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光明正大的密谋
产屋敷宅。
前去追查上弦的宇髄天元还未归来,信鸦就带回了令人震惊的消息,
上弦之四、上弦之五、上弦之六,被风柱不死川实弥、音柱宇髄天元、并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五人斩杀。
同时,灶门的信鸦带回了有关上弦之一的情报,后来赶去的蝴蝶忍也见到了上弦之二。
这场前所未有的对‘下弦之六’太宰治的追捕,也以前所未有的成果作为结局。任何听到消息的鬼杀队成员都会因为狂喜而感到晕眩。
至此,六名上弦的情报对鬼杀队再也不是秘密,甚至其中三只鬼已经被砍下了头颅——在鬼杀队这一方没有损失柱的情况下。
产屋敷耀哉也很高兴,他甚至在愈发严重的病情重有力气从病榻上爬起来、在天音的帮助下跪坐在桌前,接见了留守在主宅的霞柱和岩柱。
这是白天,但是主公的病情令他不能冒着着凉的风险打开门窗。因此屋内有些昏暗,还燃着闪烁不定的灯。
但这,还有几乎已经蔓延到整张脸的伤痕,都无损产屋敷耀哉周身那令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且信服的气势。
他面前的桌上除了为柱准备的两杯茶,还放着一张被斩成两段的花札。但时透无一郎早已忘记了这张花札的来历,而悲鸣屿行冥更加无从分辨。
“这是前次柱合会议时,信鸦带来的花札。”产屋敷天音道。
正是这些花札,让鬼杀队意识到炭治郎的重要性——也注意到突然开始以「戴着花札耳饰的猎鬼人」为目标的众鬼。鬼舞辻无惨并非毫无缘由地命令部下追杀炭治郎,花札耳饰也不仅仅是用于辨别的手段,而是炭治郎被针对的关键原因。
奇怪的是,至今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花札究竟来自于何处,主公却也没有追查的意思,逐渐也就无人提起。直到今天突然将二人召来。
天音翻过那张花札,当时过于惊讶之下无人注意这些出现方式奇异的花札背面。但这张背后竟然写着一行小字。时透看了一眼目不能视的主公,轻声将上面写的字念了出来——
「花街是个危险的地方。」
其实那行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可爱的小笑脸,天音只能无视了那个随手小涂鸦,将其归结于写下这行字的人很爱开玩笑。
“正是因为天音在收拾的时候发现了这行字,我请实弥到花街去帮忙,才能顺利斩杀上弦之六。”产屋敷耀哉平静道,“天元在花街遇到自称「江户川乱步」的侦探,帮助他们发现上弦,紧接着开始追捕下弦之六。”
是因为风柱的支援,接下来才有了这惊人的战果。归根究底,鬼杀队和鬼月的每一步行动都好像是踏在隐形的棋盘上,而写下这句话的人就像是超然于棋盘之外的执棋手。
这个人到底是谁?
在场的两名柱都不是多话的类型,但是室内逐渐凝重起来的沉默就是最好的问句。
“是个神秘主义者,”产屋敷耀哉笑道,病痛令他的声音有些虚弱沙哑,但是比起担忧,他听起来更放松些,听起来对此事并不像屋内的其他三人一样一无所知。
“但是不用担心,他会出现的,在他觉得适合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他开始低低地咳嗽起来。
“这一点是绝对的机密,”产屋敷天音接过话来,平时温和的她现在看起来十分严肃,“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他的身份只有耀哉知道——但是、”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但屋子内的其他人都明白她的意思。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已经到了随时都会支撑不下去的地步,他必须要将秘密的一部分透露给其他人,防止信息丢失。
“所以,如果见到能说出花札秘密的任何存在,请将他当作盟友对待。”
存在,并不特指人类。难道送来花札的有可能是鬼吗?那将白纸变为花札的幻术确实很像是血鬼术,但很难相信居然有鬼会知道产屋敷主宅的位置,更难相信的是有鬼会背叛鬼舞辻无惨。
悲鸣屿行冥想要发问,但是被产屋敷耀哉打断。年轻却病重的主公抬起一只手,暂且制止了柱的疑问。
“不过他也有可能在有机会践行这一方法之前自行出现。接下来——有一个消息,我必须告知无一郎。我很抱歉,但这将对我们击败鬼舞辻无惨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对于一次会面来说,这次谈话中蕴藏的关键信息未免太多。这令两名柱都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主公的身体确实已经开始崩溃,但远没有到随时都有可能病危的程度。他为何如此紧急地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全部传递给柱?
——————
与此同时,无限城内。
“鸣女,先前的问题,你考虑得怎样了?”太宰从床铺上爬起来,完全看不出刚才还气若游丝地躺着。他毫不在意自己是在对着空气讲话,而远远传来的三味线的乐声也并未动摇,就好像鸣女并没听见他的问话。
“不用担心无惨先生——他现在没时间管你的思想。”太宰一边将风衣重新披到肩上,一边补充道。
无惨对上弦思想的监管更像是“环形监狱”一般的管控。他并不是时刻都在注意每一个上弦的思想,上弦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更关注谁,但是若是不妙的想法被察觉到,就免不了被惩罚。
这是简单而有效的方法,令所有下属时时刻刻都不敢产生不臣之心。
但鸣女实在太不起眼,她与无限城同在,就像是无惨工具盒中永远存在的基础工具。既不会废弃,也从来都没有大功大过,看起来更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日复一日地端坐在属于她的位子上弹奏三味线。
无惨对她的管控大约是最松懈的,且太宰很肯定目前无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正在监控鸣女的想法。
发丝垂下、挡住了狰狞独眼的新上弦之四好像微微颤了颤,抓着拨片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她看起来真的很像人类——并不是在独眼的长相方面,而是由于她存在的方式。
就算纠结难言到极点,她所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也不过是捏紧了手中用于演奏的拨片,连乐声都分毫不乱。如果按照鬼的真实力量,那枚材质平平无奇的拨片早就应该被捏成碎屑,连三味线也应该被毁坏。
隐忍一词是对她最好的描述,变成了鬼、获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甚至在鬼之中实力也能排到前列,却完全不得自由,只能端坐在无限城最中心,连其他上弦拥有的那些有限的自由也不能得到。
她最渴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三味线的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紧接着是两声接连的铮鸣。太宰面前的门层层打开,露出一条通畅的道路,通向远处某一平台。
这并不能算是回应,但是太宰脸上满意的笑容一闪而逝。他知道鸣女无法拒绝他开出的条件,而只要她没有将此事告知无惨,就足够了。
太宰带着织田作循着道路往前走,不多时,鼻尖就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隐隐能听到有个男声在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
“我来晚了——!两位最近都还好吗?”太宰加快了脚步,在一把拉开木门之前大声说道。
他的神态好像是回家后说一声‘我回来了’一样自然,完全看不出是闯入了上弦之一和上弦之二会面的下弦,脸上没半分尊敬之意。
房间里两只鬼对面而坐,跪坐的是紫衣服的武士,将刀平放在身体右侧,坐姿正统,处处透露出优雅。而他对面是盘腿而坐的童磨,笑着正在说些什么,好像期待黑死牟能给他回应。
因为太宰的到来而暂停了对话——童磨的单方面喋喋不休的两只鬼齐刷刷地侧过头看向他。
但是黑死牟显然没有理他的意思,而是转向太宰的方向,六只眼睛同时凝视一个方向的画面极具压迫力。可惜在场的都不会被他吓到。
或许是稍微有些愧疚吗?因为他把太宰治丢在紫藤花之家附近,才会造成鬼杀队剑士对其的威胁,以及斩杀上弦之四和上弦之五的事。不,虽然看起来沉稳冷静,但黑死牟内心的扭曲程度绝不输于童磨,他现在感受到的应该是屈辱,并想将见识到了自己急于离开现场的丑态的太宰治杀死灭口。
太宰眯眼笑着,跟被他坑到摔断了脊椎、衣服上还沾着大片血迹的童磨打了招呼,好像完全没注意到黑死牟看他的目光。
“太宰。”无惨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最高处响起,他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但他决口不提太宰刚刚晕倒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自己对他的猜疑,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俯视三名下属和织田作。
“你向我提议,上弦之中有值得怀疑的举动——现在拿出你的证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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