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月色衬着顾清凛的脸色更加惨白，不知是夜深了还是什么，后脊背一阵阵的寒气刺激的叶墨打了个哆嗦。
她不会又遇到了那天那个“顾清凛”了吧？回想起似曾相识的神情，叶墨心拔凉拔凉的。
原作里的老实人师尊，心甘情愿为女主当了一辈子工具人的师尊，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成了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爱折腾人的魔鬼了？
“先从基本功开始。”半饷，顾清凛冷淡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板着张脸，把叶墨手中的木剑拿过。
她随意舞了几剑，一把普通的木剑也被使出凌冽的气势。
太强了，叶墨赞叹，昨天她眼中的紫衣男子和青衣男子的“神仙打架”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看清楚了吗？”顾清凛将木剑扔给她，叶墨一把接住，“今天起，你明天这个时候就来这里自行练习，不管我在不在。”
“……”叶墨无语，这剑术吧，一开始也是顾清凛按头命令她来上课的，如今她来老老实实当了学生，这顾清凛脸一变，又叫她什么自行练习，敢情在玩弄她吗？
虽然心怀不满，但叶墨又复习了一遍顾清凛的种种恶劣行径和刚才凶神恶煞的神情，无奈，还是闷闷不乐地应了下来，“是，师尊。”，
毕竟她一个发型都能碍着她的神仙师尊的眼，若再出口顶撞，怕又要随便找个理由刺她两剑，发配去寒邪谷。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两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平淡的两年，叶墨的生活也出奇的平静，除了她的神仙师尊偶尔换着法子折磨她，她的日子也是过的越发滋润。
经历的前年的闹剧，天泉山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在没有抓到那个黑衣剑客之前，原来一年一度的试炼大会也被迫取消。
天泉山的那几个长老前一年还隔三差五出山拉帮结派，如今也像是认清了现实，把精力放到了抓捕黑衣剑客身上。
当然，这些事情对她的神仙师尊顾清凛倒没什么影响，除了事发后的几天她假惺惺的发布了一道密令，要求抓捕黑衣剑客，此外就没了别的动作。
她还是一天冷着张脸，大事小事都一个表情
这天，叶墨刚洗漱完毕，准备再去找师兄借几本闲书看时，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叶墨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下来顾灵儿也有些日子没来找她了。她本以为顾灵儿长大了些成熟了就不会一天黏着自己，便也忍住了顾灵儿一天甜到腻的各种“告白”。结果顾灵儿是成熟了，胆子大了不少，不知道在哪里学些乱七八糟的动作和语言，弄得叶墨总是良心不安。
理了理情绪，叶墨打开门，“灵儿师妹……”她还特意强调了“师妹”两个字。
话音刚落，叶墨看清来者一张冷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她好歹也是老江湖了，赶忙镇定地补了一句，“师尊，早上好。”
“顾清凛，上辈子她也是这样喊你的吧，你看看，她没有你，还有其他人呢。”魔气感受到了顾清凛情绪的变化，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她内心最不堪的一段回忆，“不可一世的清凛尊者还有这样一段不可告人的情思呢，还是对自己的弟子……”
魔气还没说完，就感受到铺天盖地的灵气压了下来。它也不恼怒，反正这几年在它有意无意的挑拨下，顾清凛的心性已经大不如前，相信用不了多久它就能完全控制这具身体，逃离这封锁了它几千年的牢笼。事情能这么进展的如此顺利，多亏了那面自作聪明的镜子和眼前这个美味的人类。
不出叶墨的意料，顾清凛的脸又阴了下去。
这两年来顾清凛指导她练剑时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就黑了脸，先前她还以为是自己太过愚笨惹恼了顾清凛，还会自我谴责一番。后来次数多了，她也没什么感觉了，毕竟她这个神仙师尊的心思，就她一个凡人是无法参透的。
“给你。”顾清凛递给了她一把精致的佩剑，剑鞘上镌刻着繁密的花纹，“你也在天泉山静心修行了两年了。这次的讨伐你与我一同前去，检验一下你这两年的修行究竟如何。”
“是，师尊。”叶墨接过，这两年相处下来，她也算是摸清了顾清凛的脾气，想要劝她这个固执的师尊放弃自己的决定，那可比登天还难。
当时她看原作时，顾清凛被女主坑害的那么惨，甚至有时候女主都漏出了马脚，顾清凛都选择视而不见，依旧盲目的相信女主，继续为女主付出。她原以为是女主玛丽苏光环太强大了，把顾清凛给迷的失了神智，现在看来，怕是顾清凛这固执的性格使然。
“准备一下，今天就出发。”
“啊，这么急吗？”
完了，她还以为顾清凛是提前来提醒她的，结果是已经安排好就等她上路了啊？
“师尊，可不可以等我一小会，我去给灵儿师妹告个别……”叶墨忐忑的询问，若她不提前给顾灵儿说一声，等她回来以后顾灵儿肯定又要和她耍小孩子脾气。
“我在这里等你。”顾清凛面色虽没什么变化，内心里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
多可笑啊。
叶墨草草地与顾灵儿告别后就飞奔回了住处，顾清凛保持着她离开前的姿势站在那里，素白的长袍随风微微摆动，连着她墨黑的长发一同被带起。
“师尊，我们现在就出发吗？”叶墨深呼吸，确认自己调整好了气息以后才敢开口询问顾清凛。
“随我来。”顾清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来到天泉山下，叶墨自然是觉得稀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山下的世界。不过新鲜劲就持续了一会儿，叶墨见着山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意识到这和她生活的世界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便失了兴致。
顾清凛旁若无人的闷声走路，丝毫不在乎路人的眼光。路人们见她们一副修士的打扮也只敢偷偷打量，自觉地让了一条道路出来。
片刻，她们到达了一条小河边，河中心的老船夫看见她们的打扮把小舟划了过来。
“尊者可是要去万魔湾？”最近万魔湾并不太平，老船夫前前后后也渡了十几个修士前去，可都未曾见过他们回来，“听老夫一句劝，那万魔湾险恶的很，尊者还是不要去的好嘞。”船夫前几日还渡了一个什么青岗派的尊者，在今早他也听闻了那尊者的死讯。
“多谢，”顾清凛话里没有多余的感情，“我们是要去万魔湾。”
叶墨习惯了顾清凛一天的冷言冷语，倒也没多想，只是在船夫耳里，这话就变了味。
“哼，大妹子，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船夫将靠近岸边的小舟划远了一些。
叶墨拉住了正要拔出碧落剑的顾清凛，轻声说，“师尊，交给我吧。”她相信如果她不出手阻止她的神仙师尊，老船夫的小舟肯定会被劈成两半的。
“老大爷，这是我姐姐，她人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说罢，叶墨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身旁的顾清凛，“我们是天泉山的弟子，您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她尽量将声音放软，还把现实世界里苦练了许久的标准客服微笑给用上了。
姐姐？
无数的记忆快速的闪过，顾清凛眼眸暗了几分。
“哼，小姑娘，别怪老夫没有劝你，到时候出事情了你们别后悔！”船夫这才消气，又将小舟驶了过来。
小舟在窄窄的河床上划过，船尾留下一阵涟漪。
此刻已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洒在河面上，一片灿烂。
昏黄的火光映在叶墨脸上，平添了几分倦意，从上午到现在，除了老船夫询问了她们几句以外，叶墨就没说过话。她几次想开口，见着顾清凛一点要与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自讨没趣，也自觉地闭上了嘴。
好吧，既然顾清凛不告诉她，她也只有靠努力了，毕竟她是看完了整本书的人，只要在书中出现过，她怎么都会有一点印象。
不过左思右想半天，叶墨还是没想起任何有关于万魔湾的事情。
想着想着，叶墨有些困了，干脆在船上打起了瞌睡。
“你是想问我什么？”顾清凛清冷的声音在狭窄的船身中回荡，一下子惊醒了叶墨。
“师尊，我们去万魔湾具体要做什么啊？”叶墨问，谢天谢地，她的神仙师尊终于说话了。
“找人。”顾清凛言简意赅。
“为什么要坐船去啊？都是要找人了，不该很急吗，用轻功不是更快吗？”叶墨疑惑地问道。
“嘿嘿，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万魔湾在一千年前是墨渊仙人与魔界的天魔决战的地方，天魔战败后，肉身也陨落于在那里，”回答叶墨的倒不是顾清凛，而是一直在泛舟的老船夫，“众魔为了守护天魔的躯体，在那里设置了禁制，别说进去了，一般人连靠近都没有办法哩。”
“哦，那老爷爷，您能不能具体给我说说墨渊仙人与天魔大战的故事呀？”老船夫的话勾起了叶墨的兴趣，她看了一眼已经入定的顾清凛，与老船夫交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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