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悬英躺在檀阙的身旁,彻夜难眠。
她翻身转向檀阙, 却见檀阙背对着自己。
看着檀阙的后背,悬英心里一点都不舒服。
从前他一直都是抱着自己睡觉的!
开始檀阙抱着自己,她还觉得很别扭, 可今晚檀阙对她如此冷淡, 自己居然心烦意乱的睡不着了。
悬英想了整整半宿都没想明白,檀阙在生什么气。
她左右翻了两次身,终于还是满脸委屈的撑起了身子,凑到了檀阙的身旁。
看着檀阙紧闭的双眼,悬英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然,并没有反应。
悬英泄气的躺回床榻,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床架的顶端。
心里挣扎了一会儿, 悬英又扑腾起来,看了看檀阙的睡颜。
“檀郎, 檀郎你睡着了吗?”
悬英下巴抵在他的颈窝处, 小声唤着。
可檀阙依旧闭着双眼,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悬英不甘心的低头在他耳廓处吹着风,一边吹着,一边望着檀阙的脸。
结果还是一样。
檀阙是真的睡着了。
枕回玉枕,悬英委屈的吸了一下鼻子,嘀咕着:“睡睡睡,就知道睡。”
她瞥了一眼身边纹丝不动的檀阙,憋闷的转身背对着他, 扯走了盖在檀阙身上的被子。
身后的折腾声终于停了下来,檀阙才慢慢睁开双眼。
他双手抱着臂膀,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翌日,用完了西曌这边的下午膳,因着昨夜没合眼,悬英想着去补个觉。
刚褪去了外裙,便见小满蹦蹦跳跳的闯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花。
悬英一边解开衣带,一边看着小满手里的花。
这不是自己送给檀阙的那种芍药花吗?
“满丫头这是又跑到哪里疯玩去了?”芳姑姑帮悬英拆掉发髻上的朱钗,慈祥的笑道。
小满抱着满怀的芍药花枝,在房间里转着圈。
终于找到一个较为满意的琉璃花瓶,小满才笑着回应道:“奴婢方才和蕊姬宫里的绿柳一起去取东西,回来时途径了好大一片芦苇荡,里面居然还开着这么好看的芍药花,奴婢一开心,就全都采回来了。”
小满的笑声像铜铃一般。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将手里的芍药花一枝枝插进花瓶里。
“公主瞧瞧这个没出息的小丫头,几只芍药花就让她开心成这样。”芳姑姑笑着摇了摇头。
小满嘟着嘴巴,抱着芍药花瓶,说道:“这可是芍药花在我们朔北,很少见的,这可是寓意非凡的花呢。”
瞧着小满傲娇的小脸,悬英梳着自己的头发道:“既然少见,你怎么就确定这花是芍药花呢?”
就连自己都没叫出这花的名字,小满这丫头居然认识。
难道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了不成?
小满眼睛圆溜溜一转,机灵道:“奴婢在绘本上见过呀,绘本上画的和这个一模一样呢。”
悬英瞟了一眼小满月牙般的双眼,这小丫头好的没学会,竟跟着自己学会了偷偷看绘本的本事。
不过小满这几日的肤色看起来水润了不少,野丫头终于知道珍珠粉的好处了。
等等,寓意非凡?
悬英放下手里的玉梳子,想着昨天夜里檀阙的样子,转头看着小满道:“小满,这芍药花在朔北可是有什么寓意吗?”
听到悬英的疑问,小满激动的跑到她的面前。
“当然了,在朔北这芍药花是有名的定情之物,倘若女子送男子芍药花,那就是心生爱慕,至死不渝的意思。”小满双手捧着脸颊,满眼憧憬道。
心生爱慕,至死不渝?!!
悬英震惊的满满张大了嘴巴。
她活了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也快七十余年,她怎么就没听过这么一说。
可一想到昨天夜里,檀阙失望冷漠的表情,悬英一下子恍然大悟过来。
檀阙怕是以为自己送他芍药花作为彩头,是在向他表明心意。
所以当他后来知道自己根本不认识芍药花,才会生那么大的气。
悬英想着想着,低头噗嗤一笑。
“他怎么这么可爱呢?”
听着悬英的嘀咕声,芳姑姑疑惑道:“公主再说什么?”
悬英捂嘴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
檀阙这个傻子,他什么都不说,自己怎会知道。
悬英指尖攥着自己的袖口,脸上笑着,心底却阵阵发甜。
看来自己要找机会,好好补偿他才是。
心里的疙瘩解了,悬英下午这一觉睡得格外舒适,直到听到敲门声,她才舍得睁开睡眼。
芳姑姑掩好了房门,走到床榻边,将袖子里藏着的信笺递到了她的手里。
“公主,时机到了。”
“这么快?”
悬英看着手里的信,欣喜之意全然写在了脸上。
是苏尚宫送过来的信,上面写着,白振国今夜子时约了冯念念在纳凉亭见面。
白振国一把岁数了,居然会这般欲求不满,这几日戚律送去的美人还不够,这么快就又找上了冯念念。
“公主,如何,我们要按计划进行吗?”
悬英放下手里的信笺,眼底闪着光亮。
“当然,姑姑且去通知安平县主做好准备吧。”
白振国即便再目中无人,也对手握重兵大权的孙太尉有所忌惮。
孙太尉原本就是明辨是非忠心之人,再加上孙氏和孟衍之事,悬英已经可以确定他是个可用之人。
如今一切已是水到渠成,只要孙氏按计划将孙太尉和他的门生带去纳凉亭,一旦亲眼目睹了白振国和冯念念的丑事,那么离白振国身败名裂的一天,就不远了。
悬英翻身下了床榻,迫不及待道:“姑姑,帮我更衣,我们一道去瞧瞧。”
午夜的纳凉亭阴森得很,帘幔被夜风卷起,拍在石柱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纳凉亭里,娇声连颤,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听的人面红耳赤。
石桌上,冯念念娇体横陈的坐在白振国的怀里,纤长的脖颈向后伸展着枕在他的肩头,双手被白振国按在身后,脚趾蜷缩着颤抖不止。
月光穿过帘幔打在她的身上,就像是穿上了一层透明妖娆的轻纱,在白振国的眼中平添了一份乐趣。
待白振国发泄完,冯念念悬空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着,直到好一会才平静了下来。
她大口喘着气,扭头疲惫不堪的亲吻着白振国的下颚角。
“这么主动?”
和冯念念鱼水之乐时,她从来都是被动可怜的不成样子,可白振国就喜欢看她哭鼻子,听她求饶个不停。
他觉得这种征服的感觉,在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过。
可今日她的主动,也让白振国欢喜得很。
白振国满意的捏着她的下巴,瞬间又提起了力气。
“爷,念念害怕。”
听着怀里小美人的嘤咛声,白振国心软的低头看着她,道:“被人欺负了?谁敢欺负老子的女人,老子让她吃不了兜子走。”
冯念念怯生生的依偎在白振国的怀里,小声道:“那日贵妃娘娘将念念许给孟家公子,念念至今还是怕的很,倘若孟公子真的答应了,该如何是好?”
白振国一边亲着她的眼角,一边道:“那就成亲呗,不会耽误我们继续偷情的。”
听着白振国戏谑的话语,冯念念不可置信的推开了他,瞪大了双眼。
“我怎么能和被人成亲呢?我是爷的人啊。”
白振国支棱着腿,斜眼看着一脸认真的冯念念。
他抹了一把嘴,不耐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冯念念双手遮挡着身子,眼眶里水珠直打转。
她咬着下唇,小声道:“爷,你到底何时带念念回府?”
“你就这么想进府?”
冯念念看着白振国戏谑的神色,心里瞬间慌乱了。
果然,白振国根本就没想过要纳她入府!
自己只不过就是他的玩物,被吃干抹净,还不想负责任的那种。
冯念念强忍住心里的委屈,可眼眶里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流。
一见冯念念哭了,白振国莫名萌生了一种情-趣。
他掐着冯念念的脖颈,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了石桌上。
俯视着梨花带雨的冯念念,白振国狠狠的掐着她的脖子,想要看她喘不上来气的模样。
见冯念念在石桌上挣扎不休,白振国俯身贴在她的耳畔,低声道:“想要进府也不是不可以,小乖乖得先让老子满意才行。”
白振国奸笑着低头咬在了她的唇角,刚要继续,便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白振国!你在做什么!”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白振国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来。
只见被风卷起的帘幔后,白槿瞪大了双眼,气的浑身发抖,地上掉着的是她手里的玉扇。
见到是白槿,白振国慌乱的从石桌上跳下来,蹲在石桌的后面,遮挡住自己的身躯。
他一边快速的穿戴好衣物,一边着急的解释道:“小槿,乖女儿,你听爹和你解释。”
“龌龊!”白槿目光落在躺在石桌上,浑身红印的冯念念的身上。
她不堪入目的转过头,黑着脸道:“还躺在那里做什么,下贱的东西!”
冯念念躺在石桌上,早已心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和白振国的事情,早晚会被白槿知道,却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快。
而且,自己还是这幅样子。
冯念念六神无主的刚从石桌上坐起了,穿戴整齐的白振国便跑到了白槿的面前。
“乖女儿,你别生气,爹是无辜的,是她勾引的爹爹。”
冯念念听着白振国的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自己把最宝贵的贞操都给了白振国,他居然在白槿的面前如此说自己?!!
白振国见白槿还是怒气冲冲,便软下性子,继续哄道:“乖女儿,爹即便是再不知分寸,也不会糊涂到看上她啊。小槿你可要相信爹爹啊。”
白槿甩开他的手,恶狠狠的瞪着他。
她扭头看着刚刚穿好肚兜的冯念念,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涌了出来。
白槿大步走进纳凉亭中,站在冯念念的面前,扬手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看着冯念念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白槿不解气的又一巴掌扇在了一模一样的位置上。
“下贱东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勾引本宫的爹爹。”
冯念念浑身上下只穿着件肚兜坐在石桌上,她低垂着眼眸,没有捂着被白槿打过的脸,也没有求饶。
只是盯着地面,一句话都不说。
瞧着冯念念这幅模样,白槿伸手恶狠狠的掐着她的胳膊。
直到冯念念身上原本的那些红印,都被掐的快要渗出血来,白槿才气喘吁吁的放下手。
她直指冯念念厉声道:“冯念念,本宫告诉你,只要有本宫在的一天,你就休想进我白家的大门!”
白槿的目光越过冯念念,看向一脸心虚的白振国。
一想到自己的爹爹居然和冯念念有私情,白槿便觉得心底恶心作呕。
她咬牙切齿的伸手扯掉了冯念念身上的肚兜,丢在地上用脚碾压着。
“你不是喜欢勾引人吗?那还穿什么衣服,你天生就是个下贱的胚子!”
白槿冲着坠儿使了个眼色,便见坠儿拍了拍手,召唤出几个一直随行的太监。
几个小太假看了一眼蜷缩在石桌上的冯念念,便纷纷低下了头。
“把这个贱人给本宫绑在石桌上。”白槿甩袖踏出了纳凉亭,并侧着脸和太监们说道,“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围着这个贱人看,等到天亮再给她松绑,看看这个贱人是如何勾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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