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冰火两重天, 被子外沈宁还在小心翼翼地糊弄沈父。
“今天去了一些著名的旅游景点……今天累了一整天, 爸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睡了？”
钟离心怦怦直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忽然后颈处温热的手掌袭来。许致远牢牢的控住她的后脑勺，唇齿咫尺之距, 男生炙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心脏毫无章法地猛烈跳动。
“说。”
“有没有喜欢的人？”
钟离几乎不敢看他那深邃炙热的眼神，脑子晕乎乎地短路，几乎窒息。在他清亮炙热眼神的逼迫下，正要回答时。
哗啦一声, 被子被掀开。
莫浩夸张地叫唤：“唉唉唉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在呢啊注意点！”
钟离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烫得厉害，猛地爬起来。
下床时因为情绪过于紧张，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 还是被许致远扶了一下才站好。
莫浩现在没心思调侃两人, 正呛得难受，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对了，你们这有多余的毛巾吗，我刚刚钻桌子底下蹭了一身灰。”
许致远毫不遮掩、直勾勾盯着她，眼神炙热：问：“有没有？”
钟离感觉心跳快得要跳出来, 几欲爆炸。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喜欢她？告白？
还是在试探她？
或是他发觉了什么？
……
莫浩看了许致远一眼，“怎么，你也蹭灰了？我跟你说你这种趁机躲在人家被子里揩油的行为是会遭鄙视的！”
许致远没理他, 只看着她。
又问了一遍，“有，还是没有？”
莫浩：“是啊到底有没有？”
莫浩见钟离不说话，便看向沈宁，正要开口。
“有！”钟离看着他。
“噗嗤”一声，许致远低头笑了，胸腔里仿佛盛满了什么，涨涨的，不在空荡荡。
第一次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圆满了，这十几年来，遭受的所有不公不理解，都散了。
他就那样看着她，眼里堆满了笑意。
钟离定定看着他，有些失神。
莫浩：“有？那我去卫生间拿了了啊？”
钟离回过神来，脸红了，“啊？哦……我知道。”
许致远低低笑着，眉眼微挑，看着她，表情慵懒肆意，那模样很勾人。
他退到床边，懒散坐下，人往后靠，松松搭着床头，捞起床上的手机继续玩。
然而时不时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直白而炙热，令钟离头皮发麻，心怦怦猛跳，脑中热气上涌。
那层欲落不落的窗户纸，几欲透明。
沈宁戳了戳钟离的胳膊，朝她挑了挑眉，小声说：“呀，进展飞快啊。”
钟离也不知在心虚什么，下意识说：“……咳，别胡说。”
晚上，钟离难得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兴奋得睡不着。
月色如水，星光灿烂，只记得今晚的夜空很美，梦中有他。
——————
第三天的行程比较随意，根据许致远提议，第一个目的地是高科技馆。
因为是国庆假期，科技馆内的人比较多。
刚进门，门口站着一个电子机器人，上面有个屏幕，自动人脸识别检票。里面更是神奇，内部空间整体设计成数字立体，主题为未来超现代高科技。里面是来自世界各地最新的高科技电子产品，AI人工智能占了几乎一半，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
几人惊叹不已。
莫浩：“卧槽，竟然还有打王者的小机器人？”
沈宁：“这好像是第一辆自动驾驶的设置程序……”
钟离：“这是……最新仿真虚拟人？”
几乎跟真人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被放在展览区，还真不能很快分辨出来。
莫浩和沈宁撒欢一般东看看西瞧瞧，已经溜到隔壁展区了。
许致远站在钟离身边，解释道：“这是美国的第n代仿真机器人，皮肤和真人高度相仿……”
钟离心似乎有所触动：“我好想有点明白你为什么想成为中国AI人工智能工程师了。想到将来或许自己设计的作品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种自豪感和荣誉感？”
许致远似是笑了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啊？”钟离讶然。
他双手插入裤兜，懒散站着，目光落在展区的仿真人上：“你知道中国的AI在世界处于什么水平吗？”
“不可否认，美国的人工智能领域明显优于其他国家，AI人工智仍最发达，融资金额超过全球所有国家的总和，”
“近年来，中国的人工智能也逐渐发展，但和美国仍有很大差距。中国人工智能某些方面在世界排名靠前，比如视觉和图像识别，自然语言处理，自动驾驶，但美国却是人工智能整体都排名世界前列，两者根本不在同一起跑线。”
原本的漫不经心也收敛了起来，变得认真。
“我想成为中国AI工程师，不求以一己之力改变中国AI产业现状，但愿成为其中一份子。”
这一刻的少年眼里仿佛有光，熠熠生辉。
钟离定定看着他，莫名的，莫名也有种热血涌上心头。
脑中蓦然浮现一句话——
总有人披星戴月，身负荣光，让无处归属的人，重燃热血。
“那你迷芒过吗？”
许致远垂头看她一眼，微微眯起眼，“有，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满腔悲愤，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如果心中没有这个目标坚持着，或许我就真成了混混。”
“我现在是不是该离你远一点？”
“嗯？”
钟离一本正经，有条有理：“一是免得和你站在一起羞愧得无地自容，二是不要打扰你追梦的脚步。”
许致远“噗嗤”一声笑出来，“吃醋了？”
钟离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做梦倒是挺膨胀的。”你是我谁啊，我吃什么醋？
正好沈宁在不远处叫她，她转身就要走，逃离这个让自己心跳得厉害的地方。
许致远咳了一声，蓦地拉住了她的手，目光落在远处。
“现在太小，不适合说这些，可能会这些话轻狂，但我是认真的。”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答应我什么，或许以前经历不好的事，你可能不轻易相信感情，或者对感情失望。我希望你身处黑暗，心有光明，如果没有，那就把我当做那萤火之光，我希望你勇敢地追求自己的人生，成为自己。”
少年清冽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她的心上，震慑她的灵魂。
“要是累了，别忘了，身边还有我这个同行人。”
许多年后，当钟离功成名就站在世界镜头面前，面对记者的犀利提问：“钟小姐，您说过自己是个坚定的单身主义者，那么最后为什么会选择许先生？”
钟离都会想起和许致远在科技馆的这一幕。
“因为他把我放在平等的地位，很多人追求过我，可只有他将我从黑暗中拉上来，引导我勇敢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因为他说，比起依附，我更希望我的女孩，向阳而生，肆意生长。”
钟离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下意识问：“你是在向我告白吗？”
他低头轻笑，转头看她，“算是吧。”
是就是，什么叫算是，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真是……
钟离顿了顿，抿了抿唇，认真道：“年少时的喜欢算不得真，你现在喜欢我，十年……不，三年后你还能喜欢我？如果将来你不喜欢我了怎么办？与其如此，不如不要开始，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许致远身上的散漫收敛些许，低头看她，眼神带着深意，认真回答她：“这个问题我想过的。你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心动的人，我知道我对你的感觉。如果以后会变心你喜欢上别人，那么我有一天也会变心第二个人再喜欢上别人，与其这么麻烦，我更愿意，一次次的重新喜欢你。”
“……”
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她的心这一刻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她默了默，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
许致远垂眼看着她，见她这副不知所措北下朱的呆愣模样，勾了勾嘴角。
“老大，怎么一直站在这儿没动，那边好像要演示汽车自动驾驶，一起去看吧。”莫浩两人突然回来，兴奋极了。
被莫浩打断，钟离长长松了一口气，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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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科技馆，在门口附近有一家卖纪念品的店。
女生对这些好看的小饰品完全没有抵抗力，在钟离两人的极力怂恿下，许致远几人终于踏进了这家店。
店里各种小饰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莫浩由原先的不以为意，逐渐到还不错，到现在的买个也不错。
他选了个‘核桃’礼物，说是要送给将来的女朋友。
“这么好看的盒子，第一印象会以为里面的东西很贵，打开一看，竟然是个普通核桃，肯定会失落。这是我在开个玩笑说，你这么笨，吃个核桃补补脑吧。女票不管是吃还是扔，核桃肯定会被打开，砸开一看——哇！里面有一枚戒指耶！然后女票就happy了！”
钟离还是很捧场的：“额……想法不错。”
许致远无声笑了下，他以为他够直的，没想到莫浩这傻子……
沈宁：“哦，那你岂不是好棒棒！”
莫浩：“嗯，想想都超□□的。”
沈宁：“好像还差一步就更完美了。”
“哪一步？”
“找个女朋友。”
“……”
“这么直男，活该没女朋友。”
……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莫浩是不是含着报复的心理，不知从哪个旮旯脚里找出两本书，送给沈宁。
钟离本着好奇精神，凑过去一看，也无语了。
《FBI心理分析术：我在FBI的20年缉凶记》、《读心神探》。
这莫浩不会真傻吧……确定沈宁在看这两本书期间或之后，不会有要杀他的计划和冲动？
对于莫浩的阴暗心理，沈宁表示淡定，顺手就拿了个会叫的猪，一锤它，就“我是猪，我是猪……”的叫唤起来。
“沈宁，你什么意思？”
“每次想打人的时候，我就把它当成你，画面你自己想象。”
“你他妈……还真想得出来！”
“不用谢。”
……
许致远对这些小饰品没什么兴趣，不过听说女生喜欢这些小东西，倒是多看了两眼。
钟离正在挑选礼物，准备送给苏清，嗯，想到那位便宜哥哥，也买一个好了。
突然，眼前出现一个戒指模样的小饰品。
抬头一看，是许致远。
他咳了一声，“我觉得这个不错，送给你。”
钟离有些懵，这黄色的戒指看上去普通极了，也没看出哪里特别了。
沈宁惊呼一声，“啊，我知道这个。红遍网络的天文仪戒指！上面刻着十二星座和八大行星的天文符号，打开是星象仪，合起来是一枚戒指，寓意是——我要把整个繁星宇宙都送给你！”
钟离一愣，脸微红：“你怎么知道？”
沈宁：“我收到好几个女生送的，后来还去网上查了才知道的。”
莫浩一脸懵逼：“不是，一枚戒指咋还有这么多话？我看看。”
钟离翻开一看，还真能变成星象仪，戒指慢慢变成一个球面环绕这，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字符。
“卧槽，老大，你怎么能这么骚？”
许致远拳头抵着嘴角笑了下，漫不经心地挑眉，“最后一句话错了。”
钟离惊诧，心想这才对嘛，同桌怎么会送这么浮夸的东西，结果他看着她，说了一句话。
“是星辰大海，我陪你一起走。”
作者有话要说：我擦擦擦擦，我的少女心啊！这种男人不嫁留着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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