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吕氏为了女儿怒火中烧时,同时宁阳侯府里,兰阳郡主也是气愤不已。
苏绾一回来,立刻就将一切如实禀报母亲。
就像她离开大长公主府前对那个丫鬟说的,宁阳侯府不会就此算了的。
“安乐姑母欺人太甚!她这是想要毁了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兰阳郡主咬牙切齿,眼中通红一片,是被气到同时也是伤心。
就算安乐大长公主和宁阳侯府有旧怨,也不该把矛头指向绾绾一个小丫头。
有什么事,安乐姑母冲着她来便是,她兰阳绝对不退缩。
可如今,安乐姑母尽使些下作手段,今日这事儿若真让姑母做成了,她的绾绾可怎么办?名声尽毁不算,只怕下半辈子都得常伴青灯了。
到底是有什么大仇恨,值得她们出手这样对付一个小姑娘?
兰阳郡主心底疲倦极了,上一代的恩怨她不好评论太多,可是安乐姑母也是做人祖母的人了,难道过去还放不下么?
“幸好你没事,就是可怜了冯家姑娘了,虽咱们不好直接示意,可她到底是替你受过,改明儿个娘进宫去,替她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几句好话便是。”
“嗯。”苏绾点了点头,虽说冯巧巧的性子不好,可今日对方确实倒霉又无辜。
本是冲着她来的阴谋,结果却阴错阳差害了冯巧巧,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今日这事暂时应该是不会传出来,可你看着罢,用不了多久整个京城就该传遍了。”兰阳郡主冷声说道。
她也不想把人想得这样坏,可只怪淑妃娘娘往日太张扬,吕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还有冯家仗着攀上吕家这门亲,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次冯家出了这檔子事,这样大的把柄,还不得被人拿出来说嘴么?
按理外头男人的争斗,没道理扯上家里的女眷,可说到底,后宅和前头又哪里分得清楚呢?就像陛下的后宫,不也没办法和前朝彻底撕撸干净么?
苏绾闻言抿了抿唇,轻轻地说道:“淑妃娘娘往日树敌太多,吕家又一贯张扬,只怕不日冯姑娘就要抱病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为今之计,就只有将冯姑娘送得远远的,先躲过这一些流言再说。”兰阳郡主也叹了一口气。……
苏绾猜得不错,隔几日便传出冯家大姑娘突染恶疾的消息。
苏绾听说时,冯姑娘已经回老家养病了。
随着冯巧巧的离京,京城贵妇圈子里也开始流传着,关于大长公主赏花宴当日的事。
兰阳郡主在外做客时,曾听了一耳朵,果然都是冯姑娘的闲言闲语。
近日来,冯家和吕家因着这事,着实丢了好大一个脸。
冯家人不知道能不能忍,可吕家人历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吕家人仗着宫里有太后娘娘这一尊大佛,还有一个宠妃淑妃娘娘,多少年来都是在京里横着走的主,如今让人给欺到头上了,没道理忍了这口气。
吕家的宅子坐落在京城西边,吕家独占了一条街不说,附近住的也都是权贵人家。
当初吕家就因着太后娘娘的关系,得了个承恩公的爵位,家中其他子弟也各有出息。之后吕家又和京城里其他世家联姻。
如今的吕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无法轻易撼动。
而此刻吕家太夫人的院子里,坐满了吕家儿媳妇,还有出嫁的女儿也回了娘家。
冯吕氏便坐在其中,她憔悴着一张脸,哭倒在太夫人怀里。
“别哭了,当心把眼睛给哭坏了。”吕家大夫人,也是承恩公世子夫人,站在婆母一旁跟着劝着小姑子。
承恩公夫人,吕家的太夫人,同时也是冯吕氏的母亲,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说道:“就算她是大长公主,也没有这样糟践咱家姑娘的。”
“就是啊,这也太心黑了罢。”吕二夫人坐在一旁,拍拍胸脯惊疑不定地说道。
天知道当她听说冯巧巧的事儿时,差一点没厥了过去。
毕竟冯巧巧这事一出,坏了名声的可不只冯家姑娘,就是吕家姑娘也多少会受到牵连,谁让冯巧巧的母亲冯吕氏便出自吕家呢。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光是想想那后果就受不了,因此就算她往日和小姑子不对头,此时也不免同仇敌忾的骂着大长公主。
“娘……巧巧还那么小,她的一辈子这么长,呜呜……”冯吕氏是真正的心如刀割。
打从她从丫鬟口中审出事情经过之后,她的鬓边就生了华发,要知道,冯吕氏今年不过三十出头,比她年纪大的吕大夫人都还没有白发呢。
吕太夫人看着女儿鬓边生出来的白发,心里也是恨得紧。
“老大家的,去,拿我的名帖去求见太后娘娘。”吕太夫人说道。
“是。”吕大夫人应下,对着太夫人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
冯吕氏在太夫人这里哭了一通,暂时抒发了情绪,便擦擦眼泪坐直了身子。
她哽咽地说道:“娘,若太后召见,您带我一块儿进宫。”
“也好。”吕太夫人点了点头。……
另一边,寿康宫的太后接到了名帖后,问了问身边的嬷嬷:“这不年不节的,承恩公夫人怎么突然要进宫来向哀家请安?”
“回娘娘的话,奴婢先前听说了一桩事,承恩公夫人此次进宫,应是与那事有关。”
“什么事?说来听听罢。”
“是,事情要从大长公府的赏花宴开始说起……”
嬷嬷费了点时间,将听来的流言说给太后娘娘听,太后娘娘听罢,气得一拍椅子扶手,沉声喝道:“这个安乐在搞什么?!巧巧哪里惹到她了?让她下此黑手?”
“回娘娘的话,看起来是大姑娘遭了殃,可大伙儿私底下都在说,大长公主要害的另有其人,咱家大姑娘倒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什么,竟然如此,她本要害谁?”太后闻言皱眉问道。
“似乎是宁阳侯府的大姑娘。”嬷嬷凑到太后耳边,轻声说道。
“……愚蠢至极。”太后听罢脸色更加难看了。
“就这样的手段还想害人,哀家看哪一天她就该连平阳都填进去了,你看看她,东蹦跶西蹦跶的,平日里看起来机灵,结果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嬷嬷低垂着头听太后数落安乐大长公主,太后骂完了回过神来,还是气得肝疼,“害人不成结果连累了巧巧,竟然有这样蠢的人,哀家真恨不能捏死她!”
太后气得不行,连忙允了承恩公夫人的求见。
因此翌日,承恩公夫人便带着冯吕氏一块儿进宫去了。
同时大长公主也收到了消息。
“承恩公夫人必是进宫找太后做主,这一次本宫真是被那些贱婢给害惨了。”安乐大长公主气愤地骂道。
平阳县主在一旁也焦急得很。
“祖母,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安乐大长公主抿了抿唇,叹了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就只能等了。”
等太后娘娘是什么反应,才知道大长公主府要付出什么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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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五所。
顾容琛坐在书房里,垂着眼听跪在跟前的太监禀报。
听罢,他淡淡地开口问:“大长公主府的那个丫鬟安顿好了么?”
“回殿下的话,奴婢已经使人将她平安的送走了。”太监答道。
“嗯,赏。”顾容琛点点头,站在一旁的安顺立刻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托盘,赏给了底下的太监。
太监接了赏自然很高兴,又禀报了几个消息,才被顾容琛给挥退了。
“殿下,奴婢听说承恩公夫人今儿个递牌子进宫了。”安顺替顾容琛倒茶时,顺嘴说了一句。
“嗯,也该来了。”顾容琛接过茶杯,啜了一口茶水。
“殿下,宁阳侯府那里是不是要加派人手……”安顺偷偷觑了一眼三皇子,观察着对方的神色斟酌地说道。
“……暂时还不需要,让她们几个好好守着便是。”顾容琛说道。
“是。”安顺恭敬应下,心里越发确定三皇子对宁阳侯府的大姑娘不一样。
打从上回他亲耳听见三皇子撒谎,明明是特意赶到御花园去的,却对苏姑娘说只是顺路,那时安顺就觉出不对劲来了。
之后看三皇子安排人手暗中盯着大长公主,又派人暗中保护苏姑娘,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
只他也不知道三皇子什么时候看上苏姑娘的,分明之前一点儿苗头都没有啊。
安顺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不出来他也不纠结,侍候好主子才是正理。
他只要知道苏姑娘是三皇子心尖尖上的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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