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瞟了一眼, 白太傅的脸色大变, 长公主见此, 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
“这……殿下, 这从何而来?”
这题是白太傅和几位翰林院的官员一起出的,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些题了。
明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寒气还未消散, 白太傅的额头上已满是细汗。
不管长公主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份考题, 都意味一件事——考题泄露了。
白太傅猛地站起身, 不行, 他必须进宫, 让陛下取消这次科举,要不然等事情闹大就完了。
“殿下, 微臣这就进宫禀明皇上, 让皇上取消此次科举。”
长公主闻言同样起身,阻拦道:“太傅且慢,皇帝开恩科的目的, 你应该了解, 若是取消, 恐怕再找不到第二次机会。”
左相野心勃勃,阴险狡诈, 他怎会允许白太傅再次担任主考官,到时候的主考官哪怕不是左相本人,也应该是他的门生担任,若是如此, 乾兴帝将再次陷入被动。
白太傅自是知道这次科举的重要性,他教导乾兴帝多年,知道他的抱负和安国利民的心,他会是一位好皇帝,所以他才会竭尽全力地帮他。
可本来形势大好的局面竟然转瞬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便是白太傅这等浸淫朝堂多年的老臣,也有些手足无措。
苦涩道:“殿下所忧,微臣何以不知,可事已至此,唯有及时止损。”
长公主蹙眉,一时也没有想法,扭头看向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沈世伦,没好气道:“你怎么一言不发,看本宫焦头烂额很开心吗?”
长公主对沈世伦多少有些了解,这人平日里没个正形,可心思绝对不少,何况买卖考题的事情是他首先发现的,长公主可不信他心里一点注意都没有。
沈世伦一脸无辜,“殿下明鉴,方才殿下和白太傅交谈,我可不敢插嘴。”
白太傅此时也发现一丝猫腻,长公主并非公私不分之人,她带此人来想必另有深意,问道:“殿下,这位是……”
长公主随意道:“他叫沈世伦,是本宫府上的人,您手上的那份考题就是他拿到的。”
听到这话,白太傅神色一凛,郑重道:“多谢公子。”
若不是沈世伦发现此事,后果会更加严重。
沈世伦连忙摆手,“太傅不必多礼,小生只是偶然发现,纯属巧合。”
话虽是这么说,可白太傅不傻,自然知道不费一番功夫是拿不到这份考题的,不免对沈世伦看重几分,又想起方才长公主似乎在询问他的意见,心中添了几分希冀,道:“沈公子,可有良策解此困局?”
沈世伦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倒也不虚,他好歹也是给几百上千号人开过会的人,笑道:“此事想解决也容易,再重新出份考题不就行了?”
听到这话,白太傅和长公主的神情皆是一暗,白太傅苦笑道:“沈公子有所不知,若只是出题,本官自是可以在科举前完成,可出完题,便是誊抄,几千人的试卷,没有几个月是抄不完的。”
沈世伦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地问道,“太傅可有印章?”
白太傅不解,但还是答道:“自是有的,”还不止一个。
“轻轻一按印章,其上的字便可出现在纸上,殿下和太傅不妨想想,若是将印章放大,上面刻的字增多,是否还有一样的效果?”
沈世伦此刻提出的便是雕版印刷术,乾朝此时还没有任何的印刷术。
雕版印刷术其实极易操作,只是不曾有人想到这一层罢了。
长公主和白太傅都不是蠢人,听闻沈世伦的话,便觉得此事可以一试。
沈世伦继续道:“现如今我们可以做两手准备,白太傅只管重新出题,殿下则派人实验小生方才所说是否可行,若是可行,小生估计不过半月,便可将几千考生的试卷完成。”
现在是二月初,离三月十五的科考之日,还有将近一个半月,沈世伦估测应该可以完成。
离开白府,回公主府的马车上
长公主目光不离沈世伦,盯着他看了又看。
沈世伦摸摸脸庞,笑道:“怎么,殿下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长公主妩媚一笑,挑起他的下巴,魅惑道:“是啊,本宫对你是越来着越迷了,这可怎么办?”
沈世伦顺势揽住她的腰,眼中含着柔情,柔声道:“我亦如是。”
噗嗤!
车内的粉红泡泡被长公主一笑打得粉碎,见沈世伦有些不满,长公主连忙道:“本宫不是有意的,看惯你不正经的样子,本宫还真不习惯你现在这般。”
沈世伦一脸黑线,合着还是他的不是。
长公主安抚般摸摸他的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亲,道:“好了,言归正传,你那个办法本宫看着有几分可行。”
不是几分,是十分可行。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世伦补充道:“虽说方才我是以印章为例,可印章是私物,大多都是用玉制成的,目的也是以美观为主,而我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印刷文字,大可不必那般精细,只需在木板上刻字,只要字迹清晰即可,另外并非所有的文字都刻在一块木板上,书籍尚且分页,此物亦然。”
长公主听得认真,将沈世伦所说全部记下,等他说完,才笑道:“本宫真好奇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里面怎么总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之前的走马灯,聚德楼的醉玉液,再到现在的雕版印刷术,或许是沈世伦弄出来的怪东西太多了,长公主竟是没有一丝惊讶的感觉。
沈世伦心想这算什么,若不是西洋那边已经传来了镜子,他还打算自己制作玻璃呢。
中原大地上的人最擅模仿,现在已经有店铺出售粗糙的玻璃镜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可趋于完美,沈世伦不打算凑那个热闹。
将沈世伦送回公主府,长公主并未下马车,她还要进宫一趟,此事虽然有了章程,但还是要告知乾兴帝的。
勤政殿
乾兴帝下朝回来,便看到长公主正坐在殿内喝茶,本来冷漠严肃的表情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快步走过去,笑道:“阿姐!”
长公主一抬头,便看到已经凑到自己面前的毛绒绒的脑袋,顺他心意地摸摸他的脑袋,无奈道:“你亲政一年有余,怎还如此撒娇?”
如愿以偿得了长公主安抚的乾兴帝满意地坐到她身边,浑不在意道:“旭儿即便是亲政十年,也是阿姐的旭儿,有何不可。”
长公主暗叹口气,她早就知道乾兴帝对她的依恋,先帝驾崩后,他们姐弟相依为命,感情自是比寻常姐弟要深一些,旭儿现在毕竟年幼,相信等他长大些,便会好转许多。
长公主暂且按下此事,说起今日进宫的目的。
乾兴帝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道:“旭儿早就猜测左相会做些手脚,没想到他会如此丧心病狂。”
泄露考题,与朝廷百害而无一利。
“不过,”乾兴帝话音一转,“阿姐,你府上那人倒是很不错。”
能力见识皆是不俗,能派人连夜去誊写考题,可见其胆大心细。
长公主闻言,叹气道:“本宫早知他聪明,多次劝他进朝堂,可恨他自甘堕弱,非说什么不喜欢赚钱养家,就想让旁人养他,你听听,这是一个男子该说的话吗?”
长公主虽说已经渐渐接受了沈世伦的不争气,但还是忍不住吐槽几句。
乾兴帝微笑得听着,等长公主说完,才道:“旭儿倒觉得不错,朝堂上不缺人才,留他为阿姐解闷岂不更好?”
乾兴帝听得出来长公主对沈世伦挺满意的,在他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阿姐高兴。
长公主闻言很是无语,她一心替乾兴帝招揽人才,怎么他说的话和沈世伦一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乾兴帝勾唇,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道:“自是当作并无此事。”
长公主闻言,欣慰地点头,“旭儿果真是长大了。”
现在爆出来这件事,不过是查处几个翰林院的翰林,对左相来说无伤大雅。
可当科举正常进行,那些买了考题,自信满满上考场的考生看到一份不一样的试卷时,他们会不会有被人欺骗的不满,愤怒,若是因此而落榜,这股怨气会不会更大?
到时总会有几个沉不住气的蹦出来,到那时才是彻底清算此事的时候。
至于会不会无人敢爆出此事?长公主和乾兴帝并不担心,有些事情,你希望有,它就一定会有。
长公主离开后,乾兴帝神色复杂,魏成本以为他在想科举的事情,却听到乾兴帝呢喃道:“阿姐的身边终归还是有人了,她心里不会再只有朕一个人了。”
魏成:“……”您把太后放在何处了?
静安宫
长公主进宫自然不会忘了给太后请安。
太后余光瞥见长公主,连忙将装有瓜果的碗碟推远一些,暗恼宜昌又不让宫人通报。
太后动作不慢,但架不住长公主眼尖,想来太后是被她念叨怕了,无奈地一笑,然后装作没看见似的走过去,“母后,儿臣听闻您近日晚上难以入眠?”
见长公主没有提瓜果的事,太后松了口气,道:“太医已经为哀家开了安神的药,好多了。”
长公主点头,“这便好,母后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好啦,哀家又不是小孩子,你和旭儿还真是默契,”太后也很无奈,乾兴帝每日来请安时也是这般说。
长公主微微一笑,“儿臣和旭儿都是关心母后的身体。”
“放心,哀家的身子好得很,如果真是关心哀家,还不如生个外孙来让哀家解闷。”
乾兴帝虽已大婚,可他毕竟年幼,太早失了精气对身体不好,因此他还不曾和皇后圆房。
太后想抱孙子只能寄希望于长公主。
“哀家听闻你近日和府上的一人关系亲密,即是如此,要多多努力才是。”
长公主很头疼,“您从哪里听说的?”
太后瞪眼,“这你就别管了,还有,别想糊弄过去。”
长公主无奈扶额,道:“母后您还这么年轻,就被人叫祖母多不好。”
“哀家乐意。”
“……”
长公主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果然和太后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长公主也不再绕圈子,道:“那儿臣也实话实说,近几年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还不曾和人同房,孩子更是没影的事,长公主可不想才刚刚放下朝政,轻松日子还没过多久,就被孩子破坏了。
太后闻言蹙眉,“莫不是你府上那人身体不行?这可不成,有病要及早治,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长公主惊愕,她是怎么想到这方面的?沈世伦身体不行?一想到他听到这句话的反应,长公主就下意识摇头,她并不想看到那画面。
“母后,您莫要胡乱猜测,儿臣只是不想现在就生孩子。”
太后叹气,故作委屈道:“你和旭儿现在都有自己的事,只剩哀家一个孤寡老人待在这里,哀家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来陪哀家,你都不同意,既然这样,当初哀家就该随先帝一起去的。”
长公主面不改色,“原来母后是希望人陪了,这简单,儿臣这就让人收拾行李,回宫陪母后住几日。”
太后:“……”仿佛看到了今后被长公主监管,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碰的恐惧,忍不住打个冷颤,干咳两声,连忙道:“还是算了,你也忙,哀家怎么给你添麻烦呢。”
长公主微笑,“儿臣不忙。”
“不,你忙,”太后刚说完,便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急了,缓声道:“哀家知道你孝顺,不必迁就哀家委屈了你。”
“可是母后自己一人,未免太孤单了。”
“胡说,”太后佯怒,“哀家就喜欢一个人,谁来哀家跟谁急。”
“……”
长公主嘴角抽搐,她早就知道太后不着调,但每次还是会被她弄得无语,又想起沈世伦,莫名觉得他应该会很讨太后喜欢。
随后,长公主一怔,沈世伦不过是公主府的面首,根本没机会见到太后,何谈讨她喜欢之说。
她之前精神太紧绷了,现在一放松,难免会胡思乱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公主府
沈世伦回府后,经过花园时,正好碰到冯思任和朱平凌。
前几日沈世伦还曾见过朱平凌一次,只是那时他心中有事,未曾仔细看,今日一见,呵,他现在是彻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了。
妩媚的妆容,大红的衣袍,还有那翘起的手指,让沈世伦忍不住打个冷颤,若不是他确定这世界没什么辟邪剑谱,五岳剑派之类的,他都以为自己见到了东方不败,也不对,应该更像是自宫后的林平之。
沈世伦很不解,明明长公主已经明确表示她不喜欢这样的装扮,朱平凌怎么就不改呢?
等沈世伦走近,正好听到朱平凌的声音,“小生听说冯公子每日练武练许久,还真是有毅力呢,小生最是仰慕冯公子这般的英勇男子。”
沈世伦停下脚步,这样的话,再加上朱平凌略显做作的声音,惹得沈世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好他早膳用得不多。
不过,沈世伦有些好奇冯思任的反应,本着看戏的心思,他故意掩藏身影,然后看向冯思任。
只见冯思任皱眉,声音一如既往地粗犷,道:“我是该称呼你朱公子,还是朱姑娘?”
噗嗤,扎心了!
沈世伦乐了,他没想到冯思任这么刚,直接怼回去。
朱平凌脸色一僵,随后故作委屈道:“小生是真心钦佩冯公子,公子为何这般羞辱小生?”
“真心欣佩?还是算了吧。”
“为何?”
“我怕吃不下饭,”冯思任说得一本正经。
“哈哈~”
沈世伦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听到声音,冯思任和朱平凌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
沈世伦自知藏不住了,便主动走出来,拱手道:“冯兄,朱……兄。”
朱平凌看到沈世伦就没有好脸色,沉着脸道:“沈兄躲在一旁偷听旁人说话,实非君子所为。”
冯思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显然也不满沈世伦的行为。
沈世伦却是微微一笑,一脸无辜道:“真不是在下故意偷听,实在是这声音自己进了我的耳朵,在下也没有办法。”
“你,”朱平凌气道:“你这是狡辩。”
冯思任皱眉,“沈兄,堂堂七尺男儿,应该敢作敢当。”
沈世伦叹气,“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在偷听……本来只是打算看看是哪位女子在向冯兄倾诉心意,却没想到是朱兄,是在下误会了。”
“……”
朱平凌刚露出得意的表情,便听到之后的话,脸色顿时大变,一时间有些扭曲,再配上他那妆容,着实有些吓人。
冯思任自然听出沈世伦在讽刺朱平凌,他刚才被朱平凌拦住听他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心情正烦躁,听到沈世伦这般说,心里倒是舒服很多,便也不再计较沈世伦刚才偷听的事情。
最后,沈世伦和冯思任一同离开,留朱平凌一人在原地,见两人抛下自己,朱平凌有些气急败坏,在心里不停咒骂沈世伦。
回到玉笙居,沈世伦好奇道:“小顺子,朱平凌一直都是如此装扮?”
小顺子摇头,“以前并非如此,似乎是被殿下训斥过几次后,朱公子才变得像现在这般。”
沈世伦皱眉,这是自暴自弃了,还是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其实是个……咳咳,他人的事,他还是不要太过好奇了。
就是不知道冯思任有没有被弄出心理阴影,要是他,可能会被恶心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用午膳时,长公主还未回府,沈世伦估计她是留在宫里用膳了,便不打算再等,用过午膳,沈世伦出府去了聚德楼。
如果不出意外,科举会照常进行,即是如此,那《西厢记》的表演就该提上日程了。
沈世伦这次去聚德楼,便是去和吴伯商量细节,最好能让《西厢记》和科举搭上一点关系,简单来说就是蹭热度。
虽然哪怕沈世伦不用一些手段,《西厢记》也绝对不会被埋没,可沈世伦还是希望尽可能给它一个高的起点,这样达到的效果才是最好的。
听到沈世伦的要求,吴伯想了一会儿,道:“少爷,此事说来其实也简单,您只需要等榜单出来后,收买几个考中的士子,让他们提一提《西厢记》即可。”
《西厢记》的主人公本来就是书生,和赶考的士子身份相符。
沈世伦闻言,摸摸下巴,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吴伯,你派人去打听打听,此次都有哪些人有机会考中前三名。”
既然要收买,还不如收买前三名,这样效果更好,而且就当是提前投资了。
一刻钟后,沈世伦就拿到了他想要的资料,并非吴伯动作快,而是每次科考前总会有好事者收集众士子的消息,然后总结谁有可能考中会元。
这种消息根本不用打听,大街上到处都有卖的。
看了几页,沈世伦忍不住蹙眉,他发现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出身书香世家,或者官宦之家,很少有寒门士子。
他将资料全部看完,才发现一个合适的人——万孝儒。
万孝儒是归德府人,出身贫寒,家中只有一老母和妻子,来京赶考的路费还是旁人赞助的。
沈世伦发现此人不仅出身贫寒,而且学问极好,编写这份资料的人说他有状元之资。
人选贵精不贵多,沈世伦微微点头,决定就他了。
和大多数贫寒的考生一般,万孝儒根本住不起客栈,他是借住在寺庙中,那寺庙名为元安寺,在建平西郊,离城内颇远,走路最少要走一个时辰。
现在时间还早,沈世伦也不犹豫,直接让小顺子备马车去元安寺。
这马车上没有任何标记,沈世伦还没打算太高调,他来聚德楼坐的马车都没有公主府的标记。
元安寺是个小寺庙,里面总共也就有十几个僧人,两进的院子,考生住在这里虽然说是免费的,但香油钱还是要添一些的,毕竟元安寺的僧人也需要过活,只是费用肯定比住客栈便宜很多。
当然也真有免费吃住的,比如万孝儒,他住在元安寺,就是白吃白喝,不用花一分钱。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他下棋赢了主持。
元安寺有个规矩,只要琴棋书画四艺中,有一样出彩,达到主持的要求,便可在元安寺免费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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