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看到楚将离, 卓启江不得不停下手势, 示意门中弟子待命。“你来这里做什么?”
楚将离直言道:“这些人不能杀, 他们根本不是魔藤宿主。”
与此同时, 卿玉持着桃木剑赶到。他从未质疑过师父的行为,师父要保护的东西,他也会拼死保护。一道剑诀之后, 他手中的桃木剑腾空而起,同样幻化出百道剑影飘在百姓上头, 与千泽堂众弟子的剑影呈针锋相对之势。
见这两师徒来势汹汹, 周遭的千泽堂弟子当即发出细碎的讨论声。
而卓启江已然是惊愕的神态, 一时间觉得楚将离能说出这话怕是疯了傻了。但是很快, 他便一改神情,平心静气地道:“他们食欲旺盛, 双目漆黑, 口中涎水不断,就是宿主初期才有的症状。我斩杀的宿主不会比你种下的花花草草少,是不是宿主, 我心里自知。”
“今晚要处理的宿主众多, 这只是第一批,别碍事!”
“我敬你为瑜泽的付出,找出了这场疫病的罪魁祸首。但瑜泽的大小琐事一直由千泽堂负责,处理宿主的事情便交由我们,你也不便再插手。”张迁之道。
“但凡变成了宿主的人,哪怕是繁海那位首席执剑仙, 我们也照杀不误!就算整个瑜泽都成了宿主,我们也要统统猎杀。如果不尽快处理,万一有一两个宿主逃脱,将后患无穷。”
楚将离再次强调:“我再说一遍,他们不是魔藤宿主!因吃了四翼蚬鸭而落得这个症状的人,统统杀不得。”
这事还得从楚斯吃下生鸭肉说起。
因为担心催吐不能完全清洗掉残存的毒素,楚将离只能从宿主着手,对宿主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哪怕研究只前进一小步,或许会对有可能发病的楚斯带来生存的希望。
然而到最后,楚斯没事,实验室里那六个被抓来的吃鸭宿主却出事了,有一个年近花甲的老翁居然死了。
这是楚将离着手研究活宿主之后,遇到的第一例宿主突然死亡的事例。
宿主突然死亡,让他不得不去找死亡的原因,过程中免不了将这六位吃鸭宿主与一般宿主进行对比。经过对比之后,他发现吃鸭宿主从体格上看瘦削了很多,且是这些天瘦下去的。
魔藤宿主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植物人”,在这个世界观里,他们前期的食物与常人无异,后期以吸食人类的生命源质,即精血为生。但只要他们身子里含有魔藤种,就可以通过吸收大自然释放的灵力来保证存活。所以,只要把宿主放在晶石灯下,他们就算不吃不喝也没事,更别说变得瘦削。
意识到这个问题,楚将离稍稍撕开了剩余五位吃鸭宿主身上的禁制,结果发现这五人无比羸弱,都在以极其衰弱的口气讨要口粮。
他们已经被抓来好几日,但因为楚将离知晓宿主不吃不喝也无事,所以他们已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
老翁的死亡原因显而易见:他本就年迈体弱,如今不吃不喝好几日,所以活活饿死了。
得知这个结果的楚将离登时崩溃。有这么一瞬间,他希望沈延年就在身边,告诉他这六人身体里到底有没有魔藤种。
接下来的事,就是他通知稚辛后,第一时间冲到这些吃鸭百姓身前的情形。“华音阁五阁主沈延年,他可以判断这些人体内是否有魔藤种。如果没有,他们就是得了未知疫病的寻常百姓,若有,他们就是宿主,你们怎么处理都可以。”
“够了!”卓启江本就受够了被他压一头的现状,现在他还想让繁海的人来管瑜泽的事,心里登时恼火。
瑜泽到底是谁的地盘?瑜泽所在的祁山仙境是谁说了算?!他沈延年是第一仙士又如何?这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已经有幸免于难的百姓在骂千泽堂不作为,如今这人还跳出来说这些人不是宿主。
笑话,如果这些人不是宿主,那么之前杀掉的那五百多人不就等于枉死?
认可楚将离的话,就是承认百姓枉死,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千泽堂在滥杀无辜。
人怎么可能抬起手啪啪打自己的脸。
一句话:就算楚将离说的话是事实,以现在的情形,它也只能是天方夜谭。
“楚公子,我劝你不要再为这群宿主说话。”卓启江道,“否则休怪刀剑不长眼!”
但是不管对方如何要挟,楚将离依旧没走开:“为什么你那么急着杀这些人,却不去查查四翼蚬鸭突然降价引得百姓哄抢的原因?这次降价的背后,不是与引发这次疫情的幕后黑手有关,就是有人提前走漏风声,让卖鸭人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他所有的血汗付诸东流。”
楚将离的话一针见血,直戳卓启江与张迁之的痛处。
这人留不得了……纵使是个百门哄抢的能人,那也留不得了……
卓启江镇定自若的皮表下,内心已颤栗不已。
其实他已经相信这些人有可能不是宿主。
但,如果真的不是,他们杀的人就是生了未知疫病的寻常百姓。
以及,如果沿着鸭子的线查下去,必定会查到他们千泽堂。
偷听楚将离的研究成果是其罪一,给张不凡通风报信是其罪二,让张不凡尽快处理掉线索,故不在第一时间公布鸭子有毒这一结论是其罪三。
这三条罪名条条直戳千泽堂的脊梁骨。
祁山仙境的执剑仙不日就要到来。执剑仙的诛仙剑,就是斩罪无可恕的仙门修士的。
仙门修士虽修仙,却还未得道飞升,未免除七情六欲。只要有欲念且无法自持,他们免不了犯错。
卓启江重新抬起手,冷声道:“眼下宿主横行,或将危及无辜,楚将离一意孤行,为一己私欲与宿主站成一线。”下一刻,他的食指中指往下一曲。
眼见万道剑刃飞下,楚将离没站在原地等着剑刃到来,而是施展扶摇功迅速躲开,同时喊道:“卿玉!”
沈延年的指正,以及近几日来稚辛的无情指导在这时发挥出了真正的用处。漂浮于百姓头顶的桃木剑瞬时如莲花般绽开,并高速旋转起来,弹开了飞下来的万道剑影。
“好你个不知轻重的黄口小儿。”卓启江咒骂一句,极端情况下瞬时起了杀心。他现在想杀的不是百姓,而是楚将离师徒二人。
他看清卿玉的防御间隙,忽的收回自己的灵剑,猛地朝一个楚将离视线范围之内的女童捅了过去。他自认为,心善之人,必定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受伤,更别说一个垂髫女童。
他已经做好打算,只要楚将离死了,这群宿主全部解决了,他就会与师弟洗心革面,竭尽全力去弥补百姓的损失。用少数人的死成全瑜泽的平安康定,这就是他的道义。
事实上,楚将离的心性确实被他猜到了。
楚将离眼见卓启江的灵剑即将穿过卿玉的防护,刺往一个寸步难行的女童,没多加考虑,他已飞身上前。
剑刃破开皮肤时的声音小之又小,肌肤处的痛意在片刻后才慢慢被感知。楚将离单手握住了飞向女童的剑刃,身体随着剑刃强劲的冲劲往后退了两步。
“啪嗒”一声,手心的鲜血沿着剑刃低落。楚将离看着卓启江,眼神里第一次浮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杀性。他没有因疼痛松开剑刃,而是用力地握住剑刃往侧边一折。
“嘣!嗡——”断剑之声与剑刃震动之声接连传来,卓启江的仙剑被一股子蛮力骤然折成两段,并如飞刀似的甩了出去。
卓启江躲避不及,断剑贴着他的面颊而过,擦破他的皮肤,削断他一旁的鬓发。
“师父!”卿玉听到细微的声音,才发觉师父的手已经血流不止。
关心则乱。
卿玉的剑阵在楚将离受伤之际迅速放大了漏洞,立时给了那些弹回的剑影杀回的机会。
“他们真的不是宿主!”楚将离用尽了整个胸腔里的气息,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也随着夜风飘远。
眼看无辜的百姓即将被错杀。
“铮——”霜兮琴音如萧瑟秋风,割裂了无意间飞落的碧叶,朝罪孽的剑阵飞来。一弦音,带着杀伐之意的琴声震碎了千泽堂修士的所有剑刃。
“铮铮——”修长指节拨出二弦之音,只两下便将所有修士击退,封住了他们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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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沈延年琴音而来的是两句系统提示音。也不知怎么的,这一次,系统任务条居然连进两次。
沈延年单手托着霜兮琴,像一道凉风落至楚将离身边,驱散了周遭沉闷炙热的空气,翩翩衣袂随风而起。
多日不见,他的鬓边乌发已不像往日那样只用一根极简的银色发带轻挽着,取而代之的是镂着海棠枝叶的白玉发冠。他似乎在立冠之后彻底成长,面上仅留的属于少年的青涩,也在此时彻底褪去。
立冠意味着独立,从此以后,他需对自己做过的所有事负责,不可再有少年脾性,守律己自持之节,秉孝悌忠顺之志。
沈延年来了,楚将离的心也安定了,但呼吸却鬼使神差地加快了一些。
右手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并伴随着不可控制的间或抽搐,他忍不住嘶了一口气。
沈延年微微蹙动眉宇,收回手中霜兮,转而抽出一根素净的布带,甚是熟练地为他包扎了伤口。
刺痛的手被如此温柔对待,他觉得沈延年的手就像一块温玉似的,配合体上深入肌理的微苦苦艾香,手心忽然就不疼了。
他怔怔地看着沈延年的动作,随后冷不防地对上了其浅灰色的眸子。
沈延年的眼神中带着有若有若无的责备,看得楚将离心里毛毛的。以前是他老把男神当孩童看,现在反而是他被沈延年当成了小孩看,一个稍不加看管,就不知会去哪里惹得一身脏的熊孩子,简称撒手没。“这回是什么解释?”
沉迷于男神美色的某人立时清醒过来。他指了指身后的百姓,问:“你看看他们是不是宿主。我觉得他们不是,只是他们中的毒让他们有了魔藤宿主的前期症状。”
“沈延年!”见大事不妙,卓启江立时喝道,“纵使你长师姐是当今首席执剑仙,你也不能将手伸到瑜泽来。你没资格管!除非是执剑仙本人,或者其剑侍带着诛仙剑亲自来!否则瑜泽依旧由千泽堂说了算。”
沈延年只当没听到有人在说话,绕着百来个百姓走了一圈,随后对楚将离温声道:“他们不是,你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他的这句话,无疑是在向千泽堂宣判死刑。
卓启江身后,张迁之被吓得无意识地松掉了手中的剑柄。
卓启江不满道:“这人生着一张男宠脸,妖言惑众颠倒是非,沈延年你好歹也是居于首位的斩魔仙士,怎么能被他迷了心窍!”
“我信的是理,不是人。”沈延年抬手唤出佩剑冷棠,直指卓启江,“在到往这里的路上,我听到了百姓们的议论。”百姓们一人一句,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对他讲了一遍。他起初还未整理明白,但是到了楚家,听卧病在床的楚斯一说,他便晓得个大概了。
再结合楚将离方才让他确认的事,他只一想就明白卓启江要杀的,并不是楚将离身后的女童,而是道出了真相的楚将离。这个真相会让千泽堂面临大厦将倾的境地。“祁山千泽堂堂主卓启江,离经叛道,背信弃义,多次置瑜泽百姓于不顾,如今明知故犯,滥杀无辜,罪加一等……”
楚将离听到这番话,一时间也有些懵了。沈延年冷冰冰不带感情的言语,仿佛是在对千泽堂进行宣判。
“你、你、你、沈延年你什么意思!?”卓启江退后两步,“你没有诛仙剑,你没资格杀仙门修士,除非我成了魔藤宿主,否则你杀不了我!”
“冷棠就是诛仙剑。”沈寿睥睨着眼前之人,月光将他淡漠的眸光映得如寒冰般疏冷。“首席执剑仙郁湘尘的诛仙剑剑侍就是我。”
若执剑仙不在,剑侍也有斩杀修士的资格,只要确凿了证据,剑侍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楚将离身为读者,竟然也不知道他就是郁湘尘的剑侍,因为书中根本没提过。剑侍一般是执剑仙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一人,但像郁湘尘一样,直接把诛仙剑送给小师弟做随身佩剑,可见沈延年对她而言有何种特殊意义。
不过细细一想,其实也是有迹可循的。整个繁海华音阁的上位就是靠沈延年的猎杀能力,若非沈延年年纪尚轻,在门内资历尚浅,且是第一个男弟子,首席执剑仙的位置非他莫属。现在,执剑仙落位于郁湘尘,那么沈延年就颇有“垂帘听政”的意味了。
剑光起,头颅落。沈延年永远是杀伐果断的。
冷棠的剑身上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迹,卓启江已经倒了下去,尸首分离。
如此决断如流,雷厉风行的处决方式,不仅让千泽堂诸位弟子倒吸一口凉气,连楚将离都觉得心惊肉跳。
杀掉了跳得高的那个,沈延年看向瘫坐在地上,屁滚尿流的张迁之,道:“把你知晓的全部道明。”他暂时不想处理了这位二堂主,毕竟瑜泽正乱着,由千泽堂之名安抚安顿百姓,现在是最合适、但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张迁之哆哆嗦嗦道:“是我……偷听了楚公子与他弟子的谈话,知道四翼蚬鸭就是罪魁祸首。”
众千泽堂弟子对着张迁之纷纷投以疑惑,不齿,蔑视的眼神。不是说这结论刚开始是他得出的,却被楚将离抢了先吗?
“于是我将这件事提前告知了我的侄儿。我没第一时间公布鸭子有毒之事,是为了让他快些处理掉证据,免得连累到千泽堂。结果他为了身外之物,居然昧着良心把那些毒鸭子降价卖了……还是在我公布结果前……”张迁之着实是被自己的侄子坑了一大把,“现在他拿着赚到的钱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的鸭子也行踪不明……”
楚将离闻言,立时问:“他还想把有毒的鸭子带到瑜泽之外的地方接着赚钱?”
沈延年的反应平静多了,只淡淡道:“我去联络长师姐。”
“不必了——”又一道声音自夜色而来,听着极为苍老。
楚将离循声望去,看到了穿着白色朴素大氅的段广士,以及抱着诛仙剑剑匣的稚辛。
段广士走到沈延年前慈祥地笑了笑,道:“我还是晚来了一步啊,事情都被沈贤弟解决了。”
沈延年对这张脸并无印象。
品出了其眼神中的疑惑,段广士拿了一颗药丸服下。很快,他露出了原来的面容。因为段广士最喜欢微服私访,所以易容成了他的拿手绝活。
见到熟悉的面容,沈延年立时对着前辈微微颔首,随后看向段广士身旁的稚辛。
段广士道:“我这就让祁山所有境内的仙门发出通知,近期不得再买卖四翼蚬鸭,并严控卖家的进出。他侄子肉骨凡胎,逃不出祁山仙境,所以就不用劳烦郁仙子了。”
沈寿道:“只需公布那人长相,将人抓到便可。”他不认同段广士一刀切的做法,这样会让很多以养四翼蚬鸭为生的商户损失惨重。
“哎,万一不止他的鸭子有问题呢?”段广士说,“为了保险起见,这是最好的方法。你们繁海仙境应该没有这等问题吧?”
沈寿摇头。
“看来就我们祁山有。”段广士看了楚将离,眼神意味不明,“奇怪,真奇怪……怎么偏就祁山有?我得查查。”
本以为有师父在边上压着,稚辛会稍微乖巧一些,但没想到事情才平息不就,稚辛又冷言冷语起来:“没想到你还挺能耐的,救下了那么多百姓。”这话自然是对楚将离说的,“还有沈……仙长,用诛仙剑斩杀修士的感觉如何?怎的这等好事全让你抢先了?早知道我就早些出来了。”【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楚将离心里的不适感又来了,稚辛总让他觉得浑身不适。
而沈延年直接无视了稚辛,因为类似的言语他听得太多,归根到底就是风头太盛,虽然他已足够低调。“今夜之事先行告一段落,张迁之,命你在此期间安顿好所有的百姓,至于你们犯下的错事,我们秋后算账。”
已毫无存在感的卿玉一言不发地走到师父身边,看着师父的伤,心里五味杂陈。
千泽堂弟子早就被这阵仗吓个半死,马上带着在场的百姓先行回去了。
“师父,我送你回去吧。”卿玉道,“你手上有伤,若自行回去可能会使伤口破裂。”
楚将离刚要答应下来,却被沈延年叫住了。“楚将离,我有事情要与你说。”交代完,他朝卿玉看了一眼,“你先行回去,我会把你师父平安送归。”
稚辛极其轻佻且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沈延年。
卿玉欲言又止,虽满脸不高兴,却还是驱动了桃木剑。除了师父,他最怕的就是沈延年。对师父的怕,来自平日里做错事之后的训斥,但是对沈延年的怕,来自于那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与冷漠感,可能也是沈延年在各方面都碾压自己的缘故。
人都走光了,楚将离颇为心虚地道:“独留我做什么,难道有的事情在人多的时候不方便做?哦,我知道了你要帮我处理伤口,快,帮我呼呼,呼呼我就不疼了。”他伸出受伤的手。
赶紧转移话题!楚某人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长师姐从小告知我,人不可以做三件错事,德薄而位尊,智弱而谋大,力小而任重。今日的场面不是你一人可以控制的,你想过若场面控制不住的后果吗?”沈延年问。
楚将离把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见这话题避不开,他只好如实道:“其实我也是做好准备才来的,不过还是有赌的成分。稚辛也是剑侍,我拜托过他跟上我。不过也许是他想故意刁难我,又或者整日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行动速度太慢,被你赶在前头了。听方才的意思,他应是与段仙君躲在某处观察吧,也不知道段仙君究竟何时回来的。”
沈延年欲言又止。随后,他从乾坤袋中取了通灵玉出来。
楚将离的视线在通灵玉与沈延年毫无情绪波动的脸上来回扫视:“给我的?”
“这里还有其他人?”眼见楚将离又要溜须拍马,用宛如哄孩童似的语气夸赞他,他即刻问,“这批百姓要如何?”
“哦哦,差点忘了正事。”楚将离如获至宝地将通灵玉收入乾坤袋,“当务之急是将这批百姓隔离,并派人照顾他们。就目前而言,他们虽有暴饮暴食倾向,但正常吃喝足矣,吃多了反而有损脾胃。”他再次忽视了沈延年朝他伸出的手,自行跳上冷棠剑,与其保持相对较远的位置,“还有,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张不凡,摸清楚根源才能尽快研制解药。”
今日之前,他将这些人当成了魔藤宿主,所以研究方向自然产生了错误。但当实验室里的老翁活活饿死后,他通过回忆写论文时翻阅到的生物知识,运用实验室里可用到的设备,终于在病患身上检测到一种物质。
它们并非病毒或细菌,而是一种多肽类毒素。
多肽类毒素属于生物毒素。在现实世界,不少动植物都拥有多肽毒素,如野生毒蘑菇,水母。有些短链多肽受热还不易分解,这也是很多毒蘑菇加热了却还有毒性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观里,他不清楚这种多肽毒素源自于何种动植物,反正绝对不是四翼蚬鸭,这场病明显是四翼蚬鸭误食了某种东西再传给百姓的。
“沈仙长,带我去个地方。”
沈延年问:“不提前与你那小徒弟知会一声?”
“不用了,去去就回,哪有徒弟老管师父的道理。”楚将离道,“就去张不凡养鸭子的庄园,我考察考察。”
养鸭的庄园在瑜泽河的下游,而楚家大院正好在河流中上游,因此沈延年不用调转御剑方向,直接往前飞就可。
从下往上看,瑜泽河川上方漂浮着点点星光,正是当季浮光萍散发出的微弱荧光,令人赏心悦目。
后方没有丁点声响,沈延年总有一种人已经从剑上掉下去的错觉。“你怎么不说话?”
楚将离懵然:“以前我说话你还老嫌我聒噪。”
沈延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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