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祖国小花

    徐丹霞放下手,被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她惊讶道,“不是吧,你真打算这么说?你还真是要把兄弟我的价值发挥到极致啊”

    回过神来,她面带怜悯的对范闲说:“我觉得这么说没用,这个时代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想法压根没人在意好吧,你爹要是在意你的想法,就不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订下婚约了。”

    范闲听完眼睛一亮,他道:“对啊,婚约,这古代结婚还挺复杂的,一时半会结不了,说不定目前双方家长只是通了气,还没正式走程序呢。”

    徐丹霞跳上马车,坐在车夫的位置上,晃着腿,“有可能,毕竟你人还没到,万一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呢,反正做最坏的打算吧。等你安定下来,没危险了,兄弟我也该继续环游世界去喽。”

    范闲不悦道:“你后别再说什么娇妻美妾了,污我清白。”说着严肃了一扯衣襟。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好不好,再说了,这都古代了,纳妾合法,你也不用太压制本性,我都懂。”徐丹霞笑着说。

    范闲再□□驳,表示自己要找个相爱的人共度余生。

    用过饭,马车又晃晃悠悠出发了,范闲还在寻思如何摆脱包办婚姻的命运。突然,马车剧烈一晃,范闲下意识扶住了徐丹霞,转脸一看,原来是滕梓荆跳上了车。

    马车并不是封闭的,四面都挂着帘子,滕梓荆蹲在车里才掩盖住他的存在。

    等滕梓荆蹲好,马车又恢复了原来的晃动幅度,范闲放开手,没好气地问滕梓荆:“你干什么”

    滕梓荆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小声地解释道:“前面迎面的商队是鉴查院的。”

    小样儿,怎么不刚了?

    范闲撩开身后的帘子一看,徐丹霞也跟着凑热闹,两支队伍正并排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红一黑,泾渭分明。

    两人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久别多年的费介又是谁呢?

    费介也看到了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两人齐齐点头,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和他们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滕梓荆庆幸道:“幸亏我眼尖,刚才商队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四处的,还有啊,你老师那么厉害的人物都同行压阵,恐怕是有大事。”

    范闲对外面大喊一声:“停车。”

    滕梓荆满脸惊恐地说:“你干嘛啊?!”

    徐丹霞头一歪,笑眯眯地说:“看到熟人了,过去聊两句,咱们一起?”她揶揄道:“一日同僚百日恩呐。”

    滕梓荆:……

    他们跟费介心有灵犀似的,在一家客栈外碰了头。

    费介边走边说:“我就知道你们会跟过来。”

    徐丹霞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师兄,我好想你呀。”

    费介拍拍她的背,感叹了一句:“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啦,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家臭小子。”一手接过了范闲抛过去的梨。

    徐丹霞扯下红纱,露出头和脸,笑嘻嘻地说:“那要不师兄你帮我相看着?看看哪个适合我,让我也见见,看看能不能发展发展。”

    费介听了很是高兴,张口就来,“马车上坐的,就是我们鉴查院四处主办言若海的儿子言冰云,青年才俊里的青年才俊。”

    徐丹霞眼睛一亮,压低的声音问:“长得好看吗?”

    范闲上前一把将徐丹霞扯开,皱眉道:“你怎么一天净想着祸祸人呢?”

    他们三人往树林深处走去,原来费介此行是因为,四处滕梓荆对自家提司范闲下手,而滕梓荆是言冰云的人,院长一生气就把言冰云送去北齐接手情报网,送费介来压阵。

    费介还说,是范闲运气好,假命令没下到六处,六处才是专业负责暗杀的,而四处负责暗探巡查。

    临别之前,费介像说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一样交代范闲,下次顺梨的时候,挑肥的胖的,那样的梨才甜。

    徐丹霞听得哈哈大笑。

    两人含笑送走了费介,徐丹霞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淡了下去,范闲不禁问道:“怎么了?这么严肃。”

    徐丹霞四处看看,并未感觉到有人在,才道:“你觉得不觉得奇怪?”

    范闲被她谨慎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哪里奇怪?”

    徐丹霞正对着范闲的眼睛翻了个白眼,说:“哪里都很奇怪!以我被四处跟踪多年的经验来看,鉴查院绝不会这么不谨慎,还误传密令杀千里迢迢去杀自家提司,怎么可能?”

    范闲顺口一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为之?不会吧,他们图什么?”

    徐丹霞沉思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假传密令让不是负责暗杀的四处来杀你,这个滕梓荆又牵扯出言冰云,再到北齐谍报网,简直像安排好的一样,一环扣一环,而且派出来的滕梓荆这个人也非常古怪。”

    范闲顺着徐丹霞的思路,却也想不出更多的,“你是说,杀我是假,让言冰云去北齐才是目的?不会,鉴查院院长想派谁去北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用不着兜这么大的圈子。”

    “也有可能是一石二鸟,我总觉得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范闲拱手一拜:“不愧是演宫廷剧大火的演员,这脑回路,厉害了。想不出来别想了,等去了京都,一切都会浮出水面的。”

    上辈子徐丹霞第一部剧,就是一个表面温柔纯粹,实际心狠手辣的祸国妖妃幕后大Boss,凭借敲开观众脑壳他也想不到的反转,再加上高颜值,虽然最后被主角击败,但是却比主角还火。

    徐丹霞伸出一根手指,认真地说:“还有一种可能。”

    范闲:“什么?”

    “也有可能真的是我宫斗剧看多了,习惯性把事情想复杂。毕竟我是成千上万篇小说培养出来的宫斗种子选手。”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范闲点点头。

    “早知道上辈子就该少看点无脑宫斗宅斗小说,如果我到京都变得神经兮兮的,看谁都像坏人,你一定要及时纠正我。”徐丹霞敲敲脑袋,有些懊恼地说。

    现在纠正,还来得及吗?看着徐丹霞斩钉截铁的眼神,范闲默默把这句话咽下去,说了声好。

    两人结伴往回走,途经言冰云的马车,范闲被言冰云叫住。

    言冰云声音还挺好听的,高冷型。

    范闲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住,疑惑道:“言冰云?”

    随着他的声音,他身边蹿出好几个持剑的人把他们团团围住,范闲一手护住徐丹霞,看着言冰云的马车,问道:“你拦着我,是打算给滕梓荆寻仇?”

    马车里的声音没有起伏,字正腔圆道:“滕梓荆罪不至死。”

    言简意赅,没有一个多余的字,颇有五哥的风范,让她觉得莫名的亲切。

    但是此刻,这点亲切感并没有什么用。

    徐丹霞接话:“言冰云,我听你声音挺好听,怎么人这么不讲道理呢?这事儿关键是在于滕梓荆罪至不至死吗?你们监察员出了问题,误传杀人密令你还有理了?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苦主反抗太狠,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要不是我兄弟练过,现在他坟头草都该长出来了,滕梓荆的命是命,我兄弟的命就不是命啊?”

    “我还想问我又招谁惹谁了,这么多年,能有幸得到你们鉴查院的特殊关照。”她转身打量了一下围着他们的人,有几个熟面孔,抱着剑,向他们笑道:“哎呦~这不正好遇见熟人了,要不给我解释解释?”

    她对那几个熟人一拱手:“数月不见,几位兄台风采依旧啊。”

    那几个人纷纷想起了曾经被徐丹霞支配的恐慌。

    言冰云猜到说话的人是谁,马车里没了声音,半响,才传来声音:“我们只是听命行事,至于原因,不便解释。”

    他语气不变:“范闲,把提司腰牌给我。”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抽出了剑。

    范闲语气不善,真是人在澹州坐,杀手天上来,“这是打算硬抢?”

    一柄雪亮的长剑挑开了马车车窗上的帘子,剑指范闲,露出的缝隙并不足以让范闲看到言冰云,只听他仍是那个语气:“给我。”

    徐丹霞这时候能干看着吗?不能!她当下噌的一声抽出承光剑,将言冰云从马车里伸出的半截剑一剑砍断,众人只看到一看红色的身影,快出了残影,一闪身就进了马车,想要拦截,已经来不及了。

    太快了,快到徐丹霞自己的剑都已经搁在了言冰云脖子上,才看清言冰云的脸。

    人如其声,高冷型,真帅!

    两人对视,气氛突然有些诡异和尴尬,因刚刚见过费介,徐丹霞整个头都露在外面,头上的珠饰在额前耳畔微微晃动。

    她还没说话,几息过后,就见言冰云面色黑如锅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沉声说道:“出去!”

    徐丹霞含着暧昧的笑意上下打量着言冰云,那眼神,简直花花公子看姑娘相差无几,色眯眯的,直看的他面色发红,又羞又怒。

    他制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红唇轻启道:“听说公子要去北齐接手谍报网啊,小女子不才,尤擅丹青,公子如今被小女子见着了,若是小女子一不小心将公子面貌……”

    言冰云未待听完,已然怒火中烧,冷声道:“你想怎样?”

    “公子长得貌美如花,倘若肯以色侍……唔……”

    马车外的范闲,脸比言冰云的还黑,他一步跳上马车,从徐丹霞身后一手环住腰,一手捂住嘴,一转身就把人放在了地上。听到徐丹霞的剑当啷一声掉在马车里,他头也不回,一手伸进马车把剑摸走。

    他扯着徐丹霞往自己马车那边走,经过无人处,才道:“兄弟,你都几千岁的老狐狸了,就别祸害人家祖国的小花朵了,啊?”

    徐丹霞的大脑都被范闲那个老字给占住了,她面不改色,仍是一脸笑意,一拿过范闲手上的剑,就突然变了脸色,咬牙切齿地说:“范!闲!看剑!”

    这边范闲为了掩饰自己的行为故意“激怒”了徐丹霞,正被追着打。

    那边言冰云在费介面前告了徐丹霞一状,费介听罢,呵呵一笑,安慰言冰云:“没事,那丫头不会的,她跟范闲关系好,为了范闲也不会出卖你的。”

    言*祖国的小花*冰云:好气,算了,一切为了大庆!

    范闲一边左闪右避,一边跳上了马车,乖巧坐好,思索着此次该如何活命。

    徐丹霞上来坐好,剑横在范闲脖子上,“你说谁老呢?你是不是活够了?”

    滕梓荆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这两尊大佛动静太大招来护卫,连忙挤出个笑容,准备拉架,但是仓促之间却想不到合适的话,

    他看着徐丹霞手中的雪亮的长剑随着马车的晃动在范闲脖子旁边危险的靠近又离开,生硬的夸奖道:“徐姑娘,好剑啊。”

    范闲:我安全了。

    果然见徐丹霞半眯着眼,深深地舒了口气,拿剑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怒问三连:“你说谁贱呢?你再说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滕梓荆话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对,但是覆水难收,余光看见范闲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泪流满面,只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刮子: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容,徐丹霞臭着脸将剑放回鞘里,一路任凭范闲如何道歉,滕梓荆如何挤眉弄眼,眼神讨好都不为所动,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京都城门内,王启年看着来往的车队,心中无比雀跃:这不是车队,这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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