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调笑道:“大哥,买卖不成仁义在,得不到便要毁掉吗?”
谁知那花颜阴狠地冷笑了一声:“没错,不是我的,被别人得到了,我便毁了也不可惜。”
沈寒还想替他开解:“我没被谁得到了,你莫误信了传言,我正经不过是那官姐儿的一个护卫罢了。”
却说此时那官姐儿何皎皎正在房中,已琢磨了半天,为何喷了硝酸银溶液,这些个器具上的指纹,却还是没有仔细显现出来。
她便再打开把本常看的刑侦书籍,发现要想清晰显现指纹,需要置于强光下,而这实验室确实光线暗了些。
皎皎出门去找了个小厮要油灯,那小厮只抓耳挠腮道:“对不住了何大人,那沈哥儿洗澡,说喜欢全屋子亮堂堂的,咱们就都把灯搁置到他洗澡的屋头去了……”
这个沈寒,不知何时笼络收买了这些人,都把他当佛爷供着,还敢说自己会被人轻贱。
何皎皎便罢了,她去柴房亲自捻了几盏新灯,来到了实验室。
强光之下,黑色的指纹终于一一清晰显现了出来。
却说这头沈寒全身上下只在要害处裹了一只巾子,冷飕飕的夜风在他腿间腋下呼呼吹着。
“喂,你还杀不杀了,小爷我要染风寒了……阿嚏!”
花颜这时才反应过来,突然又举起短刃,做起了凶恶的嘴脸,奸笑道:“沈寒,今天岂能放你回去!”
沈寒只得无奈地和这个弱鸡接着过招了,他一手用画噼啪接招,对方又屡屡不及,越打越没意思,最后沈寒都打起呵欠来了:“哎哟,花颜公子,改天再杀好吧,我困了。”
谁知这时,那花颜似乎来了劲,突然强势拼杀起来,又勾起了沈寒的兴趣来。
这二人边跑边打,一路飞檐走壁,蹬瓦踢梁,很快出了平安都最富丽繁华的地界儿,来到了一处荒地。
那花颜笑道:“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但在此地,你心慌害怕,未必不会败阵。”
沈寒只不屑笑道:“你是不是听哪里坊间传说我怕黑了?告诉你吧,只要有人陪伴,我就不怕,除非你死在我面前,我孤孤凄凄的,那便会怕了。”
“哼,你不过是强作镇定罢了。”
沈寒见他不信,只得无奈调笑道:“罢了罢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我还怕血,你既近不了我身,就割自己一刀放放血给我看呗,切。”
花颜往身后指着那一堆无边无际、长满蓍草的土丘说:“你可知这是何地?”
沈寒见土丘上都插着些木牌,突然间摸不着头脑:“这是何地啊,我一个人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见识全过世间万物。”
“连乱坟岗都不知道,可怜呐。”花颜嗤笑一声,说罢他竟扯着自己的头皮,硬生生揭下了一幅人/皮/面/具来。
沈寒大惊后退,眼前这人,竟不是花颜。
只见眼前刚剥了面皮的这个人,竟两鬓染霜,一幅年衰岁暮之相。
“师……师父?”沈寒心中疑惑不解,师父为什么要假装成花颜,用拙劣的武功来假装刺杀自己。
大国师祝明俊将唇边白胡子一吹,将手背起来,俨然是仙风道骨的典范:“寒儿,你不能放松警惕,以前沈家没叛变之前可以保你,现在他们反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你更要时时注意。”
沈寒心中开始不忿,又不敢发火,只娇怨道:“师父,我打小被养的像个笼中雀儿一样,总有刺客要杀我,现在总算放松了一阵子,您又变成“刺客”来吓我……”
“寒儿,为师只有一问……”
沈寒只觉得今天这国老,怎么这等啰嗦:“您老人家想问我事儿,我敢不听?”
祝明俊捋了捋胡子,笑逐颜开:“你小子,当初你我约定,市集上只是走个过场,到最后为何不进宫?”
沈寒眼中的光暗淡下来了:“从沈家再到皇家,直此笼中一生,世上烟火红尘都与我无关,又有什么趣儿。”
祝明俊却打趣道:“谁说要你留在宫里了,你去宫里我好接应你。你这从小娇宠坏了的,那何圣女听说是个直人,哪里会惯着你。”
“我如今身份低贱,她也从未鄙薄于我。她有恩于我,我自然要护她周全。”沈寒兜着腰间的巾子,只觉得手酸,两个手轮回换着握:“还有,师父你干嘛偷看我洗澡!”
那老国师飞身而起,向那乱坟岗奔走而去,只一瞬便没了踪影:“咳咳……老夫要回去了,寒儿你且自保重。”
沈寒见师父没影儿了,自己又在乱坟地,还好地头有盏灯笼,否则难保不吓出心病来。
他这才腾出手来把腰间巾子系紧,只轻身飞走,沿着平安都城各家的楼延屋顶,一路溜了回去。
那醉清楼是个夜客常满,樽酒不空的地界,直到入夜,那院中也尽是些女豪客,她们支金掷银地只为博新宠的男子一笑。
沈寒好巧不巧,归途中恰踩在了醉清楼的屋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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