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见谅, 我们平日都是这般用饭,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大家别站着了, 快找个地儿坐吧, 鱼很快就能烤好了,你们肯定没尝过, 味道还不错。”
众人便在范总教的殷勤劝解下随便找了根大石头坐下, 虽然坐的零散,但差不多都聚在一块儿。
虽说场地有些简陋, 但体验新奇也是真, 不少人闻着空气中的香气,心中也升起了期待感。
这时众人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也没再说什么客气话, 都在等着吃的端上来。
没过多久,一盘盘烤鱼和贝类被端了上来,不一会儿,所有人的面前便摆满了色泽或金黄或红艳的食物。
不知其他人是什么想法, 反正季远川是挺想吃的, 还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还在心中猜测,红色的那串应该是抹了辣椒酱,金黄的可能是涂了蜂蜜。
见其他书院的人已经开动, 季远川也不再拘礼“大家快尝尝, 想必也早就饿了。”
不过尽管他如此说, 他们也并未动手。季远川只好先伸手拿了一串, 其他人这才开始动。
季远川挑的是一条叫不上名字的海鱼,第一口便咬在看起来肉最多最肥美的部位。
这一口咬下去必定是满口鲜香酥嫩。
可季远川大咬的一口只感觉到了满嘴的咸,再看看里面的肉,竟然还没有熟。
顾不得礼节,季远川将嘴里的鱼肉吐出,心里难受极了,这也太糟蹋食物了。
青明书院的其他人也纷纷吐了出来,一脸难以言喻。
再抬头看看对面,商易书院与路哲书院亦是如此,唯有意水书院吃的热火朝天,大口大口往嘴中塞肉,吃得满嘴流油。
看起来,似乎和他们手中的味道并不相同。
范总教察觉到季远川的目光,笑了笑,露出雪白的一排牙齿,冲他扬了扬手中的大烤鱼,似乎在说多吃点
王颂文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可怎么吃啊”
季远川将手中的烤鱼放到一边,道“别惹事,我们只管安静度过这七天,以后我们不会再来了。这些都别吃了,我们自己去烤的估计都比这个好吃许多,自己动手吧。”
青明书院的人也没再抱怨什么,因为坐在他们对面的商易与路哲已经有人起身去与范总教理论了。
季远川猜测,他们应该认为范总教吃的食物与他们的不一样。
于是,范总教拿起了自己跟前的一串烤鱼给那人。
从那人的黑脸与沉默来看,季远川知道,味道肯定是一样的,所以他便没必要再去说什么了。
结果不会改变。
看来意水书院是铁了心要折腾他们了。
商易与路哲的人还在那边闹腾,季远川已经带着自己人直接上手了。
九个人将火堆围起来,一人举着一串鱼在烤。
“好好烤,不要离火太近了,王颂文你别把鱼往火里伸啊,鱼都变成炭了。许扶河你的鱼也离火太远了,明天估计都烤不熟,顾长鸣你少放些盐,小心等会太咸了。大家便看看顾长盛怎么烤的吧,多学学。”
季远川烤了没几下便有些不耐烦,直接把鱼塞给了顾长盛。
所以此时男主正左右开弓同时翻面,只是不时让季远川涂个料。
所以,他很有时间为他人指点迷津,他虽然操作不行,但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啊。
没多久,顾长盛便递上了他烤好的鱼,季远川接过便一口咬下。
外酥里嫩,满口鲜香,还有淡淡的辣味刺激味蕾。
啊这才是正经的烤鱼,好吃好吃。
“应夫子,你的鱼该翻面了,都糊了。嘿嘿,陈理事的鱼烤的不错。”不过还是不如他手中的这串,不过他不能说出来,不然得累坏男主。
因为就在他夸完陈理事后,一个个目光便投向了陈理事。
本来就被火烤得直流汗的陈理事,在巨大的压力下,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
最后,陈理事成了专门烤鱼的那个。
季远川与顾长盛抱着两大盘堆得满满的鱼溜到一边,慢慢享用。
当然季远川没有出半分力气。
两人一边填饱肚子,一边悠闲聊天。
“这事我们别掺和在里头,意水若是做的过分,那些人也不会坐以待毙。之前我还觉得王颂文说的话过分,现在看来,即便是我们书院不排斥让意水退出四联书院,恐怕商易与路哲也不会同意。”
没有外人在,季远川说话也没了顾忌,直接将心中最原始的想法说与顾长盛听,没有半分遮掩。
顾长盛见夫子脸上油污了一块,而夫子却毫不知情,依旧啃得欢快,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雪白的绢帕。
季远川看着递到跟前的雪白绢帕愣了一愣。
在古代最让他不习惯的就是没有纸巾,虽说有帕子可以替代,但他总觉得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着一方手帕,有点怪吧
而且帕子用完就脏了,不能扔,身上便还得携带着,带回去洗洗再用。
可他总觉得身上揣着块脏手帕很难受,简直让他坐立难安。
所以他身上很少很少带手帕,若是不小心弄脏了哪里,便直接用水洗。
现在乍一瞧见男主带了这么一块娘们兮兮的东西在身上,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是啥意思送他了么他不太想要啊,该怎么委婉地拒绝,才不会伤害到男主小可爱呢
顾长盛见他一直没动,便自己先动了,手势由往上托改为抓住,然后往前一伸,轻轻擦去季远川脸上的那块油渍。
在靠近的那瞬间,季远川全身僵硬,顾长盛身上带来的气息他闻得分明。
是烤鱼的味道
左脸突然变得格外敏感,那瞬间的接触,缓慢而又轻柔。
可他却感受到一股窒息般的心悸,幸而这个过程十分短暂,短暂到他来不及回想。
只因男主的下一个动作让他惊住。
顾长盛将那块染了污渍的帕子又塞回了胸前,然后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着他道“夫子还要吗”
要要什么
季远川只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定是他忽视了什么,可是他并未感到不适。
顾长盛又靠近了些,声音轻到只有季远川一人能听见。
“夫子想要什么都可以”
耳朵似乎痒痒的,季远川突然非常想去抓,但他的手心全是油,这让他更加难受了。
“那你再去给我烤两条鱼吧,最大的那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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