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四十

    何遇伸手摸了摸长娆的脑袋, “鸡腿都被你戳烂了, 快些吃吧, 吃完饭, 去姑姑家走一趟把梨送去就是了。”

    何遇陪着她去, 长娆总算是心安一些, 她才有心情享用这只香喷喷的鸡腿, 长娆把另外一只鸡腿夹给何遇, “夫君也吃。”

    何遇夹回去她的碗里:“爷不喜欢吃鸡腿。”

    长娆抵着他的筷子不要,“夫君不喜欢也吃嘛, 我们一人一只。”

    何遇看着她似笑非笑, 两人的筷子碰在空中, 谁也不让谁,最后的下场可想而知,长娆吃了一碗米饭还有很多菜,再加上两只肥硕的大鸡腿,撑的小肚子鼓鼓的, 一直在打嗝儿。

    她站着消化, 何遇在收拾厨房洗碗擦桌子, 半柱香后何遇收拾好了,长娆还抱着柱子一动不动, 何遇去东屋提水梨,前日去集市总共也没买几斤水梨,给她熬桃花羹用了两个,她也才吃了一个, 水梨装了满满一筐,木橱柜里半个没留。

    这个小笨蛋,也不知道给自己留一点。

    何遇看了一眼篓子里面的脏衣裳,明日该将家里的脏衣裳洗洗。

    何遇拿了一件藕粉色的披风,给长娆系好,将她身后的长娆捞出来,理了理她的鬓边发别到耳后,捏着她的脸说,“愁眉苦脸做什么,爷没凶你。”

    长娆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说,“吃撑了,嗝儿——”她才张口就打了饱嗝儿,羞赫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浅褐色的瞳孔里面藏着难以释怀的难为情。

    何遇轻笑出声,他又抬手捏了捏她嫩软的脸蛋,“走到姑姑家,差不多也就消食了。”

    长娆绞着披风垂下来的绳带子,嘟着嘴巴说,“晚一点再走嘛,等一下还没有消食又打嗝儿怎么办呀。”

    何遇把水梨放到桌上,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小口喝,压一压饭。”

    长娆喝下去以后,又站了一会果真不打嗝儿了,她欣喜地说道,“夫君我们走吧。”

    才抬脚挪步子差点没有摔咯,何遇摇头叹息单手一把将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提着水梨出门。

    长娆真是害羞极了,生怕撞到人,“夫君快放我下来吧,若是有人瞧见了不好。”

    何遇步子稳健,“谁敢笑话。”一派嚣张,就像是土匪头子出山了,而她是被抢来的压寨夫人,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土匪头子长的很是俊逸,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

    长娆提心吊胆了一路,在高家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总算松懈下来,她理了理骤乱的披风,看着何遇云淡风轻的样子再次一阵羡慕,他的体力也太好了吧,抱着自己还提着一筐梨走了一路,一点都不喘气。

    高家的屋子还亮着光,窗棂上还有人影在晃动,人在家,木栅栏门却反锁着。

    何遇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腿脚,他使了一点力气,长娆措不及防地啊一声,她颤着尾音哼道,“你干什么呀?”

    何遇问她,“腿还麻不麻了。”

    腿麻的劲头早就过了,长娆摇头,“早就不麻了,姑姑家的门锁了,是不是要歇息了呀,我们这么晚来,会不会打扰。”

    何遇点了点她脑袋,指着月亮说,“现在才几更天,不会的。”

    “哦。”

    何遇拢了拢长娆的披风,前去敲门。

    何氏一家子人僵持在屋内,高远柱做好了饭,摆上桌了都没有人吃,高年还在地上跪着,纹风不动,一言不发,滴水未进的他嘴唇干涸,面色不好,脸上还挂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何氏坐在一旁冷着脸,高年不说话,她也不出声,菜已经热了好几次了,高远柱盛了饭端过去给何氏,低声劝,“吃一些吧,你和你儿子怄什么气儿呢,何苦。”

    何氏回家之后就把门锁打开了,她火冒三丈的看着高年,陪他在屋内坐了几个时辰,就像是两头驴在比倔,娘倆都是一模一样的脾气,谁都不低头,高远柱叹真不是一家人不住一个屋檐下。

    高年这点随何氏还真随得不好。

    高远柱又端着碗给高年,要替他取下挎着的书袋子,“里面装了书,挎着重,爹给你取了,起来吃点饭,你娘也不是真的要罚你,好好认个错就行了啊。”

    高年捏着书布袋子,高远柱取不下来,何氏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让他跪着,我看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白读了,不读也罢,省了家里的钱,明日我就将他的书一把火全烧了,看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非要和我们对着干。”

    高远柱放下饭碗,“你那么大火气干什么,这都一天了,你与新妇没有谈妥?她怎么说的。”

    说起这个事儿,何氏就来气,“要不是我今日去的及时,还不知道你儿子干的那点丑事儿!他还以为能瞒天过海呢!只手遮天,可笑!”

    “那个新妇也是个不守妇道的,明知道自己已经许了人家,已为人妇了,还来勾搭我儿子,小狐狸/精.........”

    高年想不明白,何氏发的这一通火气,他与长娆之间清清白白,是,他对他的那个小表嫂确实存了一些心思,他不否认,但是从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无非是上次悄悄翻墙去她家瞧了她一回。

    就算这件事情被何氏发现了,也不至于上升到这个层面吧,打他也行,他皮糙肉厚的抗打,骂他也罢,又不会少几块肉,但是她越说越上瘾,甚至连长娆也骂了,捡的还是一些特别难以入耳的词汇。

    他的小表嫂,是大河村十里八乡最俏的女子,她知书达礼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不争不抢,就像是一朵玉簪花,被他放在心坎上。

    他的确想过,若是自己有了功名,便于何氏提提这件事情,他想要娶长娆,他那混球表哥从不归家,想必也不理会这些,不会将长娆放在眼里。

    高年坚信只要他够强,是能够抵挡村里的流言蜚语的,将长娆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高年捏紧了拳头,反驳何氏的喋喋不休,咄咄逼人,“表嫂不是这样的人,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对她有意,如今爹娘已然知晓,我也不瞒了,我确实想要娶表嫂为妻。”

    何氏气得住了口,她颤着手指,“你这逆子!口口声声还知道李长娆是你表嫂!你想娶她?我告诉你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一辈子你都不可能如愿!她李长娆有什么好!你与她相识多久?你看上她什么了,脸蛋长得美一些?她是有夫之妇,是你的表嫂!高年,你如今为了一个不可能的女人,要与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你下来的娘作对了是吗?高年?”

    高年转过身来,他勉力站起来又重重地跪在何氏身前,“是阿年不孝,表嫂确实为我所想,表哥不爱她,她与表哥并无感情,如今何家没人,她一人清苦贫冷,娘,阿年自小以来从未向您求取过什么,就这一事儿,就这一回,您就应了我吧,我日后一定听您的话,孝顺您,敬爱您和爹。”

    何氏甩开他,“看看你的出息,你读书人的气节呢?要是我不应你,你就不认我这个娘了是吧!高年啊高年,权当我白养你了!”

    高远柱看着冷却的米饭汤水,捏着拳头听着高年与何氏争吵。

    不止高远柱一个人,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被站在屋外的长娆何遇听在耳朵里,何遇适才敲院子的门没有人应,他伸手进来将木栅栏门的梆子取下来,领着长娆进来了,才到屋子门口就听到了里面激烈如火的争吵声。

    字句不离他何家,字句不离他和小妇人,原来他不在的日子里,有这么多的人惦记长娆。

    长娆看着何遇脸上的阴霾密布,眼神都要冷成冰了,篮子的提手也被他捏成细碎,最终还是断了,篮子里的梨砸在地上,滚落了一地,有一些顺着石台阶滚下去。

    高远柱听到门外的动静,“谁在外面!?”

    何氏与高年也不吵了,看向门口,高远柱起身去开门,打开门就见到一地的狼藉,还有阴沉着脸的何遇,搅得他家不得安宁的当事人,何家新妇。

    高年与何氏都瞧见了,何氏定惊之后,也懒得装样子了,她现下确实瞧不上长娆,还很厌恶她,至于何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高年看到长娆,立马就爬起来,他跪得太久了,腿脚发麻,扶着桌子才勉勉强强站起来。

    “表嫂......”,高年想问她一声好。

    何遇擦干净手里的竹篮木渣子,揽长娆的肩带到怀里,宣誓自己的占有欲,笑着对高远柱说道,“许久未访姑父家,真不知道我家的事儿,你们还费心惦念着。”

    长娆听得心里打鼓,何遇这是发飙了?

    高远柱只愣了一下,干笑着将人邀请进屋来,避重就轻,“你们吃饭没有,我去将饭菜热热,坐下来吃着饭说吧,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走动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姑父传个信儿。”

    何遇看了看高年,眼底一片的杀意,“坐就不必了,今日姑姑落了东西在我家,我和阿娆送来。”

    “谁知道就听了这么一出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何遇冷笑:果然没有吃到嘴的食物是最危险的。

    长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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