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晋江独发

    和老陈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

    他们忧心忡忡的在家里熬了一整个白天, 气温稍降就火急火燎的冲进超市。

    超市日用品便宜, 附近村民舍不得花粮食办理基地通行证, 没法进来买, 基地居民倒卖有很大的利润空间。

    利润大,风险同样大。

    大家都知道外头乱, 运气好的话出去一趟能赚,运气不好被抢了也没人管,实在倒霉可能人都回不来。

    老陈带上刚买的日用品敲响亲戚家房门,他一个人去村里心里发虚,找个同伴安心些。

    老吴打开门, 看见老陈什么话都没说, 先将他拉进屋, 锁上门。

    屋内血腥味极重,围站着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 男人们手上拿着刀, 腰间别着木仓,唯有一个近三十岁的英俊男人坐着。

    这人头发浓黑, 右边眉毛被一道一寸长的伤疤截断, 他手上夹着烟,扫了老陈一眼,吐出个烟圈:“他是?”

    “陆少,这是我表弟”,老吴谄媚的伸手接住掉下来的烟灰:“他老实得很,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 保证不会出去乱说。”

    陆洪漫不经心的将烟按在老吴手上,烟头和肌肤相触发出滋的一声,焦肉味儿弥散开:“是吗?”

    老吴疼得手上的肌肉都痉挛了:“陆少,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把事情说出去,只是巧合,真的是巧合。弟,你快说,你为啥这时候来?”

    老陈两腿战战,冷汗直流:“我……我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村里卖东西。”

    陆洪点了点下巴,立即有人夺过老陈的背包打开往地板上倒,饭盒、衣架、锅铲、牙刷……乒乒乓乓掉了一地。

    “还真是要下乡卖东西”,陆洪挑眉:“早说嘛。”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老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走,走去哪里?”陆洪反问。

    “我想去村里……卖……卖东西。”

    “不用走”,陆洪站起来,高大的身形给老陈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我们也要去村里,正好顺路,可以一起。”

    陆洪说得轻描淡写,老陈却吓得头皮发麻,大脑一片空白的被老吴扯进卫生间,老吴咬牙切齿的拍了他一下,压低嗓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存心给我找不自在是不是?”

    “哥,早知道你这儿像这样我就不来了”,刚刚那架势,老陈差点没吓哭:“我现在背上全是虚汗,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声音小点,问你话那个是二把手家的公子爷”。

    “公子爷去村里干嘛?”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懂不懂?唉,算了,反正你等会儿也会知道”,老吴声音压得更低:“公子爷要带人去村里干一票。”

    “干一票?”

    “嘘。”

    “村里不是交过保护费吗?”老陈以前也是当地村里人,外出打工在市区买房转户口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但村里那些五六十岁的人他都还认识,穿开裆裤的时候还收过人家压岁钱。

    “保护费早吃完了,基地没粮了。”

    “一点都没了?”

    “没了,粮仓一粒米都没了。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不好,跟着一起陆少肯定不会让你空手回来。切记把嘴巴给我闭紧,今天的事儿露出去一个字,我也保不了你。”

    “哥,我能不能不去?”

    “你以为我想去?”老吴小时候也在村里待过,他不想带人去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打劫,想到可能会害死曾经认识的人他觉都睡不着,可不带路的话公子爷马上就要他的命:“不去就是死,你自己选。”

    兄弟俩说了什么陆洪不关心,两只小蚂蚁,乖乖的就罢了,敢搞小动作就摁死。老吴畏畏缩缩那样儿他看着就烦,要不是村里习惯挖地窖存储粮食,外人去了一时找不着,他都不会找上老吴。

    三十几个男人带着家伙走出基地。

    今晚天空出奇的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安静的群山像蛰伏的野兽,似乎随时准备暴起吞噬一切。

    火把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树木的影子如鬼魅般趴在地上。

    枪声打破夜晚的宁静。

    女人孩子哭喊着,所有人都乱了套。

    老陈面前血红一片,有个婶子倒在他身上,这个婶子是他妈那边的亲戚,人很和善。

    他记得她家田坎上种有一排李子树,李子又大又甜,每到夏天就沉甸甸的挂满枝头。

    村里的娃娃放学回家的时候经常去摘,婶子从来不说什么,有时还会帮忙摘点让娃娃们提回家给大人泡酒喝。

    他也曾是那些娃娃中的一员。

    温热的鲜血浸湿老陈的衣衫,婶子的尸体逐渐变凉,老陈退了几步,婶子往前倒,跌在地上。

    看着婶子的尸体,老陈恶心得厉害,恶心自己,恶心这吃人的世界。

    他控制不住的干呕,胃里没东西,只呕一些酸水。

    村里重新静下来。

    尸体横七竖八的摆了一地,老的、小的、年轻的全都睁眼躺着。

    一个半死不活的三岁娃发出微弱的哭声,陆洪抬脚踩在他胸口,小小的胸脯瘪下去,哭声戛然而止。

    老吴握紧拳头,那孩子是他远房侄子,生在冬天,他去吃过他的满月酒。

    印象中这孩子老是在笑,也不怕生,和谁都能玩得起来。

    陆洪又点了根烟,若无其事吩咐下属去村里翻粮。

    老吴被人扯去带路,一个黑脸男人看出他心不在焉,拿着木仓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

    “没,没想什么”,老吴又露出谄媚的笑脸:“哥,小心脚下,别踩到脏东西。”

    “陆少不喜欢想法太多的人,懂吗?”

    “懂,懂”。

    老吴带路把村里的地窖翻了一遍,只翻出几袋粮食。

    陆洪面无表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他扬手将火把一抛,火把掉落,点燃枯草。

    火势随风蔓延,很快引燃一大片。

    陆洪逆风而行,熊熊大火被他抛在身后。

    老陈带了一小包玉米粒回家,他浑身的血把老婆和女儿都吓坏了。

    “老陈,你伤着哪儿了?这么危险,咱们再也不去了。”

    “我没受伤,血都是别人的。”

    “谁受伤了?”

    “少操心这些,把玉米磨碎煮上。”

    “我还不是关心你,这么凶。”

    玉米糊糊很快煮好,看着女儿笑容满面的围着妻子,老陈眼里滚下两滴泪。

    他端了一盆水进卫生间,脱下衣服,死命的在身上搓着,搓到身上破皮出血。

    “爸爸,吃饭了,快来。”

    “马上就来”,老陈对着镜子整理好表情,擦干水,穿戴整齐。

    “爸爸,快点,你好慢啊”,女儿不满的嘟囔着。

    老陈开门抱起女儿亲了一口:“我错了,来来来,吃饭。”

    陈妈瞟了老公一眼,她心中有不好的猜测,看着女儿埋头吃得正香,终究没说出来。

    基地气氛不对卫延也感觉到了。

    出门一打听,两家餐饮店都关了门,食堂糊糊一天比一天稀。

    当最基本的生存需求都得不到保障,所有的道德和底线都沦为空谈。

    偷盗事件时有发生。

    卫延也遇到一次,那伙儿小偷不知从哪里搞了迷烟,往屋里吹,把他和小憨都迷晕了,就剩男人一个人醒着。

    温如昫当时趴在老婆肚子上,在亲那软乎乎的小肚皮,老婆被他下巴上的胡子扎得想躲,偏偏被他按住了腰,只能像条离水的小鱼一样徒劳的颤动。

    正逗得起劲,老婆突然不动了,温如昫从床单里探出头,刚好看见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开门溜进来。

    四目相对,小偷慌了一瞬,他们不想伤人的,眼下怪不得的他们,抽出腰后别着的菜刀,冲向温如昫。

    温如昫一巴掌扇晕一个,把人捆成一串,再打了凉水给老婆擦脸,卫延晕乎乎的睁眼:“老公,我头晕。”

    温如昫单手抱起他,另一手拿着棍,敲在小偷后背上,小偷被挨个敲醒,哭得鼻涕眼泪齐流:“大哥,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迷药是兽用的,大肥猪都能迷晕,鬼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晕?

    小偷们鬼哭狼嚎,卫延总算被吵清醒,打了个哈欠,拉住男人的手:“算了,别弄死了,一人打断一条腿送给守卫关起来吧。”

    “别,求你们了,我不能进去”,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不住磕头:“我妈得浮肿病了,她一个七十多斤的老太太,胳膊肿得比我还粗,一按就是一个坑,我也是没办法才来偷。”

    “我老婆死了,我女儿才四岁,我进去了她可怎么活?”说这话的是个年轻男人。

    他们都是逼于无奈,温如昫却一点不觉得他们可怜,手上用力‘砰砰砰’敲断每人的左腿。

    刚才这几个人是真的想杀他,如果他无力反抗,被杀死,只能算他倒霉,这些人会接着杀死他的老婆孩子,再瓜分他的粮食。高高兴兴的带粮回家和家人饱餐一顿。

    他和老婆的尸体则在屋内糜化腐烂,甚者等不到腐烂就被人剁碎煮着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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