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和头颅被固定住，身体脱力动弹不得。木叶那帮混蛋，口口声声叫嚣着要实现梦想要保护同伴，难道就有权利否认别人的梦想了吗？！别开玩笑了！怒火中烧，困兽之斗。拼尽全力将枷锁挣断，木屑四溅。在木叶的还在发愣那一霎那，双手结印，发动水牢，召唤通灵兽。
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
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清自己呐，鼬先生。
我这一生也要到此为止了。直视着鲨鱼的血盆大口，思绪出奇的安宁。大概是在脱离这个不断用错误来掩饰错误的世界时，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兴得不得了。不必再对同伴挥起刀，不用再看着这个腐朽的世界，这荒诞的一生终于迎来了终结。有宇智波斑在，“月之眼”计划必定会成功。现实世界的理想乡，没有厮杀没有纷争，我为其赌上了全部。
情报一定会送到，能不能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就看你了，斑。之所以会听信于你，将信念寄托于你，是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看不到救赎。
本以为那个海贼是被遮蔽的阳光，但等到太阳也陨落后，再无光明。
死亡，似乎没有那样的可怕，也没有忍者所认为的那样轻于鸿毛。死亡后，我终于看清了自己，也终于发现自己的梦想依然是儿时的憧憬，对和平与自由的憧憬。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没有犹豫没有彷徨，收拾好为数不多的家当，在忍具店配了一把长刀，只身前往。也不知道究竟要追逐什么，也许只是单纯得想要重新来过。
“那里可是象征着整个大海贼时代的自由哦。”当我询问那里情况时，列车长这么说。
大海贼时代的自由。说不准会遇见那个人。那个曾经被我当做太阳的人。
这座小岛很美，美得像是错觉。望着刚刚从大海尽头升起的朝阳一时失神，港口连带小镇都安静得不像话。左顾右盼，四周只有一个人，他在港湾边支起一个画架，迎着轻柔的海风，轻轻提笔，再悄然落下，悠然自在。
“哟，小哥，画得不错。”发自肺腑的夸奖，却把眼前作画的年轻人吓了一跳，手一抖，沾着钴蓝色的笔在地面上蹦了一下随即跳入海中。
“……啊——又要去买笔了……”那人有些不舍地附身冲泛起波光的海面挥一挥手，而后转过脑袋，腼腆一笑，“早安啊先生。抱歉刚刚太过专注了，连先生过来都没有发现……”
很随和的小伙子，就算是一道几乎占据了半张脸的疤痕也掩饰不住他的善意和真诚。
“喂——罗德——”远处传来的吆喝声在只有风和海浪声的港湾格外突兀，闻声而望，一个航海家气质的中年人一边高高挥手一边嬉皮笑脸地往这边跑。
身边的小伙子抬手示意，顺便把头上的贝雷帽扶正，冲胡子大叔问候一声早。
“嘿！你小子又在画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得到回应后，胡子大叔来了劲，蹭的一下蹿到了我们跟前，直往画布上探头探脑。
“还是日出练笔。”
“诶——超好看——会画画真的好棒啊——”中年人赞美的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再抬头瞅瞅画，然后叹了口气。大概是对自己笨拙的双手表示不满，面对这个年轻人只有羡慕的分。
“呐呐，我说啊，罗德。”
“嗯哼。”
“我们换换手吧！”
“……什么？”
“就一天！一天就好啦！”
“……不行！拒绝！一秒都不可以！”
“……好小气啊……真是的……”胡子大叔像小孩子闹脾气一般撅起了嘴，被唤作“罗德”的年轻画家默默捂住了脸。小鬼般幼稚的中年人，被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的年轻人。这一幕有些滑稽有些无奈，看得我不由发笑，甚至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我的笑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胡子大叔先是看着我愣了半晌，方才笑嘻嘻地开口：“小哥不是这里人吧？面生，没有见过呐。”
“是的哟。”
“哦哦！你好！我叫哥尔D罗杰！是个海贼！兼职码头管理员！”中年人凑到我面前，伸出手，朝霞般的笑容似曾相识，黑色略显凌乱的半长短发随着海风一上一下地起舞，自信却不自负的姿态恍然如同那人。“请多指教！叫我罗杰就好！”
“干柿鬼鲛。”回忆起过往不由得一声轻笑，报上了自己大名但没有与那人握手。那海贼反而没有因我故意的无视而生气，反而大笑道他喜欢有个性的人。他一边笑一边晃，一不小心碰倒了画架，撞翻了水桶，夹杂着各色颜料黑乎乎的废水溅如波涛，那个年轻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才没让那幅画落得跟那只沉入大海的毛笔一个下场。
“……罗杰！你够了啊！”年轻人恨不得一拳揍上去让那个海贼老实一点，最终抬手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口气，转过头道：“抱歉啊，干柿先生，罗杰他一直这个样子。我叫罗德里克，是个海军，请多指教。”
海贼和海军，熟悉的混搭。双方立场对立，能不打起来的还真是少见。有点像是那次在海边[火拳]小子与那个小胡子海军，傻里傻气的，幼稚的有点可爱。
“还真是很像啊。”
我的感叹引来海贼和小伙子疑惑的视线，我冲罗杰抬抬下巴，解释道：“罗杰很像一个曾经认识的人呢。”那个会悄悄避开所有人在厨房里做早饭但还是会被逮个正着的小伙子，那个整天无忧无虑唱着海贼小调坐在湖边岩石上钓鱼的小伙子，那个眼睛通红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却死死咬牙一声不吭最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来的小伙子。
“是嘛，那可真是太巧了。”罗杰一愣，转瞬间嘴角又高高上扬，“要是能见面的话一定会很有意思！”
“……两个罗杰，会给人带来困扰的吧……”罗德里克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块三明治，一拆开包装纸，浓郁绵长的黄油的焦香味四散开来，不顾在一旁的罗杰口水快要滴到地上，他站在画架旁吃了起来。
“……罗德——我也想吃——”
“……”
“拜托啦——好不好嘛——”
“……”
“我要饿死啦——”
“……你不是吃过早饭了吗。”
“又饿啦——”说完，肚子还很应景地叫唤了两声，咕噜声在空荡荡的码头回荡，惊起一片落脚歇息的海鸟。罗德里克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把三明治一分两半。
“慢慢吃哦，没有再多的给你了。”
“好——”被分得三明治的罗杰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满心欢喜地接过，长长应了一声便在一边安静下来。
我和罗德里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聊一聊过去，聊一聊现在。罗德里克对于我是忍者表示很吃惊，随后又道歉说不好意思失礼了，还以为我是从鱼人岛来的。我在列车上听列车长说过关于鱼人岛还有隔壁鱼人街的事情，新奇的不得了，看看自己异于常人的蓝色皮肤和肩上像是鱼鳃一样的纹路，我都有些怀疑我是不是一个误入忍者世界的鱼人岛居民，然后误打误撞成了忍者。
“其实我自己也有些好奇呢，故乡里也没再有我这样的鲛人，家族里也就我一个而已。”
“与众不同挺好的，”罗德里克望着远处朝霞渐渐消散，平静的眼神中透着浅浅的落寞，“总比一辈子无论怎样都不被重视的要好多了。”
“哈哈，长相上与众不同就有点不太妙啊。”
“哈哈，那倒也是。”
“罗德——”
“嗯。”
“明天能帮我再带一个嘛？”
“……败给你了。”
罗杰很闹腾，一个早上也就只有在吃三明治和打盹的时候能安静一会。看着中年海贼窝在一个小渔船里打起了呼，罗德里克收起画架，把画具敛起装进手提包：“干柿先生之后打算去哪里？”
“要是这个地方还不错的话，打算留下来呢。”
“不瞒您说，最近科贝尔特这里有不少来自净土的忍者，”他一边将画板背起来一边仰起脸，帽檐阴影下的绿色眼眸闪过一丝不安，“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些出乎意料，但想起与宇智波斑的协议，马上问世的理想乡，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那边啊，腐朽的世界终于要迎来终结了呢。”
“……所以，那边的现世就要掀起战争吗。”他的叹息声飘渺得像是海风，轻得在碧空中飘摇，却在耳边真真切切的回荡。
“为了迎接新世界的到来，旧世界一定会被毁灭。”似乎是想要讥讽眼前小海军那突如其来的莫名哀伤，也许是理想终将达成，内心激动难以掩饰，不知不觉语气中带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这也是万物发展的真理呢。”
“……大概吧。”
“但是有人会失去重要的人啊。”
“那又如何？”
除旧迎新，世界进步的道理。
没有再争执这个话题，小海军在离开之际问道：“先生的大衣很眼熟呢，冒昧问一句是不是[晓]的成员？”被晓组织的知名度吓了一跳，怕不是已经名声远扬到了异世界，转念一想又觉得应该并非如此，他能这么像是聊家常一样问很有可能是与某些人熟络。
有可能是五年前消失不见的海贼小伙，更有可能是组织里的人……
正在思索时，一个大大咧咧的嗓音闯入脑海：“喂喂！真的假的！艾斯你看！那不是鬼鲛吗？！啊！还有罗德和罗杰！”
寻声望去，一个身穿黑底红云大衣的银发大背头伸手指着我，对一旁带着橘色牛仔帽挂着红珊瑚项链光着膀子的小伙子嚷嚷，声音聒噪得很。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除了吃惊于再一次见到艾斯，现在被一群人拉入码头小酒馆的我更吃惊于为什么飞段会在这里。准确的说，不死之身的死亡就足够离奇了。
“你怎么死的？”
“……炸死的。”
“你逗我呢。”
“……嘁，爱信不信。”
“诶？”这个时候罗杰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胡子上还沾着啤酒沫，“你不是在坑里饿死的嘛？”
“……”飞段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抄起搁在桌子边的镰刀带着呼啸的风直冲罗杰狠狠削过去，罗杰脑袋一缩，连一根头发都没掉，“……都、都说了要保密啊喂！”
“……言外之意，这是真的咯？”
“……糟糕说漏嘴了！”飞段慌里慌张地捂住嘴，尔后因自己犯傻恼羞成怒，干脆伏在桌子上生起了闷气，偏着脑袋谁都不搭理。吧台的调酒师小哥安慰性地在他面前摆了一杯汽水，还在里面加了一片柠檬。那个平日里一刻都不肯消停的大背头抬手捞过玻璃杯，背过身去狠狠灌了一口，喝完还不忘悄悄回头撇我没一眼。
艾斯坐在我旁边颇为无奈地瞪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罗杰，方才转移话题：“话说鬼鲛你怎么也死了？”
“任务失败，自杀了。”
“……自杀？？！”
“没错呢。”
他扶额，手掌与额头解除时发出一声脆响，闷声闷气地说：“……战争打响了，你应该知道吧？”
“宇智波斑挑起的战争，原来你也知道了啊。”
“……小南姐和自来也先生说的……”
“什么啊，晓组织是又重聚了吗？”
“可是压根没人叫我！”飞段猛地背过身，一副小鬼赌气结果没有人去哄的样子，把玻璃杯哐的一声搁下，“为什么大家都有去就是没人去找我！连在这边的迪达拉和角都都有去！还有艾斯！”
“……没人想到你会死吧……”艾斯没好气地咕哝一声，“更何况还是被饿死的。”
“……你！都说了不要再提了啊！”飞段气得直跳脚，再一次抄起镰刀，挟卷着疾风的刀刃从罗德里克的脑袋顶呼啸而过，却被艾斯用武装硬化后的小臂挡了下来发出哐当一声，几绺浅黄色短发从刀锋应声而落。
“……”
“哦，罗德，抱歉啊抱歉。”与罗德里克从惊吓中尚未回过神的样子相比，飞段这嬉皮笑脸的道歉毫无诚意可言。
午饭后我跟飞段聊了起来，问了问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以及这个小城市的现状。飞段对第一个问题避而不答，含含糊糊打马虎眼，他说他也才来到这里两个星期，认识的人也就酒馆的常客还有艾斯同伴朋友们。
“啊啊，真是的，大家一个个都过得不错，用不着本大爷瞎掺和……”他蹲在路边，扶着三月镰絮絮叨叨地抱怨，“教会的人也是，艾斯他们也是……”
“一无所有，对吧。”
“哈？？？”
“巧了，咱们来这里的目的相同呢。”
“……那还真是巧了。”
他长叹一口气，有些烦躁地抓抓大背头，“说实话，角都和迪达拉也在这边。但是被秽土转生又召唤回了现世，谁知道现在到底在干嘛。”
“艾斯说，角都似乎是想重新开始。他决定出海。”
……重新开始……吗。抬头仰望被海风追逐的白云，苍穹一碧如洗，听闻海浪喧嚣海鸥高歌，脑子里反倒失去了一开始对眼前胜利的激动难耐，只有波澜不惊的平静。飞段在一旁啰啰嗦嗦着反正无牵无挂倒是不如出海，心中渐渐明朗了起来。还在寻思之时，霎时间几道黑光划破天际，烈风骤起，卷起漫天带着大海苦涩味的尘埃。
“……哦我的邪神大人……这什么情况？？！”飞段和我都被突如其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吓了一跳，忍者的直觉告诉我们大敌将至，并且来者实力无法估量。
“哦该死！那两个笨蛋！”看着酒馆老板萨奇抄着两把刀，调酒师加尔扛起猎/枪，后面跟着一群张牙舞爪手持武器的海贼往码头另一边跑，我和飞段相视一愣，随机也跟了过去。每靠近一步，心里越发沉重，不知不觉连脊背上都冷汗测测。飞段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脸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这到底在闹什么幺蛾子。
“……喂！文森特！发生了什么？！”远见人群外围一个人依靠着墙，军刀支在地面，随时随地就要倒地不起。飞段猛地一跃跳到他跟前，那人转过头认清面孔后，才发现算是老相识。
“那白痴父子俩又打起来了。”一个带着墨镜的小哥踱着步子走过来，相比文森特而言情况要好得太多，他背上背着小画家，似乎不省人事了。“霸王色霸气，真是有够受的。”
“……啥啥啥？？”飞段明显没有听明白，曾经艾斯跟我讲过他们这个世界“霸气”这种存在，也记得第三种少之又少的分类就是“霸王色”。不顾他不知所以然，单身一人挤到人群前面，才发觉这是何等的震慑。樯橹倾倒，浪花飞溅，疾风刮擦着快要粉碎的地面，在飞扬的沙土和满天乱飞的咸腥味水珠中，我才勉强看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艾斯和罗杰。
……
他小子这么强的吗？！难不成以前他都没有动过真格？？！
拳头与拳头相撞，黑色闪电四起，气压将四周密闭，动弹不得，无法呼吸。“王者之气。”一位身材高大的白胡子老人看戏一般评价，“能力弱的都会倒地不起，还行啊，忍者小鬼。”自知被小看，但看到其云淡风轻的姿态却无法反驳。就如那个墨镜小哥所说，这种压迫感经历一次就够受的了。
“喂——！泰勒！”萨奇也挤了过来，身后跟着紧握大镰刀的飞段，“你制止罗杰！艾斯交给我！”
“没问题！”左边一个人应声，就在两边正欲一个箭步冲上去挨个收拾闹事双方之时，一个粉橘色波浪长发，头带一朵火红花朵的女子在风尘中以及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入风暴正中心，一人一拳，两人脸朝下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拳头与脑袋接触的声音，在码头上久久回荡。
“不好意思，两个笨蛋给大家添麻烦了。”女子话音刚落，码头上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妈妈是可怕的生物。飞段这么说。
治安局刑事部长泰勒很生气，对面前两个还没从挨打的疼痛中缓过神的人咆哮：“说了多少次！不许在陆地和近海上使用霸王色霸气！你们是想引发海啸吗？！！”
罗德里克还没清醒，依然处于躺尸状态。我和文森特这才有时间叙旧，他很纳闷为什么我也跑到了这边。小胡子依然老样子，话不多并且一副文邹邹的样子。说来有些好笑，当年宁死都不肯被同海贼相提并论的海军竟然与海贼打成一片，我这么调侃他，他也不否认。
“海贼里混蛋占了一半，但是追寻自由的潇洒之人又占了另一半。”他这么回答。
两个笨蛋被训完后，开始相互赌气。两人坐在吧台各一侧，开始互不搭理，看着这两人，加尔擦着玻璃杯一脸无奈。
“都怪那个混蛋又在我不在的时候翻看我的航海日志。”
“哼！说得跟谁想看一样！”
“加尔，拜托转告他，我现在不想跟他说话。”
“加尔，拜托转告！我也不想搭理他！”
“加尔，拜托转告！谁叫他先去偷看我的日志！”
“加尔！拜托转告！不就是看了眼日志又能怎样！”
“加尔！拜托转告……”
加尔：…………………………我还什么都没说好吗？？？
飞段放肆的大笑声在整个屋子里震荡，吵醒了刚刚还在昏迷的罗德里克，一旁刚刚消下火气的泰勒默默地捂住了脸。
“小哥，你们刑事部还缺人吗？”我走到他跟前，冲他打个招呼。
“……哦，你是艾斯的朋友鬼鲛是吧？”
“正是。”
“缺，要加入吗？”
“正有此意。”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