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说些平常的话, 哪里高兴了？
苏遇不解的回头, 见楚泽含笑望着他，眼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张了张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复。
正好此时, 第二轮骑射比试开始，分为三组, 分别是五皇子与三皇子楚越，楚珩与那名代表七公主的侍卫，以及朝阳县主和楚彦。
比试前，楚珩朝苏遇所坐的位置瞟了一眼, 楚泽见状用手撑着头去看苏遇。
逼人的视线让苏遇不得不回头。
“太子殿下。”苏遇抿唇，他越发看不透楚泽了。
“嗯？”楚泽淡淡回应了一身，依旧望着苏遇。
“太子殿下不看比试吗？”
其他人已经将注意力集中在场中的比试，唯有楚泽, 对结果并不关心, 换成平时，楚泽不喜欢的话，会找一处无人的地方休息，等结果出来了再出现。
今天却一直待在场中, 明明一样对比试的项目不感兴趣, 却能耐着性子坐在他旁边。
“你知道的，孤一向不爱这些项目。”楚泽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苏遇腰间玉佩，伸出食指勾着下面的穗子绕圈。
苏遇低头看着修长的手指在他腰间转动, 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莫名让人觉得有份暧昧之感，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喃喃道：“殿下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离第三轮比赛结束，应该要花上些时间。”
楚泽抬头，又笑道：“别的地方哪有子瑜身边有趣。”
苏遇怔了怔，撇开脸：“殿下以前不是说过臣是个榆木疙瘩？”
“……”
原主好像是这么说过，还不止一起。
这话苏遇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他忙又道：“臣失言了。”
“就算是榆木疙瘩，也是块西山的榆木疙瘩。”楚泽见苏遇又拘束起来，便道：“何况孤就喜欢榆木疙瘩。”
南楚边界，有处高峰，名为西山，高耸云端，地势险峻，没人登上去过，因此不少话本，将西山比作仙境。
苏遇见楚泽将他比作仙境里的榆木疙瘩，有些哭笑不得，可等听到后半句，只觉面红耳赤。
若不是熟知太子性子，又知道他并不喜自己，苏遇都要以为这是话本里的情话。
更何况他现在是男子的身份，太子怎会对一男子倾心。
多半是觉得比试过于无聊，拿他逗趣罢了。
苏遇犹豫了一会，只好回答一句：“榆木疙瘩能得殿下喜欢，是它的福气。”
他既不想承认自己是榆木疙瘩，又不能不回答楚泽。
楚泽听他这么说，开怀笑出了声，突然伸手在桌下握住了苏遇的手：“那榆木疙瘩喜不喜欢孤。”
苏遇被他这么一问，脑子突然就懵了，从空白的脑海里，拼命翻找了，试图回答楚泽的问题。
只可惜他阅览群书，也没办法对答上，何况脑海里正不断回荡着楚泽那句‘喜不喜欢他’的问话。
是在问他喜不喜欢，还是榆木疙瘩喜不喜欢，榆木疙瘩是死物，哪里有喜不喜欢一说。
问他喜不喜欢的话，应是君臣间的喜欢，顾不上纠结楚泽的用词不当，苏遇混乱答道：“太子英明神武，自然受万民爱戴。”
“真是个书呆子。”对苏遇这种明显糊弄的回答，楚泽并不满意，于是目光灼灼的看向他，继续逼问着：“那子瑜呢？”
苏遇低头：“臣，臣也觉得殿下很好。”
“只是很好？”楚泽沉眸。
苏遇忙改口：“非常好。”
楚泽依旧沉默不语，就那么睨着忐忑不安的苏遇，看着平日总是一副清冷模样的人，撕掉伪装，变得弱小无助起来。
见楚泽依旧不满意，苏遇一咬牙：“在臣心中，殿下是最好的，旁的人都不及你半分。”
楚泽笑着继续问：“比起小六如何。”
不大明白楚泽为何突然问起这个，苏遇回答：“当然是殿下更好。”
“赵令呢？谁好？”楚泽突然捏了下苏遇的手。
苏遇脸颊泛红：“殿下好。”
楚泽又说了几个名字，都是平日与苏遇走得很近的人，每问一人，就凑近他一分，逼得苏遇只得闭上了眼睛。
望着近在咫尺的苏遇，楚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现在的。”
楚泽满意了，放开苏遇的手，在上面轻轻拍了两下：“好了，孤不逗你了。”
感觉到逼人的视线撤离，苏遇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刚那些问题问得太快，他现在只觉得胸口酥麻，连带着脑袋也混沌一片，根本记不起来楚泽都问了些什么。
但清楚的听到了楚泽最后那句话。
果然是逗他的。
苏遇默默看了楚泽一眼，深思起来。
此刻场中五皇子楚暮和三皇子楚越的比试已经结束，五皇子射在靶心的箭被楚越射落，所以最终判定楚越胜利。
后面一场，楚珩与楚彦同时射中靶心，因此判断为平局。
以楚珩的实力，实际可以将楚彦的箭射落，但他并没有这么做，楚泽将结果记录下来后，再次把目光投向一旁静坐观战的苏遇。
知道定是他对楚珩说了什么，楚珩才收敛了锋芒。
他那位孤僻的六弟，显然很听苏遇的话。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余晖落在苏遇身上，将人镀上了一层暖光。
苏遇似乎看累了，此时正用胳膊支撑着脸颊，望向场中央，等着这一轮最后的比试，眼中是浓厚的兴趣，还微微带着兴奋。
他竟不知，苏遇对骑射感兴趣。
楚泽眼光逐渐放柔，望着前方道：“明年可不要再受伤了，到时候让你上场。”
通常来说，伴读是没资格碰这些的。
不过既然楚泽给了许诺，就一定会做到。
苏遇并不善于这些，只是以前听兄长讲过一些，这几年他忙于母亲留下的产业，也抽不出时间，虽然很想试试，但还是垂下眸摇头：“臣并不精通这些。”
楚泽淡淡道：“孤教你，身为孤的伴读，总不能给孤丢脸。”
苏遇想想也对，便点头道：“好。”
第三场的比试结果也很快出来，朝阳果然得了长公主真传，那箭势如破竹的直击靶心，而一旁代表七公主的侍卫，则是迟迟未出手，等他找准机会，将箭射出时，却在击中靶子后落到了地面。
“看来是想把朝阳的箭击落，可惜了。”楚泽摇头，他把目光投向场中的朝阳，后者坐在马背上，脸上都是自信的神采。
楚泽命人将靶子北面反过来，果然朝阳那支箭不止射中了靶心，箭头甚至刺进了背面，要将这只箭射落，除非也能穿透靶心。
那名侍卫并不是宫中高手，只会普通护卫，加之他低估了朝阳，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只是楚泽没想到，朝阳会武，看来长公主是真的很疼这位养女。
如一次来，第二轮骑射的便打成了平局，所以究竟谁能获胜，还得等第三轮才能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榆木疙瘩遇：看来太子被下的药还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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