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孝儒住的院子很好找, 随便找一元安寺的僧人一问便知。
听闻元安寺主持对万孝儒颇为欣赏, 不仅让他免费吃住, 还划给他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让他安心读书。
沈世伦三人找到地方后, 小顺子先走进去,扬声问道:“万公子可是住在此处?”
片刻, 房门被打开, 走出来一位身材消瘦, 长相普通, 但眼神极为明亮的青年, 此人正是万孝儒。
万孝儒见是一陌生人,疑惑道:“在下便是万孝儒, 不知阁下是……”
小顺子笑道:“万公子客气了, 小的只是伺候主子的下人,想见万公子的是我家公子。”
话毕,小顺子退到一边, 躬身请沈世伦进来。
下一刻, 万孝儒就见两个人走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俊美少年,少年一袭天蓝色长袍, 嘴角挂着笑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隐晦的打量,他后面的那一人面无表情,眼神有意无意地看向四周, 很明显是俊美少年的护卫。
“在下沈安林,久仰万兄大名。”
万孝儒不知沈世伦的来意,只得谦虚道:“沈兄客气了,还请屋内一叙。”
沈世伦自然不会拒绝,随着万孝儒走进去,小顺子和吴毅守在门口。
万孝儒为沈世伦倒茶,同时道:“寒舍招待不周,请沈兄勿怪。”
沈世伦呷了口茶,笑道:“客随主便,多谢万兄。”
这应该算不上茶,里面就几根茶叶棍儿,除了苦涩,沈世伦就没尝出别的味道,比他之前在茶棚喝的一文钱一碗的茶都难喝,沈世伦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没让自己露出异样。
万孝儒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样,看沈世伦的穿着,便知他并非普通人,这茶他平时很少喝,只有读书读得困乏了,才会喝茶提提神,这茶的味道连他都不敢恭维,这位沈公子竟然能面不改色。
万孝儒放下茶盏,问道:“在下与沈兄素不相识,不知沈兄今日所来为何?”
万孝儒很清楚他能让别人看上的只有他的学识,之前就曾有人隐晦地提出让他替旁人考试,只是被他故意糊弄过去了。
沈世伦也不拐弯抹角,道:“听闻这次参加科考的考生中,万兄有可能夺得状元桂冠,万兄前途无量,我是个俗人,自然要提前和万兄结交一番。”
万孝儒闻言,脸色微变,道:“沈兄莫要妄言,在下不过是一普通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考□□名,别的不敢妄想。”
沈世伦微笑,意味深长道:“万兄何须谦虚,既然有这个能力,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万孝儒抿嘴,眼光微闪,苦涩道:“沈兄想必知道在下的身份,不过是一介寒门,何谈争一争,只求考□□名不负家中母亲和妻子的多年辛劳。”
沈世伦听到这话,倒是对万孝儒多了一丝好感。
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功成名就后抛妻弃子,万孝儒能坦诚地提及妻子,仅凭此,他的心性就不会差到哪儿去。
“万兄来建平多日,可对朝堂上的事有些了解?”
万孝儒有些不解其意,道:“略有耳闻。”
“不知万兄对当今皇上是何看法?”
万孝儒闻言,惊讶地看了沈世伦一眼,迟疑一瞬,答道:“明君之资。”
“哦?”沈世伦挑眉,“万兄对当今竟然有如此高的评价?可是据在下所知,圣上仅亲政一年有余,似乎还不曾做过什么。”
话题已经开了头,万孝儒也不介意再说下去,反驳道:“此言差矣,沈兄难道不知,白太傅能担任此次科考的主考官,便是皇上所为?”
沈世伦:“……”他想不知道都难,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他呢。
“现在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半数都是两位丞相的门生,皇上让白太傅担任主考官,便是想培养真正的天子门生,打破这一僵局,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这次仅仅只是开始。”
“除此之外,在下听说去年,皇上还曾罢免了一位正三品的户部侍郎,此人纵容其子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他被罢官,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沈兄久居建平,难道不知此事?”
沈世伦:“……自是知晓,”他就是差点被残害的“百姓”,怎么可能不知道。
“皇上不过亲政一年有余,便做成两件大事,沈兄怎可说皇上毫无作为。”
看得出来,万孝儒对乾兴帝很是推崇。
沈世伦很无奈,他怎么可能不知乾兴帝会是明君,他分明是乾兴帝这边的,怎么万孝儒一说,他就好像叛变了一般,他刚才所言分明是托词,当不得真。
沈世伦很快认怂,道:“万兄所言极是,是在下着相了……其实,在下今日来是想与万兄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万孝儒神情一凛,说了这么多,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万兄参加科考前的一切用度,以及主考官的喜好,行文风格之类的消息,在下可以全权负责。”
“万某需要做什么?”万孝儒直视沈世伦,问道。
沈世伦伸出一只手指,道:“就一件事,我名下有一酒楼,名为聚德楼,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我请了戏班子表演,到时候会表演一出新戏——《西厢记》,万兄要做得很简单,只需要在你中状元后,提一句《西厢记》即可。”
“沈兄为何会认定在下一定会中状元?”
“你我不过是初相识,万兄为何会将心里话如实相告?”沈世伦反问。
现如今左相和乾兴帝不和,并不是什么秘密,万孝儒如此明目张胆地夸赞乾兴帝,就不怕沈世伦去向左相告密,断了他的仕途?
不要说什么他们两个一见如故,沈世伦可不相信万孝儒会是个傻白甜。
万孝儒沉默不语,片刻,道:“我希望听一次《西厢记》。”
沈世伦点头,“这是自然,万兄明日可去聚德楼寻吴伯,他会带你去。”
谈话结束,沈世伦起身告辞,将要走出屋门前,突然说道:“哦对了,你那位同乡叫钱什么的,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免得影响读书。”
万孝儒心里一咯噔,然后郑重道:“在下谨记。”
沈世伦很满意万孝儒的态度,点点头,然后大步离开,小顺子和吴毅紧紧跟在他身后。
万孝儒看着沈世伦离去,单手背在身后,陷入沉思。
能让太监贴身服侍,这位沈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暗了,沈世伦来不及回玉笙居,便被请到长秋殿。
一进殿,便看到满桌的膳食,沈世伦眼睛一亮,笑道:“殿下果然与我心有灵犀,知道我肚子饿了。”
长公主翻个白眼,“什么心有灵犀,分明是你鼻子尖,赶着本宫用膳的点回来……为何回来这么晚?”
沈世伦习惯性地帮长公主将鱼肉挑完刺,说道:“我去帮殿下招揽人才了。”
长公主闻言一顿,“招揽人才?”
“这次科考的考生中有个叫万孝儒的,不仅才识过人,洞察力也是一等一的,我和他不过说了几句话,他便能猜到我并非左相的人。”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长公主挑眉,有些不信。
“当然是……假的了。”
“沈世伦!”长公主瞪眼,有些恼怒。
沈世伦连忙给她夹了块鱼肉,哄她消气后才道:“当然不可能那么厉害,回来的路上我仔细想了想,不太可能是我说漏嘴了,他应该是看出了小顺子的身份,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算挺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他出身贫寒,皇上不是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吗?”
万孝儒这样的人,可是做纯臣的好人选。
长公主本来气得想打沈世伦,以为他又在逗她,现在听他这么说,不免沉思一番,道:“说得有几分道理,改日本宫让人查查他。”
沈世伦闻言,便不再说话。
只要万孝儒和左相没关系,必定能得到长公主的重视。
沈世伦和万孝儒接触过,对他有几分了解,他是比较有人格魅力的人,这样的人天生适合做官,长公主是不会放过这个人才的。
用完膳,沈世伦凑到长公主面前讨赏,“我为殿下发现了一位难得的人才,殿下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下?”
长公主闻言,有些无奈,“此人能不能用,尚未可知,你这赏讨得未免太早了。”
“不早,一点也不早,”沈世伦摇头,“即便此人不值得重用,那我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更应该奖赏。”
“……”长公主沉默不语,和沈世伦耍嘴皮子是没好处的,对付他,只需要沉默就好。
沈世伦却是不打算放过长公主,拦腰抱起她,放在榻上,然后欺身压下去,等长公主反应过来想说什么,沈世伦已经封住她的唇了。
长公主的话语悉数被沈世伦用唇堵回去,一手揽着她的腰肢,轻柔地抚摸。
长公主早就习惯沈世伦的亲近,只挣扎了一瞬,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由他去了。
翠沫等人看过无数次他们二人不分场合的亲热,极其淡定地垂下眼帘,只有翠沫暗自嘀咕,今日翠浓不在,留她一人承受这伤害,她太苦了。
沈世伦吻得越来越用力,长公主感觉到嘴唇一阵疼痛,当即推了推沈世伦,想叫他放开。
沈世伦自是很听话的,乖乖地离开长公主的双唇,却是没有远离,而是将吻一个个印在她的下巴,脖子,锁骨,以及……
长公主一个晃神,就发现自己的衣带被沈世伦解开,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眸中泛着水光,看向他,轻声呢喃:“世伦……”
沈世伦嘴唇勾起,从喉咙溢出笑声,哄道:“乖,我这是在拿我的奖励。”
长公主闻言一怔,手下的力度减轻,看向他的眼神中有些无奈,却带着一丝纵容。
沈世伦眼底满是笑意,仿佛得了圣旨一般,努力开拓之前自己没有到过的地方,新奇的景象让他一下子便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虽说最后还是被长公主打断了,可新开拓出来的地方足够让他流连一段时间,至于剩下,慢慢来,总要留一些神秘的。
长公主起身整理衣服,重新系好衣带,脸上泛着红晕,嘴唇红润,那双眼睛更是带着朦胧水意,只看一眼,便让人情愿溺死在其中。
沈世伦等她整理好,马上凑过去,从背后抱住她,长公主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一出声就发现自己不同于以往的甜腻嗓音,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总是不知足。”
他们每次在一起亲热,沈世伦总会动手动脚,长公主虽说每次都阻止了,可随着沈世伦的动作越来越熟练,长公主逐渐意识到她拦不了多久了。
沈世伦总是能让她全部心神沉浸其中。
沈世伦下巴抵在长公主肩膀处,轻笑道:“面对殿下这等仙子,老实,才是对你最大的侮辱。”
“哦?”长公主挑眉,“本宫怎么记得某人一开始很是正经,本宫主动送上门都能坐怀不乱。”
沈世伦干咳两声,道:“贼偷东西前还会事先踩点呢,我自然也要对殿下多些了解后,方敢下手。”
长公主闻言,脸色一黑,抬手扭住他的耳朵,佯怒道:“好啊,原来本宫是被人骗了。”
沈世伦面不改色,凑到她耳边,戏谑道:“那又怎样,我还打算骗殿下一辈子呢。”
长公主微怔,心里一甜,勾唇笑道:“那本宫拭目以待。”
“自是不会让殿下失望。”
然后,长公主刚整理好的衣服又乱了,这一次她已经放弃整理了。
沈世伦看看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手指划过她的锁骨,惹得长公主身体一颤,他才轻声道:“殿下,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听到这话,长公主发现自己没有感到一点意外,有气无力地警告道:“老实一点,要不然本宫把你踢下床。”
沈世伦大喜,连忙保证一定做到,然后抱起长公主走进内间,同时吩咐翠沫准备热水。
明明早就等着这一幕出现了,可翠沫还是诧异地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沈世伦抱着长公主走进去,然后才回神让人去抬热水。
热水备好,长公主看了眼坐着不动,眼睛乱转,看向四周,唯独不看她这边的某人,无奈道:“还不出去!”
某人只得站起身,一边走一边嘀咕道:“我都说不会偷看了,我这么诚实,殿下怎么能不信我呢?”
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离开,等整个人泡在浴桶里,嘴角才缓缓上扬。
翠沫伺候长公主沐浴,看着眼前白皙细腻的肌肤,犹豫一下,还是问道:“公主,沈公子今日要留宿长秋殿?”
长公主点头,“你命人去玉笙居将他明日要换的衣服准备好。”
就这人刚才那晕晕乎乎的样子,肯定不会记得。
翠沫嘴角一僵,在心里怒吼,这个不是重点。
可到底想问什么,翠沫也不知道,只得应下长公主的吩咐。
等长公主沐浴完,沈世伦走进来,刚才在外面的隔间里,他已经沐浴过了,一头长发处于半湿的状态,以往都有小顺子帮他处理,这里是长公主的寝殿,小顺子不好进来,只能他自己弄,还没有绞干。
长公主见沈世伦背后的中衣被头发上的水浸湿,疑惑道:“怎么还不曾将头发绞干?”
沈世伦有些尴尬,“小顺子不在,我一个人有些弄不过来。”
他前世好歹也是一个自力更生的五好青年,来到这里才多长时间,他就堕落了,连头发都没办法自己弄干了。
不过,沈世伦转念一想,这也不完全怪他,谁让古人的头发都这么长呢。
长公主一怔,“怎么不让丫鬟帮你?”
沈世伦觉得自己失了几分颜面,正在和头发艰苦奋斗,随口答道:“我不喜欢让丫鬟近身。”
哪怕是明秀也只是在沈世伦离开后,才能进内室整理床铺,平时的沐浴更衣都是小顺子贴身伺候。
长公主闻言,嘴角勾了勾,不知为何心情极好,见他还在用手帕绞头发,说道:“要不本宫帮你?”
沈世伦一愣,然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世伦!”长公主气笑了,“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本宫吗?”
沈世伦轻飘飘地回了句,“殿下怕是都不曾自己绞过头发吧。”
“……”
瞎说什么大实话。
长公主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瞪了他一眼,便躺在床上,不再理他。
沈世伦还在和头发较劲,他要证明没小顺子,他一个人也可以。
事实证明他确实可以,半刻钟后,他终于将头发全部绞干,一抬眼,便看到长公主正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想起刚才两人的对话,沈世伦便知道她这是生闷气呢。
此时,翠沫等人已经退了出去,沈世伦起身吹灭蜡烛,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熟练地将那具温热的身躯搂在怀里。
长公主气性还没消,别扭地在他怀里扭动身子,沈世伦眼中带笑,低声道:“殿下千金之躯,我可舍不得让殿下劳累,我宠殿下还来不及呢。”
长公主顿时便老实了,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呢喃道:“你就会说好听的。”
沈世伦拍拍长公主的后背,亲了亲她的唇。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长公主点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便睡过去了。
只是苦了沈世伦,他闭上眼睛,鼻子特别敏感,长公主刚沐浴完的香气弥漫在他周围,而且她的身子还紧紧地贴着他,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时刻都在诱惑他。
沈世伦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他费了这么大努力才能留宿,便是为了折磨自己?
为了能安心入睡,沈世伦只能在心里默念《金刚经》。
《金刚经》是沈世伦前世特意背的,为的是让他平复心境,莫要被一些事情影响了思绪,可打死他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需要《金刚经》来抵御美色的诱惑,而且还是他自找的。
不过沈世伦并不知道,他还不算最苦的,最苦的是翠沫。
翠沫一直在外间候着,让丫鬟烧好热水等着里面传唤,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而且也没有听到那种奇怪的声音,让翠沫好生郁闷。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但她心里毕竟惦记着事,中途又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守夜的丫鬟,“里面叫水了?”
丫鬟摇头,“没有。”
翠沫一脸复杂,然后打个哈欠,回房休息去了。
她算是明白了,里面那两位就是盖着被子纯睡觉,白瞎她胡思乱想了半夜。
次日起来,盥洗完用膳时,沈世伦便发现翠沫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带着一丝鄙视。
鄙视?沈世伦一怔,然后再看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心下一松,果然是看错了,他就说他和翠沫无冤无仇,她怎么可能鄙视他。
翠沫低头,暗自腹诽,平时看着身体挺好的,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
沈世伦陪长公主用完早膳便离开了长秋殿,他昨晚没有睡好,想赶紧回玉笙居补觉。
长公主看沈世伦急忙忙离开,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结果一打听他回去睡觉了,长公主先是有些疑惑,随后脸上悄悄爬上一团红云,暗啐,活该,让他死皮赖脸地非要留下。
然后长公主又想到,昨晚她睡得挺舒服的,有个人型暖炉倒也不错,可以考虑让沈世伦多留宿几次。
嗯,想必他一定很高兴。
比起知道内情的长秋殿众人,公主府却是因为沈世伦的留宿炸开了锅。
乾兴四年十月,五位面首入府,到如今乾兴五年二月,将近半年的时间,长公主未曾招一位面首侍寝,在今日,终于打破了僵局。
虽然以沈世伦的受宠程度,此事并不意外,可众人还是忍不住震惊,同时暗下决心,今后见了沈公子,要更加恭敬些才是。
而听到这消息的四位公子,李政淡然一笑,继续读书,并未放在心上,朱平凌怒将手边的衣服撕烂,不停地咒骂沈世伦以色侍人,必定长久不了。
康行令听到消息时正在练字,手上的力度没控制住,在宣纸上划出一道长横,面色微变,随后又归于平静。
冯思任只道知道了,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早已熟练的拳法却打错了好几招,他身边的小厮叹息,本来他家公子也是有希望的,只是被沈公子抢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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