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建斌看到葛大妮眼眶通红的模样, 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做甚?”她那委屈的样子, 搞的他好像骂了她似的。
“斌哥, 我.....”葛大妮想说自己后悔了,可话到嘴边, 却不知怎么开口。
斌哥已经结婚了, 已经有婆娘了。
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立场。
想到此, 葛大妮眼眶又红了。
就在这时,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建斌,有人来啦?”
其实张秀兰说话很正常, 但她声线如此, 听上去感觉格外娇嗔。
葛大妮随着声源望去,只见房门口走出来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她皮肤雪白, 长相妖艳妩.媚,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拿着个洗脸盆。
修身的红色大衣让她的身段呈s型。
葛大妮眼里闪过一丝羡慕。
这女人身上穿的呢子大衣,在百货商店要100多块钱一件呢!
是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你就是嫂子吧?”葛大妮苦涩开口。
葛大妮在镇上农机站上班,平时吃住都在镇上。
斌哥结婚的时候, 她心里难受,便没有回来参加婚礼。
她这还是第一次见斌哥的婆娘。
没想到斌哥娶了个这么漂亮的。
现在这个比他以前那个知青婆娘还要漂亮。
葛大妮提着篮子手足无措, 特别是身上的旧棉衣让她心生自卑。
张秀兰从房间出来便看到一个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向她打招呼。
女孩儿长相中等, 小家碧玉型, 皮肤有点黑,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蓝色棉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略微局促的望着她。
张秀兰冲葛大妮笑了笑,大方打招呼:“妹子,你好,我是建斌的爱人张秀兰。”遂问葛建斌:“建斌,这妹子是?”
葛建斌介绍道:“昨天来找我的葛光辉还记得吧?她是葛光辉的妹妹,叫葛大妮!”
张秀兰了然点头,遂瞪了葛建斌一眼:“你怎么连凳子都不给人抬一条。”说罢,张秀兰进屋抬了一条凳子给葛大妮。
“大妮妹子,坐。”
葛大妮受宠若惊:“嫂子,不..不用的!我就是来送鸡蛋,送了就走。”说罢,葛大妮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张秀兰:“嫂子,这篮子鸡蛋你拿着。”
张秀兰扫了一眼葛建斌,见他示意不要。
她委婉道:“妹子,你别这么客气,这鸡蛋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葛建斌接话道:“大妮,拿回去吧。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这么见外。”
葛大妮正欲开口,便见葛建斌眸光温和的对张秀兰道:“小锅里有热水,去打热水洗脸。饭也闷在锅里了。”
“好。”张秀兰笑容甜甜。
葛大妮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大妮妹子吃过了吗?要不留下一起吃?”张秀兰道。
葛大妮连忙摇头:“谢谢嫂子,我吃过了。我先走了。”
葛大妮把鸡蛋放在凳子上,步伐匆忙离开了。
张秀兰见此,连忙提着篮子追,刚追到门口,葛大妮已经走远了。
“算了吧。这鸡蛋留着吃,等会儿我送块肉过去好了。”葛建斌道。
“好,听你的。”张秀兰知道鸡蛋在农村金贵的很,人家送了这么一大篮子过来,瞧着数量有三十多个,算的上非常贵重的礼物了。
“快去洗脸吃饭。”葛建斌催促道。
张秀兰笑:“建斌,你吃了吗?”抬着凳子坐到葛建斌旁边。
“嗯。”葛建斌不知道张秀兰什么时候能醒,就自己先吃了。
“还难受吗?”葛建斌抬眸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洗被单。
张秀兰被问的小脸一红:“一点点啦。”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勾我!”
葛建斌脑子里不由涌出昨晚的火热片段。
这女人看着正经的很,一到炕上完全就变了个样。
让人恨不得一头溺死进去。
张秀兰哼哼两声,带着点小傲娇:“不说了,我洗脸吃饭去了。”起身往厨房走去。
昨天她穿的衣服直接让他兽化,后面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被收拾的惨了点,但是其中的滋味还是很不错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她觉得这句话还可以在补充一下。
性也是不可或缺的,甚至它比抓住胃更加重要。
早上的饭菜就是昨晚的剩饭剩菜。
张秀兰端着饭碗出来,葛建斌已经再洗第三遍了。
床单被套第三遍的时候,只是用冷水冲洗一下就可以晾起来了。
张秀兰这才看到洗衣盆里不仅有床单被罩,还有她的脏衣服。
看到葛建斌冻的红通通的手,心里闪过一抹感动。
“建斌,奖励你吃块肉啦。人家超级感动的。”张秀兰从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
葛建斌张嘴接住了肉,美滋滋咀嚼着。
他洗衣服就是顺手的事情,当然,大冬天的他怕婆娘被冻着了。
但‘怕冻着’这种肉麻的话,他一个大男人说不出来。
不过听到婆娘娇娇软软的话,别说洗衣服了,上刀山下油锅他都愿意干。
张秀兰吃完饭,把锅里的热水又加热一遍,等葛建斌晾完衣服,让他过来泡一泡。
自己的男人,当然是自己心疼了。
你心疼了他,他才会反过来心疼你!
人都说夫妻两在一起久了,会越来越相像,她觉得之所以会这样,是两人无形中影响到了对方,从而得到了改变。
*
葛建斌刚晾完衣服,就被张秀兰拉着进了厨房。
“建斌,这水热乎着呢,你把手放进去泡一泡。”张秀兰不等葛建斌应声,直接把他的手按在洗脸盆里了,眉眼弯弯望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暖和?”
葛建斌点了点头。
手暖,心更暖。
男人比女人糙,洗第一遍衣服他也烧了热水,后面第二遍和第三遍他懒得烧了,直接用冷水清洗的,所以手冻得通红。
“婆娘,我身上也冷,我要搂搂你。”葛建斌霸道的把张秀兰捁在臂弯之间。
身子靠近,张秀兰能清楚闻到男人身上的皂角味,嗯,还挺好闻的。
她乐的享受这份亲昵。
葛建斌泡了将近五六分钟,这才把手从盆里拿出来。
张秀兰用毛巾帮他擦干手上的水。
“建斌,马上中午了,你想吃什么?”张秀兰刚刚吃了饭,还不饿,但男人的肚子她不能放任不管。
“你还吃得下去?”葛建斌看她。
张秀兰摇头:“我还饱着呢!”她刚刚才吃过,又不是猪。
“那你给我下碗面吧。”葛建斌道。
“好。今天给你加肉。”张秀兰笑道。
“乖婆娘。”葛建斌俯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了一下。
葛建斌本来想亲一下就撤的,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亲在唇上的那一刹那,尝到了她的芬芳甜蜜,哪里还能浅尝辄止,不够,怎么都不够。
葛建斌反手扶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张秀兰积极的回应着。
两个刚开荤的小年轻,正是黏糊的时候,只要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办事儿的好场地。
最后,张秀兰又被葛建斌拉回房间酱酱酿酿了。
当然,葛建斌的面泡汤了。
*
张秀兰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她穿好衣服,幽幽瞪着他。
葛建斌吃饱喝足,婆娘瞪着他,他也觉得美滋滋。
主要是婆娘的眼神没什么杀伤力。
“饿不饿,我下面去。”葛建斌笑道。
“不饿。”就是全身酸的很。
“你少吃一点就行。”葛建斌去厨房下面了。
张秀兰想着他的做饭水平,还是她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厨房。
张秀兰炒了一个青椒肉丝当浇头,然后起锅烧水,待水沸腾后下入面条。
葛建斌帮着烧火,道:“婆娘,先前胜利过来了,让我们今晚去他家吃饭。”
“啊?胜利请吃饭?”张秀兰道。
“嗯。”葛建斌道。
“你答应吗?”张秀兰问。
“嗯。”葛建斌道。
意料之中,毕竟胜利是他下面的工人。
请老板吃饭,是人之常情。
“好吧,那咱们过去吃饭,要送点东西吗?”张秀兰不是很了解葛建斌这边的风俗。
“提一块肉过去就行。”葛建斌道。
张秀兰点头:“那你安排吧。”昨天从县城回来,他们采购了不少东西,光猪肉就买了好几斤,拿一些送人也行。
“嗯、”葛建斌道。
下面很快,只要水一沸腾,几分钟面条就煮好了。
两人吃了面,张秀兰回到房间化了个淡妆。
晚上要去胜利家吃饭,自然要打扮一番。
在张秀兰心中,化了妆去别人家做客,是对主人家的尊重。
这种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哪怕她现在在农村,依旧改不过来。
而且她也不想改。
相比张秀兰的隆重,葛建斌就简单多了。
换了套干净衣服,就ok了。
两人下午四点多过去的。
葛胜利家里已经有不少人了,闹哄哄的,热闹的很。
过年大家都回来了,聚在一起大多都是打牌。
葛建斌把肉给了葛胜利,就被拉去打牌了。
他现在可是村里的有钱人,大家都想在他身上赢点钱花花。
“婆娘,你要跟我一起吗?”葛建斌问。
张秀兰摇头:“你去吧,我去厨房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那好吧。”葛建斌点头。
张秀兰径直走到厨房,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厨房里的人不少,除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外,葛大妮也在里面。
“秀兰呀,怎么不在外面打牌呀!厨房脏乱的很,别把你那衣服弄脏了。”葛胜利的娘徐大婶道。
张秀兰笑道:“婶子,我进来看看有没有活儿做。”
“厨房人多,忙的过来,你出去打牌吧。”徐大婶笑道。
“哈哈,这里的牌我打不来,婶子要是有什么活儿,直接让我做就行。”张秀兰道。
徐大婶道:“厨房里也没活儿干了,要不我抬条凳子给你,你坐在厨房和我们聊天。”
“婶子不用客气,我自己去抬凳子。”张秀兰连忙去外面找了一张凳子进来。
刚坐下,众人开始八卦了。
“秀兰,现在可是越来越好看了。”
“你身上那件衣服也好看的很!瞧那料子,怕要不少钱吧。”
“我在百货商店看到一件和秀兰身上差不多的呢大衣,要100多呢,你说贵不贵呢!”
“我的天老爷呐,这一件衣服就够我半年的开支了。”
“秀兰命好,男人有出息,能挣钱。”
“对了,秀兰你和建斌那小子都结婚快一年了,肚子里有音信了吗?”
“是呀,现在建斌挣大钱了,你们小日子越过越红火,再有几个娃,人生就圆满了。”
张秀兰笑道:“建斌前段时间腿受伤了,光住院就住了一个多月,吃药吃了两个多月。医生说至少要过半年后才能要孩子,不然怕有副作用。”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我就说嘛,建斌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原来这里面还有道道。”
“嫂子,斌哥什么时候受伤的呀?”葛大妮一脸担心问道。
张秀兰瞧着葛大妮,顿时有点不舒服了。
一个黄花大闺女关心她男人,她能舒服就有鬼了。
“受伤好几个月了,幸好省城的医院条件好。”张秀兰道。
葛大妮道:“嫂子,斌哥伤才刚好,你怎么让他洗衣服呢!”
葛大妮话里还带着点责备。
张秀兰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葛大妮。
在场的人都是过来人,顿时觉得葛大妮有点不对了。
“大妮,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你一个小姑娘多嘴干什么?”
“是呀,你怎么知道人家建斌小子洗衣服了?”
葛大妮满脸通红,羞的:“我......我.....你们别误会,我今天去斌哥家送鸡蛋,看到斌哥在洗床单被套,所以才多了一句嘴。”她和葛建斌谈对象的事情,几乎没人知道。
其一是时间太短了,其二是建斌当时条件不好,她心里都没有肯定,所以没有往处说。
她家里人都不知道这事儿。
徐大婶了然点头:“哦,这样的啊!我就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
“秀兰呀,建斌小子还真是对你好呢!”
“平时看他闷不啃声的,没想到这么疼人。”
张秀兰笑道:“是呀。我这几天身子来了,建斌就帮着我干点活儿。”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她才不想被人传成懒妇。
“那建斌真是个好的。有出息了还知道心疼人!这村子里都找不出来几个。”
葛大妮听着张秀兰说葛建斌对她的好,心里的后悔更加浓烈。她以前要是没有和斌哥分手,现在他们肯定已经结婚了。
张秀兰身上的衣服肯定是穿在她身上的。
那么好看的一件衣服.....
葛大妮连忙垂下脑袋,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葛建斌走到厨房。
张秀兰好奇:“你不是在打牌吗?”
“我来厨房看看婶子煮了什么好吃的。”葛建斌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给张秀兰。
张秀兰秒懂。
徐大婶道:“哈哈哈,建斌小子,今天晚上婶子煮了猪肉。保准管够。”
“婶子今天大手笔呀。”葛建斌笑:“你坐在这里也无聊,要不要去看我打牌!”
张秀兰闻言:“好呀,我去学学。”
葛建斌点头,对各位婶子打了声招呼,带着张秀兰出去了。
牌桌上,葛建斌给张秀兰抓了一把花生瓜子。
张秀兰坐在一旁边磕瓜子边看他打牌。
虽然看不懂,但看葛建斌打牌也还不错。
没过多久,葛大妮也出来了,站在她哥身后看牌,视线有意无意落在葛建斌身上。
张秀兰是个人精,一下就猜到这葛大妮的心思。
那么明显的眼神可不就是对她男人有意思?
张秀兰对葛大妮的印象顿时不好了。
葛建斌都结婚了,她还一副含情脉脉的眼神,不是存心膈应人嘛!
葛建斌中途去了上了回茅房,碰到了葛大妮。
葛大妮担心的问道:“斌哥,我听嫂子说你的腿受伤了,现在没事了吧?”
葛建斌皱了皱眉:“没事。”
“斌哥,你腿才刚好没多久,要多歇着。家里的活儿就让嫂子干,你别把自己累着了。”葛大妮道。
葛建斌的眉头皱的更厉害:“大妮,这些话不是你该说的!”
葛大妮闻言,眼眶顿时就红了:“斌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我...当时年纪小.......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提起。我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葛建斌说完,绕过她回到位置。
“怎么去了这么久。”张秀兰似笑非笑。
葛建斌摸了摸鼻子:“路上和别人闲聊了两句。”
“哦。”张秀兰点了点头。
葛大妮失魂落魄回来,就听到葛建斌和张秀兰两人的对话。
她实在忍不住,找了地方狠狠哭了一场。
只要一想到斌哥说从来没把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她心揪着疼。
晚上六点的样子,开始吃晚饭了。
男的和男的一桌,女的和女的一桌。一共摆了三桌。
葛建斌作为村子里最有出息的人,坐上了主桌。
一桌子的人都在夸他有本事......
女的不喝酒,吃的比男的快多了。
半个小时左右,女的已经全部吃完了。
张秀兰帮着收碗,清理桌子......
等全部弄好,男的那桌还在划拳。
张秀兰只得在等等。
葛建斌知道张秀兰困了,找了个由头,带她回家了。
*
第二天,张秀兰和葛建斌早早骑车去镇上买门神对联,鞭炮等等。
距离过年还有三四天的样子,这些东西都要尽早准备好。
两人从镇上回来,刚把东西搬进屋整理好,一对夫妻上门了,女的看着五十多岁,男的看着快六十了。
葛建斌看到来人,脸色黑沉,眉头皱的死紧。
“建斌呀,我拿了几个鸡蛋过来,你收着。”
张秀兰瞥了一眼篮子里的鸡蛋,她说是几个鸡蛋,还真的只有几个。撑死5-6个的样子。
“你是秀兰吧,我是建斌的三伯母,他是你三伯父。”五十多岁的女人道。
张秀兰刚准备打招呼,葛建斌道:“你先进去。”
“啊?”张秀兰一脸不解。
“听话。”葛建斌道。
“哦,好的。”张秀兰转身进屋了。
“不是说了不往来了?”葛建斌一脸幽深的看着眼前带笑的三伯母。
“嗐,那些话都是气话,建斌你还当真了!”三伯母笑道。
“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三伯父道。
“不好意思,我当真了。好走,不送。”葛建斌冷冷道。
什么三伯母三伯父,在老父亲需要钱的时候,他拿着欠条上门让他们还钱,他们不但不承认借了老父亲的钱,还被他们用各种理由赶出来,他被逼无奈,退而求其次上门借,他们还要跟他断绝关系。
这样的亲戚,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建斌,我们好歹是你长辈吧。你现在出息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葛建斌幽幽看了他们一眼,拿起院子里的柴火棍:“不走我就赶人了。”
“葛建斌,你小子太过分了。信不信老子今天收拾你。”三伯父气的不行。
三伯母连忙拉住三伯父:“你别冲动,别忘了今天是来干嘛的!”
葛建斌冷笑:“我去年上门要钱,你们不是也拿着烧火棍赶我的。”说罢,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都给我滚出去。”
三伯母也气的不轻:“建斌,你现在出息了,就不把我们这些亲戚放在眼里了呀。这好心上门送鸡蛋,还讨不到好。”
三伯母的声音不小,挨着葛建斌的几户人家听到声音,跑过来看热闹了。
众人一脸好奇。
“咋了,咋吵起来了?”
“是呀!咋回事呀。”
三伯父气冲冲道:“还能咋,我们见葛建斌这娃子回来了,好心上门送鸡蛋,结果好没讨着一声,还被这白眼狼拿烧火棍赶出去。”
三伯母就在一边哭,好像葛建斌打她了似的。
“是吗?只是来给我送鸡蛋?”葛建斌幽幽道:“那我收下鸡蛋了,你们走吧。”
三伯父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伯母见葛建斌收了鸡蛋,连忙道:“建斌呀,这鸡蛋你也收了,我想让你帮个忙,是这样的,你两个弟弟年纪不小了,现在在相看姑娘了,但我们现在手头没钱,想找你借点钱。”
葛建斌冷冷道:“没钱。别忘了,你们还欠我钱。”
三伯母道:“你不是在外面挣了不少钱吗?借点钱给你弟弟娶媳妇怎么了?”
“我说了,没钱。”葛建斌拿着烧火棍再次赶人:“滚出去。”
众人八卦道:“这葛老三家也真是的,先前人家有困难,他深怕被连累,跟人断绝了关系,现在瞧着建斌日子过好了,就来借钱,脸皮可真够厚的。”
“谁说不是呢!我真看不上葛家的做派。”
“当人葛建斌是傻子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葛家老三火大的很。
“你们一天到晚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
众人闻言,暗暗呸了一声,各自回家了。
葛建斌把两人赶走,张秀兰连忙出来:“建斌,别生气了。”
葛建斌叹了口气,解释道:“他们是我三伯父三伯母。为人自私自利,成天想占我们家便宜。
我奶奶走的早,生了我爸后就去世了,后来爷爷又娶了一个寡妇回来,生了二伯父,三伯父和四姑。
因着我爸不是她亲生,寡妇对他一点也不好。
不过我爸比较愚孝,也在乎亲情,生前和他们关系处的也还好。
那时候我们家日子还可以,我爸没少借钱给他们。
后来我爸得了病,我让他们还钱,他们不认,我去找他们借钱,他们不给,最后逼急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我算是看白了那一家人,他们根本就没把我当成亲戚。
后来我累死累活出去赚钱,也不在找他们。
没想到他们见不得我好,我手里刚有点钱,他们就想来抠搜一些。”
张秀兰闻言,无奈叹了口气。
极品亲戚什么的,最烦人了。
“建斌,你刚才做的很对!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们不仁,我们也没必要给他们留面子。”
“嗯。”葛建斌揉了揉张秀兰的脑袋瓜。
张秀兰道:“我感觉他们没那么容易放弃。”
“我知道,下午肯定还要闹一场。”葛建斌道。
葛建斌果然没猜错,还没等到下午,三伯父和三伯母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婆过来了。
葛老太见到葛建斌,横眉竖眼道:“怎么,你还想把奶奶撵出去?”
“进来吧。”葛建斌冷声道。
“哼。”葛老太趾高气扬的走进院子。
三伯父和三伯母跟在后面。
这回不仅多了个葛老太,还多了二伯父和二伯母及几个年轻的男女。
瞧着面相,应该是葛老太的孙子孙女。
张秀兰抬了几条板凳出来,让众人坐在院子里。
“葛建斌,你现在有出息了是吧?你三伯父三伯母来找你借钱,你都敢拿烧火棍赶人了。”
葛建斌全程没说话,静静看着葛老太叨叨。
张秀兰站在葛建斌身边,也静静看着。
“我告诉你葛建斌,你就算出息了,也是老葛家的人。你两个弟弟现在要结婚,你赶紧拿2000块钱出来。”
葛建斌被气笑了:“2000块钱?一个普通职工4年的工资!你们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你不是挣钱了吗!有钱帮衬你的两个弟弟怎么了!”葛老太理所当然道。
葛建斌道:“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每个月有工资拿,需要我帮衬?他们爸妈还没死吧,怎么就轮到我了!”
葛建国和葛建强怒道:“葛建斌,你别太过分,有你这么诅.咒长辈的吗?”
葛建斌冷冷道:“我过分?你们不过分?两个大男人一点出息都没有,你们没工资吗?要别人接济?也好意思站在这里指责我,一群窝囊废。”
三伯父瞬间就不干了。
还没等他开骂,葛老太和三伯母已经向葛建斌冲了过去。
两个女人表情狰狞,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葛建斌,你居然敢我骂我儿子,老娘跟你拼了。”
“你个小杂种,居然敢骂我宝贝孙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葛老太一行人大张旗鼓过来,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现下众人看到两拨人要打起来了,有几个人连忙上前把人拉住。
“你们别拉我,我今天要打死那小杂种。”
七十多岁的葛老太被好几个女人拉着,她死死瞪着葛建斌,对他横眉竖眼,脸上尽是尖酸刻薄。
身为她媳妇的三伯母也没好哪去,被人拉着动不了,就冲葛建斌吐口水。
葛建斌脸色极黑,看到人群中拉架的葛胜利,道:“胜利,你去把村支书叫过来。”
“好。”葛胜利连忙去了。
“呸,你个小杂种,今天就算把村支书叫过来也不好使。”葛老太道。
张秀兰轻声安慰着葛建斌:“建斌,你别往心里去。”
她算是看明白了,前世葛建斌黑化,除了被两个女人伤了心,这一群所谓的家人也有推波助澜的效果。
葛胜利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村支书就过来了。
村支书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整齐,一看就是个有成算的。
张秀兰连忙给村支书抬了一条凳子。
“大过年的,你们这是干什么?”村支书视线一一扫过葛老太及身后的葛家人,脸色很不好看。
葛老太道:“支书呀,你可得为老婆子做主呀。
那葛建斌现在有了钱,不得了了,亲戚也不认了。
今天他三伯父三伯母找他借钱,他拿着烧火棍把人赶出去了,不孝子孙呐,白眼狼。”
三伯母道:“是呀,我们也是看他有钱了,想着找他借点钱给两个孩子张罗婚事。又不是不还他。”
村支书看向葛建斌:“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
葛建斌道:“支书,我的事情您也大概知道一些!
去年老父亲病重,我找他们还钱,一个个拒不承认。
我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他们借钱,他们不但不借钱给我,一个个避我像避瘟.疫似的,后面被我缠的烦了,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三伯父解释道:“断绝关系那只是我们的气话!我先前来就说过了。”
葛建斌冷冷望着他,声音猛然拔高了五个度,好似要把以前的不满一次性宣泄出来:
“气话?一句气话就能过去了?你们没借我一分钱,这是事实!
今年我腿骨折了,住了那么久的院,你们有谁来过吗?
胜利是咱们村的,回来就把这事儿传遍了,你们难道会不知道?
你们把我当亲戚了吗?
现在想着借钱了,就想起我们是亲戚了!
支书,您帮我评评理,葛老太一来就问我借2000块!一个普通职工4年的工资,他们把我当什么了!
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一个个心都是黑的,还恬不知耻骂我是白眼狼。”
村支书听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家人的心是真黑呀。
葛老太顿时不乐意了:“2000块怎么了,你难道不该帮衬你弟弟?他们今年修了房子,没钱了,不然会找你借吗?”
张秀兰开口道:“支书,在这里我想讲两句话。”
村支书道:“你说。”
“支书,我说句公道话,我嫁过来快一年了,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子亲戚。
直到这次建斌挣了钱,他们一个个出现了。
没有一句好话,趾高气扬来找建斌借钱了。
建斌欠他们的吗?
凭什么说建斌是白眼狼?
凭什么说他不孝顺?
他们凭什么道德绑架!
母慈子孝,顾名思义母慈祥,子女才会孝顺。
葛家奶奶张口闭口就骂建斌小杂种,慈祥吗?
三伯母恶狠狠的冲建斌吐口水,慈祥吗?
在场的大伙都看着的,这样的亲戚让不让人寒心呐!
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把建斌当成亲戚吗?
没有!
建斌不借钱,有什么错?
有钱不是原罪,建斌现在是挣了点钱,但这些都是他拼死拼活干出来的,为此他差点就瘫痪了。
他人前确实光鲜,人后那不为人知的一面呢!
他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葛老太狠狠瞪着张秀兰,她听不懂张秀兰文绉绉的话,只知道她说完话,大伙看她们的眼神都变了。
“你个小娼.妇,胡咧咧啥!信不信老婆子撕烂你的嘴。”
三伯父道:“我们只是借钱,又不是不还。”
葛建斌从屋里拿了一个小木头箱子出来:“支书,这里面的欠条是这些年来这几个亲戚找我爸借的钱!他们只知道借钱,不知道还钱,烦请您帮忙评评理。如今又找我借,说实话,我是不会借的。”
以前他不懂法,不知道有这东西就可以告公安局,直到婆娘今天和他说了,他才知道这是一项强有力的证据。
村支书把欠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不借是对的!你婆娘说的也没错,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三伯父道:“支书,你别被他给骗了,那些欠条是假的,根本就不作数!我们是不会赔偿的。”
张秀兰道:“是真是假,我们可以告到公安局去,警察是专业查这个的,他们肯定能看出来。”
“你个小娼妇,干啥在这里碎嘴,老婆子撕烂你的嘴。”葛老太刚被众人放开一会儿,眼瞧着她要对付张秀兰,众人连忙拉住她。
张秀兰眸光一冷:“我碎嘴?不瞒支书,我是个大专生,对法律还是懂一些的,虽然公公已经去世,看上去死无对证了,但只要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他们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葛胜利此时连忙出来作证:“支书,我相信嫂子说的是真的,以前诬陷建斌哥的那个工头,就被嫂子告了,现在案子还没结呢!”
众人闻言,惊讶的看着张秀兰。
没想到她年级轻轻的,本事还不小。
葛家几人慌了,他们以为葛老大死了,就死无对证了,现在听到这么一说,心都揪着了。
三伯母家借的最多,她现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气势软了下去:“不借就不借呗!呸。”
村支书听的无语的很。
一直没出声的二伯母开腔了:“就算不借钱,我觉得还有件事需要掰扯一下。”说罢,对村支书道:“支书,麻烦你做个见证。”
村支书皱着眉头“嗯”了一声,不知道这葛老二家的又要做什么妖。
“是这样的,以前大哥再世时,关于老人的奉养,每月都给。
后面他去世了,按理说建斌也该给的,但他去年一年都在外面,我们也没问他要。
现在他回来了,怎么说都要给吧!
葛老太是他奶奶,这层关系是铁打的事实,不是说断绝关系就能断掉的。”
葛老太一听,瞬间就来了精神:“对,葛建斌必须给我养老钱!一年给我2000块,一块都不能少。”她习惯了葛老大对她的愚孝,天真以为葛建斌也是一样。
村支书听的直皱眉。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非常瞧不起葛家人的手段。
张秀兰气的不行,正欲说话,葛建斌先她一步。
“2000块?我想问问,谁养老要2000块?我爸以前给你养老,每个月才给5块钱,怎么到我这里,就要这么多!”葛建斌道。
村支书道:“葛老太,你实事求是一点,2000块谁拿的出来!你其他孙子给你多少养老钱,建斌就给多少!大家都是人!一碗水得端平。”
葛家孙子辈的闻言,顿时一阵尴尬,他们根本就没给钱。
葛建斌道:“支书说的对,奶奶想让我给养老钱,那就得一碗水端平。
既然一碗水端平,那麻烦奶奶让各位伯父伯母把欠我爸的钱还给我!
我算过的,他们这些年前前后后借了将近六百多块钱走。
这些钱是我爸辛辛苦苦挣来的,希望奶奶能一碗水端平,帮我把这些钱要回来。
只要把钱要回来了,我以后一定会和您其他孙子一样,好好孝顺你,给您养老钱。
他们给多少,我就给多少,我一分都不会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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