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维垂头丧气的坐在桌前,而他对面坐着乔瑟夫,另一边坐着的是承太郎,桌上摊着基本画册,气氛非常凝重,两个乔斯达家的靠谱男性一言不发,但就算看不到,刺客也觉得他们的眼神牢牢的钉在他身上,还带着森然的杀气。
真倒霉,怎么就被看出来了呢。他止不住的在心里哀叹着。
“好吧……就,那个男人,这次举办画展的画家,大概我是受到他的攻击了,然后看不到了。”
乔瑟夫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面目狰狞的让人觉得如果这人就在眼前,他就要上去把人给撕了。
“不过应该是暂时的,而且到底看不看得到对我也没什么影响!乔瑟夫先生冷静一点啊!”奥利维赶紧加快了语速,就怕人下一秒就要冲出去,“那家伙知道我的名字!全名!虽然其实那个,我等下再说,总而言之知道这个名字的根本没有几个人。”
“他肯定是从埃及那边得到的信息,所以很有可能是DIO的手下!”
“为什么这么说,还有,DIO是谁。”一直沉默的承太郎如此发问,“现在就直接说清楚吧,你以前的……?”
“承太郎!”乔瑟夫急忙开口,一脸慌乱,但奥利维更加迅速的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过去认识的人了。”意大利人直言不讳,又沉默了一下,仿佛是恍惚着回忆了片刻,才重新开口,“也不可能有人拿到我过去的信息,我现在的身份证明上也并不是我本来的名字。”
“当然,我确实是叫奥利维没错,只是姓氏是错的而已。”
“……抱歉。”空条承太郎压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小心的瞥向坐在身侧的奥利维,但发现对方并未表露出什么情绪,甚至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伴随着对方眨眼的动作,澄澈的蓝色里面有光闪了一下。
“没什么,嗯,这不算什么大事。”意大利人轻描淡写的把话题带过去,尽量将声线保持在平日里那种轻松活泼的状态,“但问题在于,对方知道我的名字,虽然我不清楚承太郎当时有没有听到,但是当时在将要离开画廊的时候,我是听到他叫了我的全名,所以才会转头的。”
“对方的能力应该跟画有关,虽然我不清楚发动条件,不过我之前在看画册的时候还有在画廊都有产生幻觉,但是你们刚才都看过了,好像没什么反应。那应该是只有我中招了。”
奥利维仅仅是稍微回忆了一下画的内容,那种孤独的绝望和无处发泄的愤怒就又要蔓延过来,于是他赶紧打断了思绪,决定还是先不说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可能是针对特定人群的,他……之前在邀请我加入一个同好会,说实话,给我的感觉倒也不是很像Dio的部下的感觉,跟之前我们在埃及遇到的人也不太一样,我知道这么说很怪异,但是他本身对我应该没什么太大的敌意。”
“我的失明有可能只是、算了,总而言之,他最后跟我约好说在新年音乐会的时候再聊,大概是这样吧,虽然只跟我说邀请我加入同好会。我现在没办法查找信息,所以要拜托乔瑟夫先生了。”
“按照对方所言,他应当是拥有一个很庞大的势力才对,他对我说明这个同好会遍布各个阶层,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只能看看SPW财团能不能收集到消息。”
“我明白了。”乔瑟夫现在已经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了,他听了奥利维的话,点了点头,“我等一下会联系的,顺便让他们找几个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那麻烦您了,乔瑟夫先生。”奥利维放松了下来,吸了下鼻子,然后转头“望”向另一边的承太郎,“有关DIO的事情,还是乔瑟夫先生给你说更合适,毕竟说起来我也只是一个外人,意外碰上的,当然,也很幸运的因此认识了乔瑟夫先生就是了。”
“不过嘛……唔,可能会有点惊吓?我第一次听到还觉得真是不可思议呢。”
刺客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种有点幸灾乐祸的笑容:“诶呀,承太郎说不准会露出那种‘这怎么可能’的表情!看不到太可惜了!”
“真是够了。”
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拎了一下乔瑟夫,把人直接扯了起来,然后在乔瑟夫“你在干什么啊承太郎!”这样的叫声中把房间的门拉开了。
“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和老头子了。”他看向奥利维没什么变化,十分平静的面容,顿了一秒,然后目光落在桌上摊着的画册上,但想到对方现在已经看不到了,便也没再回去拿,“就这样。等下我会把晚饭拿过来的。”
刷拉一声,门被关上了,乔瑟夫还在走廊里嗷嗷叫,但一老一少的脚步声都逐渐小下去,房间里重归寂静,而奥利维紧绷着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下来,他闭上已经看不到的眼睛,觉得眼角发胀,而后咽喉哽了几下,发出几声急促的喘息。
他抬手捂住嘴,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但喉咙里还是溢出了点点悲鸣,口腔里满是酸苦的味道。
“……呜,该死 。”
“不能,不可以哭、呜…”
像是落单的幼兽发出的呜咽,男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隐约的低泣声消散在冷寂的房间里。
空条承太郎最后是端着两人份的晚餐到奥利维的房间来的,因为暂时失明,刺客吃饭还不是很方便,还需要他在一边看护。
少年注意到了对方的眼角有点不自然的泛红,但最后也没说什么——毕竟当事人还是一副可靠又开朗的样子,还拿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被乔瑟夫说的东西吓到了,他还没不知趣到明知不妥还要去戳人伤疤的地步。
“啊,吓到了,还以为老头子老年痴呆了在说胡话。”承太郎这么回答着,一边看不过去帮人夹了两筷子菜,然后得到了意大利人夸张的,诸如“真贴心啊!”“以后一定很能讨女朋友喜欢的!”这样的夸奖。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早就不耐烦了,不过现在嘛……
先暂时放过好了。
因为时间比较晚,所以奥利维的身体检查被安排到了第二天早上,几个医生把人围了一圈,折腾了好久,然后十分专业的拿了一大摞报告到乔瑟夫面前。
“所以说,也就是完全没有问题?”
“至少生理上是的。”医生点了点头,“他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问题,目盲应该是心理原因。很抱歉,这件事上我们无能为力。”
“这样吗,麻烦你们了。”乔瑟夫点了点头,然后把报告推到一边,又看向另一个站着的spw财团员工,“那有关松尾赤光那个画家的什么同好会的消息呢?”
“这个我们查到了一点,只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太够,只能找到这些,首先,这个同好会一开始是粉丝自发的,时间大概是在十年之前,后来为画家所知,才在他本人的支持下发扬壮大的,据说这个同好会里有各种各样的人,不限制国籍年龄性别等等,但是门槛很高,只有得到了他们的承认,他们才愿意让人加入,很遗憾,SPW财团里没有人在里面,不过我们会尝试确定他们内部的成员,进行接触和排查。”
“另外,在调查画家本人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一些事情。”
SPW的职员把几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次的新年音乐会是由他本人举办的,他也是剧场的所有人。”
“?!什!什么!”
画家正在画一幅画,他手中的画笔沾着白色的颜料,勾勒出一群鸽子,而鸽子的对面,暴雨中的鹰伤痕累累,正往另一头的晴空下冲锋,他没有了那种凶暴感,即便遍体鳞伤,也不让人觉得惨烈,反倒给人一种怪异的宁静,仿佛是即将获得新生,他伤痕之下正在逐渐蜕变,长出新的绒羽,灰褐色的翅膀下显出洁净的白色。
“你在画什么呢,啊,你想寻求普通人的救赎吗?那可真是太好笑了。”
金发的吸血鬼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他身后,他的舌尖吐出优雅贵气的语言,但内容却极具嘲讽力。
“你根本无法做到这件事,你看看你的画,你的组织,你收集的那些画,我亲爱的朋友,你真以为你的怒火能平息吗?”
“我……”
画家的声音干涩,手臂还微微颤抖着,画上也因此沾染了污点,白色的颜料即刻混上了乌云的灰黑,他的肌肉完全绷紧了,手背上的血管都狰狞的凸显出来。
“承认吧,你根本无法原谅他们,也无法救赎自己,不如说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自己救赎自己呢?”
“你看,只有这样——”
吸血鬼走了过去,他的眼睛赤红,充满了蛊惑和压迫,画家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他的衣服和头发,但他却无法将眼睛挪到别处。
“屈服于我吧,你只是想要安心而已,对吧。”
“我允许你继续画这样的画,我允许你用怒火去毁灭他们。”
“不必感到愧疚和痛苦!不必有罪恶感!把这些都抛开吧!这些都交给我,你只要,去当你的恶人就好了!”
“松尾赤光。”
啪嗒一声,画家的画笔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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