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长秋殿

    建平县令口中霸道肆意的长公主正被人压在榻上细密地亲吻, 她紧紧搂着那人的脖子, 一丝勉强的感觉都没有。

    两人亲密地贴合在一起, 直到长公主喘不过气来, 沈世伦才放开她, 手却不老实地继续在她腰间抚摸。

    长公主急促的呼吸渐渐放缓,然后问道:“今日之事是你安排的?”

    吴六等人被带进建平县衙的第一时间, 沈世伦便得到了消息, 同时提醒长公主赶快行动, 莫要失了先机。

    沈世伦轻笑, “我不过是给了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 动手可不是我指使的,”不过另外几个混水摸鱼的人却是他安排的。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 才不信他的鬼话, 这人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今日之事肯定是他策划周密之后才有的。

    见长公主不信,沈世伦双手一摊, 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主动转移话题, 问道:“刑部中有殿下的人?”

    要不然长公主怎么放心让翠沫将人押去刑部。

    长公主却是摇头,“没有, 不过刑部尚书卫建理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他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

    刑部在六部中的重要性不大,再加上卫建理是块硬骨头,软硬不吃, 平日里除了断案什么都不管,左相这才没有出手对付他。

    原来是这样啊!

    沈世伦笑了,“这样更好,长公主只需要把人送去,剩下的就交给那位刚正不阿的卫尚书处理即可。”

    这样的人,不查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

    长公主闻言勾唇,眼底带着笑意,显然她也是这么想的,她派翠沫去建平县衙将人带出来,便是防止刑部中左相的人欺上瞒下,瞒着卫建理私下将事情处理了。

    沈世伦握住长公主的手,意味深长道:“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填一把火。”

    “嗯?”

    “会试结束,雕版印刷术不必再瞒着了。”

    长公主眯眼,“你想做什么?”

    “皇上雄才大略,博学多才,偶然想到一法,解了天下抄书人之苦,同时皇上下旨,在各府修建一藏书馆,将众多文学典籍雕版多份放入其中,供各府读书人阅览,不收分文。”

    长公主瞳孔一缩,看向沈世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这是想把流芳于世的机会拱手让人。

    沈世伦抬起长公主的手,亲昵地吻了吻,道:“殿下,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说的话吗?”

    长公主一怔,想起去年初见的稚嫩少年,用大言不惭的语气说:“小生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希望我今后的妻子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在我心里,那些虚名比不得殿下千分之一。”

    只有乾兴帝扳倒左相,完全掌控朝政,长公主才是真正的“长公主”,地位无人能及,到那时,沈世伦真的就可以横着走了。

    不像现在,左相一系其实并不把长公主放在眼里,更别提沈世伦这个地位低下的面首了。

    长公主眼神复杂,说不出什么情绪,但还是摇头道:“本宫了解旭儿,他不会答应的。”

    乾兴帝有自己的傲气,岂会侵占他人的成果。

    沈世伦又出主意,“可以这么做,就说是有一奇人进献给皇上的方法,但不要提此人是谁。”

    一个是虚无缥缈的奇人,一个是真实存在的人,时间一长,众人记住的只有乾兴帝。

    长公主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随后睨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贴金的。”

    奇人?还真敢说,不过也没有说错就是了。

    沈世伦挑眉,下巴一抬,斜眼道:“难道不是?”

    长公主见此失笑,她越来越喜欢看沈世伦自信又傲娇的样子,凑过去亲了亲,轻声哄道:“当然是。”

    沈世伦满意了。

    长公主想起沈世伦刚才还提到藏书馆,“藏书馆的事,恐怕不好办,那些世家大族就会第一个反对。”

    自从纸张出现后,世家大族虽然不像之前一般垄断书籍,可大多数珍贵的典籍还是把握在他们手中。

    沈世伦冷哼,“那些人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利益,并没有多大的胆子,不逼他们太狠,他们是不敢和朝廷对抗的,藏书馆里的书都是些能在书斋买到的,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花费,这样一来,那些世家必定不会太过反对,”而乾兴帝却可以拉拢那些家境不好的读书人。

    现如今乾朝国泰民安,已经多年不曾有过战事,朝堂上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重文轻武的迹象,乾兴帝得到读书人的拥护,便是在未来有了根基。

    话虽是这么说,可势必还是会得罪一些世家,但要是长远考虑,却是值得的。

    长公主沉吟不语,脑中不断计算其中的得失,过了片刻,才说道:“本宫会和旭儿提起此事。”

    此言一出,便代表长公主同意了,就看乾兴帝的意见了。

    这时,长公主才明白沈世伦说得加一把火是什么意思,一旦乾兴帝同意了沈世伦提的建议,那必然会有很多世家倒向左相,助长左相的气焰。

    可同样地,他会更加留恋现在的一切,那等考题泄露一事查出来时,他会怎么办呢?

    为了让那些世家不对他失望,也为了不被百姓唾弃,左相必须要保住名声,那么他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没有比推出一个替罪羊更好的办法了,而且还得是一个特别有分量的替罪羊才会让人相信。

    长公主相通关键,怪异地看向沈世伦,这家伙真是蔫坏蔫坏的,恐怕左相到最后都不会知道他被谁算计了。

    沈世伦注意到长公主的眼神,勾唇一笑,把她拉到怀里,问道:“怎么了?”

    长公主摇头,舒服地靠在他怀里,扔给他一本书,“本宫累了。”

    之前一直在忙印版的事情,会试结束后,又在处理买卖考题一事,直到现在长公主才是真正的放松,也难怪她说累。

    至于沈世伦,他的聪明她知道就够了,不需要到处炫耀。

    沈世伦闻言点头,让长公主躺在他身上,低声给她念书。

    现在沈世伦已经不单单给长公主念话本了,长公主越来越懒,只要沈世伦在,就不想自己看书,非要沈世伦念才行。

    就像他现在念的便是一本诗集,两人都没有欣赏诗词的心思,只是念着听听,消磨时间罢了。

    ……

    翠沫带着十几个侍卫押着吴六几人去刑部,这么轰动招摇,没一会儿,建平城中大大小小的官员就都知道了。

    赵府

    左相坐在书房,抬眼问道:“可调查清楚了?”

    管家点头,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道“老爷,据说是有人被告卖假的会试考题,长公主闻言大怒,这才让刑部彻查此事。”

    “假的?”左相皱眉,刚考完没几日,成绩还不曾出来,并不是爆出来考题泄露的最佳时机,再加上那些最一开始参与出题的人早就被□□起来,左相到此时还不知道考题不一样的事情。

    一听是假的考题,左相下意识便觉得有问题,让管家详细道来。

    听完事情的经过,左相面色一沉,眼神复杂,他没想到乾兴帝会不动声色地干了件大事。

    掮客卖的考题不可能是假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会试时用的是新考题,更换考题这么大的事情,乾兴帝不可能不知道,却没有露出一点风声,只可能是他们故意隐瞒,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幕,难不成他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他?

    管家担忧道:“老爷,刑部尚书卫建理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软硬不吃,他定会追查到底,我们该如何是好?”

    左相冷着脸,沉吟不语,片刻,才咬牙道:“让人暗自去寻李学士,让他把事情揽下,本官会让人照顾他的家人。”

    翰林院的学士,正五品官,是最一开始那套考题的出题人之一,也确实是他泄露的考题。

    李学士并非是左相的门生,只是几年前机缘巧合,左相对李学士有恩,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仅凭李学士,很难查到左相。

    管家却是迟疑道:“李学士不过是个五品小官,买卖考题这等大事岂是他能做出来的,皇上恐怕不会相信。”

    左相冷哼,“只要查不出证据,他不相信又何妨。”

    被乾兴帝悄悄摆了一道,左相脸上无光,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次日早朝

    魏成手持麈尾,尖声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前方一道身材消瘦,却站得笔直的身影上。

    那人也不负众人的打量,走出朝列,行礼道:“臣卫建理有本要奏。”

    乾兴帝见此,温声道:“卫爱卿有何事?”

    “微臣昨日接到报案,有人私下买卖会试考题,臣连夜询问白太傅,已证实那份考题是真的,若不是会试时白太傅用的是另一份考题,此事将不堪设想。”

    “岂有此理!”乾兴帝龙颜大怒,眸中泛着冷光,“竟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此事绝不容姑息,卫爱卿,朕准你便宜行事,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谁,一律严惩不贷。另外,所有参与买卖考题的考生剥夺他们的举人身份,同族三代以内,不得入仕,”惩罚越重,这把火才能烧得更旺。

    “皇上圣明!”

    众大臣莫名很同情买考题的那些考生,买错题也就罢了,还被禁止三代以内不得入仕,他们不得恨死卖他们考题的人。

    乾兴帝收敛怒气,扫视一眼,众人皆冷静下来,只听乾兴帝道:“数月前,有一奇人进献一法,名为雕版印刷术,可快速将文字印在纸上,朕命令实验多次,方才成功,此次会试用的所有试卷,便是用此法完成,耗时……半月。”

    半月?

    众人哗然,这是数倍于人力誊抄之功啊!

    “皇上,若真如此,此法应当大力推行才是。”

    一位翰林院的学士出列,大喜道,没人比他们更能理解抄书的苦。

    乾兴帝颔首,“爱卿此言正合朕意。”

    又一人出列,问道:“皇上,不知那位奇人姓甚名谁,如此能人,应当入朝为皇上效力才是。”

    乾兴帝遗憾地叹气,“那位奇人不喜欢拘束,献上此法后,便云游去了,朕派出的人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那太遗憾了,”那大臣闻言,很是可惜地摇摇头。

    众大臣见他如此,皆了然于胸,此人是工部尚书,那奇人若真入朝,必定会进工部,有如此能人在,还怕没功劳吗?也难怪工部尚书觉得可惜了。

    乾兴帝收敛情绪,道:“奇人一事暂且放下,多闻乾朝各地总有稚童读不起书,很多百姓终其一生都目不识丁,朕十分痛心,多日辗转反侧,思考解决之策,直到今日,终于想到了一法,朕决定在各府县建一藏书馆,供百姓借阅,分文不取,众爱卿以为如何?”

    众大臣闻言皆愣住了,今日这是怎么了,大事都放在今日说了?

    有反应快的大臣连忙出列,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举耗费巨大,国库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

    乾兴帝看了眼此人,似乎是出身江南世家,怪不得第一个跳出来。

    这时候不需要乾兴帝亲自下场,很快就有人反驳此人道:“王大人似乎忘了,皇上刚说了有奇人提供雕版印刷术,有此方法在,花费将远远小于最初的预算,这点钱,国库会没有?”

    听到这话,那位王大人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不过,朝堂上并非他一人出身世家,又一人出列道:“皇上,不知藏书馆中都会收录哪些书籍?”

    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乾兴帝沉声道:“刚才王爱卿所忧虑的正是朕之忧虑所在,为了不给国库添加压力,藏书阁中的书籍皆为寻常书斋中便会售卖的书籍。”

    听到这话,世家之人皆松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已经比预想得好多了。

    如此一来,世家之人便不再出声反对。

    乾兴帝等了片刻,见无人再说话,看向自上朝后就一言不发的左相,问道:“赵爱卿以为如何?”

    左相闻言,迟疑了一瞬,说道:“皇上圣明!”

    虽是赞同乾兴帝的话,可左相刚才的迟疑在众大臣看来,更像是迫不得已地应下来。

    出身世家的几位大臣见此,眼光微闪,暗自记下左相的反应,回去汇报给族长,皇上明显对他们世家并不友好,或许他们需要找一个盟友了。

    下朝后,关于早朝的内容就在小范围内传开了,尤其是多达数十上百位考生被剥夺举人身份,三代人不准入仕的消息,更是震惊了建平城。

    长秋殿

    沈世伦拿着被剥夺举人身份的考生名单,嘴角带着笑意,道:“连老天爷都在帮忙。”

    长公主早已看过名单,明白沈世伦的意思,“这次就看左相要割舍哪个臂膀了。”

    这份名单中恰好有几人出身世家,虽然只是小世家,可在现如今左相需要博得世家好感的时候,一个小世家他都不敢大意。

    被禁止同族三代人不得入仕,这对世家是巨大的打击,圣旨是乾兴帝下的,他们不能拿乾兴帝怎么样,只能把怒火发在泄露考题的人身上,左相推出来的替罪羊如果不够格,可消不了世家的怒火。

    沈世伦轻笑,“其实,他哪里还有选择。”

    长公主闻言一怔,随后勾唇,“确实,他没得选择。”

    赵府

    左相缓缓放下手中的名单,沉沉吐了口气,眼底满是挣扎。

    没一会儿,管家走进来,低声道:“老爷,武平侯到了。”

    “请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恭声道:“世仁见过相爷。”

    此人正是武平侯吴世仁,吴成秋的父亲,也是正三品礼部侍郎。

    会试的相关事宜向来是由礼部准备,吴世仁便是这次的负责人。

    吴世仁向来和左相交好,他虽出身侯府,但却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外加左相的支持,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他现在还年轻,再过几年,未必没有能力争一争礼部尚书的位置。

    只是,可惜了!

    左相暗叹口气,面上带笑,道:“世仁来了,坐,先坐下……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吴世仁叹气,“并不好,那些被剥夺举人身份的人全都聚在礼部衙门门口,要我们尽快将泄露考题的人查出来。”

    说起来,这一幕很讽刺,那些人当初买题时本是自愿,现在却强烈要求把卖题的抓起来,还要查幕后之人。

    左相闻言,安抚道:“你莫要担心,过几日便会好了。”

    吴世仁点头,“相爷,李学士那边已经安抚好了,何时把他推出去?”

    左相微笑,“不急,本官自有安排。”

    吴世仁闻言有些失望,但还是应道:“一切听相爷吩咐。”

    等吴世仁离开,左相本来温和的笑容收敛,目光转冷。

    离开相府的吴世仁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赵府的匾额,眼神复杂,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一连三日,礼部大门被人团团围住,礼部官员都不敢去上衙,只能不停地派人督促刑部赶快将事情查清楚。

    此时,卫建理已经查到了李学士身上,经过一番拷问,李学士终于招了。

    “指使下官的人是……是武平侯!”

    审讯和负责记录的人皆是一愣,然后快步走出牢房,去禀报卫建理。

    一个时辰后,一个消息震惊朝野。

    武平侯,正三品礼部侍郎吴世仁,在家中自尽身亡,他留下一封遗书,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便是那泄露考题,指使人买卖考题之人,为的便是赚取钱财,因为他的儿子吴成秋欠下一大笔赌债。

    经刑部调查,吴世仁遗书中所说皆是事实,如此,轰动一时的泄露考题案,以吴世仁畏罪自杀结束。

    玉笙居

    沈世伦闲着无聊,正在和吴毅玩五子棋,别说,和吴毅下五子棋可比和长公主玩舒服多了。

    吴毅这人有些死脑筋,认准一条路便走到底,便很容易中了沈世伦的陷阱,然后输得很惨。

    来到这里这么久,沈世伦第一次体会到虐菜鸟的快乐,一时间,他看吴毅更加顺眼了。

    武平侯身死的消息传来时,沈世伦刚刚虐完吴毅。

    听到消息,沈世伦一默,他猜到吴世仁会被左相当成弃子,却不曾想到他会自杀,看向吴毅,问道:“武平侯是个什么样的人?”

    武平侯是吴毅的上一任主人,他怎么着也应该有些了解。

    吴毅淡声道:“心思缜密,粗中有细。”

    “这样啊,”沈世伦轻敲桌面,又问道:“武平侯世子现在如何?”

    小顺子打听得很清楚,说道:“皇上念及他祖上立下的功劳,只是收回了武平侯的爵位,并未治他罪。”

    如此一来,算是武平侯牺牲自己救了他的家人。

    沈世伦眼神闪了闪,吩咐道:“小顺子,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严密监视吴成秋,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是,公子,”小顺子虽不解,还是记下心里,一会儿吩咐下去。

    因为沈世伦的身份,以及他的财力,小顺子笼络了一批人为他办事,寻人监视吴成秋不过是小菜一碟。

    静安宫

    此时,长公主和乾兴帝都在这里陪着太后,有姐弟二人在,太后半点瓜果也不敢吃,心里暗自希望他们二人快点走,面上却是不曾露出分毫。

    长公主端着茶盏,呷了口茶,叹气道:“赵江林还真是狠辣。”

    乾兴帝递给长公主一块藕粉桂花糖糕,道:“是他的风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太后睨了乾兴帝一眼,故意叹气道:“儿子大了,眼里只有阿姐,没有母后了。”

    乾兴帝被这话砸得一懵,有些疑惑,直到见太后总是看向长公主手中的藕粉桂花糖糕,他才了然,无奈道:“母后,您不是不喜甜吗?”

    太后撇嘴,“偶尔吃吃,也是可以的。”

    “……”行,您乐意便好。

    乾兴帝捏一块藕粉桂花糖糕递给太后,太后咬了一口,甜得眉头紧蹙,但还是咽了下去,嘴硬道:“还不错。”

    长公主和乾兴帝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

    乾兴帝继续道:“阿姐,你府上那个沈世伦真不打算入仕?”

    现在乾兴帝对沈世伦越来越感兴趣了。

    长公主闻言一顿,然后摇头,“他的酒楼办得风风火火,在他眼里,做官都不如赚钱。”

    乾兴帝失笑,“还真是一个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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