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遇前半生桀骜不恭,见谁都没个好脸,在酒楼里没有人敢扰他的好眠清净。
若是真有不要命的,敢趁他与周公正聊地欢快时,整出那么一丁点儿动静。
何遇蹙蹙眉头,手上运力大刀立马唰的飞出去。
刀擦过那人的脖颈,令人颈处见红滴地,大刀染了血再横在房门上,以示警告。
再有过分的,让他抬了眼皮子,这人也别想混了。
但今儿个,何遇是痛醒的,是的,是以这辈子他从未被唤醒过的方式,被人猛力狠砸了下巴,痛的被迫睁开了眼睛。
他一双剑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在被褥底下捞住了怀中娇软的细/腰,止住她欲挣扎欲后退的举动,一把将长娆扣在了怀里,牢牢的,不留一丝缝隙。
长娆的瞌睡和迷糊全都被吓跑了,她的腰/被男子的一双铁臂紧紧禁锢着,整个前/身/都贴在了这人的膛前。
一双绵绵的玉兔,更是......
更是备受挤压。
有些微痛,还有未明的颤粟。
长娆没有看到何遇的脸,她此刻以为自己被登徒子侵犯了,抬起没被困的双/腿借力,抬/腿踢他的要处。
姜还是老的辣,酣睡的猛虎尚有戒备,更别说何遇已经转醒了。
他见招拆招,先长娆一步,抬起自己强健的长/腿,便将长娆的芊足给夹住了,一劳永逸,防止小妇人的后招。
何遇垂眼看着长娆毛茸茸的发顶,抬起自己还残留余痛的下颌骨去蹭蹭她松软的发丝,心情一片舒畅。
何遇这厮陶情舒性,长娆却是栗栗危惧。
若是家中有人此刻有人来找,瞧见此场景,那自己守不住清誉就此传开,便成何家的千古罪人了。
届时受千人唾弃万人捶骂,浸猪笼沉河都是小事,只担心自己有何颜面见,已死去的何长里。
看来对方还是个孔武有力的,她力气小挣扎不开禁锢,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毙。
长娆使了很大的劲要将双手用力挣出来,她的一双皓腕本就细皮嫩肉,禁不住大力,且前段时日受伤才好不久,此刻挣脱束缚已经隐隐有些发痛。
何遇如何不记得她受伤的事情,就长娆的这点小力气和自己杠上,只怕自己不放,她骨头挣脱臼了都挣不出来。
于是在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何遇便松了双/臂让出一些缝隙,足以让长娆伸出双手。
长娆双手得救,她抵着何遇的胸/膛,要拉开自己与他的距离,不让他占自己的便宜。
何遇感觉到她的排斥,心里不爽,面色逐渐沉下来,尽管他也不敢拿长娆怎么样,长娆如今大病初愈,身子骨还弱。
于是他又收紧适才松开长娆细腰的缝隙,不想让她继续挣扎。
长娆可不依,她抵着何遇的膛前抵不开,就转变战术,逐渐变成小锤头毫无章法的捶打。
虽是如此但是没有半点杀伤力,就像是再给人挠痒痒,何遇被垂得舒爽,心里的气儿都给长娆的小拳头敲没了。
他异常讨打的说了一句,“再重一点。”
长娆又羞又恼,气的眼尾发红,也没听辩出来这是谁的声音,她伸手推开何遇搁在自己头顶的下巴,何遇正享受美人恩惠,没曾料长娆的出其不意。
这样一来,他的下巴就被长娆推高了,一张俊脸被迫抬起,清楚的看到东屋的顶。
他居然被小妇人制住了。
长娆趁着何遇片刻失神的时候,找到了空子,用力推开何遇,这一推,竟然将毫无应对的何遇推下床塌,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长娆手急眼快地扯了湛蓝色的被褥,将自己裹起来,大眼睛警惕而防备的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
何遇这一跤摔的不轻,脸没栽到地上,栽到了长娆的靴子里,靴子上含苞待放的茉莉花绣印到了他的脸颊上。
何遇嘴里暗骂一声狗/娘的,双手撑着地站起来了,扭头转身一眼锁定塌上窝缩在被褥里的长娆,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这双眼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仿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瞳孔不由的放大,眼睛瞪的圆圆的。
何遇黑着脸,“敢踢爷下塌?!”
真他娘的好本事,不是反锁门就是将自己踢下塌,何遇此刻脸色阴沉,紧紧的盯着长娆。
长娆确实吓得不轻,原本她以为是登徒子进门了,没想到竟然是何遇,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怎么会抱着自己睡。
长娆不敢直视何遇的眼睛,刚才的一声巨响,她能听出来何遇摔得不轻,于是她试图躲避何遇的眼神,视线一路向下,谁知又看到了不该看的。
长娆在被褥里绞着手指,嗫嚅开口道,“你......你......先把衣裳穿上。”
何遇原以为她会和自己解释或者是道歉,没想到长娆竟然不按常理出牌。
何遇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白色里衣,心里起了一个坏心思,他盯着长娆躲躲闪闪的不自然的眼神,开口道,“爷穿衣裳向来规矩。”
何遇又将衣襟领口拉低了一些,逼近后退的长娆,扯着滚了精致针脚的领口对着长娆说,“你可得仔细瞧瞧了,这些都是谁的杰作,也不知道是谁,都已经是许了夫君的人了,睡觉竟然还流口水,浸湿了爷的衣裳。”
长娆被他调侃得脸儿通红,心里不信抬头想要辨看一眼,抬眼就见到何遇扯低了里衣,露出来的大片的肌/肉,比今日自己刚睁眼看到的,更多的多。
这下子长娆的小耳朵尖儿都烧红了,她啊呀一声紧闭上双眼,又觉得不够继续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何遇觉得长娆龟缩起来的样子实在有趣,看的他越发兴起,就又故意说道,“爷大方,不与你小妇人计较,这样好了,爷将衣裳脱下来,你给爷洗干净了,这事便过了。”
话音刚落,他刻意的解衣襟,故意发出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声音,眼睛一刻不动全程盯着长娆的反应。
长娆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羞得松开捂着眼睛的手,转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口白白的糯米牙止不住呸他一下,“无赖。”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逼得说了粗话,心里真真是又羞又气,巴不得何遇赶紧出门去,别在她面前晃悠了。
长娆说话的声音不大,以为何遇没听见。
何遇实际听全了,却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装腔作势的凑近长娆,“你说的什么?再给爷说一遍。”
长娆连忙闭嘴,“我没说什么。”
何遇掰开她捂着耳朵的葱葱玉指,一字一句道,“爷可听明白了,你说爷无赖呢,爷不能对不起咱家阿娆的赞誉,这就给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无赖。”
何遇适才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他慢慢靠近的大手,在他话音落下后,瞄准时机一把扯开了盖着的被褥。
何遇力气大,甩开被褥的同时,一只手就把长娆抓住制在了怀里,用痞坏痞坏的语气对着怀里的长娆道。
“被爷捞着了吧,早就跟你说过了,这层薄物在爷这顶不了屁用,护不住你。”
长娆好不容易摆脱何遇的禁锢,才离了半炷香时间不到,就给捉回去了,她真的是欲哭无泪。
涨红着脸躲闪,“放......放开我......”
何遇拥着长娆,脸上满是餍足,称心如意的问,“爷若是不放,你当如何?”
何遇说话时的热气全部喷落在长娆后方的脖颈上,刺激得长娆后颈皮肤上,细小如同婴儿皮肤的小绒毛,竖立起来,根根分明。
长娆受不住痒,也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缩着脖子,偏头道,“无赖!”
这一声可比适才第一遍的声音大了许多。
何遇勾着唇角在她身后笑的张扬而隐晦,“是吗?”说完这话,何遇低下头轻/啄长娆的脖颈,一路向下。
他顺势将长娆双臂也束缚在自己的怀里。
叫她动弹不得,挣扎无果。
委实不能让她再有了可趁之机,何遇瞧着她身上露出来的一方脂玉,眼底的暗火可是忍了很久,只是憋着不说。
此刻若是不做些什么,也对不起她说的无赖。
长娆细长的颈项,被何遇亲了一路,在他薄/唇所过之处,皆留下了湿/润的痕迹。
唇/与肌肤的碰撞,这种陌生的感觉,引起长娆身体异样的感觉,她身体莫名的颤栗。
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同于之前被别人侵/犯的羞辱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并不排斥何遇的靠近,或许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抑或别的其它。
长娆贝齿咬着下唇,默默的隐忍,她现在浑身无力,既没有办法逃出何遇的禁锢,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何遇亲地正欢,他舒爽上头,正要大展拳脚,就听到一身骨碌碌的叫唤,是长娆肚/子发出的声音。
他闻声停下嘴,长娆垂着脸,长长的头发别小巧的耳后,她揪着手指互绞,惨兮兮的弱弱的道一声,“我饿了......”
长娆自昨日中午吃了点馒头咸菜,就再也没有进食过一粒米水。
何遇拥着她笑骂一声,“小馋猫。”
长娆咕哝回,“你才是。”
.........
时已至正午,长娆蹲在土灶前面看着火,慢慢的添柴。
盖子被沸腾的汤汁溅地乱动,飘出一股浓稠的香味,长娆时不时眼巴巴的看着锅里,秀气的琼鼻顺着袅袅的蒸气细细嗅着。
锅里面炖着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
它原本窝在地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遂后被何遇抓住一刀杀了,又在滚烫的热水里溜了一圈,三两下就被除了毛。
何遇提着光秃秃的老母鸡放在案板上,拎起菜刀手法娴熟的将它切成了匀称的小块,先放入锅中煮了一次,随后又捞出来沥了水。
又在厨房的木橱柜里拿了很多长娆叫不出名字的,类似调料的东西,合着鸡肉一起在锅里翻炒,不一会味道芬芳四溢了。
炒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已经熟了的时候,长娆以为就要端乘出来了,结果何遇又舀了半瓢水放进去,盖上盖子,说要收汁,叫长娆慢慢守着。
长娆不会做饭,她原本想帮忙洗洗菜之类的,何遇冷着脸拒绝,嫌她碍手碍脚的,递给她一个小板凳,叫她坐在灶前看火。
长娆慢慢的守着鸡肉,时不时看着何遇在厨房里忙进忙出的。
前些日子办白事时家里留下的菜有很多,但因为最近日头渐渐闷热,留不住菜,多半已经坏了臭了,何遇收拾出已经不能吃的菜,全都丢在地上的木桶里。
长娆手里捏着一根被劈开的小短柴,看着何遇丢掉的菜愣神,坏了丢掉好可惜啊,地里没有种菜,家里本来就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了。
若是再找不到活计,那自己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听村里的人说,何遇整日也是游手好闲的,看他全天喝酒度日,指望他也指望不上,如此想来长娆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何遇一边整理厨房,心里一边盘算着需要带些什么回来,家里的米和面都没有了,苦酒、油、盐这些东西都见底了,就连柴火也是不够烧的,要自己现劈柴。
也不知道他爹活着的时候平日里都在屋里做什么,田地也卖了,空闲的时间不少,菜也不种,何遇去捉鸡的时候,踩在篱笆围起来的地里,简直荒废的很。
那地干巴巴的,贫瘠的厉害,一点不肥,看来已经很久没种东西在里面了,日子久了荒废了,没有养料没有水。
家里是要啥没啥,何遇捏着一片烂黄的菜叶子,看着坐在小木板凳上,往灶里递柴的长娆,心里一阵怜惜。
屋里什么连菜都没有,就别提肉了,也难怪小妇人这么瘦弱,只怕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给饿的。
必须要给她好好补补,让她身上长了肉,何遇晚上抱着睡才舒服。
锅里的汁儿貌似已经收得差不多了,长娆够着身子瞧,锅的盖子已经不再被汤汁沸水冒起的泡泡顶起来,早就饿极的长娆见了此景,高兴的招手喊何遇过来。
指着锅,“瞧起来已经好了。”
何遇拿了一只大碗过来,他抬手将盖子打开,这盖子一开,鸡肉的酱香浓郁四处弥漫,长娆馋的使劲闻了几大口,笑的说,“好香啊。”
何遇闻言,扬唇轻笑,“等会要是吃不完,就不许离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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