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冯彧一见着盛岚夕, 就哭着跑到她面前伸冤, “我表妹好像魔怔了,我本与她在房中好好叙旧,她居然打我,盛夫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薛纱纱听完呵呵一笑, 他倒是恶人先告状。
但他就以为他会告状?
“夫君, ”薛纱纱也突然哭唧唧地对阳澈说,“冯彧欺负我, 他把我手都扎破了。”
她说着, 就把满是血痕的掌心展示给阳澈看。
阳澈看到她的手掌,皱起眉来:“怎么弄的?”
薛纱纱又委屈巴巴道:“他让我给他倒酒, 又故意把酒瓶打翻,让我拾碎片,还按我的头,让我两只手压在碎片上, 我可疼了……”
阳澈凝眉听着,又用手覆在她掌心上,给她疗伤。
“他还让我给他剥螃蟹,说要报复我, 让我给他做牛做马, 他还要报复你……”薛纱纱说着,委屈得不停流泪。
冯彧一听,立刻反驳:“表妹!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手上的伤分明是自己打我的时候误伤的自己,我根本没动你!”
他说完,又对盛岚夕委屈道:“盛夫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我一介平民又无能力,怎么会让拥有灵蕴的表妹受伤?分明是她诬陷我!”
冯彧叫冤声音大,薛纱纱就比他声音还大,她扒着阳澈的衣裳,拼命把眼泪往他身上蹭:“夫君,冯彧说他受了你的打,要在我身上还回去,他还羞辱我……”
“够了!”盛岚夕听不下去,突然吼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让薛纱纱和冯彧的哭喊停下来。
薛纱纱转头看了眼她吃人的目光,吓得连忙躲在阳澈身后。
“冯先生,你和薛纱纱可是表兄妹,一家人,怎么会自相残害呢?”盛岚夕强压着火,语重心长对冯彧道。
“我觉得表妹应该是去了趟药岛,误食什么草药,精神不正常了,”冯彧道,“盛夫人你看我的脸都被她扇出血来了!”
“呸!”薛纱纱从阳澈身后探出个脑袋,“你才有病!”
盛岚夕听着两人的话,又看阳澈铁青的脸色,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对阳澈道:“阿澈啊,今日的情况我是没料到,纱纱本就是主动说要去冯先生府上看他,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盛夫人刚才在锦鹊院中,不是告诉我自己不知纱纱去了何处么?”阳澈盯着她问。
盛岚夕又笑笑:“这不是人年纪大了想不起来,纱纱走时也是随口跟我一提,我一时忘了。”
阳澈忽然笑了笑。
“这大晚上的,在主岛搞这么一出闹剧也是让人看了笑话,他们表兄妹俩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有什么恩怨,明日让他们坐下来,私下聊。”盛岚夕又道。
“盛夫人,”阳澈只道,“我要纠正您一点。”
“什么?”盛岚夕问。
“我娘子和冯彧,不是一家人,”阳澈一双冷漠的眼打量着冯彧。
冯彧站在盛岚夕身旁,极有底气地反驳:“三少爷可说笑了,纱纱是我表妹,自然是我家的人。”
“冯先生错了,”阳澈盯着他,“她既然嫁给我,就是我的人,和冯先生,没有关系。”
冯彧马上道:“三少爷,你这是什么理儿,我们才是……”
“冯先生刚才用哪只手碰的我娘子?”阳澈打断他的话,又问。
冯彧愣了一下,立刻意识到什么:“你要干什么?”
他说完,往盛岚夕身后一躲。
“不干什么,”阳澈笑着,指尖忽然冒出一道光,“我娘子两只手掌都破了,冯先生是不是该负点责?”
“我负责?薛纱纱她把我打成什么样儿了她怎么负责?!”冯彧气冲冲指着自己的乌青的眼和结痂的嘴角,“三少爷,你是在主岛嚣张跋扈惯了,可我不信灵墟主岛就没个讲道理的人!这谁打谁分明一目了然!”
“灵墟主岛谁讲道理我不管,总之本少爷可从不讲道理。”阳澈说着,指尖两道光闪过去,冯彧两手忽然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紧接着两簇火苗在他手心里爆开。
“啊!着火了!盛夫人!救我!”冯彧一看自己双手窜火,连忙向盛岚夕求救。
盛岚夕却看都没看冯彧一眼,只对阳澈道:“阿澈,如此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阳澈笑笑,“今日还多谢盛夫人呢,要不然,我怎么能知道,原来冯先生还这么惦记我们家纱纱。”
他转身,又牵起薛纱纱的手:“今日晚了,先跟我回去吧。”
薛纱纱点点头。
“那盛夫人,我们先告辞了。”阳澈又对盛岚夕道。
盛岚夕盯着他,心中的火气压不住,正要阻拦两人,就听冯彧在一旁被火烧得在地上打滚,凄厉尖叫起来:“疼啊!来人救我啊!救我!”
阳澈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冯彧又笑道:“冯先生好像很痛苦,不如我帮你把手剁了,这样你就不会疼了。”
冯彧一听,瞳孔睁大,连忙往盛岚夕身上靠:“盛夫人救我!救我!”
盛岚夕忙伸手阻拦阳澈:“阿澈,冯先生好歹是我的门客,如此随意夺人双手,不好吧?”
她万不能让冯彧的手彻底废了,否则风夺的病,可就没人治了。
阳澈看着盛岚夕点头,又走过去,抬脚便朝冯彧的双手上碾去:“冯先生,那我帮你灭火吧。”
“啊!——”冯彧一声惨叫。
盛岚夕皱着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阴沉的目光看看薛纱纱。
薛纱纱忙拽紧阳澈的衣裳。
冯彧手上的火终于被阳澈踩灭了。
他看着自己烧焦的双手,虚汗淋漓,正想说什么,阳澈又一脚踩在他嘴上:“冯先生这手恐怕以后都不灵巧了。”
“唔……”冯彧被阳澈踩得上不来气,发不出声。
“以后若想吃螃蟹,你自己应当是剥不了了,”阳澈又盯着他,笑道,“剥不了,就别吃,硬要别人剥给你吃,小心扎了嘴。”
阳澈说罢,这才放下腿,松开他的嘴。
他转身,又对盛岚夕道:“盛夫人,看来我走以后,冯先生的手,您要多花心思治了。”
盛岚夕看着冯彧,没说话。
“毕竟手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对吧?”阳澈玩味看着她。
盛岚夕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慌。
阳澈又拉起薛纱纱的手:“我们家纱纱身子弱,若是三天两头受你召见,恐怕跑来跑去吃不消,盛夫人,以后行事可要三思。”
盛岚夕皱眉看着他。
阳澈继续道:“毕竟换位想想,若是体弱如冯先生这样受我召见,三天两头往我扶阳岛跑,他也会吃不消,若是出个三长两短,恐怕大哥也不好办。”
盛岚夕又一怔。
这小子难道真知道了什么?
“大家院中都有弱者要照顾,何不先扫好自家门前雪,再说其他呢?”阳澈又道,“我们先走一步了,盛夫人,告退。”
阳澈拉着薛纱纱离开,这次,盛岚夕什么也没说,压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默默放他们离开了。
等薛纱纱彻底离开冯院,离开主岛,回到扶阳岛上时,她才觉得微微安心,又问阳澈:“夫君,你刚才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啊?冯彧出了事,大哥又会怎样?”
阳澈摇头:“没怎样,想必盛夫人以后不会那么轻易找你了。”
“真的吗?”薛纱纱有点惊喜,她刚走在路上,还怕盛岚夕又追过来把他们截住。
但现在听阳澈这样说,她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盛岚夕对冯彧那么好,会不会冯彧真抓住了她什么弱处,所以阳澈刚才拿冯彧威胁盛岚夕,她才没辙了?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冯彧到底捏住盛岚夕和宋风夺什么把柄了?
“夫君,”薛纱纱想知道这件事,又问阳澈,“你说冯彧手上是不是捏住盛岚夕什么短处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阳澈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他面前带了几步。
“夫君……”薛纱纱不防,一头栽在他胸膛上,再抬头时便见他一脸不悦模样,又不解起来,他怎么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冯彧的心?”阳澈皱眉,低声对她道。
“我……好奇而已……”薛纱纱小声道。
“你这么好奇他的事,真打算跟他过?”阳澈又憋着火气问。
薛纱纱连忙摇头:“我没有啊,你怎么这么想?我没有……”
“没有?”阳澈突然靠在她耳边低声道,“薛纱纱,我想杀了冯彧。”
薛纱纱一愣。
“我杀了他,你同意么?”他又问。
薛纱纱沉默。
阳澈扯了下嘴角,又放开她:“我给你点时间你想清楚,然后给我答案。”
“夫君……”薛纱纱看着他,“你怎么了……我和冯彧什么也没有,我没让他碰,也没给他剥小螃蟹,更没……”
“薛纱纱,我没怀疑你这个,”阳澈打断她,“你打包一下东西,我今晚送你去静思院。”
“什么?”
阳澈没说话,又从床底下翻出一只桃木匣子,坐在床边,对她勾手:“你过来坐下。”
薛纱纱过去也坐在床边,看他把木匣子打开。
阳澈从里面先拿出一沓泛黄的纸来:“这是银票、地契、房契,你点一下。”
薛纱纱愣愣接过他手上的一沓纸,忽然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拿这么多值钱的票子。
“这么多?”薛纱纱点了点,有点吃惊。
“还有箱金子,不过在静思院放着,”阳澈又道,“你要用就去找凌懈尘或者张见渊,让他们给你。”
薛纱纱愣了下:“一箱?”
“嗯,”阳澈点头,“我存的挺少了,你要是不够用,就去找凌懈尘要。”
“夫、夫君,”薛纱纱舌头有点打结,“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要没点银子充场面,还能叫主家的人?”阳澈笑了笑,“凌懈尘在外面有产,我的你不够花,就找他要。”
“夫君,”薛纱纱又紧张起来,“凌懈尘他……他有点……”
“纱纱,”阳澈知道她要说什么,“你记着,你可以怀疑任何人有问题,但不要怀疑凌懈尘和张见渊。”
“可夫君,凌懈尘他的剑魂……”
“他的剑魂是张见渊。”阳澈直言。
薛纱纱一愣:“什么?”
“听明白了?他的剑魂就是张见渊,”阳澈又重复一遍,“薛纱纱,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静思院的人。”
“张见渊……”薛纱纱先是一惊,随后才从惊讶中慢慢冷静下来。
这样一想,她倒觉得自己豁然开朗。
是啊,凌先生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她到底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
可这也不对,温平渺和凌懈尘长得那么像……温平渺到底是谁?
“那一个人可能有两个剑魂吗?”薛纱纱不死心地问。
“不可能,”阳澈果断答,“你以为炼人形剑魂那么容易?一次炼两个,圣尊都做不到。”
“哦。”薛纱纱这下死心了。
“你把这些东西看好,我这点家当全在这里了,”阳澈又认真对她道,“以后你不够了就从这里取。”
“你……”薛纱纱又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阳澈好笑反问她:“我不该告诉你吗?”
薛纱纱:“……”
阳澈又道:“等会儿你收拾好东西,把这匣子带上,去静思院待一阵吧。”
“为什么?”薛纱纱抱着阳澈塞过来的钱匣子问,“我们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我要出去一趟,估计时间有点久,”阳澈又皱起眉,“你一个人在这不安全,去静思院吧,在那里待着,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夫君,你要去哪?”薛纱纱忙问。
阳澈看着她急切想知道的眼神,竟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在关心灵蕴石,还是关心他。
“我有我的事,”阳澈道,“你答应我,我走这段时间,别踏出静思院半步,也别去找别人。”
特别是……冯彧。
“夫君……”薛纱纱心中忽然涌上一股不安。
“别人问起我去哪儿,你就说我出去喝酒了,”阳澈想想道,“说赌钱也行,给你个机会,抹黑我,怎么样?”
薛纱纱皱起眉头。
“快去收拾吧。”阳澈又道。
薛纱纱没再多问,收拾好东西,就跟他去了静思院。
张见渊就在静思院门口候着。
薛纱纱一见张见渊,就发现他看着她时似乎神色有怨,她忽然想起那日自己给他下安神散逃走的事,瞬间有点不好意思。
“进来吧。”张见渊闷着气,没说什么,只让他们进来。
“凌先生呢?”阳澈拉着薛纱纱走在静思院中,又问张见渊。
“去和圣尊谈事,还没回来。”张见渊道。
“哦。”阳澈应了一声,就走到张见渊特意给薛纱纱腾出来的房间门口。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张见渊说完,便离开了。
阳澈推门进去,这才道:“纱纱,你看这里怎么样?我让人特意给你换了床软铺,张管学说你换地方睡不着,我让人把这里收拾得和扶阳岛差不多,你看行吗?”
薛纱纱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阳澈转过身去。
“你等会儿就要走?”她低声问。
“嗯,”阳澈应一声,“你今晚就在这里睡,有什么需要跟张见渊说,别看他刚才好像不高兴,但之前听你说又要来,还挺热情,说静思院又要有人气了……”
“夫君,你不会去了,就不回来了吧?”薛纱纱又问他。
阳澈看着她,想了想:“我当然回来。”
“是吗?”薛纱纱抬起头,“那你刚刚还让我带上银票地契,把扶阳岛那点东西全给我,我怎么总觉得,你像在交代后事?”
阳澈看她一阵,这才轻笑出来:“我若是真一去不归,怎么可能只把你放在静思院?”
“那你到底要去哪?”薛纱纱问,“你能给我个提示吗?”
阳澈沉默。
他不能告诉薛纱纱。
因为告诉了,为了灵蕴石,她肯定又要跟踪上他。
阳澈想到这里,忽然对她道:“薛纱纱,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
薛纱纱:?
阳澈继续道:“哪怕你要的东西再匪夷所思,只要你要,我就给你。”
薛纱纱总感觉他很奇怪。
就是问问他去哪儿,怕他一个废修走在外面不安全,他怎么总岔开话题?
“如果你现在说出来,我马上就可以给你。”阳澈又道。
“我没什么想要的……”薛纱纱小声道。
“你要是不想要,可就没机会了。”阳澈道。
“我……”薛纱纱猛然一顿,想起灵蕴石的事来。
听他的话,如果她说要灵蕴石,他是不是也能给她弄来?
那要不要现在……问他要?
“要什么?”阳澈看着她,心里已经做好准备。
“我要……”薛纱纱想了许久,才道,“我没什么想要的。”
阳澈静静看她一阵,最后什么也没说,笑了笑。
罢了。
“我走了,”他拿起自己的行囊,对她道,“早点睡,别出静思院,有事找张见渊。”
说完,他就走了。
本想在主岛多作休息,但宋无垠让宋风夺明日就启程再去药岛,凌懈尘会跟在宋风夺身边拖住他,阳澈无奈,只能提前去药岛把栖雪人的尸骨想办法从恶鬼身边抢出来,看看能闻到灵蕴石什么下落,免得宋风夺占了先机。
他出了静思院,往前走了一段,刚经过一片静湖,便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身后无人。
但他却还是喊了一声:“出来。”
没人回应他。
阳澈皱着眉,快步走回刚才经过的古柳旁,一下子把藏在柳树后的薛纱纱找了出来。
“夫、夫君……”薛纱纱觉得有点尴尬。
阳澈眉头皱得更深了:“刚才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吗,怎么又偷跟着我?”
“我……”薛纱纱道,“我就是担心你……”
阳澈笑了一声。
她为什么就不肯直言她要灵蕴石呢,非要偷偷跟着他?
“薛纱纱,”阳澈苦笑一声,“我了解你。”
薛纱纱看着他:“什么?”
“回去,”阳澈转身只道,“回静思院去。”
“夫君,我就是想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能告诉我吗?”薛纱纱问。
“回去,”阳澈只道,“薛纱纱,我说过了,我有底线。”
薛纱纱顿了一下,想起他说底线时的话。
那是他在知道自己和温平渺接触时说的话。
他是在怀疑自己又……
阳澈转身,看她还不走,终于忍不住了:“薛纱纱,我现在除了之前那个,还有个新底线。”
“什么?”她问。
“冯彧。”阳澈道。
薛纱纱又一愣,他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她和冯彧?
“你最好回静思院去,别让我知道你又偷跑出来。”阳澈说完,又转身要走。
薛纱纱终于忍不住了:“这跟冯彧有什么关系?”
阳澈又停住步子。
“我今日先是被盛岚夕绑到锦鹊院被她捏住脖子教育,她又把我送去冯彧的院子,说要冯彧强了我,让你不要我,冯彧又逼我给他做妻,让我给他端茶倒水剥螃蟹,我忍不住打了他,逃出来了,我跟冯彧又有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阳澈听到这话,心一紧,转过身。
转身时,他才发现薛纱纱眼里亮晶晶的,白嫩的脸蛋上挂着泪花。
“你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冯彧碰过我了,不想要我了?”薛纱纱质问他的声音有些哑。
阳澈微微张唇,低声道:“我没那么想。”
“那你怎么想?”薛纱纱知道自己不该哭的,但她忍不住,“我是你妻,问你去去哪儿,有什么错?你那么废,要是真回不来,我连去哪儿给你收尸都不知道。”
阳澈睁大眼。
“谁家丈夫出门妻子不问问?我不问合适吗?”薛纱纱又咬了咬唇,“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要凶我?要怀疑我?”
“我只是……”
“你想杀冯彧,就杀了他呀!”薛纱纱双手捏紧拳头,终于忍不住道,“你杀了他吧,我现在就给你答案,你去杀了他。”
阳澈一怔:“纱纱……”
“我和冯彧什么也没有,我早就想好了,他要是真敢碰我,我抵不过,就自杀,”薛纱纱道,“够了吗,夫君要是还不信,那我去杀了他,然后你就休了我吧,我脏了,配不上夫君……”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被阳澈抱起来了。
“谁让你自杀了?”阳澈的唇就贴在她耳边,“我何时说过要休你?”
“看你刚才有那意思了,”薛纱纱气呼呼地抹着眼泪,“不然你怎么对我那么冷,还净冯彧冯彧的,你就是不相信我!”
阳澈突然又笑一声,抱着她,靠在了那棵硕大的柳树上。
“你刚才说杀冯彧,是真的?”他问。
薛纱纱撅撅嘴:“你又不信我?我怎么给你证明?我现在就过去杀他行不行?”
她说着,就挣扎要从他身上下来,阳澈却把她又往上窜了窜,抱紧了:“别去,我信你。”
薛纱纱这才不闹腾了。
“你总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虽然她不闹了,但气还没消,“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你去哪,是不是出去找别的女子玩,又不想让我知道,就先拿银子安慰我?”
阳澈听完,又一阵低笑。
“你笑什么?你以为我很傻?”
阳澈摇摇头:“没有,我知道我们家纱纱有多聪明。”
薛纱纱的心突然猛跳一下。
“我是去药岛,”阳澈道,“你别告诉别人,我是有事要做,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不告诉我一律按出去花天酒地处理。”薛纱纱又道。
“行啊,正好,我巴不得你这么说呢。”
“你……”薛纱纱被他弄得不知该说什么。
阳澈忽然顺着柳树干慢慢坐在地上,背靠着柳树,怀里抱着她,看着夜晚皎洁的弯月。
“很多事情,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阳澈道,“但以后你都会知道的,只是现在没办法告诉你。”
两人沉默一阵。
薛纱纱想了许久,终于把憋在心中很久的怀疑说了出来:“你出去,是不是要搞盛岚夕和宋风夺?”
阳澈一愣:“你……”
“我看出来了,你好像和宋风夺不对付,”薛纱纱道,“那日在药族大儿子那个院子里碰面,宋风夺好像想套我话。”
阳澈一挑眉。
“他当我傻,能把你的事都抖出来,好像还怀疑你和凌懈尘,”薛纱纱继续道,“那不是正好和了我的意?我索性就说我怀疑凌懈尘要对你不测,他不就傻了?”
阳澈听完忽然不知敢说什么:“薛纱纱,你……”
“当然,我知道,你就是个废物,什么本事也没有,宋风夺就是纯找你茬儿,”薛纱纱又道,“他们都看走眼了,你绝对不是藏着掖着事的那块料,我能证明。”
阳澈听完这句话,终于笑了出来。
“薛纱纱,你真是……”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
“所以,”薛纱纱又扬起小脸真诚问他,“你去药岛,会死吗?”
阳澈心猛抽了一下。
他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低声道:“不会。”
“真的?”
阳澈又笑了:“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我虽然是个废物,但我媳妇比我还废,我要是死了,你还能靠着谁?”
薛纱纱咬紧唇。
“所以我不能死,”阳澈目光沉沉,“我会活着回来,不然我们纱纱没人罩着,我还死不踏实呢。”
薛纱纱身子忽然微微颤抖,她忍了会儿,才道:“你知道就好,我想做风风光光的三少奶奶,我还想穿好看衣裳戴超级贵的首饰,住好房子吃好东西让别人瞧得起,我不想做寡妇让人家指指点点。”
“嗯,一定,”阳澈摸着她的脑袋,“我们纱纱要做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才行。”
“不要最尊贵啦,”薛纱纱被他这么一说,又不好意思,“第二就行,树大招风,咱要低调点。”
阳澈笑笑:“行,随你。”
薛纱纱靠在他肩头,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
忽然觉得这样好踏实。
“纱纱,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阳澈又道。
“什么呀?”
“我跟爹说好了,等我从药岛回来,我们办婚典好不好?”阳澈道。
薛纱纱猛然睁开眼:“婚典?”
“是啊,”阳澈道,“该办了吧,再不办,我怕你撇下和离书改嫁了。”
薛纱纱撅撅嘴:“你知道就好。”
“明天张管学会叫人把婚服送到静思院,你去挑挑,”阳澈道,“这段时间别出静思院,我不想让盛岚夕再抓到你了。”
“嗯。”薛纱纱道。
“你跟我保证,”阳澈抓着她的肩膀让她挺直腰背,“跟我保证,乖乖等我回来。”
薛纱纱看着他严肃的目光,咽了咽嗓子,终于道:“我保证,等你回来。”
阳澈这才松了口气,又把她抱回怀里:“回来了,就让我们纱纱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薛纱纱听着这话,掩不住笑意地撅撅嘴:“我本来就是最漂亮的,做不做新娘子都是。”
阳澈低声一笑:“对,我媳妇本来就是最漂亮的。”
薛纱纱有点得意地轻哼一声。
春日的夜虽凉,却也不冷,薛纱纱肩膀上搭着月光,窝在阳澈怀里,几乎快睡着了,才听他道:“纱纱,我送你回去,我该走了。”
薛纱纱突然清醒过来,想了想,捏紧他的衣裳,这才咬唇轻轻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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