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荷花开了, 去不去看?”赵墨抚她脊背,聊做安慰。
余青灵:“……?”
她偏头看了一眼天色, 这个时候夜色浓浓,已经快到子时,赵墨问她想不想去看荷花。
是赵墨丧心病狂还是她不懂浪漫?
“不去。”余青灵瞪他一眼, 身子骨懒散的不想动, 胳膊一环,有些生气地勒着赵墨脖子躺回去,“大晚上你看什么荷花,躺下睡觉。”
赵墨闷哼,顺势将长腿压上了她身体, 将人锢在怀里。
他好脾气一笑,低头亲着她耳朵尖儿,拖长尾音问:“真不去?”
余青灵把脸蛋埋在他颈窝, 哼唧一声, “不去。”
赵墨垂眼幽幽看她, “那寡人自己去。”
余青灵抱他更紧一点, “不行。”
“嗯?”赵墨挑高眉梢, 指腹摩挲着她脸蛋, “你不去,还不让我去, 哪儿的道理?”
“你去干嘛,”余青灵声音娇糯,“现在黑黢黢的, 什么都不看不见。”
“我让人点灯。”
“那也不行。”
余青灵有理取闹,又把眼睛闭上,幽怨道:“我好累,都怪你,我不想动。”
小姑娘声音娇软,像一把小钩子似的,赵墨喉咙轻轻滚了下,好一会儿才忍下心中旖旎。
他手指捏她腰间三两肉,声音有点哑,低声故意道:“睡了这么多天,好像胖了。”
余青灵一下子清醒了,低头看看自己的腰,那里纤细平坦,哪有胖的样子。
“你胡说。”她不满反驳,拉着赵墨手放在自己腰上,“你再摸摸。”
赵墨闷笑出声,余青灵后知后觉这厮是在骗她,气恼地红了脸,险些要对他施暴。
“是我不对。”赵墨抵住她作祟的小手,低头亲她脸蛋,或许用“啃”字形容更为合适。这还不够,他又吻她唇瓣,掠夺所有气息。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抚她脊窝,低声道:“知道你懒得动,那我们做点别的,我动。”
他动?他动什么?
余青灵被他的话语闹得愣了好一会儿,半晌,她小脸通红,回神羞恼咬他肩头一口,“你是不是禽兽啊?”
赵墨好脾气一笑,竟然“嗯”了一声。
余青灵气得无语凝噎。
赵墨垂眼,只见小姑娘身上的薄被滑下一半,白得晃眼,还和小猫似的往他胸蹭,不痛不痒的咬人,简直要命。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慢悠悠道:“先前你可不是这样,你哭兮兮抱着我喊好夫君,疼疼我,慢……唔——”
余青灵羞恼至极,连忙捂住他的嘴,“别说了,赵墨,你别说了!”
赵墨笑了下,舔她掌心,“去不去赏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掌心,一阵儿酥麻,惊得余青灵立刻缩回小手。望着毫不知羞耻的赵墨,她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的,恼得不行。
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赵墨这是铁了心要去赏荷,还不达目的不罢休。
而且这厮不知羞,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余青灵没法,只好换了一件雪青色罗裙,乖乖让赵墨牵着手走。
两人踏着浓浓夜色,去池塘赏荷花。
赏荷赏到一半,小姑娘就睡着了,躺在榻上睡得香甜,乌黑的发丝垂下,露出半张莹白娇艳的小脸。
晨光熹微中,小船轻轻摇晃,赵墨躺在余青灵腿上,偏头看碧叶接天。他眼眸漆黑如墨,懒散少年气,想起了自己初到魏国那年。
那一年,他很苦,生命没有光,也看不到希望。
一场凌虐过后,他站在树下,看着那个漂亮小姑娘被余怀强硬地抱着怀里,细声抽噎。
那是赵墨心里第一次腾起对权力的无尽渴望,他想把她抢过来,护在怀里,从此再也没人能欺负她。
画面一转,周围卷起了微风,粉嫩的樱花飘落。
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梨涡很甜,朝他走过来。她偷偷塞给他一块糖,勾着他手指奶声奶气地安慰:“你以后一定回会越国当大王的,别怕。”
这是赵墨的缘,也是赵墨的劫。
他是被爱抛弃的人,却何其有幸,遇到了余青灵。
两人的故事,也从那一天,开始了。
-
和赵墨赏了半夜荷花,直到太阳初升,天光乍现。一大清早,别人起身的时候,余青灵回瑶光殿补眠,睡到了日上三竿。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侧的床榻已经空了。
郑娘带来消息,说是余怀已死,王上命人把余怀的尸身快马加鞭送回襄侯府。
赵墨的动作大块,没有一点前兆和准备,一夜的功夫就把人杀了。不说怎么向魏国交待,也不安排后路。
余青灵气得无语凝噎,又忍不住微微愣神,垂眸叹气一声。
郑娘轻声问:“可要梳洗?”
余青灵重新躺回去,“不要。”
她翻了个身,伸手扯过小被子,蒙上小脑袋,继续睡觉。
灿色的阳光透过窗隙,洒进屋子里,镀上一层碎金般的光芒。
余青灵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沉沉入睡,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
魏都鳞次栉比的楼宇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出现在视线中,逐渐变得清晰。
余青灵推开原陵君府门。
这一年,原陵君余深风华正茂,楚姜坐在轩窗下,眉眼温软娇媚,一手握着竹简读书,另手轻摇羽扇。
丁香花盛开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春去秋又来,冬雨连绵的一日,原陵君带回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他衣衫褴褛,容貌却生得俊朗,周身气势亦是清俊如士子。
他说他叫魏成驰,此来魏都,愿效命魏王。
再往外走,走到街上,骑马驾车的士子来来往往,百姓生活富足。
余怀带着一群锦衣华服的贵族子弟打马而过,恣意欢笑,在瞧见她的一瞬,“吁”的一声勒马停下,“余青灵,你又偷偷跑出来玩?你爹知不知道?”
余青灵愣在原地。
余怀嬉皮笑脸地拎她上马,像拎了一个瓷娃娃,“哎,余青灵,你这真是天大的福气,才能坐我的马。叫声好叔叔啊,想去哪儿玩,我带你去。”
耳畔簌簌风声,视线中不断往前,景物飞快地往后退去。
过了繁华的主街,再过洒金桥,守琴街,青竹巷,就到了赵墨所在的雀台。
这一年,赵墨十一岁,孤身赴魏。
雀台的基调暗沉,气氛消沉压抑,与繁华魏都格格不入,像是一块深渊死地。
余青灵提裙,悄悄走进雀台。
赵墨站在在阴翳茂密的大树下,挥剑有力,劈砍生风,透着旺盛蓬勃的朝气。
他偏头的一瞬,露出一张冷白俊俏的容颜,漆黑眼瞳里有着亮晶晶的光,含着十足少年气,哪怕落魄,依然风骨不折。
余青灵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一眼惊艳,一眼沦陷,不过如此。
光影飞快地变化着,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另一副场景。
赵墨还在站在那棵树下,他脸上布满青紫痕迹,血迹染满了樱色唇瓣染红了血迹。
余青灵看着他,看着灿色的光线透过树隙投在他身上,透出一种斑驳孤诡的美丽。
他似乎并不在意,神色平淡的洗去鲜血,涂抹药物,淡手剥开糖纸,将一块糖放到嘴里,甜腻蔓延。
似乎这样,便能消去心头苦涩。
余青灵心疼不已,提裙朝他跑去,“赵墨。”
下一瞬,视线所及忽然开始扭曲,所有人的,所有的景,都变得光怪陆离。
瓢泼大雨洗刷着鲜血的气息,厚重铁链锁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原陵君府在视线中一点点缩小和模糊,直到变成漆黑而猩红的一点。
漫天雪白的铜钱挥洒,延至郊外山上,一座一人高的石碑,上刻——原陵君余深。
另有小字,吾妻楚姜,吾女青灵。
荒凉遍地,满目疮痍。
……
柔软的大床上,余青灵手指蜷缩捏紧,细眉紧蹙,眼角泪花渐渐打湿了枕头,她抽噎着撑着床榻坐起来,鬓角冷汗淋漓。
赵墨感受到里面的动静,走过来撩开纱幔,便瞧见小姑娘白皙眼眶红着,低声啜泣,心头一紧,连忙问:“怎么了?”
余青灵抬眼看他,眼睛愈发红了,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赵墨……”委屈至极。
赵墨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脊背,眉头紧拧,“做噩梦了?”
“魏王。”
余青灵“哇”的一声大哭,脸蛋上涕泗横流,毫无形象地哽咽,“赵墨,魏王太可恶了,我要杀了他。”
这是余青灵第一次,直抒她对余钊的怨恨。
“好。”赵墨捧着她脸蛋,疼惜地吻下泪珠,“我们杀了他。”
-
离开帝都的前一天。
赵墨和余青灵去了洛邑城楼。
城楼高二十七丈,呈塔状,站在上面可以眺望整个帝都。这日的天气很好,晚霞灿灿昭昭,橘红的云朵如波浪一般翻涌。
站在城楼放眼一望,四衢八街规整,整座古老的城池尽皆收于眼中。
城角古朴厚重的铜钟与大鼓,城缘三丈高的城墙,城外洛河奔腾流淌,远方山脉青意连绵。
余青灵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小脸因为兴奋染上一层淡淡的薄红,漂亮眼眸也舒服地眯起。
小姑娘扬着脸,眼眸亮晶晶,“赵墨,以后给我修一座比这还高的城楼好不好,我在上面给你跳舞。”
“好。”赵墨无奈地把她抱下来,“不怕高?”
“不怕。”余青灵眼瞳乌黑清亮,笑吟吟道:“我以前荡秋千都是荡到最高的。”
这句话倒是不假,以前雀台有一颗老树,比楼还高,余青灵非要在树枝上系一座秋千架,站在上面荡,任谁劝都不听。
赵墨笑了笑,伸指捏她香软脸蛋,“以后带你去更高的地方。”
余青灵愣了一下,很快明悟了那个更高的地方的是哪里,心跳止不住快几分。
“泰山?”她轻轻咬唇。
赵墨低“嗯”了一声,抬眼望向远处连绵不绝的山河。
随着最后一缕金光消失在天际,晚霞也渐渐散去,这座繁华数百年的古老帝慢慢沉寂,褪去了昔年光芒。
“泰山。”他道。
泰山封禅。
赵墨偏头看她,漆黑眼眸里倒映着她,嗓音懒漫而清晰道:“余青灵,我们一起去。”
余青灵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握,眉眼弯弯,露出两个小梨涡,“好。”
“我们一起去。”
她知道,这条路漫长而艰辛,三年五年十年,又或是穷尽一生,但是她想陪赵墨一起走。
无论成败,无论兴亡,永远不离不弃。
黑色大纛旗迎风飘扬,龙飞凤舞的“越”字翻飞,新的太阳徐徐升起,照亮大地。
车轮辘辘,朝燕京得方向驶去,余青灵撩起马车帘子,微风拂面而来。她舒服地眯了眯漂亮眼眸,忽然,神色一怔,望着不远处的青山,瞪圆了眼眸。
这个时节,樱花应当已经谢了,不知那山上的野樱花怎么回事,竟然还开着。
她兴奋地勾勾赵墨手指,“赵墨,是樱花!”
“嗯?”
赵墨抬起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山上樱花灿漫,如云如霞,恍若初见。
***
我与她相逢于微末之时。那时的我,像条丧家犬一样被父王赶到了魏国,受尽奚落。而她是一颗明珠,圆润生辉,可望不可及。一眼惊艳,再逢倾心。
我在心里埋下一颗狼心,势必将所有人咬得鲜血淋漓。
我也在心里藏了一处净土,想给她世上最好的一切。
余青灵,我爱你。
——赵墨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结束啦,剩下的东西在番外交待清楚。
谢谢大家一路陪伴,写这篇文的时候三次元忙碌,然后也一直在卡文,没法保持日更,然后更新时间也没规律,真的真的很抱歉。
(知错辽TvT去跪榴莲了。)
下本文我一定努力存稿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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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还有~~
两人有孩子,龙凤胎,晚一点再生。
我们青灵小宝贝还小,不着急。
先让他们过愉(羞)快(耻)的二人生活。
(呜呜呜感动,我真是亲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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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看啥番外也可以告诉我,能写的话我就写~
番外不多,三四篇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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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高中毕业那年,许或舟一共欠了姜宜桃八百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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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宜桃离家出走,可怜到露宿街头。
许或舟拉下墨镜,露出俊美容颜,连哄带骗把人带回家,一身正义与坦荡,说要还她钱。
姜宜桃感天动地,拿出手机点开,只见上面显示——【您尾号2826储蓄卡最新提醒,收入20000元。交易币种:人民币。】
姜宜桃:“剩下的798万呢?”
许或舟桃花眼懒懒掀起,漫不经心,“最近手头有点紧,慢慢还,你先在这儿住着,不收你房租。”
姜宜桃:“?”
你看着你身后的兰博基尼Veneno Roadster再说一遍?谁手头紧?
乖张大小姐×注孤生腹黑
大概是个沙雕小甜文。
《巨有钱的前男友竟然欠钱不还非要【】尝。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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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此多娇》
舒明悦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自幼身娇体弱,养在深闺。十五岁及笄那年被庶妹推了一把,跌进太子怀里。
传闻太子冷漠狠戾,心肝黑的像墨,凡是惹怒他的人,都要砍脑袋的。
舒明悦害怕得要死,漂亮眼眸里泪花盈盈,揪住太子的袖子:“殿、殿下,我错了,别杀我。”
风光霁月贤名远扬的太子:“……”
太子挑眉,把小美人按在怀里,似笑非笑低声道:“孤非要杀你呢?”
舒明悦眼圈红透,吓得眼泪都忘记掉了。
良久之后,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那能不能一年后再杀我?”
太医令曾言,说她活不过十六岁。
一年之后,正好十六岁。
一旁看热闹的贵族子弟轰然大笑。
太子笑笑,揉了揉她脑袋,露出尖锐瓷白的牙齿,“好。”
……
十六岁那年,舒明悦等来等去,没等来赐死的旨意,反而一道圣旨,嫁进了东宫。
傻白甜的病美人×偶尔暴躁症的太子
-我见卿卿如星河,料卿卿见我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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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0-07-02 22:10:24~2020-07-04 17:23: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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