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息一个人在外面溜达了很久。
今天山上没有雾气, 在一地白雪的映衬下，天色格外清亮。田畦里的大白菜，被雪掩埋了一半, 露在外面的另一半也没什么生气, 蔫头蔫脑的。再不拔了吃, 恐怕就要烂在雪地里了。
他准备拔一颗拿回家，却见好几颗白菜, 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咬了, 啃得乱七八槽，满地的碎屑。
什么动物会咬白菜？
如果是野兔, 也不会将菜咬的这般惨烈。
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的罪证照片，等会找冯爷爷说说。冯爷爷就爱种地, 这些菜可都是冯爷爷的心爱之物, 他得提醒冯爷爷想办法找出凶手。
旁边的石子小道上，陆爷爷的护工阿怡拎着一只尚在冒着热气的水煮鸡, 正匆匆赶路。
“阿怡你拎着一只鸡干什么去？”
阿怡回头, 看见是他, 特别开心：“走走走, 一起去, 陆爷爷他们都在前面喂狗呢。”
喂狗？
对了，冯爷爷养了只哈士奇。
他一边跟着阿怡往前走, 一边纳闷：“冯爷爷的狗让别人喂？”冯爷爷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规划，不愿让别人插手。
“当然不让，所以爷爷们要抓紧时间偷偷喂啊。”
“……”
两人说话的时候, 郑爷爷的护工端着一锅牛肉，小跑着从另一条小路往前走了。阿怡一瞧，急了：“赶紧跑，要是让郑爷爷先喂上，陆爷爷得气的心脏病发作。”
楚息只好跟着往前跑。
爷爷们喂狗的地方在果林边上，狗轮椅围了一圈，旁边还有护工。楚息伸长脖子也看不到狗，食物的香气混着雪地的清凉，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鸡、鸭、鱼、羊还有猪肉的香气，楚息吸了吸鼻子，嗯，这狗还吃的挺好。
陆爷爷回头招呼阿怡：“你跑快点，他们都喂上了。”
邢爷爷：“这狗吃饱了，肚子都有篮球那么大了。”
陆爷爷语气笃定：“我觉得它没吃饱，它还能再吃一只鸡。”
楚息：“……”
他凑过去想看看冯爷爷的哈奇士，是不是被爷爷们喂成了一只猪，却只来得及看见一只尾巴——等他伸脑袋过去的时候，那狗忽然呜咽着跑了。
“怎么走了？”陆爷爷拎着一鸡在寒风中惆怅，“特意给它煮的，没良心的东西。”
楚息安抚：“我一会正好要去冯爷爷家里，这只鸡我给哈士奇捎过去。”
“使不得。冯老头心眼比针尖还小，不让我们喂他的狗。”
朱爷爷注意到楚息面颊冻的通红，裤腿也湿了，给其他爷爷们使了个眼色。大家把楚息围起来，拉着往家走。
“走，不喂狗了，这鸡放点佐料，你还能吃。”
“……”
大家去了陆爷爷家里，也不问楚息发生了什么，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给他。不知道谁给顾老爷子送了信，老爷子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和鞋袜来。
楚息知道被爷爷们看出端倪了，低着头一个劲儿地吃。
他鼻头发酸，这会觉得又委屈又庆幸，更多的是感恩。不管命运给他开了什么玩笑，他一直都是被爱着的。
男子汉不能矫情。
他快速地吃了两碗饭，跟爷爷们告别，恢复平时欢快的音调：“我去冯爷爷家看看哈士奇，刚才没看清。”
顾老爷子叮嘱他：“看一会就赶紧回家，雪路不好走，天黑了容易摔跤。”
他满口答应，抱着一杯热水当暖手宝，往冯爷爷的小楼走。
他走之后，顾商立刻成了爷爷们唾骂的对象，顾老爷子骂的最起劲。
“肯定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楚息的事了？楚息一下午都没回家，可见是避着他呢。”
陆爷爷纳闷：“顾商能做什么对不起楚息的事，出轨？”
顾老爷子：“不至于，遇到楚息之前，他就是个没剃头的和尚。”
严爷爷：“那他到底对楚息做什么了？楚息这孩子心大，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难受？”
卓爷爷：“何必找原因，没什么痛苦，是一块焦香蓬松的面包治不好的。我去给他做点心，保管他吃了就没事。”
朱爷爷：“我觉得是时候，给我那两个没结婚的孙子再买张票了。”
*
冯爷爷的小楼，在雪地里最最好辨认，周围一圈的红灯笼，十分漂亮。
他推门进去，冯爷爷就在一楼客厅逗狗。是一只体型很壮硕的哈士奇，毛色非常漂亮顺滑，见他进来，立刻迈着爪子向他扑过来，爪子搭在他身上，昂着狗头，想要舔他的脸。
竟然一点也不认生。
“楚息果然是谁见谁喜欢。”冯爷爷接过护工递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这只狗脾气跟顾老头一样臭，见谁都叫唤，还扑人，我怕他咬伤人，都不敢怎么带它出门。”
“它没少出门？”楚息诧异，刚才这狗不是还被爷爷们围着喂吗？
垂眸看了眼这只哈士奇，壮硕倒是不假，但不胖。
如果按照爷爷们鸡鸭鱼肉全塞过去的喂法，没几天这只狗就应该长成猪样了。
可能这只狗自己比较节制吧。
楚息没心思在狗身上，跟冯爷爷说了白菜的事：“怎么不让人都拔了？我听说北方人冬天都储藏大白菜，能放一冬天。”
他看着在他身上扑来扑去的哈士奇，忽然开了窍：“菜地里好几颗白菜都啃的不像样子，您不拔白菜，该不会是想让这狗啃着玩吧？”
“怎么会？”冯爷爷有些懵，“我这狗每天狗粮吃的饱饱的，怎么会让它去糟蹋我的蔬菜？我的菜怎么了？”
楚息想了想：“那估计是它自己偷偷跑出去啃的？反正您的菜被啃了好几颗。”
“它出不去，我让人随时看着它呢。”
楚息心想，那爷爷们喂的哈士奇是哪只？山上全是疗养院，住的都是老人，几乎不养宠物，这里没有生活区，野猫挺多，野狗倒是很少见，更别提哈士奇了。
没有哪个老人想不开，会养一只哈士奇解闷。
除了冯爷爷。
“回头带着它给陆爷爷他们瞧瞧呗。”让爷爷们认认是不是这条狗。
“它扑人，你哪个爷爷也抗不住这么一扑！”
楚息只好放弃。万一不是这只，再扑伤了爷爷们就不好了。
*
从冯爷爷的小楼离开，回到顾家小楼。他正好要开始直播，没顾上跟顾家爷孙俩说话。
直播完就到了半夜十一点，顾老爷子睡了，书房的灯却还亮着，顾商还在忙。
楚息在门口站了会，手都举起来，最后还是没敲门。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顾商讨论临时标记的事。
他心里存着气，顾商给他的临时标记，哪有什么短暂的自由，不过是多让他挨几次咬罢了。
生气之外，他又心疼顾商，不知道这家伙平时遇到情动要怎么熬过来，是不是像他一样又是发烧又是像被百蚁啃噬。
临时标记还真是个麻烦事。
他在门口站了会，默默地回了房间。
*
《太平》拍完之后，天星娱乐那边一直在催他下一部戏，他手上的剧本都看完了，挑出了两本，一个男二，一个男三，人设都不错。朱爷爷点头后，他就让公司去安排了。
没想到，郑征忽然给他来了个电话。
“《甜甜的青春》男三被别人撕走了。”
“为什么会被撕走？”
郑征道：“有人在业内黑你。说你拍戏不行，所以才会去跑龙套。这话传到《甜甜的青春》导演耳朵里了，他把你给否了。”
楚息心累，从他当主播开始，就不断有人黑他。
看来人只要稍微得到些好，就会被人眼红。
“这次又是谁黑我？”
“估计就是现在定下来的那位，叫马金，是象影力捧的小生，演技很不错，造型硬朗，在圈里这种类型比较受欢迎。你别太往心里去，在娱乐圈，撕起资源来，都会不择手段。今天他能撕下你的资源，明天你火了，也能把他踩在脚下。”
楚息默了几秒，又问：“没事，还有《栩栩》的男二呢。”
“这部戏暂时也拍不成了。不过这部跟你没多大关系，是男主忽然跑了，导致开机时间可能会耽搁了。不过你放心，不会让你没戏拍，公司已经在帮你接触别的剧了。”
“好。”
楚息一连受了两个打击，觉得娱乐圈实在是太混乱。已经签下意向约，男主说跑就跑，角色说抢就抢，毫无规则可言。
看来什么工作都不容易。
他听见隔壁又起了水声，猜想顾商又开始洗澡了。他以前不知道顾商为什么总爱洗澡，尤其在他被临时标记之后，顾商洗澡的频率大概保持在一天三四次。
现在他想明白了，估计顾商洗的是冷水澡，用来压下身体的燥热。
鬼使神差的，他走到了顾商的门口，微微蹲低身子，耳朵凑近门缝，听房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会顾商情动了吗？
洗冷水澡能缓解多少？
为什么顾商难受不跟他说？
他难受的时候，厚着脸皮找过顾商。
如果顾商向他求助，他又该怎么帮助顾商？他问过闫医生，知道只是彻底标记，并不能解了顾商的欲.火，必须要和他滚床单才行。
临时标记对于Alpha的伤害是终身性的，也就是说顾商以后都会是一个那方面欲.望非常大的人。
难道要他跟顾商……
可他心理上还是Alpha，让他被压，他能适应吗？
楚息禁不住想象他和顾商在床上的画面，他被顾商压在身下，因为忍耐，顾商的皮肤已经泛起了红色，抓着他的手，不容他反抗，用沙哑的声音调情：“楚息，你就是我的药。”
……
“楚息。”
顾老爷子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脑子里限制级的画面被打断，过于心虚的他，被吓得生生打了个哆嗦。
“你怕什么？”顾老爷子摸了摸他额头，“想什么呢，脸红着这样？”
楚息囧的头都不敢抬，好像顾老爷子能看到他脑子里的画面似的。
“你趴顾商门上听什么？”顾老爷子自己凑上去听了听，几秒钟后，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他把准备逃走的楚息拉回来，“哎呀，你这孩子，想看顾商洗澡跟爷爷说啊，爷爷还能不成全你？”
楚息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是，我路过。”
“别跟爷爷撒谎。”顾老爷子佯作生气，一手抓着楚息不让他跑，一手去推门，“王八蛋，洗澡锁什么门，不给我们家楚息轻薄你的机会。”
“爷爷，我没有……”
顾老爷子根本不听他解释，从衣服里侧的兜里摸啊摸，摸出一把钥匙来，对楚息嘚瑟一笑，“放心，爷爷有万.能.钥.匙。小样，还开不了他的门？”
钥匙插.进锁眼中，折腾了半分钟，也没打开门。
楚息看到了希望，弱弱请求：“钥匙开不了门，放我走吧。”
“没事，开不了门，爷爷从房顶给你炸个洞，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让你进去把顾商给办了！”
楚息：“……”
老爷子的手抓的很紧，他以为自己能轻易挣脱。但Alpha即便是年纪大了，力气也不小。更别提这段时间，顾商还为爷爷们请了私人教练。
楚息苦哈哈地想：顾商请教练，有想过今天，会把他给坑了吗？
两人正拉扯着，门从里面打开了。顾商只在腰间虚虚的围了个浴巾，光着上身，可能是听到动静，匆忙赶来开门，身上还挂着水滴。
顾商疑惑地看着他们俩，“爷爷，你们在……”
他问题还没说完，顾老爷子猛然推了楚息一把，将人推进了顾商怀里，快速说道：“他偷看你洗澡，还说今天想办了你。”
楚息猝不及防被推了一把，没站好，差点扑倒地上，被顾商捞了起来。他腿微微弯着，脸贴在顾商的胸膛，触感湿润，带着黏腻感，惹得他心头起了异样。
浴室的水声在他耳边又哗啦哗啦的响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烧起了火，大概红透了，实在是没法见人了。
来自Alpha的强大信息素，没有被人刻意收敛好，此刻卷着潮湿，强势攻占他的每一个细胞。
他连反驳老爷子的力气都没了，在顾商的怀里趴着，想说什么，最后只能发出哼唧哼唧的动静。
“顾商，你就让楚息得逞一次。”顾老爷子笑眯眯给他俩关上门，“年轻人嘛，对于这方面千万不要太谨慎，思想要开明些，喜欢就去做，不要为难自己。”
楚息被顾商抱起的那一刻，想把顾老爷子那根据说十几万的拐杖，给他当柴火烧了。
他被轻轻放到床上，顾商跪坐在左侧，伏低身子，吻了吻他的眼睛。
“爷爷他一直盼着我们……希望你别怪他，他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楚息说不出话，在心里偷偷想，他当然不会怪爷爷。老爷子天天跟他叨叨，要和他一起继承顾商的遗传，话里话外什么意思，他都懂。
他没力气反抗，此刻也被顾商的信息素，惹得口干舌燥。顾商也好不到哪儿去，眼睛都在发红发亮。
他想，如果顾商真的要，他根本无力反抗。
好像，也不是很愿意反抗。临时标记那件事，他对顾商的气愤，远远小于心疼。
由此，他也清晰了自己对顾商的心意。
其实两人都走到今天这步了，不管是心意上的主观认可，还是临时标记后专属印记的客观选择，这一步其实也该水到渠成了。
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冬日的太阳很暖。
他抿了抿唇，闭上眼睛，尽量放松身体。
他等待着沉重的身体压下来，等待着两人感情的解放。在忐忑不安和暗暗期待中，他却等来了小臂上的一阵刺痛。
“……”
他睁开眼，一脸绝望。
顾商还特别温柔：“你情动了，我帮你打了抑制剂。你躺一会，很快就不会难受了。你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
楚息麻木地看着他。
如果他能说话的话，他一定会大吼一句：“给老子爬！”
*
楚息开始跟顾商冷战，除了晚上回来睡觉，几乎不着家。
顾老爷子气的绝食，看见顾商就心脏疼。
“最后一步跟平时调.戏他不一样，我不能办了让他后悔的事，不能在楚息情动失去理智的时候，欺负他。除非他愿意，我才会碰他。”顾商觉得自己做的对。
顾老爷子差点没被气死：“他都趴你门口偷看你洗澡了，他还能怎么愿意？！！难道非逼着人家自己喊出来，顾商，求你办了我？”
顾商：“……”
“想我也是万花丛中过潇洒过的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开窍的孙子？早知道你这么扶不上墙，当初你还是个蝌蚪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掐死。”
顾商咬住后槽牙，脸色也不大好看。
老爷子挥了挥手：“去离婚吧。”
“爷爷，我……”
“我觉得闭眼之前，看不到你俩成了。我认他当亲孙子，让他给你当弟弟，可能实现的更快一点。”
顾商痛下决心：“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了。”
*
楚息这两天的心情，就跟山上的天气一样，阴沉沉的，好像随时能带着天一起垮下来。
他闷闷不乐，也不敢让爷爷们发现，所以不敢出门，几乎都在自己的小楼里待着。
好在，郑征给他送了个好消息来。
“你还真是招长辈们喜欢，怎么拍了三四天的戏，就让岳林老爷子这么喜欢你？”
楚息的声音发闷：“他喜欢喝蜂蜜，送了两瓶。后来他看我直播，买不到的东西，都让我送了，前前后后，送了十几样东西。怎么了？”
“他竟然向《栩栩》剧组推荐你来饰演男主。这个剧组配置都是顶级的，我哥舍了老脸，也就给你争取来了男二的角色，虽然人设好，但戏份跟男主完全没得比，毕竟这是一部大男主剧。岳林老师说话比我哥还管用呢。”
“哦，我回头打电话谢谢他。”
郑征没想到他态度这么冷淡，讶异：“我说这么多，你应该能听出来，剧组同意你来试戏了。”
天星娱乐现在对楚息的演技非常认可，觉得只要得到试戏的机会，角色到手的可能性非常大。
楚息还是怏怏的：“嗯，我会好好准备。”
“哦，对了，有件事你得知道。韩郸也在撕这个资源，他那边甚至愿意降片酬出演。但是我哥会亲自请制片方吃饭，给你再加加码。”郑征道，“男主肯定就是你俩其中之一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私人关系，影响你对这部戏的争取。”
“放心，我工作和感情分得很开。”
“那就好。”郑征那边停了停，又问，“其实你私人感情我不该多问，但是你这么没精打采的，我不能不问一句，跟顾商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
郑征那头又停了很久，再说话时声音带了几分试探：“会分手吗？”
楚息：“那倒不会。”
郑征十分干脆：“再见！”
“……”
郑征的电话挂了没多久，韩郸的电话打来了。
“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在争取《栩栩》的男主，我不希望因为一个角色，影响到咱俩们的关系。不管这个角色最后谁争取到了，另一方都不要生气，好吗？”
楚息失笑：“我不是眼皮子那么浅的人。”
“我就知道你不会因为一个资源，跟我反目成仇。”韩郸敏锐的发现楚息的声音不对，“谁欺负你了，顾商吗？”
楚息就纳闷了：“为什么我一不开心，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顾商欺负我了？”
“因为顾商看上去就不是个好人，肯定总欺负你。”
楚息望天，顾商顶着大恶人的名号，却对他做着温柔的事，让他有苦难言！
他多想吼一句：他生气，不是因为顾商欺负他，而是因为顾商不肯欺负他！
可他没脸说。
这种憋屈感，让他只能在心里默默流泪。
“韩郸，我打了个比方。比如有个Oga都情动了，躺在床上无法反抗，他的Alpha居然还能保持正人君子的模样，为什么？”
“可能就是因为无法反抗吧，勾不起Alpha的征服欲。”
“是吗？”
“肯定的，你放心，我就是Oga，太了解Alpha对我们的心思了。送上门的当然不好吃，只有让他苦苦追求的，他才会觉得香。得到手了，他才会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征服欲才会满足。”
楚息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前几年的Alpha白当了。他那个时候也不懂什么征服欲，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Oga。
如果顾商真的是送上门的不香，那正好。
他以后，一定会顾商再高冷几分，绝对不再心疼顾商情动难受了，离顾商远远的！
作者有话要说：顾商掏出小本本：让我康康，今天谁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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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谢，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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