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我和飞段的任务是去灭掉一个村子。我听到的时候忍不住皱眉,问为什么要这样,村里还有许多无辜的百姓,把村子整个灭掉不留活口简直伤天害理。飞段白我一眼,说就是因为伤天害理所以这种差事才交给我们叛忍,要是自己国家的忍者村灭掉了自己国家的村子就跟内/乱一样,传出去不好听。老爷子难得表示赞同,这些当权者策略如此,有些不得外传的事害怕被发现就选择了牺牲少部分人去保住大多数人或者所谓的名声。
听到这我不由得想起来童年时失火的废弃物终点站。那里是流浪者的集聚地,居住着上百口人。那里的流浪者居民靠着倒卖富人区的废弃物生活,小部分不法分子在那里霸占一方。路飞来之前,我和萨博经常去那里,那里有一些年迈的流浪者还有几个隐退的海贼给我们讲他们年轻时的旅行故事,我和萨博最初就是通过他们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有一天,报纸上头条说是号称世界贵族的天龙人要到访哥亚王国,为了使他们对这个国家留下好印象好提高国家的名望,于是住在高城区的王室和贵族们同意了这样一个方案:清洗这个国家见不得人的污点。
那天晚上,他们将埋在废弃物终点站的□□引爆,方圆一公里火光冲天,浓重的黑烟带着热浪铺天盖地地卷来。那里的居民们想到城区避难,却被警卫用枪打死,没有立即死去的绝望地看着铁门慢慢地被关上。往后是冲天大火和树林,逃进树林的话火很快就会蔓延过来;往前是冷冰冰的铁门,隔着的是令人窒息的火场与安定太平的城区。
十年前,我作为受害者;十年后,我成了加害者。
开玩笑。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答应去干。
见我死活不妥协,飞段耸耸肩,骂了一声我毛病多,就让我和角都在外边等着,他自己去就可以。其实我也想阻止他来着,但是想来想去这是他们忍者的事我个海贼根本管不着,然后就随他去了。我能做到的只有不参与而已。飞段扛着镰刀一个纵身越过村子的围墙,我压压帽檐往回走,想离这里能多远就多远。
“站住。”角都老爷子在我身后沉声说道,“既然你身处这个忍者世界就要尽快习惯忍者的做法。”
“这种丧心病狂的任务你们也真能下得去手。”
“这就是忍者。任务至上是忍者的铁则。就算是叛忍也要遵守。”
“真是没有感情啊。”我耸耸肩,扭头远望。
“别太天真了。”我的视线从远处的树梢收回时,对上的是角都老爷子冷冰冰的目光。“在这里不是你杀别人就是别人杀你。不想丧命的话除了杀人别无选择。”
“是嘛。”我跳上一棵树,盘腿坐在树梢上,胳膊拄着脸,不看树下瞪着我的老爷子,也不看对面的村子,目光没有聚焦,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去思考。
很快,从村子里传来人的惨叫声,惊恐的呼声,孩子和女人的哭声,建筑物倒塌的轰响声,还有飞段张狂的大笑声。这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挺不真切但却不断敲击着我的脑神经。村子南边突然爆炸,爆炸产生的烈火很快蔓延了半个村子,尸体被焚烧产生的浓浓的焦臭味夹杂在热浪中扑面而来,还有伴随而来的滚滚黑烟,呛得我眼睛发酸。
屠杀只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村子里人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听着一个又一个声音的消失不仅让我胆寒,一个个本来鲜活的生命瞬间迎来终结。简直是在拿人命开玩笑。不管是那些任务发布者也好,接任务的角都老爷子和飞段都是这样。我从高处看到一身是血的飞段扛着镰刀从村里走出来,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虽然是海贼,也杀过人,但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也对这种事厌恶至极。我相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这就是忍者的任务。
不是海贼的出航。
我脑内突然蹦出来昨天晚上飞段跟我说的,所谓的忍者的条条框框。他说我不适合当忍者,我现在也发现了。之前在木叶接的任务都是一些有正当理由的,并没有接触到忍者这个职业的阴暗面。而且我这个人很随性,不喜欢受别人管束,出海时想去哪就去哪,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就是想去就去了而已;然而当忍者不能想接任务就接,任务不顺眼就不接。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两位同行了。
世界观出入太大,他们的世界我有点受不了,至少需要不少时间来适应。
我从树上跳下来,飞段正在抱怨袍子上又沾了血。
“啊,这才出来几天又弄成这样了。”
“闭嘴。这才第二个任务。别想插科打诨。”
“艾斯,你为啥不去?”
“……有违个人道义。”
“……你们海贼没干过这种事?没有打劫过某个村子之类的?”
“至少我们船队和我弟弟的海贼团没有。”
“你毛病也够多。真是的,没想到就我一个人忙活半个早上。话说你表情很奇怪。”
“……我觉得你刚刚在里面笑得更奇怪。”
“有啥奇怪的?”他掂掂还滴着血的镰刀,“我都习惯了,有时还觉得挺有意思。”
该死的,这些变态。
当我们在一条小河边歇歇脚时,飞段在水里冲洗自己的镰刀和长矛,角都在看任务单,我还处于恍惚状态。这个世界的人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会觉得杀人有意思,虽然我们那边也有这种人,不过占少数,我也始终没理解也不想理解他们的脑回路。问题是,我现在和这种人成了同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相处,平时觉得他们人还不错,现在看他们哪个都觉得丧心病狂。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喂,你还在想那事?”
“啥事?”
“你说呢,除了屠村的事还有什么事。”
“……差不多。”
“哎呦喂,你纠结个什么劲?你也说过你也上过战场了,难不成还是被血吓着了?”
“吓你妹。我在考虑人生。”
“你人生都结束了还考虑个鬼。”
“……喂,问个事。你和角都刚搭档的时候有没有冲突?”
“没有就奇怪了。我俩几乎天天打。我骂他无神论死财迷,他骂我脑残神棍。”飞段边说眼睛边往角都那边瞟,很不屑地撇撇嘴。
“……那怎么办?”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喽。反正不影响我就行,他爱怎么数钱就怎么数,不然一见面就打根本没法完成任务,老大发火真的很吓人。”镰刀洗干净了,他从刃具包里掏出块布擦干。
“知道了。多谢。”
“谢啥?”
“没啥。”
之后的几个任务都没有这种这么惨绝人寰的了。
有两个是打劫商队,还有捉通缉犯,还有一个是打听情报。这个是情报贩委托的,因为难度太大他们不好下手,据说是一个赌场老板要在暗地里搞垄断。到赌场门外,我和飞段决定一个混进赌场一个在外接应。飞段说我不会骗人,光看我眼睛往边上瞥就知道我没说真话。我说我也控制不住啊,真的不怪我。飞段白我一眼,他变装就混进去了。没出十分钟,赌场里面警铃大作,然后飞段扛着镰刀破窗而出。他边跑边喊:一不小心被发现了,先撤,计划有待商议。
我跟在他后面跑,连跑带打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后面的人甩掉。
“你搞什么啊……”
“我哪知道,我刚进去逮着一个人刚问他们关于他们黑幕的信息然后就被围着打……”
“……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低调’?” 总觉得忍者这般高调着实不太妥。
“低调不符合我的风格!”
“……活该。”
这下可麻烦了。飞段这么一折腾赌场的警戒和刚刚完全不是一个档次。飞段说光门口就好几个上忍在那守着。突然,他拿着拳头锤一下手心,说:“要不这样,你去找他们老大问话我在外面跟他们打。你问完后记得把人也杀了,他貌似手里有委托方的把柄。”
我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干就干。
把人清理干净后,突然想起来这可是赌场啊!不抢点钱我都不好意思回去!然后我和飞段找到那里的保险库,一个武装色霸气加上火拳把门给砸了出去了,一人拿着一个麻袋把金条往里塞,然后溜之大吉。
啊哈哈哈哈!抢了财宝然后逃跑才是海贼最喜欢干的事!
老爷子看我俩还扛回来两袋子金条眼睛都直了。
我把写在卷轴上的情报递给他,他召唤出来一只鹰,把卷轴塞到鹰背上的背包里,封印起来,放走。然后,老爷子心情很好地甩给我和飞段一人三百两,之后拿出算盘开始计算这些黄金能换多少钱。我们这次终于不用拼死拼活地赶路了。三个人租了个马车到了临镇,住了个很好的温泉旅馆。
飞段第一次见角都老爷子这么大方,高兴地都快飘起来了。
我问老爷子需不需要明天去金行把黄金卖掉,他说用不着,黄金和珠宝永远升值,然而货币有时候会贬值,所以说越晚卖换来的钱越多。突然感觉我这么几年海贼白当了,以前和同伴找到金银珠宝都是立马换掉。老爷子摇摇头,感叹年轻人没有经验,以后多跟长辈学着点。
飞段晚饭前拉我去泡温泉,我把他推到一边说他是不是想让我走着进去爬着出来。然后走到桌子边拿出本子打算写航海日志,但是细想貌似没有什么好写的,就随意翻翻看看之前记下的。看我似乎不打算搭理他,他啧啧嘴,碎碎念叨着离开了。
仔细看看老爷子给我写的评语,不得不感叹他看书有多细致。像是他把我用的有毛病的词语全给标出来还写上正确用法,看到这些时我精神不由得一恍惚,想起来以前和萨博在城区翻墙进了一个学院,学院里带着老花镜的老先生批阅学生作文的场景。
我抬头看看老爷子,“老爷子,这些注解……”
“你不会连字都不认识了吧。”
“当我没说话。”
老爷子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把金条封印进一个卷轴里。
飞段忘记拿浴衣,风风火火地又从楼下跑了上来。
我还坐在摊着日志的桌子边,拿着笔看着他们发呆。
就算再怀念以前的世界,对现在来说也不现实。
那还不如活在当下,随遇而安。
几经思量后,重新抬起笔,在日志上写下:
【海圆历1521年6月29日,多云,大概是积雨云,预计明天有大雨。
今天我在另一个世界多了几个世界观不同但是值得相处的同伴。】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