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抬眸看了一眼说话的悬英, 满脸的震惊。
昨日他只是远远的看见了贵妃娘娘的身姿,碍着君臣之别没敢正眼打量。
但只是一个外廓, 便已是娇媚生姿,如今再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她的容颜,皇上为了她忤逆摄政王, 也不再是出人意料。
果真, 美得不可方物。
另一侧投来檀阙阴冷的目光,太尉赶忙低下头,紧张道:“不知贵妃娘娘为何留小女,深夜在此?”
看着太尉的一脸不相信的模样,悬英笑着缓缓起身,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孙氏。
她温柔的握着孙氏的手,媚眼弯弯道:“本宫同孙家妹妹一见如故, 喜欢的很,便留妹妹陪本宫聊聊姑娘家的事情。”
悬英见孙氏惊恐的抬眸看了自己一眼, 便又紧张的低下了头。
“本宫在南燕时只有兄长和胞弟, 并无姐妹,如果太尉大人不嫌弃,本宫想认下这个妹妹,可好?”
听完悬英这番话,太尉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她,颤抖的右手慢慢松开了腰间的佩刀。
他转头望着檀阙的神色不明,颤抖着双唇道:“臣怎敢嫌弃娘娘之意,只不过小女粗鄙, 臣怕她没这个福气。”
只见悬英体贴的伸手抚摸过孙氏的鬓角,娇声道:“太尉大人过谦了,妹妹清怜可人,福气可远远不止这些呢。”
悬英转身走到檀阙的身边坐下,拖着下巴面向他道:“皇上方才同本宫说,太尉大人为了朔北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这些皇上都记在心上,功勋名爵,能犒劳太尉大人的一切,皇上都给了,可却还是觉得差了些什么。”
檀阙扭头对上悬英的目光。
看着她眉眼明艳的望着自己,檀阙挑起了眉角。
“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本宫既然认下这个妹妹,便要给她最好的。”悬英伸手握住了檀阙的手,唇角一勾,笑道,“本宫和皇上商量过了,便加封孙氏为安平县主吧。”
“县,县主?!!”
听到这两个字,孙氏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睁大了双眼。
跪在地上的太尉也身子一颤,眼眸颤抖着。
安静了许久,太尉才磕磕巴巴道:“老臣并非皇亲国戚,立下的那些战绩,也都是老臣分内之事,小女她,担不起这个封号啊。”
太尉这般退缩害怕的样子,看得悬英扬起了笑容。
她娇娆的起身绕到了檀阙的身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下巴轻轻的抵在他的肩头。
“皇上怎么说?”
感受着耳畔的娇声细语,还有隐隐的气息,檀阙僵硬着身子,耳朵早已红成一片。
他的左手紧紧的抓着身边的方桌,沉声道:“既有前车之鉴,不算出格。”
太尉知道他们这位皇上向来惜字如金,所以对他说的这番话也是一头雾水。
见太尉还是愣在原地,悬英勾着檀阙的脖颈,娇笑道:“太尉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领旨谢恩呀。”
这时太尉才突然明白过来,檀阙口中的前车之鉴是什么意思。
当今的清平县主并非皇亲国戚,也是因为她父亲为国捐躯的原由,破例得了个县主的名头。
只见太尉拉着孙氏的手,让她跪在了地上。
“老臣和小女谢皇上,谢贵妃娘娘的恩典,老臣日后定为皇上和娘娘万死不辞!”
谢恩,行礼后,太尉激动的便要拉着孙氏回去。
悬英媚眼一扬,松开了搂着檀阙的双手,道:“大人可否在外面稍等片刻,本宫还有几句体己话想和妹妹说。”
太尉笑着点点头,便转身踏出了大门,只留下还在情况外不知所措的孙氏。
悬英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屏风后面。
瞧着孙氏紧张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悬英道:“妹妹如今是县主了,该高兴才是啊。”
孙氏抽泣了两下,细声道:“臣女,臣女有些怕。”
“怕什么,这是妹妹应得的呀。”悬英握着她的手腕,眼睛一转,婉转开口道,“昨儿在瑶华台,妹妹向本宫讨问妆容之事,可是有了心上人?”
一听到悬英的话,孙氏的脸颊猛地泛起了红晕,羞涩的低下了头。
“是谁家的小郎君,捕获了妹妹的芳心呀?”
悬英挑着眼角,蛊媚道:“让本宫猜猜,这青阳城里还未娶妻的公子,可是御史大人家的三公子?”
见孙氏羞涩的摇头,悬英继续开口道:“那是,吏部尚书府里的大公子?”
孙氏低垂着眼眸,摇着头。
悬英唇角一勾,牵着她的手,轻声道:“那可是……太史令府里的,小公子?”
只见孙氏眼中闪过一道光亮,便受了惊般紧低着头,脸上羞红了一片。
悬英声音娇媚道:“这太史令府里的孟小公子,可是青阳城里数一数二的风雅郎君,心仪他的世家姑娘从宫门口能一路排到琊山去。”
“不是,不,不是的。”孙氏着急得憋红了脸,抬眼看着悬英不好意思道,“那都是别人喜欢他,他不喜欢那些女子的,孟小公子,好得很。”
看着孙氏胆小却护着心上人的样子,悬英拍拍她的手,道:“那倘若由皇上为你们二人赐婚,想必在青阳城中,定是一段美满佳话。”
话语刚落,孙氏便微蹙起眉头,心有感伤道:“怕是,爹爹不会同意的,爹爹嫌弃孟伯伯官爵低微,又是文官,定不会同意的。”
悬英半眯着双眼,心中却已是织起了密网。
上辈子太尉与御史家结亲,成婚那日,这位孙家小姐哭得闹得就像是死了亲娘一般,就是不肯上花轿。
后来才传出孙家小姐早与太史令家的小公子芳心暗许,因为这事让太尉和御史两家结了仇不说,大婚之后,孙家小姐就整日以泪洗面,终于哭瞎了眼睛。
悬英看着面前伤着心的孙氏,她是太尉的掌上明珠,倘若能借着孙氏,将太尉大人拉到自己这边,定然能在自己将来争后位时,推她一把!
“若是妹妹当真非孟小公子不可,也并非无计可施。”
只见孙氏猛地抬起头,满眼惊诧的看着她道:“娘娘可是有法子,助臣女?”
悬英笑道:“这事儿倒也不难办,只是……”
“只是什么?”孙氏反握住她的手,紧张的说着。
“本宫会让太尉大人同意你们的亲事,也会让皇上亲自为你们赐婚,只不过妹妹要答应本宫一件事。”悬英慢慢的走到她的身旁,小声道,“今夜在芳华阁里发生的一切,妹妹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听着耳畔的话,孙氏的眼睛瞳孔慢慢放大。
她扭头看了一眼屏风后,见檀阙一直冷着脸,死死的盯着她们,孙氏害怕的赶紧转回头。
“臣,臣女明白,臣女今夜不曾到过芳华阁,也,也什么都没有见过。”
悬英看着她乖顺的样子,满意的拉着她走到了门口处。
“那妹妹莫急,回去静等春风便是。”
孙氏听着她的话一知半解,却还是乖乖的点头行礼后,转身踏出了芳华阁。
悬英挑着眼角望着檀阙。
她一边妖娆的步步向他走去,一边娇声道:“深更半夜,皇上强留孙氏在宫里独处,可是对她有意思?”
见檀阙黑着脸,瞪着自己,悬英笑着坐到了他的膝盖上,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挑着食指,指尖从檀阙的眉心划到鼻尖,再撩拨的点在他的唇瓣中间。
“深夜会佳人,皇上倒是不怕臣妾吃醋。”
话语刚落,檀阙转头俯视着她,眼里雾蒙蒙的却依旧阴冷的让人打颤。
檀阙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低声道:“你会吗?”
挣脱檀阙的束缚,悬英的双手再次无赖的爬上他的脖颈。
贴近他的耳畔,悬英撩人道:“臣妾不吃酸,臣妾爱吃甜的。”
听着她的回答,檀阙紧闭着眼睛,脸上因怒怨憋的通红。
平复良久,他拉下悬英的双手,冷声冷气道:“冯念念,你要如何处置?”
“那皇上是要为她说情,还是要为臣妾出气呢?”
悬英手指缠绕着他的发丝,媚态万千。
却见檀阙抬眸瞥了她一眼,阴冷道:“是削去县主封号,还是送尚刑司,你的事情,你决定。”
悬英坐在他的膝盖上,眸光流转。
“皇上的意思是,任由臣妾处置?”她笑着勾起眼角,“她好歹也是个县主,皇上如此由着臣妾来,也不怕被人说闲话。”
“送尚刑司吗?”
俯视着话语决绝凌冽的檀阙,悬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搂着檀阙的脖子,一边摇头,一边娇笑道:“哪里用得上尚刑司的嬷嬷们辛劳,只需皇上陪臣妾走一趟朗月轩就好。”
见檀阙迷惘的望着自己,悬英眼神一转,轻声道:“再叫上淑妃妹妹一道儿,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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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英和檀阙踏进朗月轩的时候,便见冯念念和白槿已经跪在了地上,规规矩矩的请安。
“念念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念念不知是什么事情,让皇上和娘娘深夜到朗月轩来,还叫上了白姐姐?”
看着冯念念一脸无知的模样,悬英拉着檀阙的手,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梅花凳前坐下。
檀阙扣留孙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想必冯念念和白槿还不知道孙氏已经道出了真相。
“是啊,贵妃姐姐在瑶华台才受了惊吓,怎么不好好歇着,二哥哥怎么也不劝劝姐姐。”
白槿娇柔的起身,刚要拉起身旁的冯念念,便听到了悬英的制止声。
“清平县主有罪,还是跪着的好。”
听到悬英的声音,白槿慢慢松开拉着她的手,捏着帕子,面露难色的退到了一旁。
“贵妃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念念知道前段时日得罪了娘娘,可娘娘也不能将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悬英憨媚的拄着下巴,转头看着檀阙道:“原本皇上是要送你去尚刑司的,可本宫怕失了皇室的脸面,还是决定大事化小。”
“什么大事小事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何罪之有?”
看着地上满脸冤枉的冯念念,悬英慢慢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即便是大事化小,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本宫的身后是整个南燕,你对本宫做的事情,便是对南燕做的事情。”
悬英慵懒的上前一步,勾着唇角道:“所以……”
只听“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朗月轩里。
悬英俯视着地上捂着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冯念念。
她慢慢转头,目光落在白槿的身上。
紧盯着白槿脸上的惶恐,悬英挑着嘴边的笑容,挥手又一巴掌,扇在了冯念念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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