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当晚, 江言便写了告示, 写明闻香阁以后只营业半天,并且以后每天只限量供应五十盒胭脂, 先到先得,不予补货。

    第二天,消息就放了出去。

    原本那些虽然心动,却一直没有行动的深闺女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急了, 立马派了身边的丫鬟过来抢购。

    买不买的到还另说,那些来得早的人此时才发现,闻香阁甚至规定了一人只能购买一盒的规矩。至于那些排在后面的,也不挑颜色了, 只看剩什么便买什么。

    如今南平城内,那些待字闺中的姑娘家,梳妆台上要是有一盒闻香阁的胭脂, 才算有颜面!

    因为限量供应的原因,闻香阁的胭脂已经是一盒难求了。

    甚至还有人嗅到了商机, 大清早地就蹲守在闻香阁的门口, 要是抢到了一盒, 五两银子的胭脂, 转手便卖十两,却依旧供不应求。

    城内其他的水粉铺子看得自然眼红,没想到这个新开的闻香阁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命人高价买了一盒回来, 一涂在嘴上,便明白城内女子为何对闻香阁的胭脂如此狂热。

    此时也不得不服气,知晓闻香阁是有自己独特的秘方,既然比不过便只能把自家胭脂的价格降了下来,这生意便还能继续做下去。

    同时,坊间也很快就流传出许多和闻香阁差不多样子的胭脂,价格便宜了一半,不过涂在嘴上的效果却是天差地别了。

    江言对外面的动静不为所动,此时,她正在仔细翻阅傅掌柜留下来的藏书,寻找冬天也能开放的花。

    毕竟自己是要赚钱的,不能一入冬便真的直接关门大吉。所以趁着天气还没彻底冷下来,赶紧把花种下,冬天差不多就能开放,届时也能研制出新的胭脂,度过那个空档期。

    如今江言已经很少在铺子里露面了,反而是周婆婆要比她上心些,每天上午都在铺子里照看着。

    虽然控制了胭脂的产出,但香皂的销量却一直在呈匀速增长,回头客很多。

    闻香阁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周婆婆因为经常在铺子里坐镇,所有有很多人都认识她。偶尔出去买菜,也会有人拉着她说些好话,希望能从她这里走个后门,买一盒胭脂。

    周婆婆刚开始还觉得挺有面子的,只好言拒绝,久了之后便开始不胜其扰,直说道:“这是我家小姐定的规矩,要买只能早上排队买,我这里可是没有。”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周婆婆的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被一位路过的妇人给记在了心里。

    那妇人穿着一件洗得快发白的锦缎长衣,料子虽是好的,但由于洗了太多次,衣襟上的颜色都快掉了,只勉强维持着所谓的体面。

    妇人正是南平城一位姓赵的寡妇,当年嫁了一个举人,风光一时。

    结果那位举人上京赶考时,不幸地病死在途中,家中没了主心骨,导致她的日子过得是一日不如一日。

    赵寡妇扶持唯一的儿子李志继续读书,希望将来让儿子接替夫君的衣钵,继续考取功名。

    但因为李志学识不足,读了多年书,几次落榜后才勉强成了位秀才,现如今在县衙里担任一个小小的胥吏。

    前两日婆婆办六十大寿,赵寡妇带着李志参加寿宴时,在桌上无意中听到了自家外甥女提起了闻香阁。当知道闻香阁一盒胭脂便要五两银子,自然惊得她目瞪口呆。

    今日上街时又无意中听到了周婆婆的那句话,再看周婆婆穿着光鲜,心里便有些嫉妒。一个伺候人的婆子都能穿的这般好,那主子得多有钱呀。

    回家后的赵寡妇心事重重,找到自家的侄女开始打听闻香阁的事情。巧的是那位侄女在闻香阁刚开业的时候,还真见过江言一面。

    赵寡妇从侄女口中得知闻香阁的女掌柜姓江,是从外地来的,年龄也和自家的侄女一般大,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赵寡妇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儿子李志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现如今还在县衙里有个一官半职,和那商贾女子倒也相配。

    最重要的是,当初自己为了供养李志读书,向所有的亲戚都借了银子,直到现在都没有还清。

    李志现如今虽也有了俸禄,但他自己也要花销,能留到她手上的银钱并不多。

    赵寡妇是个虚荣的,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实在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如今知道闻香阁的女掌柜这么能赚银子之后,赵寡妇的心里不由地开始算计起来了。

    家中的江言可不知道有人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了,她这几日正在家中忙着研制最新的色号。

    下午,闻香阁已经歇业了,那三个聘请的姑娘正在工作间里做香皂。

    周婆婆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喝茶,昏昏欲睡时便听到有人在外拍门。

    周婆婆心里直犯嘀咕,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后门这里,把门打开后,便看到门外有一个穿着鲜亮的妇人站在门外。

    “你是?”周婆婆早就得了江言的吩咐,现如今家里有赚钱的营生在,不能随便放不认识的人进来。

    妇人很是自来熟,快言快语道:“大家都称我为陈媒婆,这南平城里就没人不认识我。”

    周婆婆听言更觉奇怪,媒婆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些警惕地问道:“那你今日是来找谁?”

    陈媒婆扯出自己的银红手绢,娇笑着遮住自己的嘴巴,意味深长道:“我既然是个媒婆,来你家还能有什么事?”

    周婆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陈媒婆此次前来应该是为了自家小姐。但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些犹豫地把陈媒婆请到了院里。

    一进去,周婆婆给人上了一杯茶后,便直接问起了正题:“你刚刚的话是何意?”

    陈媒婆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试探性地问道:“我今日正是为了你家小姐而来,我听说江姑娘还没议亲吧?”

    周婆婆更加觉得疑窦丛生,她们在南平城可没待几个月,这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防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媒婆脸上一喜,却也并不答话,只道:“江姑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南平城有不少人家都惦记着呢,今日我是受人所托,过来当个说客呢!”

    周婆婆听到自家小姐这般抢手,很是自豪。考虑到小姐如今也确实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下巴微抬,问道:“男方是什么情况?”

    陈媒婆在南平城内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发现周婆婆接了她的茬后,连忙伸出自己的兰花指头,开始介绍起来:“那边是个书香门第,父亲当年是个举人,结果赶考时病重去世了,留下了孤儿寡母。”

    周婆婆一听书香门第倒还算满意,等听到后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男方亲爹死得早,家里的日子便不会太好过。但看陈媒婆说得兴起,便忍着没有出言打断。

    “现如今,男方在县衙里当官,和江姑娘倒也算得上是郎才女貌。”陈媒婆避重就轻地说道。

    可周婆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断然不会被那句有个举人爹给唬住,直接问道:“男方当的什么官?家里可有什么产业?”

    陈媒婆企图蒙混过去:“男方在衙门里担任胥吏,家中产业虽不多,不过在城里还有一处不小的院子。”

    周婆婆的脸色随着陈媒婆的话越来越黑,只觉这陈媒婆的心也太黑了。这胥吏算哪门子的官,连个官位都没有,何况看这媒婆闪烁其词,说不定其中还有多大的水分呢。

    周婆婆也坐不下去了,当即起身道:“陈媒婆先请回吧。”

    陈媒婆一看周婆婆的脸色难看,便知晓她是没看上,劝道:“大姐,这商贾地位低下,本就不比正经家的女儿,下一个说不定还没这个好呢!”

    周婆婆自江言开始经商后,便一直把地位的差距憋在心底,虽然现如今商人的地位有所上升,但在百姓看来,依旧属于末流。

    此时被陈媒婆当面说破,自然怒极。

    更何况当初在长安城时,有多少世家公子对自家小姐另眼相待,如今一失势,竟然要配这种歪瓜裂枣!

    周婆婆冷笑道:“就这样的,怎么配得上我家小姐!”

    那陈媒婆见周婆婆这般不给她面子,也怒了,叫嚣着:“商贾女儿配一个读书人,算起来,还算高攀了!”

    周婆婆心中恨急,骂骂咧咧着:“是个屁的读书人!别以为我和你一样眼皮浅,一个小小的胥吏你就敢说是官,你黑不黑心呀!我家小姐再怎么样,也不会嫁给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穷鬼!”周婆婆边骂边把陈媒婆往门外推。

    房里的江言听到外面传来的争吵声,赶紧把手擦了,出来看看情况。

    陈媒婆被周婆婆推搡着,依旧不死心,继续大声嚷嚷着。

    江言如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到周婆婆和人起了争执,想过来帮忙:“周婆婆,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别管!”周婆婆忙道。

    陈媒婆这才知道身后这位女子就是闻香阁的江掌柜,传闻江掌柜长得花容月貌,她原还以为是传言夸大了。如今一睹真人,再想起李志那副獐头鼠目的模样,便立即收了声。

    周婆婆可不管那些,顺手拿起旁边的扫帚,高高扬起,一副要和人拼命的模样。

    陈媒婆哪还敢逗留,扭头就跑。

    周婆婆朝陈媒婆逃跑的方向啐了一口,才狠狠地关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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