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
叶危一把将他打开, 晏临故意往后多退了几步, 让自己狠狠撞在后面的柜角上,重重地跌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手肘膝盖开始发青。
叶危看到他被自己一推变成这样,懊恼方才手劲太大, 喉咙口里的斥骂生生压了回去,把义弟拽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晏临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 他沉静片刻, 忽然瑟缩了一下, 抬头看着叶危,莹莹水灵的眼眸里闪着泪光:
“不…不可以这样吗?哥哥, 书上说, 这是和亲近之人做的事,哥哥…和我, 还算不得亲近…是吗?”
叶危立时噎住, 小晏临以为他是默认了,咬住唇,死也不吭气, 忍不住的泪珠子一颗颗往下落, 安静的小室里,只听到吧嗒、吧嗒,眼泪砸在地上开出花的声音。
“唉——过来。”
小晏临擦擦泪痕, 转过头。
叶危把小晏临搂过来,亲亲他的额头,哄道,“亲是有分别的,哥哥和弟弟之间,可以亲额头,可以亲脸颊,但是绝不可以亲嘴。而且一般是你比较小的时候哥哥才可以这样,等你长大了就不能这样了。亲嘴,不管是谁都不可以,爹娘也不可以,兄弟也不可以,只有你以后的妻子可以,知道了吗?”
小晏临窝在叶危怀里,抓住一点叶危的袖子,攥在手心里,攥得死紧:
“那……哥哥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哈哈,你说什么胡话呢。”
叶危笑起来,摸摸弟弟的头。在他眼中,晏临即使长高了,也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小屁孩说的话,作不得数。
可小晏临像是要跟他较真似的,执拗地抓着他的袖子,一遍遍逼问他:
“可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那,不跟哥哥做兄弟的话,哥哥就可以做我的妻子吗?”
叶危哭笑不得,只好哄道:“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真的?”
刹那间,叶危莫名觉得弟弟像一朵沙漠里快干死的玫瑰,忽然间得了一瓢天降甘霖,一张雪白的小脸立时晕出玫瑰的娇红。
他弹了一下小晏临的额头:“别成天给我胡思乱想,好好学习法术去,听见没?还有……”
叶危严肃地握住晏临:“你老实跟哥哥坦白,亲嘴这种事,你是从哪一本书里看到的?”
“我……我……”晏临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
“别跟我撒谎,你第一次老实交代,我便饶过你,你若是说谎,再被我抓到,你现在就搬去隔壁的厢房,自己住去。”
“不要、不要!哥哥不要赶走我。”
“那你乖乖坦白。”
叶危注视着晏临踌躇不安,都急快哭了,一直含泪望他,他却毫不心软,最后被逼到死角,只好道:
“是…是叶越哥拿来的书,上面画着两个人在……我问叶越哥这是在做什么,他说是在做亲密的事。哥哥,你千万不要去找他,我…我怕他骂我,叶越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哥哥!”
叶危听得火冒三丈,二弟叶越小小年纪不学好,净看这些乱七八糟的,自己看了还不够,还要来污染他最纯洁的义弟,真是岂有此理!他拽起晏临,踹开门:
“走!去找他。”
“不要、不要,哥哥,哥哥!我求你了,叶越哥他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天……是我不小心去看的,不关他的事,哥哥,哥哥,你别怪他……”
晏临娇娇软软地为叶越求情,声音一声比一声甜,越是甜,叶危越是气,义弟这般纯洁懂事,被污染了还不知道、还帮着别人求情,真是……叶越真是不可饶恕!
砰——!
叶越正在自己房里,忽听院门大开,一排侍仆齐刷刷跪了一地:
“给少主请安!”
叶越心想真是稀奇,大哥竟然来看他了?他正要出来迎接,就听叶危冷冷道:
“都退下。”
“是——”
满院侍仆霎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剩叶越一人呆立在屋里,大哥难得来他这,没了侍仆也没人伺候,他忙不迭地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大哥……”
叶危走进来,也不看他的那杯茶,只把晏临拎出来:
“叶越,你可知错?”
“我…我,我不过是没让他进阁楼罢了!这小子又不叫叶临,我们叶家的阁楼,凭什么让他进!大哥您认他作结拜弟弟,我可不认!”
小晏临站在叶危身后,偷偷向叶越比手势,连连摇头。
叶越根本看不懂,以为这小白脸是在向他耀武扬威,翻了个大白眼怼回去。他自然以为晏临回家后去跟叶危告状了,埋怨他们不让他进阁楼看天王加冕,于是自顾自地全说出来了。
叶危这一下听了个分明,终于知道为何他没看到晏临了!义弟在叶府被欺负、排挤,却从来没跟他提过半句,还只说自己是为了做莓果糕才迟到的,哪怕是现在,他来质问叶越,义弟还不住地向叶越打手势,希望他别说,会挨骂,真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纯洁的好弟弟!
叶危想得心疼不已,晏临怎么会这样懂事,
而这样的好晏临,却被叶越残忍地污染了!
怒火中烧,火上浇油,叶危质问道:“我问你,你平日里有没有看些不七不八的书,自己看了,还给晏临也看!”
“我……我没有!”
“没有?好,你不肯坦白,别怪我不客气。”
叶危灵念一动,叶越房中各物都漂浮起来,很快,就从床底下浮出一本、一本、接一本的春`宫图。
叶越的脸唰地死白。
一摞摞春`宫图在空中一溜展开,品种丰富,男男女女,男女混合,捆绑束缚、群燕双飞、无数张不堪入目的画面扑面而来,叶危看得两眼发黑。
纯洁的晏临捏着叶危的袖子,自发捂住了眼睛,留了一指缝,窥探着外边,趾高气扬的叶越正低着头,像被老鹰捉住的小鸡,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晏临心里静静地笑着,他前些日子稍稍开了点神力,用神通眼看到了一切。
“叶越,你怎么解释。”
“我……我……”叶越跪在地上,满面羞红。
“自己不学好,还带坏晏临,你真是不知羞耻,禁足一个月,罚抄静心经三十遍,每日一遍。”
叶危转身便要走。
“哥,大哥——!”
叶越爬过来抓住他的下摆:“我……我看这些书,我自知不该!你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可是,我绝对没有给他看过,这都是他污蔑我!”
叶越指着晏临的鼻子骂,小晏临便像受惊了的小白兔,怯怯地抓住叶危的袖子,又娇又弱地说:“……叶越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叶危真是见不得他义弟这样委曲求全的样子,伸手,紧紧握住晏临,安慰他:“别怕,哥哥给你做主,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转头,十分严厉地对着二弟,道:
“叶越,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
叶越:“大哥,我没有,我没有,没有做过的事,如何狡辩呢?这些书我就是自己看,我…我也已经长大了啊!但我绝对没有给他看过,大哥……”
叶危乏了,一眼也不再看他,推门出去:
“你既如此不悔改,那便禁足三个月,罚抄一百遍,闭门谢客,静心思过。”
“……哥,……哥,……大哥!大哥!”
叶危不再理会,牵着结拜弟弟走出了这间院子,走到一半,忽听晏临小小声地叫了一下。
“怎么了?”
晏临:“没…没事。”
叶危低头观察,想到了方才,晏临亲他时,他推的那一下,弟弟摔在地上,膝盖可能青了。
叶危心中愧疚:“抱歉,你…走路疼吗?哥哥抱你走好不好?”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哎,你真是长高了,再长下去,我真的抱不动你了。”
晏临趴在叶危的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珠儿,他双手紧紧环着哥哥,像钳住了世间最棒的珍宝,忽然间,露出了无人察觉的微笑。
三个月。
叶越讨厌晏临,恨死晏临了!
他觉得那孩子真是令人作呕,奈何他大哥叶危不讨厌,不仅不讨厌,还喜爱的紧,天天抱着,捧着,牵着,还夸那死白脸天真可爱!
一个极尽做作的人,并不招人恨,因为大家都讨厌他,背后说起坏话,还能赢得普遍的认同感,友谊常常就从这里迸发出来。然而,一个极尽做作的人,又集尽了造物主所能创造的美貌,勾走了少主天王的全部注意,那便活该要招来滔天极恨。
叶越坐在自己的阁楼里抄写静心经,忽然看到远处,小花园畔,小白脸晏临舒舒服服地躺在他大哥怀中,发出那种甜丝丝的声音:
“哥哥、哥哥,再讲一个故事吧,我还想听。”
“好好好。”
他们身前摊着一本书,那死东西正缠着叶危讲神话故事,大哥初当天王,平常忙得人影都看不见,竟真的偷得浮生半日闲,在那讲什么愚公移山,晏临竟像是全然没有听过,乌黑的眼全然盯着叶危看,阳光下雪肤无暇。
叶越恨得心头滴血,恨不得将他那张瓷白的脸一点点剐下来,挫骨扬灰!
他恶狠狠地抄了几句静心经,心中忿忿不平,但凡他这个二少爷手里有点实权,岂容得下这个贱人,早就乱棍打出叶府了!
有点权力就好了,有一点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晏·伪装的小白花·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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