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里,范闲最好奇的就是长公主的情报从何而来。
情报的源头只能是北齐,要么是有人主动出卖,要么就是机密意外泄露。若是前者,长公主一系必然与北齐高层有来往。若是后者……
范闲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对象是鉴査院。论情报工作,鉴査院才是专业,不知道有多少探子此刻正潜伏在他国,源源不断的向庆国输出情报。
从专业角度说,这种程度的机密,最有可能把它们从齐国窃取到的就是鉴査院。
范闲笑了起来,他没有任何线索,也没有任何把握。不过他不是警察,只要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存在,就足以让他大胆往这个方向下注了。
“第一步,我想先确认,鉴査院是否有关于这块令牌的情报。”范闲拿出了一块印有花纹的令牌。
这是司理理手中的假令牌,但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司理理又指点着风时雨把有破绽的地方修了修,几乎是以假乱真。
范闲摩挲着令牌的花纹,“只要证明鉴査院有这份情报,就可以假设长公主的情报是从鉴査院所得,进一步往这个方向追查;无论如何,长公主的权力终究是来源于皇帝,她若把手伸进鉴査院,就是犯了大忌。”
“可是,哥,这未免太过牵强,若长公主不是从鉴査院拿到的这份情报呢?我们盯死这个方向岂不是离真相越来越远?。”若若担心的说:“而且,就算鉴査院里真有人与长公主勾结,恐怕也很难查到。”
“你没有领会你哥的意思哦。”风时雨微微一笑,“只要鉴査院有这份情报,林珙又证明长公主拿出过同样的情报,如此,便有了把两者关联起来的基础。就算查不到,就算长公主与鉴査院没关系,我们也可以把这件事做成真的。”
“什么……”若若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范闲,顿时心里的一丝丝不安被抛到了一边,反正只要是哥哥,她就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原则与底线。
若若迅速转变了思维:“哥哥说的对,长公主之所以能如此行事,就是因为她有陛下给她的权力,打蛇就要打七寸…但这样做不会给人看出破绽吗?”
“以这个时代的刑侦技术,证据要多少我就可以造多少,就算是人证,也不是搞不出来。”大不了易容成长公主的人,跑个几趟,故意让别人看见,人证也就齐活了。
虽然平时很不靠谱的样子,但风时雨现在这么说了,若若也就相信了。她生不出多少怀疑,反而有一种直觉,觉得是这个人的话,一定能说到做到。
当初想到这招,范闲参考了一些曾经看过的谍战剧,当然,风时雨在一旁也没少添油加醋。不过,现在若若面前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看他老娘在鉴査院门口留的石碑,她一定是个正直的人,自己这样心黑真的好么……
还有,自己的妹妹,范闲犹豫的看着她:“若若,你不觉得这样做……”
大概是兄妹连心,范闲没有说完,若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看着自己的哥哥,可爱的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对我来说,哥哥要做的事,一定是对的。我一定会帮哥哥。”
“若若。”范闲觉得无奈又好笑,心却像是融化在无比温暖的海洋中。
“嗯哼~”风时雨竖起一只手指,“When other n blindly follow the truth,reer…nothing is true
;When other n are lited by of laws,reer…everything is pertted。”
伟大的刺客大师都说了嘛,什么都是假的,假的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所以把假的变成真的也是可以的。
“——反正她都要杀你了,你给她泼泼脏水怎么了。”风时雨理直气壮。
范闲嘴角抽搐,刺客信条是你这么用的吗?你是不是要再来一句‘我们躬耕于黑暗服务于光明’然后穿上你的刺客兄弟会cos服跑到皇宫里玩潜行!
不要怀疑,风时雨是真的有全套装备。两人讨论到最下策,有可能要闯入皇宫与长公主当面谈判的时候,他还兴高采烈的翻出来给范闲看过。
若若迷惑:“哥,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听不懂?”
范闲:“这是一门另外的语言,你听不懂很正常。”
她看看风时雨,又看看范闲,觉得自己好像被排挤了。可恶,明明她才是哥哥最亲近的人,“哥,我也想学,你能教我吗?”
“可是,”范闲想了想,“学了也没什么用啊?”
“哥~”若若鼓起脸颊。
“好,没问题,我教你。”范闲果断改口,他稍稍回忆,顿时想起了曾经上学时看过的英语教材,英语词典,顿时双眼失去高光……
居然连这也记得。
为什么当初我没有这种记忆力?捶地!难道说这就是我的穿越金手指,不对啊,我的金手指不是五竹叔吗?啊,我的外挂,我亲爱五竹叔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你想好怎么查了吗?”之前商量的时候,风时雨就自告奋勇,表示这种事自然需要伟大的盗帅来出马,可惜被范闲激烈的反对。
“我对鉴査院内部如何运作不太了解,老师现在又不在,所以得找个帮手。”
“哦~”大概是想到了什么,风时雨露出了一个让某些人看了就寒毛直竖的笑容,“是那个人吗?”
“对,是王启年。”
“那天他在城门卖地图,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接近你,虽然他不承认,不过八九不离十……就算是这样,你还要信任他吗?”
“他虽狡猾贪财,但其实也有英雄骨。滕梓荆之事,可以窥见几分真实,也算与他交心。还有昨日刺杀,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表现出的担忧毫无虚假。”
说到这,范闲颔首:“是的,我信任他。”
“希望你没看走眼。”风时雨停顿一下,微微侧头,“说曹操,曹操到,人来了哦。他大概不想看见我,我先闪啦。”
范闲条件反射的朝后墙望去,高高的墙头多了一个脑袋,紧接着,来人翻了过来,往下一跳——
诶!不对,等等!
范闲急眼:“缸!小心水缸!”
哐当!
这话说得太晚了,王启年站在满地的碎片中,讪讪的笑着,朝范闲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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