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Daisy睡了好多年没有过的漫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又暗了,些微的光透过深红色的窗帘,简直能让人在头脑里描绘出窗帘那边随树影摇动的阳光,树枝倦怠地垂着,几个魁地奇球员懒洋洋地边说话边换衣服,绑住鬼飞球捡起扫帚准备收工……
然后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圣诞节。
没有什么练习中的魁地奇球员或者微醺暖风,只是窗帘颜色温暖给她的错觉罢了。
她翻个身盯着窗户的方向。
到刚刚,她才停下来好好看窗帘是什么颜色,然后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这颜色可真像……对她来说把这么一挂颜色放在眼前可是有点危险。
虽然身为格兰芬多,但是她暗暗地怕了红色好长一段时间。一般时候她能理智地分辨一个颜色和她的噩梦的不同,但是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的境地。就连寝室里她用了七年的深红窗幔,里面看都是蓝色的。
可住进这个屋子这段时间她没有梦到爆炸惨叫,也不会在梦里把窗帘融化成一挂血浆,事实上她好像一年多都没见过这个窗帘一样。
Daisy就这么趴在枕头上好好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从窗帘开始向左进发,每一处每一样,她细细地在脑袋里观察描述,并且感到“这是属于我的霍格沃茨的一部分”的那种愉悦。
窗外光线渐暗,给她的观察也带来了一些困难,直到整个屋子完全又沉浸在一片黑暗。
她不想去点蜡烛,也不愿意施魔法,于是就着原本的姿势又睡了过去。
104,
再醒来的Daisy感觉身体柔软而温暖,恍若隔世,她睁着眼睛想让这漂浮虚无而松弛的感觉持续久一点。知道自己度过了一个让人精疲力尽的圣诞节,也知道对于接下来的事她还是能帮上忙,但是她接受自己的任性,如果没有人来找她,她不愿意去问。
邓布利多斯内普,还有其他凤凰社成员——他们能解决的。
她是真的可以用用这个圣诞假期。
她从床上坐起来,还算神清气爽——那瓶酒一定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然后对自己用了一个清理一新。
大部分巫师都不喜欢这样,清理一新用在人身上,怎么说呢……很提神?可是她就好这口,清理一新咒给她一种奇妙的效率上的舒爽感。浴室的话,淋浴总让她走神,而泡在浴缸里则让她有点焦躁。
Daisy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顺势趴倒在桌子上。
她应该把这段时间发生的详细地记录一下,梳理一下头绪,也谨防遗忘——这么一大堆不想回忆的记忆一起冲来,可是很容易就真回忆不起来的。
她左脸还压在胳膊和桌面上,就用这个姿势右手捻起一只羽毛笔。
要如何开始?
Daisy在脑中画出一道道线分出格子,把日期一个个填进去,而当天发生了……
可是日期加上时间转换器可真是乱麻,她用了这么多年,已经不愿意去做把多出来的时间归入哪个日期这种事了。
于是她停下转笔的动作,走到工作室拿回了另一瓶墨水和一只新笔。
在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一个厚皮笔记本,蘸了新墨水,她决定从事件的起源而不是日期开始。
105,
首先是小矮星彼得,十二月中旬的一天,她突然想起来小矮星彼得化为了一只名叫斑斑的老鼠跟着罗恩,就在霍格沃茨,而这是机会,可以让布莱克提前出狱的机会。
她思考了一阵应该用什么方法说,然后悲哀地发现她跟罗恩还是韦斯莱一家根本毫无交集,而因为哈利,她也胆怯于去交集。
罗恩不带着宠物上课,她也不能进男生寝室——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她都有两年多没进了。
她想了不少能证明斑斑有疑点,是智慧生物的说法,却都没有用武之地。
然后她想到,她的理由不一定要完美无缺,只要能蒙住对她和罗恩都不熟悉的人就行,她可以唯独告诉邓布利多这是一条预言。
于是她在这堆台词里挑选了看起来最合理的一个。
按着结果施行计划并不难,真要做点这种体力活她是非常愿意的。买礼物、放入咒语、确保魔法起作用,所费的功夫都不比给哈利一双鞋多。
她蘸了蘸笔,在本子上简略地画了一条时间线,把“回忆”、“做计划”、“采购”、“制作”、“投递”、“解说”安上去。
彼得这条线就到这里了,她在下面又画了一条虚拟线:沟通、协商、审判……
这条线画得很随便。说不定邓布利多他们有其他方法,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跟她猜测的差太多——小天狼星出狱。
那就是另一条线的开始了,她停下彼得这篇,翻到下一页。
亚历山大的魔法可能——血统。同时也是她自己的血统。
这方面可能还要等一等凯瑟琳那边把她的族谱挖掘清楚。而魔法界这边,她也许能问问出狱之后的小天狼星……
这个念头有点难以忍受,她颇重地顿了顿笔。一个墨点在纸上形成,她看着那处,看着纸上那点墨迹上流淌着的蓝色光泽。
一瓶她自己的魔法墨水,颜色让她心里安定了不少。她继续想下去:问小天狼星似乎也是她唯一的方法。又不是说她可以布置一个“给我看你的家谱”作业,她甚至都不是魔法史老师。
当然她可以从图书馆里挖出不少名字,可惜估计不会有她能追溯到的祖上。
而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不是想办法确保亚历山大有魔法,而是怎么让人,不管是谁,有魔法的话,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课题了,而且是好大一个课题。
她自己说不定能作为例子——霍格沃茨帮助她获得了更多魔力。
如果魔力可以传输,说不定本来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容纳魔力的装置,在巫师的身体里,谁知道是什么。
Daisy在日程里给自己安排了一堆身体检查,标注哪天之前她应该打电话去医院预约(希望她还在英国免费医疗体系里),又写了一个小便笺提醒自己记得看点医学书,好编些合理的理由告诉医生她为什么需要哪些检查。还有记得告诉凯瑟琳也让亚历山大和约瑟还有她自己详细地拍些片子。如果她的魔力没有扰乱检查,能正常的得出结果的话,就可以对照了。
运气好,说不定能从身体结构上看到点什么,运气不好就当疾病早发现了。
不过她心里并没有抱太大期望,这如果能成功,成果有点太大她承受不了。但是“做之前永远别假设不成”也算是实验的一条要义。
她之前还想过要去趟东方,准确来说是去趟中国。毕竟从她听到的故事来说,巫师像是西方的故事,而东方的故事则是仙侠僧道,完全不同的样子,让她禁不住怀疑是不是体现在巫师和巫师的知识上也有这么大的不同——这是很可能的,鉴于她现在学的咒语都基本是根据拉丁文和英语构建的,没道理在用汉语的地方也一样。而如果咒语不同、咒语形式不同,是不是魔力运用也不同,是不是会有更多她想不到的不同?
她想起符篆,有点像是微缩可移动的魔法阵。至于炼金术的说法就更多了,这个丹那个丹,这个法宝那个法宝,还有大圣的火眼金睛。
她之前想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学到的,那可都是伏地魔不熟悉的魔法。不过现在还有另一件事也需要去东方。她也许可以要到个东方巫师的身体检查,看看不同的魔法使用——如果真的是不同的——是不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同影响。
这个拜访计划了有一阵,可她的日程表里几乎无处可塞,时间转换器面对较长的时间段简直是一种麻烦。不像那种她可以不时抽出几小时的身体检查。
她鼻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几乎像是叹气。
这感觉有点怪,她基本不认识亚历山大,事实上最近她几乎不认识凯瑟琳和约瑟了。而有种感觉告诉她,不管她为这件事做了什么,结果都不会改变。
她太专注于自己的担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挑起另一副。
但是她始终觉得对凯瑟琳和约瑟有亏欠,没法就那么不管。她是从小婴儿成长起来的,也把约瑟和凯瑟琳当父母,却没法真正全心全意把他们当做自己的父母。她也太过专注于魔法界,尤其是小天狼星事件发生之后。暑假她全扑在哈利身边,圣诞节也没多大差别,有时候还宣布留校然后自己偷偷跑去看哈利和在魔法界游荡。
虽然繁忙与缺少接触时间是双方的,但是作为他们的孩子,她真不够称职。
这么想她对不起詹姆莉莉哈利小天狼星和他们的朋友和另外十二条命,又因此不太对得起自己亲人,而这一切又是因为什么呢,她用这些“对不起”换得了“对得起”谁吗?
似乎谁也没有,真是奇怪。
Daisy的思绪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耽搁,她已经习惯这个状态,并且知道怎么把这样的想法就地深埋以专注于手头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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