,变成了一个和我背靠背的姿势,手指一勾扣住我左手。
“来,我们一起。你不用想别的。”他紧了紧扣着我手指的手,衣衫暖暖地贴着我后背,而我的头只能靠到他肩胛骨往上一点的部位。
不用想别的,想着现在,你就在我身后。
我深吸一口气,挥动魔杖。
——Expecto Patronum。
银白色的丝线开始从我的魔杖尖冒出,我的手心不由得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注视着那一团白色,它们渐渐地出现了形状,我连忙又补了一句咒语,却只能看见那丝丝缕缕的银白将消未消地漂浮在半空中。
“弗雷德......我做不到......”我紧皱着眉头,左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指,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半空中的那团银白已经只剩下一点看不清轮廓的影子。
我忽然感觉背后的弗雷德身子一顿,他收起了魔杖,空暇的那只手弯过来扳我的下巴,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他的嘴唇已经印了上来。
我愣愣地任他亲吻,魔杖还举在半空,忽然中断的银丝又开始陆陆续续地从魔杖尖冒出,一团银白也有了形状。恍惚间与他分开,我抓紧又念了一句呼神护卫,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不是不成型的银物,而是一只匍匐在地、活泼地蹦跳着的银色动物,有着一团毛茸茸的尾巴和两只竖起的耳朵。
“是狐狸哎。好像是狐狸。”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踮脚注视着它跑远,其他人的目光也纷纷落在了我的小狐狸身上。
“看,这不就成了。”弗雷德极其嘚瑟地一挑眉,“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带着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了一下脑袋。
“非常好!南丁格尔已经成功了——以后我也会教你们这个,这是一个很难的魔咒。”哈利称赞道,同时也回应了其他人期待的眼神。
“等年龄逐渐增长了再回顾现在的话,好像可以对你说出‘因为你而感到幸福’这样的话。”我心血来潮了一句,眼见着弗雷德的耳尖一点点蔓延上红色。
“为什么是狐狸?”他忽然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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