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通缉令86

    我差点被一群人揍死。是这样,在说明结束后,一屋子人还处于难以置信的恍神状态,角都老爷子还没缓过气,我一边喝茶一边喀吱喀吱啃着仙贝时嘟囔一句:“……原来你们两个是这样才被排挤的啊……”

    “……你在说谁,嗯……”迪达拉托着腮,伏在桌子上摆弄着茶杯。

    “鸣人跟我爱罗啊,当年的两个小鬼终于出息了。”

    “……你认识他们,嗯?”

    “认识啊,那会儿我指针指向的第一个人就是鸣人……”我不紧不慢地嘬了一口茶水,有些叹然。待我话音刚落,整个房间突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定定地看着我。我一歪头,对眼前的情况表示不明所以。啪的一声,迪达拉手中的茶杯也碎了:“……谁知道你说的那个笨蛋鸣人就是这个漩涡鸣人!嗯!!”

    “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你就在艺术中升华吧!嗯!”

    “我现在刚好缺一个收藏品。”

    “?????”

    “喝!!”

    “所有收藏品里大概还没有海贼。”

    “……不,等等!什么?冷静啊冷静——!!”

    于是这次集会就以闹剧收场。有些恍惚地走在大街上,带着一身因在永恒与瞬间的艺术中摸爬滚打留下来的小伤小口还有一脸的烟尘,手揉搓着差一点被炸糊的乱糟糟成一团的头发,一言不发地跟在刚刚还处于暴怒状态的迪达拉身后,我后面则跟着一脸木然的老爷子。萨奇抱着一个油乎乎的纸袋子,捏着一串还没吃完的三色丸子,有些亢奋地在街对面像我们挥竹签:“嗨——会开得如何?”

    待萨奇三蹦两跳地窜过来后,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一抹脸上爆炸留下来的黑灰,再看着老爷子灵魂出窍般地仰天长叹一口气,皱皱眉,低声问迪达拉我们怎么了。

    “……这个是接受了永恒与瞬间的洗礼,嗯。”

    “……?”

    “……那个是收到了某种致命性的精神冲击。”

    “……???”萨奇似乎有听没有懂。他目光在我和老爷子脸上漂移了一圈儿,然后看看天上的白云,再数数地上的蚂蚁,最终决定转移话题:“嘿!跟你们说!这边的鲷鱼烧跟三色丸子真的超——好——吃——!而且还很便宜!”他点一点手里抱着的纸袋子,“这么多才花了我六——”

    “……咳!”

    “……啊!角都先生你怎么吐血了啊!!”

    “没关系,不用在意,嗯。不过今天最好不要说‘六’,‘千’,还有‘亿’这三个字……”

    “……啊!角都先生!醒一醒啊!角都先生!!”

    “……抱歉,嗯。”

    找了个旅店把老爷子安置好后,萨奇把那装满鲷鱼烧的纸袋子推到我和迪达拉面前,说:“吃吧,花了六贝利没想到买回来这么多……”伸手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一边品味着甜腻腻的红豆沙,一边远目天上的流云,思考着是不是天太热,老爷子才中暑晕倒。

    “待会给他买瓶冰水吧。”一个鲷鱼烧吞下肚后,拳头一拍掌心,自言自语道。

    “……他在说什么,嗯。”

    “……应该是觉得天热吧……”

    不是很懂他们两个在说什么。抬头看看窗外的艳阳,闪耀得刺眼,明明只是夏天的开端却已经如同灼热的白炽灯,向大地这个天然烤盘送来源源不断的热量,似乎要蒸干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偏一偏有些木讷的脑袋看向一旁萨奇和迪达拉,忍不住感叹命运真是奇妙。本以为能赚大钱的萨奇结果一不小心丢掉了命,成天嚷嚷着“艺术就是瞬间美”的迪达拉在十九岁的时候用生命来阐释了自己的艺术观,我丧命于战争中后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再次死去,不光见到了曾经的同伴还见到了家人,更甚连异世界的伙伴们也与我再度相遇,并且现在还在跟曾经的同伴谈笑风生……

    天啊,太疯狂了吧。

    不过或许疯狂才是这个世界最初的面貌。回想起来之前集会的时候,关于究竟是“弥彦”还是“长门”再或者“佩恩”的问题我绕了好长时间,总是一看见弥彦就下意识地大喊一嗓子“佩恩老大”,但是当时的老大却又真真切切是长门,一看到他和弥彦并排坐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是一团粘嗒嗒湿乎乎的浆糊。谁能料到原来佩恩不是佩恩,而是长门,或者是弥彦的尸体!迪达拉跟我有同样的毛病,要是飞段和鬼鲛也在的话就不会显得我和迪达拉多么的反应迟钝。跟之前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的长门倒是一脸和煦地表示弥彦本来就是老大没错,但是弥彦似乎觉得“佩恩”这个名很是中二。于是也就省掉了改口的事。

    还有我总算是搞清楚为什么迪达拉会奋不顾身地自/爆,没想到居然和鼬先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迪达拉当初被拉入晓就是因为败给了鼬的写轮眼上,并且把写轮眼当作势必要超越的艺术形式,于是跟鼬先生怄上了气,直到本想拿鼬先生的弟弟佐助开涮结果没弄好来了个两败俱伤。

    “……那个啥……”我揉揉被石子蹭破的膝盖,“……鼬先生……当时没把写轮眼当艺术向你炫耀的吧……”

    “……你闭嘴!嗯!”迪达拉冲我呵斥,随即一甩金色刘海,怒瞪鼬先生:“宇智波鼬!给我做好被艺术的觉悟吧!嗯!”话音刚落,两只白色小鸟从他掌心中展翅凌空,在他周身盘旋,随时准备着一个发力冲向鼬先生。

    “……还不错。”

    “……什么?嗯。”

    “……你的艺术……不错。”

    “……???”迪达拉听闻呆愣住了,湛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是不是在逗我”。鼬先生只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坐在那里喝茶,丝毫不顾迪达拉先前的震惊渐渐转化为不解,不解又升级为愤怒:“喂!事到如此你在说什么?!嗯!宇智波鼬!你该不是害怕了吧?!嗯?!”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我之前,视力不好,看不清……”

    “……”迪达拉气得差点再一次自/爆。一问我才清楚,鼬先生是体力不支最后病死的,而不是与佐助决斗,最终死于剑下。据边上那个尖牙老兄说,鼬先生从跟他搭档开始身体就不好,似乎是跟写轮眼使用过度有关。“啊,我是琵琶十藏,在鬼鲛前辈之前跟鼬搭档的。”说着他冲我咧了咧嘴角,刚想跟他打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没想到我的声音就被突然回过神的迪达拉的咆哮声淹没。

    “什——么——??!宇智波佐助那个混蛋还活着——??!”

    真的是太意外太惊喜太刺激。总觉得迪达拉不惜保全自己也跟佐助拼命的架势,有点类似小南姐搭上六千亿张起爆符赌上同归于尽的觉悟也没能炸死对方。结局太过遗憾。虽然我的意思不是佐助死掉就好,就算那小子中二到觉得全世界只有他可怜一样。

    说实话,看着整个房间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我总觉得在混乱的正中心会有一个银发的大背头在晃悠,但是抬头望去却不见人影。一直以来最闹的还是要数飞段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那伙计应该不会好过。”闻言飞段很有可能成为俘虏的第二天,文森特对趴在吧台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打水里的气泡,独自生闷气的我这么说,“虽然人道上是不能虐待俘虏犯人,但是拷问是少不了的。你在Impel Down里应该也清楚吧。”

    是啊,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Level 6 没有那些狱卒兽,但是往上的五层凄厉的尖叫声不断,连半夜都不曾安宁。活地狱,可以这么说。若是飞段被当做俘虏,那时候连死都成了一种解脱,但是飞段连死都死不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鬼鲛身上,兴许他能把飞段救出来,但也可能不会。印象中的晓组织成员间或多或少总有些隔阂感,明明就近在眼前却感觉中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透明屏障,两人身处不同的世界。

    要是角都老爷子还活着的话,他不会丢下飞段的吧……大概。

    ……完全不敢确定啊,可恶。说起来,要不是飞段死不了,老爷子十有八九还是会先收拾他的吧。散会之前,老爷子被一群人堵住,其中一个大叔带头拔出刀,对老爷子说要一笔算清以前的帐。我当时顶着一脸黑灰冲那群嚷嚷“虽然不清楚你们什么仇什么怨,但是在我面前休想对我同伴动手”,之后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被角都杀死还拿去换赏金的搭档们。突然介入这种私人恩怨,觉得有些尴尬。

    之后老爷子也没跟他们打起来,不过也是不欢而散。

    期间我没再搭腔,还是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我没有立场来评头论足。“不过你们要是来没事找事,我一定会把你们揍飞!”这是我最后冲他们撂下的狠话,算是表明我会站在老爷子这边。

    不管他的过去,我还是愿意相信那个会作为长者帮助我,尽管烦躁但是仍然会帮我和飞段收拾烂摊子,会因为账本暴跳如雷狠狠揍我们一顿的老爷子。我认识的是这样的老爷子,所以我只相信这样的老爷子。

    “真的!我认识的老爷就是这样的老爷子!所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抛弃同伴可是海贼的第一信条!”

    “……真是的,先搞清楚,我什么时候成你同伴了啊……我还用不着你帮,小鬼。”

    “嗯,别介意别介意。”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的呀。”

    一直走神到老爷子清醒,我把冰水递给他,顺便一说没想到老爷子也会中暑,结果迪达拉开始仰天大笑,眼角挂着泪花,萨奇则有些无奈地扶额。在回去的列车上,我才反应过来老爷子是因为组织基金的事情才昏倒的。“你也不想想起爆符的钱哪里来的啊哈哈哈哈——!”回过神的我也跟着迪达拉笑得前仰后合,腹部抽筋,胸腔里的空气全被笑声挤了出去,车上同行乘客频频侧目,最终笑声止于老爷子越来越浓的杀气,以及凶残的目光。

    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坐好享受傍晚的旅途吧。

    回到科贝尔特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快要饿疯的我一下列车就拔腿就跑,一个箭步冲进灯火将息未息的市井,直冲小酒馆而去。这个时候里面应该会安静下来吧,喝醉的Dr.西尔尔克会趴在木桌上打着呼噜吹着鼻涕泡,加尔则会在吧台边写着日志,老爹应该这个时候还在海边吹海风合着朗姆酒,罗杰老爸可能也在不过更可能会在陪老妈,有温斯顿在酒馆里的厨房永远不可能空荡荡,锅子里永远会有奶油蘑菇汤,烤箱里永远会有带骨烤肉……

    “啊——!饿死啦——!”猛地推开小木门,把被汗水浸湿的帽子随手摘下丢在吧台上,“要吃烤肉!烤肉!还有海鲜面和蘑菇汤!”

    就在我把骨头上带着油腻腻香味,外皮焦黄酥脆的肉大口大口啃下来,考虑着要不要连骨头都吃掉的时候,酒馆的小木门猛地被甩开,吓得我差点把嘴里的奶油蘑菇汤混着肉末喷到加尔的脸上,加尔则拿着报纸的手一哆嗦。是萨奇,他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不顾满头大汗,连口气也不带喘:“……他们回来了没?”

    “……谁们?”

    “还能有谁啊!角都先生和迪达拉啊!”他有些疯狂地使劲摇晃我的肩膀,眉毛往上挑,两眼瞪大,“他们突然不见了啊!就那么突然原地消失了啊!

    “刚刚我还在跟迪达拉说话,下一秒他突然就消失了!连一直走在前面的角都先生也是!无声无息地就不见人影了!”

    “……你说什么?”

    没再顾得上还剩下不少没下肚的晚饭,从午夜的钟声响起时,我和萨奇还有帮忙的加尔一直找到凌晨,翻遍了整个小岛,到头来只能望着东边渐渐泛起的霞光,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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