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 多安奎就是想借女人来玩玩, 但当得知御琉璃是个炉鼎, 他有了把人彻底抢过来的念头。哪怕他身边已有无数女人伺候着, 但炉鼎是万中无一的,就算是个肮脏的天煞门。发泄〇欲望的同时还能增进修为,也算是利大于弊。
“御无垢, 既然我们赌了,那就索性赌大点。”看着在风中飘洒长裙的御琉璃, 多安奎已经饥渴难耐, “我输了, 就自绝经脉, 待回到魔域之后连这颗头颅都是你的;我赢了,就不只操〇你女人一晚这么简单了, 我要你把这女人让给我, 随我处置。”
听了这话,尹陆离下意识地想喷他一脸黑狗血,他有什么资格把一个人当赌注要来要去。
然而细想魔域种种令人费解的陋习与肮脏的观念, 他保持无言才是正常的, 如果当场反对,反而会引起单于燕的注意。
在陀罗魔域,身份等级低的人没有话语权,但是同等等级的男女,女人是更没话语权的那个。魔域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事事都得遵从男人, 出嫁之后就要跟着男方姓,这也是魔域等级固化衍生出来的观念。
而且,因为陀罗魔域由陀罗仙境变化而来,梵藏音自称魔君之后便标新立异,要陀罗魔域之人不必遮遮掩掩,只管释放自己的天性,别像对面仙境某些伪君子一样,即便杀了人还要解释自己有杀人的理由,他们杀人就是正义的,是合天道的,而魔域杀人就是伤天害理的。
就因为随性不受道德束缚,以及女人地位低,所以通过决斗抢女人的事情在魔域中司空见惯,被抢来的女人会像玩物一样随人处置,把对方最心爱的女人抢过来,挑衅意味地当面杀了,这样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不过纵使不齿这种行为,沈延年也不得不应战。他轻抬了手,淡淡道:“如你所愿,但务必言出必行。”
多安奎虎躯一震,通身肌肤皆被浅紫色的灵力包裹,仿佛镀上了一层浅紫色的魔晶晶体。多安奎知晓御无垢擅长使毒,虽然入境之前可能已经被缴了不少毒物,但御无垢怎么说都是老魔君的亲传弟子,鬼知道他会把毒藏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所以用灵力护住全身肌肤,封住七窍,只要灵力不散,毒物就入侵不了。
相比于多安奎魁梧的身形,沈延年高挑精壮的身躯便有些“娇小”了。依仗自己行动力高,他先发制人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上前,一掌打在多安奎胸口。
“崩”的一声,这掌声就像手掌打在中空的大型铁质器皿上,听着声势浩大,可多安奎却稳如泰山。“就这?”多安奎戏谑道,“你是不是太久没打都不知道如何打了?还是说没了那些毒,你就什么都不是?那边的小骚娘们儿,你可以去洗洗身子等着伺候我了,虽然我长得很凶,但是我在床上更凶。”
尹陆离听得脑袋直冒火光。伴侣的所属权一个男人的底线,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被绿,这是所有男人可以共情的。
但是他虽然替沈延年恼火,却只能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魔域的等级尊卑是刻在骨子里的,当遇到等级比自己高的,跪得快,跪得好才是正确的姿势。御琉璃虽然一直被御无垢相敬如宾地对待着,可从来没恃宠而骄过。
接下了御无垢十成力道的一掌却安然无恙,多安奎更加不把御无垢放在眼中。
于是整个场院不断传出“崩崩崩”的声响,众人眼里奈何不得多安奎的御无垢显得如此尴尬和无奈。
尹陆离也愈发心焦。通过焕颜蛊,沈延年确实能继承御无垢的一部分修为与心法,可拿去打同为陀罗尼的魔域大能,确实不够用。
与此同时,边上对于御无垢的评价愈发难听起来,连带着梵无心一道数落进去。虽然尹陆离巴不得魔域内部狗咬狗,咬得越凶越好,但他们现在奚落的人是披着御无垢皮的沈延年,他绝对不能忍。
于是趁着他们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场院中间的两人身上,他从乾坤袋里取了一块魔晶,以耳力识别奚落得最厉害的一人,用指尖“咻”的一声弹了出去。
“他娘的,谁扔我!”被魔晶弹中的人马上回头去看,马上把持着盲杖,楚楚可怜的御琉璃排除在外。
另一头,沈延年在攻击多次无效后,终于被多安奎反攻。体修胜在力道与击打技巧,轮速度本就比不上沈延年,所以连着挥舞几道重拳都被沈延年躲开了。“你能躲到什么时候,攻与守皆在我的掌控之内!”
沈延年紧蹙轩眉,再次释放蛮力使出万钧一击。
这一声“崩”响,比之前的还要夸张,但在众人眼里依旧如同蚍蜉撼树,动摇不得多安奎分毫。
这一掌之后,沈延年飞身退到尹陆离身边,欲拉着“夫人”回房。
“打不过就想走?”多安奎扯着粗狂的嗓子叫嚣道,“从现在开始你女人就是我的,你这样的废狗根本不配享用这样的人,也不配待在魔君身边。”
沈延年若无其事地为“夫人”拉上兜帽,因为寒风确实有些刺骨。“双手冰冷为什么不把帽子戴上?还是因为太担心我,一时间忘了戴?”他把夫人手心的冷汗一点点擦拭干净。
尹陆离点了点头,小声怯弱地问道:“御郎,我是不是要被送走了?”
“你觉得我会愿意吗?我可以放弃所有,但唯独不会放弃你。”
他的声音就像清泉一样沁人心脾,也如美玉一样温润,听得尹陆离再次心口躁动。明明知道是逢场作戏,然而他却情难自已地当真了。
对尹陆离温和地交代完毕,他转头看向多安奎,声音又疏冷无情起来,“愿赌服输,自绝吧。”
“老子一点事都没有,明明是你厚颜无耻地避战!”
“避战就是认输,你也说了愿赌服输,今晚你就要亲自把你女人送他床上。”与多安奎一伙的魔修跟着道。
其他魔域大能也纷纷附和。
然而就在众人想对御无垢群起而攻之的时候,“咔嚓”、“哗啦啦”、“碰——”,一连串的声音之后,场院一边的一棵巨树轰然倒下。从断裂面看去,树的内部像是一团被白蚁蛀空了废材,一阵冷风吹过,流出的木屑开始四处飞扬。
这时,也不知道何时来的边境主管,也是这个驿馆馆主扬声道:“多安奎,御无垢大人会的可不只是毒,他是老魔君一手教出来的,老魔君的发妻来自哪儿,你可别忘了。”
依旧被灵力包裹着的多安奎愣了一下。
馆主已经确定了七八成,这个御无垢并不是他人冒充的。
老魔君的发妻穆寒烟是华音阁的弟子,所以老魔君也知晓华音阁一些以柔克刚的心法,将这些心法与魔域的心法结合,就成了御无垢方才展示的那一套。如此击打出来的效果,只是让人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但是内部实则……“你先把护体灵力收回去。”
多安奎抱着质疑的态度散去灵力,可就在护体灵力卸下的一瞬间,他就觉得全身骨头与脏器像是被粉碎了一样。
众人眼中,他全身的肌肤都在流血,明明没有一寸伤口,可血就是止不住地从皮肤里冒了出来。
多安奎痛得止不住地狂吼,想调动经脉修复内伤。然而一使用灵力,他察觉经脉就像碎纸一样不堪一击,根本承受不住灵力流动带来的冲击,他使用灵力反而是碎裂经脉的最后一丝力道。“御无垢!说好点到为止!你居然存心毁我经脉————”
馆主老成持重地道:“其实他已经对你留力了,否则施加在那棵巨树上的崩劲的作用对象就是你。而且他确实没毁你经脉,是你自己调动灵力,亲手毁了自己的修为。”
多安奎叱骂道:“他难道就不是故意的?寻常人肯定会在这等情况下调动经脉养伤。”
沈延年牵起尹陆离冰冷的手,对多安奎道:“是不是故意的,有区别吗?之前也说了你输了便自毁经脉,还会送上项上人头。现在你输了,经脉自毁了,我确实只是点到为止,你,还想如何?”
虽然这话确实没错,但是一想自己才是被戏耍的那一个,多安奎如何都气不过。御无垢想拼死护着这女人是吧,他偏的不能让人如意。“我已经打了先锋,如今你们不趁势追击吗?”他目眦尽裂地看着白衣白发的御无垢,对众多看戏的魔域大能道,“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与魔君第一亲信交手的机会可不多,你们难道不想证明自己?”
“你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还要拖我们下水?”有人幽幽道。“况且你只是为了一个区区的天煞门,何必如此拼命?。”
“区区天煞门当然没什么拼搏的劲。”多安奎“呸”的一声吐掉口中鲜血,“但是一个万中都无一的炉鼎,就值得拼命去抢过来了。”
沈延年闻声一怔,下意识地拉紧了手中的人。
“炉鼎,哪里有炉鼎?”听到炉鼎两字,众多魔域大能的眼神一下子如狼似虎起来。
尹陆离也惊了一下,他知道御琉璃本身是个炉鼎,且常用香包掩饰味道,为此他还特意佩戴了一样的香包,应该与炉鼎没有半点关系,这多安奎怎么要用这种方式挑拨?“御郎?”他看向沈延年站立的方向,但是天色太黑,本就光线能力捕获差的眼睛更加看不清东西。
“无碍。”沈延年轻轻地拍了他的手背。
“就是御无垢身边的这天煞门。炉鼎之身可不是随人都能辨认的,但我确定……”他朝御琉璃走了两步,只要嗅到风中飘来的那股青涩气息,他碎裂的经脉就痛得不那么厉害,“她就是炉鼎,虽然我分不清好次,但炉鼎之身聊胜于无,只要多操几次,阴摩罗的天赋都能拔高成陀罗尼,提升修为不是梦。”
以强者为尊,等级为尊的魔修一下子狂热起来。“御无垢!来战!我要是赢了你女人就是我的,我输了就跟多安奎一样自绝经脉。”
耳朵听到越来越多的魔域大能向沈延年宣战,尹陆离确实有些慌了。“馆主,中立地带禁止私斗,为何不管管?大家都是魔域之人,何必这样?”
若是普通天煞门敢这样质疑,馆主根本不削回答,但她是御无垢的宠妻,面子当然是要给三分的。“这只是驿馆内自己人之间的较量,不必兴师动众让外人知晓。”他还是想再探探御无垢的底,只要可能性没达到十成,他绝对不放人进魔域。这种事要是交代不好,当今以喜怒无常,暴戾成性著称的魔君可不会让他死得痛快。
尹陆离拉了拉沈延年的手,劝道:“不要听他们的,他们摆明了人多欺负人少。”
沈延年转身拥抱了他,回道:“有你在便无事。”
“可……”
沈延年轻轻按住“娇妻”的红唇,让其不要再为这件事争论,只要当个在首特丹、陀罗尼身前“逆来顺受”的天煞门就好。他转身面向正在叫嚣,且如狼似虎的众人,道:“输了自绝,赢了……”他没事说下去,“夫人还未用晚膳,所以我赶时间,一起上吧。”
闻言,尹陆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觉得沈延年身为小说主角必然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但以一个读者的身份看,和以一个……一个伴侣的身份看,后者会更加担心。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焕颜蛊的作用越来越强,强得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无法冷静下来。
沈延年再次走到场院中间,才刚站定身子,一群赤手空拳的魔域大能就朝人冲了过去。
尹陆离看不清画面,但光听各种拳风、掌风、腿风都觉得紧张。每一声肉肉碰撞的声音,都让他以为是沈延年中了招。
围攻愈发白热化,随着打斗持续进行,馆主对眼前这个御无垢的信任度愈发变高。
最后在一群人的痛苦呻〇吟中,沈延年重新回到尹陆离身边,低声问:“肚子饿不饿,抱歉,处理的速度有些慢。”
尹陆离下意识地摸索了沈延年的脸,想用指尖探探其脸上有没有。,确认脸上没伤,他又检查手臂,胸膛,腰腹。
看着对方如此紧张的模样,沈延年低低地笑了一声,抓来他的手轻轻落吻:“没受伤,不用担心,你还是我的。”
一方是夫妻腻腻歪歪,一方是大能叫苦不迭,馆长看得应接不暇。他缓步走到御无垢身前,交代道:“御无垢大人,魔域的入境符我会在两日内发放给二位,也恭喜你成功守住了自己的爱妻。”
沈延年以高傲者的姿态点了点头,“我和夫人且先回去。”
“且慢。”馆长阻止道,“无垢大人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沈延年愣住。难道是御无垢忘记交代了?
馆长道:“不过也能理解,大人向来主和,为了不让夫人担心一直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既然你赢了,就该遵从魔域礼节,向众人宣布此次的胜利。”
沈延年:“……”
他记起来了,御无垢确实交代过这方面的事情,只不过他当初并未在意这个传统。【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在魔域,如果两者之间斗殴是为了争夺某一件物品,那么获胜者必须在胜利之后有所表示,主要是向众人展示物品的归属权。归属权代表他可以任意处置这样物品,若两人争夺的是女人,且胜利一方只是为战而战,觉得奖品女人只是个累赘,那么极有可能胜者会当着败者的面杀了女人以示霸道之气。
但如果胜者爱慕这个女人,那么……
馆主道:“无垢大人,请当众享用你的夫人,这是胜利者最应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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