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燃一开始觉得是性征的问题, 因为男朋友是只重欲的alpha, 缠着他这样那样只好配合。
后来次数多了才发现, 自己问题也很大。
如果不是有了男朋友,他都想象不到自己一个从小到大清心寡欲就差出家的人, 到头来其实这么经不起撩拨。
纪寒景很贼。知道他哥感觉来得没那么快,每次都憋着火把前戏做得漫长细致。等到他哥完全沉迷, 后半场再放纵自己的欲//望。
祁燃回回被伺候得明明白白。连同这次也是, 即使心里还有疑虑, 被他撩一阵子就放弃挣扎, 沉浸在快乐里不可自拔。
吸死我得了。
爽的时候是真的爽。
爽完了也是真的怕。但没怕几分钟, 累得无法清醒地维持害怕的感觉, 完事儿很快就睡着了。睡着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是反正痛不痛的要明天才知道, 等明天再怕也不迟。
谁能想到他这次过度乐观。半夜三更睡得正沉, 那种如遭雷击的骤痛毫无预兆地降临在他身上。
刹那间他被痛得全身发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做梦。
下一秒却抑制不住地闷哼出声。仿佛血肉被撕裂的疼痛, 无比清醒地令人意识到, 这是他担忧过并提前到来的现实。
纪寒景本来睡眠就浅,抱紧在怀里的人浑身一颤,动静直接传递到他身上。
闭着眼摸到他哥后背出了汗, 还以为是做噩梦。轻拍几下刚要哄, 听见一阵压抑的呜咽。瞬间清醒了。
祁燃已经开始头晕眼花, 呼吸都觉得辛苦。艰难地往外挤字:“我,疼。”
纪寒景一惊,条件反射地搂着他往下摸, “哪里疼?”
祁燃:“……”
想踹他一脚但没有力气。
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又一次大半夜给折腾到医院。换了个医生但说法出奇地一致——但这次,被奇怪眼神审视的人变成了纪寒景。
“年轻人,适当地节制一点。”
老医生语重心长地劝他道,“以后还有的是时间,何必急在这一时的欢愉呢?多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充实下精神生活吧,别老逮着人家身体发泄。”
长篇大论说得纪寒景脸都红透,感觉自己是个什么日日夜夜没有尽头的禽兽。
……虽然他也兽。但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祁燃打了镇静针,靠在诊疗室的小床上休息,很快就扛不住药效昏睡过去。鼻尖红着,脸上还有泪痕,睫毛湿哒哒也垂着。委委屈屈的样子。
纪寒景脱下羽绒服盖在他身上。坐旁边儿薅了两下头发独自犯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把他哥欺负得太狠了。
不太可能啊……就这,怕祁燃受不住他都没敢怎么来真的啊。
到底经验单薄的人,自己再苦恼也捋不出个头绪来。他反思了会儿,到门外去给发小打了个电话。
江廖音半夜被吵醒,强压着火气放开媳妇儿下床,轻手轻脚走到阳台接他电话,“你最好是有重要的事要说。”
听这声音,纪寒景隐约能明白。
因为要了孩子。估计是好久都没性/生/活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可以请教的前辈。江廖音听完大致情况,沉默了数秒,一声嗤笑,“牛逼啊你。”
“……”
确实是打扰人家睡觉了。躺平任嘲。
两三句嫌弃话后,纪寒景听见他用“这种简单决策你居然还要问我”的语气果断地说,“我看也怨不着你。普通医院检查不出问题就往许松延那儿送。许教授专治各种想不通。”
“但我哥最近工作档期很……”
“工作重要人重要?”
“……”
说得也是。
纪寒景回到诊疗室,看他哥睡着了都还皱着眉头,心里一阵难受。也没等天亮,大半夜又直接打电话过去,把田淼也叫起来加班调档期。
第二天直接带人飞回明市,直奔许松延实验室去了。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原本就是平白得来的一天假期,居然还能再延长。祁燃下飞机时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直到进了实验室内部,见到在各种试剂和数据中忙碌的实验人员,被程沛奇领去全身消毒换上无菌服,他才有了真实感。做完全部检查后待在无菌舱里等结果。
纪寒景进不去,在舱外等。
许松延得到祁燃最新的体/液样本,跟上次采集到的观察结果作对比,颇感意外似的挑眉看了他一眼,“你没再标记过他?”
纪寒景摇头,“没有。”
许松延说,“你倒是会心疼人。”
他哪里舍得。
祁燃跟普通Oga不一样,被标记不会产生快/感,腺体只能感受到疼痛。他却是个实打实的alpha。每次涌起想把他咬穿的冲动,临了都克制着改成狠狠地亲一顿解馋。
“那检查结果怎么样?”
纪寒景语气忐忑难安,“是……我对他太,过分了吗?”
刚刚程沛奇问病史的时候,房间里有单向收音器,他也听得到祁燃的话。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类似的情况发生过不止一次。
祁燃不是很脆弱的人。对疼痛的感受度也没有一般的Oga那么敏感。却在跟程沛奇描述腺体反应的时候,加重语气说了两遍“很疼”。
那是有多疼。
“跟你关系不大。”
许松延叹了口气,“还是他体质的问题,先天性的解决起来就更棘手。”
“腺体是非常重要但又脆弱的器官,血管和神经分布都精密无比。能促进个体的生长发育,调节体内循环,甚至影响性格特征。但最重要的作用,它归根结底是性//器官。”
许松延说,“其他我也不用多解释了,就通俗点直接说结论。你给了他刺激,他的腺体无法排解,憋着了才会这样。且如果不采取干涉手段把问题解决,以后每次都会这样。”
纪寒景面色凝重起来,“那要怎么解决?”
他说解决起来棘手。那就是有解决的办法。
“要是小时候还没分化,早点带过来我还能想想别的办法。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早就进入性/成熟期,腺体也成型了,随便乱动很容易动出什么信息素半身不遂的后遗症来。”
许松延干净利落地下了论断,“现在想要干预,就直接摘除原有的换一个可以分泌信息素调节的人工腺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纪寒景不懂专业理论,但听起来就很危险,“不能直接把原本的腺体疏通好吗?”
“我刚刚说那么多你都没往心里去啊。”
许教授敲黑板了,“想当然谁都会。怎么实施?以现有的技术没有精密到可以手动疏通的可能。又不是坐月子下奶。”
“……”
“要么就等。等一个奇迹。什么都不做某天自己就好了的病例也是有的。”
但那是奇迹。是求不来的东西。
许松延惋惜地说,“想按现在这样过日子的话,我建议你们做好终身不孕不育的打算。可以自称柏拉图夫夫。”
“……”
“不现实吧?我也晓得。”
他看纪寒景安静得过分,都有点不忍心往下说了,“但现实往往会比你想象的还要无奈。”
纪寒景听出他言外之意,脸色更沉了几分,“换人工腺体也会有风险吗?”
“任何手术都会有失败的风险。”
许松延道,“我能尽量为你们提高手术的成功率,这个不用太担心。你们需要担忧的是术后,我无法为他消除排异反应,也不可能完全避免后遗症。”
“……后遗症?”
“毕竟不是自己身上长的,适配性跟二十来年的原装零件当然没法比。”
许松延说,“以我实验室里能提供的条件,大概……看个人情况,恢复得好的话,要适应个两三年吧。差不多就能跟正常oga一样融入社会生活了。”
纪寒景太清楚那意味着什么。
对于一个正处上升期的艺人而言,两三年的空白,无异于灭顶之灾。
“后续他可以像普通oga一样分泌信息素,自然生育。但体质会更弱,基本要跟稍剧烈的体育活动永久告别了。”
他哥可是能在练习室里排舞到T恤被汗水浸透的人。
如果不能跳舞,夺走他的舞台,就是硬生生地把他的人生撕扯下一块。
但他们从此就能像一对正常的AO情侣那样,圆满契合地在一起。不会再有当下的痛苦,永远享受信息素交融带来的无边亲密。
纪寒景沉默了很久。
“光是你发愁没用。到底怎么决策,得看他那边了。”
许松延叹了口气,“这不算是个小手术,要有直系血缘亲属签文件才能动刀的。如果祁燃家里不同意,也是个不小的阻力。”
“说到底,动这个手术就是为了他能跟人正常地交往繁殖。但要是他对现在的境况满意,柏拉图或一辈子单身都无所谓,那以他现在的身体健康状况,不做手术完全没问题。”
是啊。
纪寒景想,甚至对他而言,做了这个手术才是得不偿失的。
手术台上随时有可能危及生命的风险。手术后被排异反应折磨,后遗症伴随终生的风险。为此放弃舞台,放弃剧本,放弃等待多年的上升机会,再也翻不了身的风险。
只为了两个人能在一起。
就让他冒这样的风险吗?
“人各有志。”
许松延说,“告诉他,让他自己决定。”
纪寒景脑子里嗡嗡作响。半晌,低声道,“我开不了口。”
怕被他听出我语气里的自私。
怕他会为了我而冒险,其实自己心里并不愿意。
怕以后有一天,如果他后悔了,余生都会恨我。
我也会恨我。
许松延生活都围绕实验室转,不怎么擅长跟人打交道,最怕这种掺杂感情的难题。便把差事丢出去,“那我让沛奇去跟他沟通。要是你不敢问他的决定,就中转一下,回头问沛奇。”
外面的人对话好像很长,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
祁燃自己待在无菌舱里,舱内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小床。他靠着玻璃壁坐在床边,渐渐待得有点无聊了。思绪乱飞。
不知道外面讨论出什么结果没有。
虽然知道早晚也要来检查一趟。但就是感觉因为这么个事儿提前过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等得犯困时终于看到纪寒景出现在视野里,精神才又回来了。祁燃下床三两步走到玻璃舱门前,朝他眨了眨眼。
呵出一口气,顺手在起雾的合成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斜斜的笑脸。
是有意在模仿他以前的笔迹。
纪寒景努力调整表情,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笑来。隔着玻璃描了一遍,手指缓慢停留在最后一笔。
祁燃毫无所觉。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指一戳,跟他的贴在一起。
又用口型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呀。
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悄咪咪地更
必不可少的转折来辽
众所周知
这种时候我是个会带头嘤嘤嘤的良心作者
所以这段我会写得快一点
大家晚安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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